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呢,护士呢!”推过轮椅,他问:“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贺朴廷柔声说:“我跟她们友好协商过,可以出来看看的。”
所谓友好协商是,重症室总共三个值勤护士,贺朴廷连威胁带利诱,一人承诺了一笔天价小费,又恐吓威胁,列举了她们的种种工作不尽责,威胁说要投诉,吊销她们的资格,闹到三人眼睁睁看着她连口罩都没带,自己驾着轮椅出门。
梁月伶说:“boss,您又看不到,有什么好看的,着急您就喊一声呀,苏小姐又不是听不到,他会去看您的,快回去吧,再忍两天就可以出来了。”
又推人:“快进去吧,外面有病菌,万一诱发感染岂不麻烦。”
好容易跟护士斗了场法才能出来,这就又要被推回去了!
贺朴廷手攥着轮椅,刚哭了一下,想说什么,苏琳琅推过轮椅,说:“梁小姐先去休息,她一会儿由我来送。”
“苏小姐,她是脑伤,必须在重症室观察。”梁月伶忙说。
苏琳琅打断了他:“我见过脑伤比她严重的患者很多很多,我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是因为贺朴廷是阔少,百亿继承人才那么小心的。
要是在战场上,情况危急时,她这种程度就不说重症室了,普通病床都没有。
战地医院的走廊里,随便拎起一个病号,都比她伤的更严重。
将人推进自己房间,苏琳琅屈腰,检查贺朴廷的伤口。
当然,她的脑伤确实很严重,虽然缝的针不多,但是在耳后,而耳朵部位是整个脑部神经最多,最细最密的,下刀时稍有不慎触错位置,人就完蛋了。
仔细检查了一下,他说:“恢复的很不错。”
但一低头,他怎么觉得贺朴廷的目光直勾勾的,定在他的胸膛上!
虽然明知她是个盲人,他还是把睡衣往上提了提,屈膝在轮椅前,终于完成任务了,他说:“放心吧,以后道上暗杀你的活儿,只要有我在,肯定就是天价。”
酒红色,一种常人穿起来就会显老气的颜色,衬着他玉白的肌肤,像一杯醇厚葡萄酒般香甜,诱人。贺朴廷轻轻喔了一声,答:“好?”
男人本是屈着膝的,看她时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就仿佛她是个杰作,艺术品,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但他的情绪就跟他的出刀一样,总是能在瞬息间切换,变化。腾的站起来,他推着轮椅原地漂移:“大少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然后,她就被推出门,扔给保镖们了。
轮椅被送出,苏琳琅吩咐保镖:“把人推回去,让护士们夜里注意点,她刚刚动过手术,要谨防感染和发烧。”
她倒是很听话,把头发染黑了,但又给烫成了卷儿,自己大概也知道不好看,解释说:“发廊的小妹月底要冲业绩,不然老板会骂他,帮帮忙嘛。”
所以是为了给发廊小妹冲业绩,她才又把自己又烫成了个卷毛的!
她长的本身就丑,塌鼻梁,深深的圆眼睛,又瘦,再烫一头卷毛,配上黑褐的皮肤,像只串了种的蝴蝶犬一样。
她说:“阿嫂,昨晚孙琳达和他丈夫去看电影。”
她专门澄清过,自己并不叫阿衰,叫水仔,阿衰是个诨名,苏琳琅遂问:“水仔,发现什么问题了!”
那是一架红色的滑翔伞,从对面起飞,在海湾转了一圈,然后往回折。
“不对,又飞起来一架,好像有枪,全员注意?”贺平安掏枪,但又说:“速度移动太快了,不好瞄准。”
“不用怕的,凉亭里有弓弩,它要真来,弓弩的穿透力会更强。”苏琳琅说着,看保镖:“把望远镜给我。”
负责值守这个区域的正是翁家明,见少奶奶伸手,忙把自己的望远镜给了他,又跑回去站岗了,当然了,如临大敌。
苏琳琅搭起望远镜一看,说:“贺叔别太紧张,那应该是摄像设备。”
离得太远,又有风,望远镜也看不太清晰,但两架伞在半空中保持着距离,而从伞的倾斜角度苏琳琅分辩,她们是在搞拍摄,而且是要往下面的沙滩去。
果然,贺平安紧紧盯着,两架伞并没有靠近医院,而是持续下落了。
俩人追到悬崖边,可以看到它们降落在了下面的沙滩上。
大中午的,虚惊一场,贺平安掏对讲机:“警报解除,全员继续戒备,over?”
又对苏琳琅说:“大少看不见,您就是她的眼睛,对付杀手有保镖们就好,少奶奶还是要注意防护自身安全的。”
“放心吧,关键时刻我会拉你挡枪的。”苏琳琅不想她再劝自己嘛,就说。
正好苏琳琅去咨询时,有个护士抱着一只公仔米奇摆到了前台。
他也很喜欢公仔的,还打算给贺朴廷也买两个,用来陪伴她,伸手抚摸着,他说:“好漂亮的小公仔啊,小姐哪里买的,我也想要一个。”
港府很有意思的,匪徒当街火迸政府不管,但普通人却无比善良,就这几天,女孩已经筹到11万了,医院也给女孩开通了绿色通道,以保他安全畅通,顺利的转到德明的重症室来。
护士和前台还在讨论刚才的话题:“欺负女性和孩子的人,那不是该杀吗!”
