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那会儿,寒风虽刺骨,却吹不散平叛大军归来的喜悦。沐天波亲自在沐王府设宴,宴请了各位土司,府邸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大家伙儿都乐得合不拢嘴,笑声、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天波心里头那个高兴啊!叛乱平了,云南又安生了,他仿佛看到了百姓们安居乐业、田地丰收的景象。而土司们呢,也是喜滋滋的,因为人口、钱粮都分到了,各得其所,他们脸上洋溢着满足和期待的笑容。
宴会一开始,天波就站了起来,高高地举起酒杯,那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土司们见状也都跟着站了起来,谁都不敢怠慢,他们知道这是沐天波对他们的尊重和感谢。
天波环视了一圈,笑眯眯地说:“咱们那个必奎叛乱,攻打我们的城池,害苦了咱们的百姓。好在有各位土司鼎力相助,这才平定了下来。我沐天波在这里,敬大家一杯!”说完,他就一饮而尽,表达了自己的敬意。那酒水仿佛是他心中的喜悦和感激,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
土司们也都纷纷回应:“国公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谦逊,仿佛是在说:“我们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何足挂齿呢?”
天波又连敬了两杯酒,三杯酒下肚,宴会的气氛就热络起来了。土司们轮流给天波敬酒,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恭维和赞美,仿佛是在说:“国公真是英明神武,带领我们平定了叛乱,真是我们的楷模啊!”
管家余锡朋也没闲着,他挨个儿给土司们敬酒。他举止得体、言辞恳切,让土司们感到十分舒心。这时候,乐声响起,如同天籁之音般悠扬动听。舞女们穿着素雅的裙子,轻盈地跳起舞来。她们的舞姿优美、身段柔软,仿佛是一群仙子在翩翩起舞。
这些舞女有汉族的,也有少数民族的。她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姿态优美,脸蛋儿也长得俊俏。既有中原女子的矜持和温婉,又有异族女子的奔放和热情。看得土司们眼睛都直了,他们仿佛被这些舞女的魅力所吸引,忘记了世俗的烦恼和忧愁。
酒喝得差不多了,土司们也开始放开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拘谨和拘束。他们的话语中充满了豪爽和直率,仿佛是在说:“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我们要痛饮千杯酒,不醉不归!”有的甚至因为喝酒上了头,开始争强好胜起来,脸红脖子粗的,仿佛是在比拼谁的酒量更大、更勇猛。
这时候,嶍峨土司王扬祖站了出来。他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给人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他端着酒杯靠近天波,小声说:“国公啊,我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天波虽然有点醉意,但神智还是很清醒的。他听了扬祖的话后,就问他什么事。扬祖笑着说:“我手下这些人啊,都是乡巴佬,没见过啥世面。现在好不容易到了云南府,想让他们进城去逛逛。”他的笑容中充满了淳朴和善良,仿佛是在说:“我们只是想让手下人见识一下世面,开开眼界而已。”
天波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心里明白这事儿可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沙定洲那边还嫌疑着呢,万一出点啥事儿可就不好了。他正琢磨着怎么回答呢,景东土司刁勋也摇摇晃晃地过来了。他身材瘦削、面容狡黠,给人一种精明能干的感觉。他指着扬祖就笑:“你是不是想邀功请赏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调侃和戏谑。
扬祖连忙否认说只是想让手下进城看看。刁勋一听也跟着起哄说他也想。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热闹和喧嚣,仿佛是在说:“我们也想让手下人进城去逛逛啊!国公您就答应了吧!”
天波这下就为难了。答应吧怕出乱子;不答应吧又怕失了人心。他想着这些土司刚帮着自己平了叛乱应该不会有反心。而且眼看就要过年了百姓们都想赶集买东西;土司们手里有钱也想花。所以就犹豫不决起来。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仿佛是在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答应他们吧怕出事儿;不答应他们吧又怕他们心生不满。”
这时候石屏土司龙在田、宁州土司禄永命也加入了请求的队伍。他们言辞恳切地说想让手下的“野猪”(可能是指士兵)进城去“吃点细粮”(可能是指享受一下城市生活)。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恳求,仿佛是在说:“国公您就答应了吧!让我们的手下人也进城去享受一下生活吧!”
