月考结束后的周末,总算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了,板报画好了,班牌也做好了,休息两天储备一下体力。
两周没回来,姐姐说江舒窈瘦了,硬拉着她出去吃了一顿大餐,补汤,大鱼大肉都整上,其实她就是天天跑步跑的,属于健康瘦。
周一,运动会开幕式,早上七点刚过,整个校园每个角落的喇叭,除了喂喂喂的试麦声,就是麦克风电流的wingwing声。
运动会有升国旗环节,操场上,旗手们都换上了升旗服,抬着国旗在几个老师的观摩下进行升旗前的排练。学生会的人都已经上岗了,校园内有人的地方就能看到别着红袖标的身影。
江舒窈被陈意拉到食堂囫囵吃下两个包子就赶着去化妆了。
也不是租的礼服,江舒窈本来是打算不化妆的,可陈意去打听了,说三个年级,但凡举牌的几乎都租了礼服,说她没租礼服已经很吃亏了,要是还不化妆,就更赶不上趟了。
上周,陈意找陆羡匀商量,“既然游泳裤选了窈窈举牌,那她就是我们八班的门面,这妆是一定要大搞特搞,大化特化的。”
可是,咱八班好像没有人会化妆啊,这可怎么办呀。
陆羡匀路子多,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事,当着快要愁死的陈意面前,悠哉悠哉地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到蒋云智那去,约了他女朋友李梦真帮忙化妆,轻轻松松敲定,不费钱也不费力。
现在已经七点十分了,运动会八点开幕,一波波到校的同学都已经往田径场去等待集合,已经有班级在练着入场走方阵了。
江舒窈手里拿着班牌,陈意提着东西,两人拼了命地往教学楼赶。
高三教学楼一楼的一间空教室临时被改装成了化妆间,这回里面人满为患,如同歌剧院后台,舞蹈生开幕的时候要跳古典舞,早已换上了花花绿绿的舞服,妆也化完了,有三两聚着聊天的,有独个站在窗前练习动作的,有在互帮整理衣冠的。
陈意扶门喘着气感叹一句,“这帮人是六点就已经开始整活的了吧。”
视线在角落的一个化妆台前找到李梦真,她正捧着吸管杯喝水,看到江舒窈之后抬臂挥手,两人虽未谋过面,但看见彼此时都觉得似曾相识。
陈意跟李梦真一个初中出来的,李梦真在校时他们贤思中学的人基本都认识她。陈意推搡着江舒窈往角落那边走,边小声说:“那个穿着跟她们不一样服装的就是李梦真。”
李梦真是领舞,服装,发型,妆容都跟大家不一样,越走近越看她就越像西游记里的孔雀公主,说话还特别温柔:“你名字叫江舒窈是吧?”
江舒窈点头。与之对视了足足五秒,诗经里写到过的那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就这么突然地有了具象的样子。
李梦真微笑着回视她,目若朗星,额头上贴的珠子额钿在灯光下时而闪着光,“陆羡匀跟我说你长得很可爱,是你们班的班级荣誉,让我务必搞好一点。”
她边说边打开化妆包,“搞得我这几天都在好奇你的样子,瞧,我还把这些可爱的发卡什么的都带来了,今日一见到你呀,看来这些东西是用不上了,我应该直接带那些漂亮的过来,而不是带可爱的。”真是失策了。
好长一番话,每个字江舒窈都听得真真地,班级荣誉四字,她属实不敢当,而且......陆羡匀居然说她长得可爱。江舒窈最不擅长处理别人的夸赞了,从小到大被欺负惯了,就这么触不及防地被了夸一下,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是这教室里人多热闹害的,还是空气不流通搞的,江舒窈觉着有些闷热,空气烫脸。
陈意看她盯着学姐杵愣着半天不说话,忙开口打破僵局:“不知道学姐听没听过一句话。”
李梦真的目光被陈意的话引了过去,斜斜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漂亮的人不一定可爱,但说你可爱的人,一定觉得你漂亮。”陈意聪明,脑子快,这话在这种场合用是一点毛病也没有,既认可了陆羡匀形容的可爱,又接了学姐夸江舒窈漂亮的茬。
言之太有理了,李梦真用舞服的广袖捂着嘴笑,“还是你会说话,你也特别可爱。”
陈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怎么听完陈意这番话之后,江舒窈觉得这教室更热了,不自觉地抬起手掌对着脸扇风。这该死地十一月早晨不该带着燥热的,看了一眼窗户,都开着的呀。
