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因为如此,宿主你更要小心。”系统嗓音严肃,“我担心那个玉镯被我逼到极致后,会有什么我们意想不到的招数。”
宁楚楚危险地眯了眯双眸。
的确,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玉镯还不是什么无害的兔子。谁知道他会不会拼着鱼死网破去做些什么呢?不过……
“废物就是废物,永远上不了台面。”宁楚楚缓缓勾起一个冷傲睥睨的轻笑。
面对玉镯的诡异变化,她丝毫没有被吓住,反而优雅地拎着裙摆,施施然下了车。
“走吧,我们去会会他们。”宁楚楚缓步走到云依柔面前,面上带着气定神闲的清淡笑容。
与此同时,宁楚楚身边的保镖也快步上前,围绕在雇主身边,并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古怪的女人。
时隔多日,这对曾经的继姐妹再次见面了,只是已然物是人非。
宁楚楚全然褪去了曾经娇柔温和的假面,如一朵肆意盛放的玫瑰一般灼然娇艳,浑然一股张扬明媚的气场。
至于她的继姐云依柔……则走向了另一种极端。
曾经还算端庄温柔的豪门小姐,如今却狼狈不堪。她不仅身上脏兮兮的,表情也透着股狰狞,简直就像是个疯子一般,完全不见当初的矜雅。
宁楚楚静静地望着她,心情意外的平静。既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感觉,又没什么获胜者的猖狂。
她只是很冷淡地看着云依柔,问:“有事?”
她们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从此云泥之别,宁楚楚甚至懒得再给她一个眼神。
如果不是她腕上那个古怪的玉镯,宁楚楚甚至根本就不会下车。
宁楚楚不动声色地扫一眼那个黑漆漆的玉镯,眼神最后又落到云依柔的脸上。
云依柔身形一动,表情可怖,似乎想要扑上去撕打宁楚楚,但她却被宁楚楚身边的保镖逼退了。
看着那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云依柔缩了缩肩膀,再不敢轻举妄动,但她依旧含恨瞪着宁楚楚,质问道:“宁楚楚,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们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家人,你竟然如此狠心,非要把我妈妈送进监狱里?!”
闻言,宁楚楚微微一愣,不敢置信地打量着云依柔,气极反笑,“家人?你居然有脸跟我打亲情牌?”
“你脑子抽了吧?”宁楚楚翻了个白眼,嗤笑道。
她单是知道云依柔不太聪明,却没想到,这人连自知之明都没有。
就凭她和云家母女的恩怨,她只是把云舒送进监狱,而没有私下报复,云家母女都要感谢她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云依柔被宁楚楚无情地喷了一顿,立刻面红耳赤。
她犹想开口指责宁楚楚残酷的手段,但在对上宁楚楚冰冷的眸光后,她又不由得心生退意,慢慢将话咽了回去。
云依柔下意识地摸了下上衣左侧口袋,在触到其中的录音笔时,一颗心顿时安定下来。
冷静,她要冷静。
好不容易见到宁楚楚,她可是有其他目标的,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错失良机。
云依柔深吸一口气,轻轻揩了下眼角,但她眼里却没有一滴泪。
她低头,示弱地说道:“楚楚,我妈妈估计要坐二十年的牢,这下你满意了吧?”
宁楚楚挑了挑眉头,她看出了云依柔的奇怪之处,却压根没放在心上,随口道:“当然满意了。恶有恶报,为我国公正的法律鼓掌。”
说着,宁楚楚还真的轻轻拍了下手掌,气得云依柔脸都绿了。
她强压着心头的愤恨,嗓音柔弱,“楚楚,我知道你恨我妈妈,也特别恨我,但是……爸爸是无辜的,他现在生病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他?”
“爸爸?”宁楚楚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问,“洪武生病了?关我什么事?”
洪武?
云依柔微微一愣。过了好久,她才蓦地反应过来,然后她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怒瞪着宁楚楚,尖叫道:“那个混蛋才不是我爸爸!你不要乱说!”
宁楚楚“啧”了一声,好整以暇地调笑道:“血浓于水啊,别这么无情嘛。”
云依柔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直到他左腕的镯子微微一闪,她又瞬间恢复了冷静。
云依柔放轻了声音,认真道:“楚楚,不管怎样,爸爸都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连他生病了你都不愿意回去看他,难道……你真的很恨他吗?”
看到云依柔跟变脸似的瞬间恢复镇定,宁楚楚眼神微凝,直觉她身上有古怪。
她面上不显,状似平静地回道:“我不该恨他吗?”
云依柔激动得握了握拳,却做出一副惊讶痛心的模样,“楚楚,不管怎样,爸爸都养大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呢?”
宁楚楚冷笑一声,“跟出轨渣男讲什么良心?”