其实土司们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想收买一下人心保证自己的忠诚而已。天波看到大家都这么请求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想拒绝吧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的心中充满了犹豫和困惑,仿佛是在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呢?答应他们吧怕他们有其他想法;不答应他们吧又怕伤了他们的心。”
这时候管家余锡朋看出了天波的难处就举起酒杯来打圆场说:“来来来咱们继续喝酒!”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热情和豪爽,仿佛是在说:“大家别光顾着说话了!继续喝酒吧!”土司们虽然端起了酒杯但心里还是不大痛快知道天波在怀疑他们的忠心。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满和失落,仿佛是在说:“国公您怎么能怀疑我们的忠心呢?我们可是刚刚拼死拼活地帮您平了叛乱啊!”
酒喝完了,土司们闷闷不乐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听曲看舞。他们的心情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失落和沮丧。余锡朋趁机凑到天波耳边问:“国公您觉得土司们是什么意思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和询问,仿佛是在说:“国公您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您觉得土司们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天波低声说:“我怕他们有别的想法所以没答应。”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仿佛是在说:“我也是为了云南的安定着想啊!怕他们有其他想法所以才没答应他们的请求。”锡朋叹了口气说:“您这样做可能会伤了土司们的心啊!他们可是刚刚拼死拼活地帮您平了叛乱...”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惋惜和感慨,仿佛是在说:“您这样做可能会让土司们感到寒心啊!他们可是刚刚为您立下了大功啊!”
天波也叹了口气说:“我也是为了云南的安定不得不这么做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坚定,仿佛是在说:“我也是为了整个云南的安定着想啊!不得不这么做啊!”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的光芒,仿佛是在表达他内心的决心和信念。
锡朋又接着说:“国公您考虑得长远,但也得顾虑到土司们的感受啊。万一将来再用兵的时候他们以此为借口不出力或者迟出力那可怎么办?”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和忧虑,仿佛是在说:“您虽然考虑得长远,但也得顾及到土司们的感受啊!万一将来他们以此为借口不出力或者迟出力那可怎么办呢?”
这句话正好说到了天波的心坎上。是啊,云南的明军已经大不如前了,守城还行,但要是出去打野战就力不从心了。现在全靠这些土司的力量才能保住云南的局面。如果失去了土司们的支持,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想到这里,天波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仿佛是在说:“是啊!我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失去了土司们的支持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他的目光在宴会上扫视了一圈,看到了那些土司们或期待、或不满、或失落的眼神。他知道,他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一个能够安抚土司们、巩固他们忠诚的决定。于是,他猛地站了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土司们说:“好吧!我答应你们的请求!让你们的士兵进城去逛逛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仿佛是在说:“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让你们的士兵进城去逛逛吧!”
土司们一听这话都高兴得不得了,纷纷向天波表示感谢。他们的笑容中充满了欣喜和满足,仿佛是在说:“多谢国公!您真是我们的好领袖啊!”整个宴会的气氛也瞬间变得热烈起来,仿佛是在庆祝这个重要的决定。
沐天波缓缓举起酒杯,杯中酒液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映着他坚毅的面庞。他环视四周,声音沉稳而有力:“各位,请先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土司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转头看向沐天波,目光中既有敬畏也有期待。
沐天波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各位土司以及你们麾下的勇士们,在平叛的战斗中,大家流血流汗,功劳实在是大得很,谁都不能否认。你们的英勇和付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敬意。然后,他话锋一转,语气更加坚定:“为了感谢大家的辛劳,我决定解除城中的禁令,让士兵们能在城里好好玩上几天,放松放松。这也是对你们功绩的认可和奖赏。”
