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远抱着文嫣，疯狂冲向急救室。

顾倾城也立马提裙追上去。

急救室外，一群人焦急地等待着。

所有人都在等，等一个奇迹。

以往的急救，总是格外漫长，时间也过得很慢，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爬行一样。

可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快。

前后不到半小时，抢救室的灯就熄灭了。

医生穿着白大褂出来时，乔远踉跄着跑过去，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已经在他们沉默不言的摇头里，彻底宣判了死刑。

何其残忍。

甚至，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问出来。

乔远撑着的身子，在跑向文嫣时就彻底颓了下去。

何雅哭得撕心裂肺，几欲昏厥。

透过那扇半开半闭的门，顾倾城清楚听见里面悲天恸地的哭声，一声声，直击灵魂。

那些声音，太过凄惨，也太过绝望。

仿佛绳索，将人死死困住。

她还没靠近，只是在外面听着，就感觉到铺天盖地的难过，好像涌起的阵阵浪潮，几乎将她淹没。

双腿一软，她虚弱的靠入慕霆骁的怀里。

脸上，是说不出的悲痛。

许久，她才缓缓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我、我想去看看她。”

慕霆骁怕那样的场景让她太过悲痛，也怕她吃不消，心里是不太愿意的。

可顾倾城哭着往下掉泪，细弱的手指几乎没有力气的揪着他的衣服，祈求般的问：“求你……带我进去，好吗？”

那般的声音，让人如何能拒绝？

慕霆骁扶着她，带她走进了那扇门。

高高的床上，已经蒙上了一层白布，文嫣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

她看不见她的表情，看不见她的姿势；

她就这样，彻底离开了这个人世间。

留下了乔远，留下了她所有珍视的东西……

走得这么突然，这么……决绝。

顾倾城心口窒息的难受，她感觉这个屋子的空气都被夺走了，让她呼吸一口都觉得难。

原来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了知觉，没有了喜怒哀乐……

那她呢？

她走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躺在床上，一层白布裹身，身边，是悲痛的哭声。

有小谨，有晚晚，还有……

再努力回想，或许还有一些关系不错的同事。

“带我出去吧！”

从里面出去后，顾倾城的情绪格外失落。

慕霆骁怕她太过悲伤，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

车上，顾倾城靠着他，声音幽远：“你说，人死了，是不是都那样？等火烧的时候，再化成一抔灰土，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也知道，那个药是救不回文嫣的病的。可是，我总想着，万一有用，万一能让她多活半年呢？”

“收到她们的结婚邀请，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可我没想到，这不是幸福的邀约，这是死亡的别离。”

“文嫣走了，就躺在那个床上，不是在乔远师兄的怀里。”

顾倾城絮絮的说了很多。

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说到后面，头又疼又困，她就靠在慕霆骁的怀里，晕晕乎乎地问了一句话：“霆骁，如果有一天，我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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