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莲花城,有着与台北截然不同的节奏,缓慢,悠闲,徐徐地来,徐徐地去,一切蔓生之物自然生长,人工的精雕罕见,太阳的热度正渐渐消退,远处尚有炊烟袅袅。
深秋时分,风仔在花园喂一池鲤鱼。
红色的锦鲤漂亮的色泽浓郁繁复,水中的波澜浅浅漾开。
农庄大门被推开那一瞬,他探过头,朝来声处张望。
许久不见的铁沙伫立着,以一种刚愎的神态望向风仔。
风仔没有起身招呼,他依然维持方才的姿势,一点一点将鱼饲料往池里扔下。
“我回来了。”
铁沙开口的剎那,风仔的眉头蹙得死紧。
这声音???
粗糙如厚沙的声线,那不是悠扬的铁沙该有的声响,他终于转过头再度凝望来人。
铁沙移动了脚步,朝风仔走去。
被劲足踏过的青草零星仆卧,被鞋尖点醒的碎石青苔滚动,而那被雄壮有力的双臂缠上的蛮腰身形顿时一愣。
“别动,安慰我吧,风仔。”铁沙把头贴伏在风仔背脊,低喃。双手环抱这人的腰,他感到火热的温暖,一点一滴扩散开来。
风仔怔了怔,那勇夺亚运冠军的神姿再度展现了移形大法,一眨眼,他已抱起铁沙,朝屋内挪去。
床很大,铺着浅鹅黄的被单散发出苹果的清香。
风仔,他是沙漠里的一只苍鹰,难以探测他的方向,摸不透,但能笃定他的猎物绝无逃开的机会,他狠狠盯着床上的人看。
铁沙,他是旷野里的一匹狼,套不上索,只能放任奔腾的灰狼。
风仔太了解铁沙,了解他的骨髓,血液,细胞,脑神经,彷佛那人有预知能力,清楚明白铁沙的一举一动中每一个反应。
不再是彬彬的谦逊,风仔成了一头野兽,从兽栏里冲出,身如汪洋大波起起伏伏,背脊如一只孤岛,在海中受潮水涨退袭击而高高低低。
两只野兽彼此侵犯对方的领域,喉管,胸膛,腰骨。丛林的技法,原始的涌动,飓风的肆无忌惮以极速和宇宙里一颗尘埃相磨相淬。
醉了,唇齿四瓣密合的吻,舌尖互顶激起的暗潮汹涌。
迷了,十指纠缠的位置,骨节按制,强力扣压,施出制服与被制的契合。
昏了,真昏了。
铁沙轻忽了风仔,在这之后他才后悔,那绝对是个致命的眷恋。
汗渍与喘息的交迭,长臂与叩关的施力,风仔对上铁沙,无疑是个重度伤害。
底下的铁沙眉宇阐述了被侵略的哀号,鼻息的呼气喷在风仔脸上,是谁的血液逆冲向谁?是谁的凶猛野性地击向对方?是谁的躯体悍然地嚣张与猖狂?
一道舒不开的眉自始自终悬挂在铁沙无瑕的脸庞。
二十岁的华美正盛,一次不够还要强索。他用低陷的声音强迫着:“再给我,你还不够看。”
还不够看。
一句挑战,十指再次禁制底下的晃动,风仔迎向了那强索的要害,强逼,强行出入,是谁不够看?
被逼出泪的铁沙,仍然操着那句“还不够看”,似梦呓重复又重复。
“还不够看……。”
虚脱到无法翻身,他依然嘁嘁私语。
眼皮闭上后,精疲力尽的小狼崽子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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