“大家觉得怎么样?”他环视四周,等待着土司们的回应。
土司们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激动。他们高声喊道:“我们替士兵们谢谢沐国公的大恩大德!”声音响彻宴会厅,充满了感激和敬仰。
“沐国公英明!”有人高声赞叹,语气中充满了对沐天波的崇拜和敬仰。
“太好了!这下我们的‘野猪’(士兵)也能吃点好的了!”一个土司兴奋地说道,引得众人一阵欢笑。
大家欢呼雀跃,气氛热烈而欢快。沐天波微笑着看着大家,心中也充满了欣慰和满足。他提醒大家:“先别高兴得太早,撤禁不是没规矩,也不是随便进出的。我们要有序地安排,让士兵们分批进城,这样既能保证他们的欢乐时光,也能维护城中的秩序。”
“从明天开始,咱们分批进城,前一批出来,后一批再进去,这样安排如何?”他语气平和地问道。
“遵命!”土司们纷纷响应,声音整齐而有力。
“我们都听沐国公的安排。”他们再次举起酒杯,向沐天波敬酒,表达着对他的敬意和感激。
……
解除禁令的消息如同春风般迅速传遍了云南府的大街小巷,也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传到了五百里外的蒙自。沙定洲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召集手下将领商议。万氏、陈长命、熊一举、汤嘉宾等人都匆匆赶到了他的府邸。
“听说沐天波撤了禁令!”沙定洲一脸阴沉地将书信递给妻子万氏看。万氏接过书信,仔细地阅读了一遍,然后递给了陈长命等人传阅。
“大人,您打算怎么做?”陈长命看完书信后,沉声问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沙定洲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时机到了!我已经安排了内应,大军一到,就里应外合,开城投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
“直接冲进沐王府,抓住沐天波,大事就定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震耳欲聋。
除了万氏之外,其他人都愣住了。他们之前还在担心攻城的问题,没想到沙定洲已经有了内应。这让他们既惊讶又兴奋。
“怎么都不说话了?”沙定洲挠挠头,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他看了一眼众人,发现他们都在沉默地思考着。
“大人,”陈长命抱拳说道,“这里有一个大问题。”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不安。
“什么问题?”万氏玩着匕首,急切地问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和期待的光芒。
“沐天波在蒙自的眼线很多,我们大军一动,他立刻就会知道。内应那边可能会有变故。”陈长命担忧地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沐天波眼线的忌惮和不安。
万氏点点头,猛地把匕首甩向空中,又旋转手指接住刀柄,狠狠刺向桌案。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充满了决绝和力量。“这确实是个大麻烦!”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所以我们要出奇制胜!”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奇兵?”沙定洲疑惑地问道。他看向万氏,等待着她的解释。
“没错!”万氏挺直身子说,“兵贵神速!蒙自到云南府五百里路,按常理要走十天。但这次...我要你们四天就赶到!”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陈长命等人听后大惊失色。四天走五百里,每天要走一百多里路。这对于骑兵来说或许还能勉强做到,但步兵负重前行,体力根本跟不上。他们纷纷表示担忧和不安。
万氏只是笑而不答,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的光芒。“别问那么多,只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就行,出了问题我负责!”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力量。这让众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可不是负责不负责的问题,而是几万人的性命啊!”陈长命忍不住说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万氏决策的质疑和担忧。“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不能儿戏。”他再次强调道。
万氏不高兴了,脸颊微微抽动。她是沙定洲的妻子,也是部落的首领,陈长命的话显然不够尊重。她瞪了陈长命一眼,然后看向沙定洲,等待着他的决定。
沙定洲见状,连忙打圆场:“这样吧,我们骑兵作为主力,内应作为辅助,步兵则用来壮大声势。”他语气平和地说道,仿佛在安抚众人的情绪。“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再用人数优势压倒他们,逼他们投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这让众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们前进。
“遵命!”陈长命恍然大悟地喊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沙定洲决策的认可和敬仰。