李梦真:“别盯着窗户看了,时间不多了,你先换衣服,这样我也比较好确定妆容。”
陈意接过江舒窈手里的班牌,把衣服袋子递给她,催促她去换。
教室后面用黑色的布搭了两个换衣间,这回都有人,江舒窈站在距离帘子一米外伫立等待。靠外面这个换衣间的布帘突然抖动,江舒窈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下一秒,布帘哗一声被拉开。
翟千暮提着裙摆迈出来,一抬眸,对上站在外头的江舒窈时步子停顿了一秒,她唇角小幅度地勾了一下,两人视线相碰上时都很有默契地各自迅速避开,谁都没有开口打招呼。都知道彼此,但不熟。
翟千暮今天是主持人,着一身香槟色的轻纱礼服,裙摆是层层叠起的薄纱,她每走一步都像漫在云里,头发全部盘起,戴着皇冠,泡泡袖跟江舒窈插肩的时候,听到她的耳环叮叮当当响,那感觉,像极了刚从迪士尼逃出来的公主。
江舒窈虽没有直逼着她看,光撞见她掀帘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够惊艳的了,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是过来换衣服的。
转身进了换衣间,要拉上帘子时,没忍住又瞥了一下翟千暮,她已经落座到化妆台前了,脊背挺直,裙摆洒了一地,站在她身后的女同学抬手帮她正皇冠。
这人呐,偷看的时候最害怕被抓包了,可以说江舒窈的偷看不是猛然被抓包的。而是化妆镜里的翟千暮,在江舒窈偷瞥她的时候,她就已经透过镜子的反光盯着江舒窈看的了。
这回翟千暮没有像刚刚迎面撞上江舒窈时那样收回视线,而是直白又犀利地盯着镜子里的她看。
江舒窈视线一移,刚好撞上映在镜子里的翟千暮盯着自己看的目光,心颤了一下,哗啦一声合上帘子,窄小的换衣间里,还残留着翟千暮的香水味,白桃夹着点果香,不刺鼻,却让人闻了很不自在。
换完衣服出来,翟千暮已经走了,她刚才坐过的凳子,现在坐着付斯文,毋庸置疑,他就是男主持人了,穿着燕尾服,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敞开着,手里捏着个香槟领结在把玩,他身后的男生在帮他抓头弄着发型。
江舒窈穿的是网球服,李梦真说不穿礼服就不用搞太复杂的妆容,简单化个淡妆就行了,便开始摆弄起来,江舒窈皮肤好,上妆快,也不卡粉。
刷睫毛时,有个学生会的女生过来通知,让大家赶紧去候场,各领导快要就位了,室内一片混乱开来,田径场那边已经开始放运动员进行曲了,江舒窈紧张得抓向自己的膝盖,五指指腹跟皮肤接触,没有布料,裙子很短。
看那一个个举牌的女生,都盛装打扮提着裙摆往外走,江舒窈想起陈意几天前说的那句她不赶趟是有多不赶趟,指甲在膝盖上轻轻抠了两下,感觉自己穿网球服是来出洋相的,早知道也租礼服了。
还有15分钟八点,李梦真刷完江舒窈的睫毛,食指在化妆包里翻找适合她妆容的口红,边叫人:“珊珊,你帮我把卷发棒拿来。”
那个叫珊珊的女生,诶了一声。
李梦真接着说:“你顺便帮忙卷一下她的头发,束个高马尾。”
珊珊说好,给卷发棒插上电,上手帮江舒窈卷头发。
她们舞蹈生有演出的时候都是互相帮忙做造型的,配合起来也特别顺手,五分钟全搞定。
江舒窈不用拎裙摆,赶着去田径场,跑起来特别轻松。
找到自己的班级,班长在整理队形,尤永富胸前挂着个数码相机,在吩咐一会走方阵的时候怎么喊口号,谁起头。
八班没有班服,大家统一穿的校服,江舒窈的网球服刚好跟校服的色系特别接近,束着活力高马尾,妆容虽淡,却化得很精致,李梦真不亏是化妆老手,这么短时间就把妆容塑造的那么好。江舒窈携着班牌归队的时候,大家都不是在看她的妆,而是在看她的腿。
又白又直,也没有明显的小腿肚,一双小白鞋配长袜子,氛围感特别足。
“天啊,要怎么吃饭,腿才长这样。”隔壁七班有个女同学很小声地说了句。
接着窸窸窣窣议论开来。
江舒窈抓紧版牌棍,脊梁骨绷直,被大家议论得心里有些不安,也不是没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过,以前议论她不好的时候会怕,现在议论她好的时候竟然也会慌。
纪梵是七班的体育委员,听到前面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匆匆上来整理队伍顺便看看‘热闹’。各举牌手都已经就位了,比起一排裙摆垂地的盛装,自然是露出腿的好看些。