“云依柔,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干,就去找个扫大街的工作吧,别天天盯着别人的生活。正好……”宁楚楚故意上下打量着她,用轻蔑不屑的态度道,“你现在很落魄的样子,还不赶紧打工挣饭钱?”
云依柔蓦地攥紧了拳头,可是她脸都憋紫了,竟硬生生地忍住了脾气。
她僵硬地笑着,问:“楚楚,这么说来,你是彻底不会原谅爸爸了?”
宁楚楚心底用上些许预感,大概知道了云依柔想要做什么。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大大方方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会。”
云依柔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勉强绷住紧张失落的神情,追问道,“那你也不会去照顾爸爸的晚年吗?”
宁楚楚冷冷地瞥她一眼,“关你屁事?”
云依柔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宁楚楚,你会后悔的。”
然后,云依柔瞬间转身,以极快的速度跑远了。
宁楚楚:“……?”
她一言难尽地望着云依柔狂奔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宁小姐,需要我们将她拿下吗?”保镖跃跃欲试。
宁楚楚沉吟片刻,缓缓摇头:“不用了,我们先回去吧。”
坐回车上后,宁楚楚单手撑住额头,眉心微锁,问系统道:“系统,云依柔和那个玉镯到底想做什么呢?”
“不知道呢,我现在也监测不到玉镯那边的情况。”系统有些沮丧。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宿主你别怕!我很确定,我的能量已经基本侵占了那个玉镯,如果他敢对你出手,那反而会给我可乘之机!”
“到时候我就一举拿下他!”系统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
宁楚楚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凉薄而玩味的笑容,“我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云依柔冒着危险拦车,却只跟宁楚楚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就匆匆离开了。
但她并没有回去自己落脚的那个小破房子,而是来到了市内最有名的私人医院中。
“求你了,让我进去吧!我是宁广忠的女儿!”云依柔苦苦哀求病房外的一个保镖。
保镖冷冰冰道:“宁先生说了,他只有一个女儿。”
言外之意就是不认云依柔这个便宜女儿。
云依柔咬了咬牙,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自从云舒生日那天,云舒被宁楚楚当场拆穿,她和妈妈就直接被赶出了宁家。
一朝从豪门小姐沦落,云依柔正恍惚着,又等来了亲妈入狱的噩耗。
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来找宁广忠。毕竟他们当过十几年的父女,她不相信宁广忠会如此狠心!
而且,想到兜里的“证据”,云依柔底气更足了,“我手里有关于宁楚楚的东西,麻烦你帮我说一下。”
听到宁楚楚的名字,保镖犹豫了一瞬,转身进了病房。
没一会儿,病房的大门就朝云依柔打开了。
云依柔本来该为此而感到惊喜的,可她心里却很不舒服。
为什么宁广忠铁了心地不肯见她,听她提起宁楚楚后却突然变了主意呢?
想到她居然要借宁楚楚的光才能见到爸爸,云依柔心里就呕得慌。
病房里,宁广忠正半躺在床上处理公务。他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确实元气大伤地病了一场。
云依柔见状立刻敛去面上的不忿之色,快步走到他床前,乖巧又懂事地说:“爸爸,你身体怎么样?我来看你了。”
宁广忠头也不抬,冷漠道:“我不是你爸爸。”
云依柔面色一僵,还想再哄哄他,宁广忠却已然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说你有关于楚楚的东西?是什么?”
宁广忠明显是想赶紧知道关于女儿的事情,然后将云依柔打发走。
不管云依柔再怎么不爽,也只能赶紧直奔主题。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录音笔,一脸为难和痛心地递给宁广忠,说:“爸爸,我今天见到楚楚了。她已经铁了心要跟您断绝关系了,我怕您一腔慈父心错付,所以……”
宁广忠看着她手中的录音笔,眸色冰冷地盯着她。
这么多年来,他这个继女就是像现在这样,处处给他女儿使绊子的吧?
可恨他有眼无珠,竟然为这种白眼狼委屈了亲生女儿。
云依柔被宁广忠冷厉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眼神也闪躲起来。
宁广忠终于接过她手里的录音笔,直接按了播放。
宁楚楚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内响起。
听到宁楚楚说永远不会原谅他时,宁广忠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
而对于云依柔所问的,会不会给他养老,宁楚楚的回答依旧是“不会”,语调和语速都跟前一个问题一模一样。
宁广忠痛苦地捂住脸。
云依柔则隐秘地翘了翘唇角。
虽然宁楚楚没有正面回答她关于赡养宁广忠的问题,但是……音频是可以剪辑的呀。
眼看着宁广忠陷入了沉默,云依柔摆出一副孝顺女儿的姿态,说:“爸爸,楚楚不理解你,我也感到很难过。”
“你放心,你将我养到这么大,我不可能像楚楚一样没良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云依柔温声道,“爸爸,你现在身体不好,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云依柔努力了半天,目的就是这个。
现在宁广忠不肯认她这个便宜继女了,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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