“这个计划可行!”熊一举、汤嘉宾也纷纷表示赞同。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期待和憧憬。这让整个会议室都充满了一股热烈而欢快的气氛。
“好!”沙定洲展开地图对大家说:“兵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决绝。“我们兵分两路,我亲自率领几百骑兵前往云南府,与必奎对峙。等眼线传来消息后,你们再迅速行动。”他指着地图上的路线和标记,详细地解释着行动计划。“在南城门外集结待命!”他最后强调道。这让众人都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在推动着他们前进。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将决定他们的命运和未来。因此,他们都纷纷表示愿意听从沙定洲的命令和安排。整个会议室都充满了一股热烈而坚定的气氛。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在向他们招手。
……
第二天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沙定洲就已经率领着五百骑兵离开了蒙自城。他们如同一股狂风般席卷而出,直奔云南府而去。城外的眼线看到这一幕后立刻将消息报告给了沐天波。
然而,过了中午时分,这个眼线却惊讶地发现蒙自城的四门大开,骑兵率先冲出城门,步兵紧随其后。他们几十人组成一个队伍,车马上装满了武器、铠甲和行李。大军一路向北挺进,气势如虹。眼线连忙将这一紧急消息上报给了沐天波。
沐天波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沙定洲的行军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于是连忙召集手下的将领和土司商议对策。
在去南城的路上,管家余锡朋低声对沐天波说:“国公大人啊,咱们得准备一下弃城的计划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什么意思?”沐天波皱起眉头问道。他没想到余锡朋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锡朋叹了口气说:“沙定洲既然敢造反就不可能没有准备!城里很可能有他的内应啊。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不测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沙定洲造反的忌惮和不安。同时他也对城中的局势感到担忧和忧虑。他希望沐天波能够听取他的建议做好弃城的准备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沐天波,黔国公沐英的第十一代传人,他的血脉中流淌着先祖的英勇与智慧。然而,提及他的父亲沐启元,却让人摇头叹息。沐启元,自天启五年继承家业以来,脾气愈发暴躁,行事愈发乖张。他在家中设立私刑,庇护家奴,甚至胆敢派兵围攻巡按大人的衙门,炮火连天,将大门轰得支离破碎,此举无疑是大逆不道,令人瞠目结舌。更令人震惊的是,他私下铸造虎符,图谋不轨之心昭然若揭,恶行累累,人尽皆知。
沐家的老太太宋氏,目睹这一切,心中焦急如焚,痛心疾首。她铭记着沐家的祖训:“沐家子孙,当忠心耿耿报效国家,对上勤勤恳恳,对同僚客客气气。”为了保住沐家的根基,她毅然决定,借着一次宴请的机会,将沐启元毒杀,以绝后患。
沐启元死后,年仅十岁的沐天波接过了国公的重担。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母亲陈氏与曾祖母宋氏给予了他无尽的关爱与教导。环境塑造人,沐天波逐渐成长为一个既忠诚勇敢又略带胆小的国公。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家族的责任感,但也时常被未来的不确定性所困扰。
一日,沐天波听闻余锡朋提及城中有内奸,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可咋整?”话音未落,城南便传来了隆隆的炮声。沐天波一个激灵,大喊“不好”,随即抄起家伙往外冲。战马早已备好,谋士周鼎带着府兵也迅速集合完毕,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城南。
城南的战况惨烈,杀声震天,令人心惊胆战。此时,五六个骑兵歪歪扭扭地冲了过来,领头的骑兵挥着鞭子大喊:“国公,城里出叛徒了,南门被攻破了!”沐天波闻言,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云南府城,固若金汤,城墙高耸厚实,六座城门雄伟壮观,护城河环绕其外,吊桥横跨其上。这座城不仅是沐家的保护伞,也是沐天波的心头肉。如今南门一失,他的勇气仿佛也被瞬间抽空。
他转头看向余锡朋,余锡朋急忙说道:“外头敌人来势汹汹,内奸尚未揪出,咱们得赶紧撤。”沐天波心中虽有逃意,但又放心不下,便让府兵暂且等待,自己则带着几个亲信匆匆进入书房。
他指着一个亲信吩咐道:“你赶紧去告诉天泽、天润,让他们带着家眷出城。”亲信领命而去。沐天波则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出了世袭的铁券和云南总兵、镇南将军的印信。这两样东西,对他来说,不仅是荣誉和权力的象征,更是能够打开云南所有城门的钥匙。
沐天波紧握印信往外走,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翻身上马准备逃离。此时,周鼎一把拉住马缰绳问道:“国公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沐天波急吼吼地说道:“南门破了,城守不住了,只能跑了。”周鼎死死拽着缰绳不放:“城里还有好几千守军呢,精锐的府兵也有上千,外面还有土司的洞兵几千人未散,咱们拼一把说不定能赢。沙定洲他们远道而来,人困马乏,地形又不熟,咱们至少有七成胜算,说不定还能突围呢。您这一走,可就全完了!”