尤永富喊大家安静,别说话了,江舒窈站在班级方阵前面,手里拿着的班牌还没露面呢,两个星期前做好的,怕放在宿舍会落灰,特地用黑色的垃圾袋包了起来。
现下得找个人把垃圾袋揭开,这个人也只能是尤永富了。
班主任懂得很,看着这罩着“黑帽”的班牌,主动问:“这是等我来揭幕呢?”说罢上手举起罩着‘黑帽’的班牌,好让大家看看没揭开前的样子,有人催促快点展示真面目吧,期待死了,隔壁的七班跟九班也探头探脑地等。
尤永富慢条斯理地拆开绑在举棍上的结,尔后将班牌举过头顶面朝队伍,好让大家看着他揭幕,这仪式感一下子就拉满了,得亏这班牌是用纸壳做的,而不是那块朽木,一点也不重,单手举起来轻轻松松。
黑色垃圾袋被掀开后,哇声四起,不是叹班牌做的好,而是配合这该死的揭幕仪式感。
班牌用浅绿色卡纸做的底,一行深绿色连体英文‘nevergiveup’贴在班牌下方,占据三分之一的面积,做的是立体双层的,像一排蓬勃生长的小草,草上面排布着大字高一八班,班牌四个边角则是用的黄色卡纸折的花边护角收边。
画面饱满立体,颜色对比鲜明,远看整体和谐,近看细节出众,细致到连一个装饰的小花都是做的立体的。
看够了,有人想上手摸,被尤永富打了手背。
“这哪里做的是班牌啊,是艺术品吧。”
“是呀是呀,咱们班不得拿第一名。”
尤永富把班牌捧在手里,细瞧着,他听陆羡匀说了,这班牌才花了2块钱加一个纸壳一根扫把棍做出来的,着实惊叹。“不拿第一名没关系,第二名也是不错的。”
升旗仪式结束之后,主持人付斯文跟翟千暮上台,两人一人一句串词开场。尤永富拿着数码相机上前去拍照了,江舒窈总算好好端详了一会翟千暮,她站在台上,披着早晨八点的阳光,窈窕的身姿以及那洋洋盈耳的音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学播音主持的,而不是画画。
两主持人手里拿着手卡和麦克风,视线看着群众,偶尔扭头看看对方,付斯文一个看上去文静得不行的男生,主持起来妙语连珠,朗朗上口,跟在球场上比,这又是他另一番模样了。
付斯文能上场打球,是纪梵给他让的机会,而现在他能站在上面主持,又是谁做了退让,可想而知。
主持人开场致辞之后,领导讲话,最后由校长宣布开幕。
方阵从高一一班开始依次入场绕着田径场走一圈,回到原位,比起其他有班服的班级,还是穿着校服的八班比较养眼,更有校园风气,举牌女神穿的是网球服,比起华丽的礼服更带青春活力,拍摄老师的镜头对着八班方阵多按了几下快门。
整个班级跟在自己后面走,江舒窈举着牌子,目不斜视,还好班牌是用纸壳做的,要是用那块朽木,这绕场举一圈,手都会举断,短短一段路,走得是相当紧张的,好在圆满地回到原地。
江舒窈举牌结束之后仍然站在班级最前面的位置,那接踵而至的起哄声还有口哨声还萦绕在耳边久久无法平息,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涌上来,灌在脑海里。有喊八班的班牌真好看,有说这网球服比礼服更有范的,等等,这是江舒窈十几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多赞叹且友好的目光。
尤永富过来给大家拍照,陈意把宿舍成员都拉到前面来,要拍一张宿舍合影,大家都举手比着耶,江舒窈扶着班牌站在中间,尤永富叫她们喊茄子,咔咔几张之后,让换pose。这群孩子是pose怎么换都离不开剪刀手啊。
胡丰科张天佐挤上来凑热闹也要合影,尤永富摆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靠拢点,咔咔两声,“还要谁要拍的,拍完了,我让班长上传到群相册,自己去取啊。”
拍照大会怎么少得了跟班主任合影呢。
开幕仪式结束之后,该去参加项目的同学都去参加项目了,没有项目的也去加油助威去了,江舒窈跟劳动委员留下来守大本营。
届时广播通报:“请各班举牌手,将本班班牌带到主席台。”一共重复了三遍。
要做班牌评比了,江舒窈紧张得不行,带着班牌过去,几个领导跟美术老师手里拿着评分表,背着手等待,送班牌来的举牌手各个穿着礼服,华丽优雅,江舒窈这一身混在里面实在是冒昧。
把班牌放好之后赶紧走人。
十三班举牌的是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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