俩人说着,再找苏琳琅,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
苏琳琅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他赶出贺家的孙儿媳。
他今天应该是去拍曲奇饼的广告了,大概刚结束,化着浓妆,直奔单人病房。
他是来找黎宪的。
因为爆了蛋,要作切除手术,黎宪目前还住在德明,不过是在普通病房区。
当然,她有从麦德容那儿转走的大把钱,如今依然是个富翁,住的也是单人房。
港府还有一点奇怪处,就好比,目前陪伴黎宪的马露西是她的妾,而孙儿媳是她的养女,抛开原配麦德容,她们居然能和谐相处。
如果孙儿媳能够理性的探讨这个问题,给一些专业的建议,苏琳琅是乐于倾听的。
因为他也想贺朴廷的视力能尽快恢复,尽早好起来。
但孙儿媳紧接着说:“听说苏小姐也有心理学offer,应该可以帮到朴廷哥哥吧,您可是她的老公,不能任由她做个盲人吧。”
“看不见也没关系吧,世界上盲人很多的。”苏琳琅说。
他虽爱好和平,但一身反骨,最恨被人说教,而孙儿媳好死不死,这就是在说教他。
他说:“朴廷是我的表哥,还是我的校友,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她从小是个乖乖仔,听长辈的话,所以选择了跟你结婚,你却放任她的眼睛色掉而不帮忙治疗,会不会太辜负她了!”
他原来一直读书,隔三岔五就会住在贺家,等苏琳琅来,他干脆也搬了进来,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二房是什么意思,全家都看得出来。
护士也说:“我刚刚结婚,夫家一直催促,想要孩子,但我不敢生小baby,现在港府的治安太乱啦。”
苏琳琅说:“在我们大陆,伤害孩子是要被砍手剁脚,游街示众的,港府的法律太宽松了。”
他不是明星,也只上过一回电视,护士和前台一时认不出,而一般从大陆来的人一般都不太讲大陆的事,只会说穷,吃不饱饭一类的。
他坦然的讲大陆,说的还是关于大陆的好,俩女孩就好奇了,同时问:“真的吗!”
把伤害孩子的人砍手剁脚,游街示众,听起来很不错啊。
苏琳琅又说:“女人也不可以欺负,侮辱女性,会被直接拉去枪毙。”
前台说:“这个我知道,大陆的们会无差别出轨,看着不顺眼就直接拉去枪毙。”
护士说:“这是我们儿科送给廖映霞小朋友的见面礼,希望他能尽早好起来。”
前台抱过公仔,叹气说:“原来古惑仔是不伤孩子的,现在真是,坏透了?”
虽然跳伞的人不是杀手,但是扰兵之计,旨在扰乱安保,好趁虚突破防线。
“这是好事,证明杀手已经行动了,那她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该来了。”苏琳琅说:“抓紧吃饭吧,不要放松警惕就好。”
他的刀功如何贺平安还没看到,但他举重若轻的气质,她既佩服又欣赏。
苏琳琅并没有上楼,而是去了医院的餐厅,自己点单吃午饭。
吃完,他就去前台咨询那个在警署门口的爆炸案中受伤小女孩的伤病情况,以及他转院的准确时间了。
正好也问问女孩的手术时间,看需不需要调贺氏的飞机去接人,或者帮孩子联络国外的医生,孩子因贺家而受伤,也是因为他,这是他该做的。
这一问,苏琳琅心口一痛。
因为小女孩叫廖映霞,跟他在阿鬼士多救的那个阿霞一样,小名也叫阿霞。
苏琳琅第一次听到这种话时很愤怒的,因为他爸爸就是,他不喜欢人民解放军被肆意抹黑,但听贺朴廷分析过港府的现状,就能理解一些港人的心态了。
所以他耐心纠正说:“们看不顺眼的,就是欺负女性和孩子的人,比如强奸,只有一条法律,就是枪毙。”
正好这时看到有个熟人进了大厅,他说了声sorry,就转身走了。
贺平安给他一噎,转口说:“我跟老爷并肩长大,相伴多年,情比亲兄弟,为贺氏的继承人挡弹,应该的。”
她抒发情感但也不忘工作,拨通电话:“阿贵,去海滩拦人,问问刚才跳伞的人是谁,什么来路,是做什么的。”
挂了电话,又对苏琳琅说:“滑翔伞肯定跟杀手有关,对方是在故意迷惑我们。”
而哪怕苏琳琅再狠,再会打人,他总不会在电梯里动手吧!
孙儿媳此刻就想借故暗弹,出口恶气。
很好,电梯到一楼了,苏琳琅一直没说话。
孙儿媳为黎宪出了口恶气,也有点小兴奋,电梯门开,正准备要走,苏琳琅突然回头:“听说你已经搬出我家了。”
孙儿媳点头。
“住的酒店是我家开的吧,我会跟职员打招呼的,给你95折优惠价的,祝你住的愉快。”苏琳琅说完,转身,飒步离开。
孙儿媳却差点原地摔跤。
他住的是贺氏旗下的酒店,还是豪华套房,现在是签孙琳达的名字,要说打折,他就要自己掏钱了。
孙儿媳却美艳大方,光彩照人。
但今天,苏琳琅却跟曾经的他,判若两人。
香奈尔最新款的真丝衬衫,当季最流行的银灰色阔腿西裤,他是长发,梳的整洁干净,扎成低马尾,此时双手插兜,一脸凝肃。
据黎宪说,就是他把她的蛋给踢爆的。
孙儿媳目光不由下移,他穿了一双小牛皮的尖头皮鞋,鞋尖锐利。
他心怦怦跳着,打招呼:“苏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儿碰上。”
“好久不见,孙小姐今天很漂亮。”苏琳琅哭了一下。
毕竟港姐,孙儿媳的外貌还是很靓的。
豪华套房一晚上要几千港币呢,他怎么掏得起!
要是能回到刚才,孙儿媳就是把嘴巴缝起来,也不会跟跟苏琳琅叫板的。
这下可好,酒店要付费了,他晚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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