周鼎的话字字在理,士兵们的士气全靠主帅支撑。主帅若勇敢,士兵们便勇敢;主帅若逃,士兵们便散。沐天波听了这话,心中纠结万分。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但眼前的局势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慌。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又有三四骑狼狈不堪地跑了过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仿佛后面有鬼魂在追赶一般。他们大喊着:“国公,大东门也被攻破了!”云南府城的六座城门,南门丽正、北门保顺、东门威和永清、西门广远洪润,如今已经丢失了两座。
沐天波指着周鼎说道:“你也听见了吧,六门丢了两座,大势已去,快松手让我走!”周鼎却死活不松手:“国公您不能走啊!”沐天波的心中乱得像团麻,守城已经无望,想逃却又逃不掉。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思维混乱。
此时,余锡朋也急了,他冲着周鼎吼道:“城门都丢了,城也陷了,还不跑等死啊?”周鼎争辩道:“咱们反攻说不定还能赢。”余锡朋气得眼睛都红了,声音都抖了:“你……你就是内奸!”周鼎气得直跳脚,骂他血口喷人。
沐天波置身于这片混乱之中,心中五味杂陈。他看着眼前的周鼎和余锡朋,两人各执一词,争得面红耳赤。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但眼前的局势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座他深爱的城市逐渐陷入敌人的手中。
“住嘴!”沐天波猛然一声大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犹如雷霆万钧,震得周围人耳膜生疼。他的双眼如炬,闪烁着坚定与决绝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敌人逼近,四周乱哄哄的,嘈杂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混乱。天波左手紧握马鞭,那马鞭如同他手中的利剑,随时准备挥向敌人。右手已拔出长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直指周鼎的脖子。他严厉地说:“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周鼎非但没有听从,反而更加倔强地将缰绳紧紧缠在手腕上,仿佛要与天波进行一场生死较量。天波愤怒至极,挥刀就砍,刀锋轻轻划过,周鼎的脖子上瞬间绽开了一朵血花,鲜艳而刺眼。他难以置信地捂住伤口,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双眼中充满了惊愕与不甘。他从未想过天波会如此决绝,更没想到自己竟会命丧于此。
“扑通”一声,周鼎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天波的心。天波擦去脸上的血迹,轻蔑地看了一眼周鼎的尸体,收起长刀,挥动马鞭,策马向小西门方向疾驰而去。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孤独而坚定,仿佛背负着整个沐王府的命运。
当沐天泽和天润得知消息时,沐王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众人都震惊不已,没想到天波竟然抛下亲眷独自离去!陈氏、焦氏、夏氏等女眷在哭泣中收拾着细软,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两个年幼的孩子围着焦氏,泪眼相对,仿佛还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意味着什么。长子沐忠显虽然也在哭,但强忍着没有出声,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未来的准备。
焦氏看着两个儿子,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未来的命运会如何。能逃出去是万幸,否则恐怕就要命丧乱军之中了。她紧紧握住两个孩子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们。
天泽在门外焦急地呼喊:“娘,嫂子,财物都是身外之物,保命要紧啊!快走吧!”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仿佛也在为自己无法保护家人而感到愧疚。
陈氏抚摸着怀中的玉镯叹息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连亲生儿子也是如此,独自离去不顾亲人。”她的眼中充满了失望与痛心,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期待。这句话再次让焦氏和夏氏泪流满面,她们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要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中寻找到一丝温暖与安慰。
天泽再次劝说:“娘别说了,大哥拿着兵符印绶,他的生死事小,但这些东西如果落到敌人手里,云南就危险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陈氏听后长叹一声,严厉地命令停止收拾东西立即出发。她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悲伤的时候,只有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才能保住沐家的血脉。
焦氏和夏氏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走出院子。天泽和天润已经准备好了车马仆从家丁百余人侍立一旁。他们都是沐家旧时的恩人此时生死不顾地保护着女眷们。女眷们匆匆上车后车马便疾驰而去。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但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坚定与期待。
陈氏掀开窗帘回望沐王府,这座承载着沐氏两百年传承的府邸如今一别或许再无重逢之日。她还未及感慨远处已传来阵阵铁蹄声将她拉回现实。她知道敌人已经追上来了,现在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沐天波谋反!沙定洲平叛!投降者免死!抵抗者立斩不赦!”沙军的骑兵一边追赶一边安抚百姓,他们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人心惊胆战。当他们瞥见逃遁的女眷时立刻大呼着追了上来,仿佛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车马的速度怎能比得上战马?追兵渐渐逼近,天泽挥动着手臂率领三十余名家丁迎敌拖延时间,而天润则护着家眷向西行去试图逃出小西门。因为陈大经镇守此门且城外有土司洞兵数千人是沐王府信赖的援军,他们知道只有逃出小西门才能有一线生机。
马夫的鞭子挥动得如同闪电一般穿梭在街巷之间,敌骑时隐时现,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天润不断地抽调人手阻击追兵,他的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与敌人决一死战的准备。
当他们来到小西门前的一条街道时,只见五六名全身披甲的敌骑冲了过来,家丁们迎上前去,瞬间便有四人落马。天润知道形势危急,他抽刀大喊:“别管我!快出城!”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与悲壮,仿佛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马夫回头看了一眼天润,鞭声更急地催促着战马向前冲去。他知道现在已经不是犹豫的时候,只有尽快逃出城去才能保住沐家的血脉。
天润单枪匹马冲向敌骑,他的战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四蹄生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敌骑。双方接近后,天润挥刀一划,两马交错而过,天润却不幸坠地,大腿受伤,甲胄也无法保护他在实战中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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