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气象台预计从明天开始]
[新一股较强的冷空气将来袭]
[这也是今年下半年以来最强的冷空气...]
......
匆匆那年,那年匆匆,有限记忆中,过去仿佛会碎掉...
静静地躺在没有一丝光的床上,并不平静、轻轻颤抖着的眼睑和睫毛,晶莹的汗珠从细腻的鹅颈滑下,慢慢滴落于北陆特产的凉席。
伴随浑身的战栗与抖动,加上令人心疼的痉挛,这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是噩梦吧,
嗯,是噩梦。
时间回到今天傍晚,
台风比约定晚来了一周,它在东太平洋的海面上画了个圈,像个顽皮的小孩子,玩够了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奔向久慈,
得到消息的渔民在几天前纷纷将海船藏进海港,他们利落的包住桅杆,牢牢地将船系在岸边的系缆桩上,同时也心忧今年的损失。
为了安全的边陲海港,主动断电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风铃旅屋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飓风来袭,动物是最机警的,
现在,连经常能听到的海鸥声也消失了,
无论什么东西的声音,均彻底消失,这里...只留下弱不可闻的风声。
点着蜡烛早早吃完晚饭后,坐在三楼的小小阳台上,透过四五束蓝色风铃,静静地看着风雨欲来的天空。
见过台风前的宁静吗?这里便是了。
夏天的夜来得很迟,绚烂的彩霞不知不觉就横贯天际,紫一块,红一块,晚霞倒映在平静的海面上,瞳孔中煞是漂亮。
估计当年平家的水军,也是在这样绚烂的海景下,沉入水底...
怎么又回忆起梦里的大火了,
自嘲地笑了笑,
不过来到这里,看的书多了,才发现还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这种平静的海面,凪のあすから。
风之中放入一个止字,就可以恰当形容没有风的平静大海,
傍晚的凪亦可以被称为夜凪。
低着头,
住的时间越长,情绪就愈加沮丧,
只不过这种沮丧,被掩饰得很好,她不会轻易流露给外人瞧见,尽管...尽管拥有坚持虚弱自尊的勇气,
......
却...却失去了包容悲伤的勇气,
包容悲伤的勇气,在失去系统,失去那个“她”后,平樱希在东京的过往仿佛也慢慢消散着,曾经的记忆也慢慢变得模糊,
纤纤玉指轻轻摸着耳鬓旁的伤疤,眼神中充满着没落,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说出那句:努力!感谢!——
下一句是什么?
突然愣住了,
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是笑颜,
赌气般,将自己的嘴巴鼓气,模仿桥本奈奈未的样子,而后用双手拉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颜,
喂,你是会笑的,
笑一个...
唔,
无论怎么努力,她笑不出来,
或许说,无法像从前那样轻松的笑出来,像从枪岳上不带遗憾地走下,看着斋藤飞鸟虚弱的样子,宠溺地摸摸头笑出来那样轻松。
非常少的会去亲昵的贴背、拥抱或者摸头,这是高岭之花与其他乃木坂最大不同的地方。
不过破例的主动,现在回忆起来,是美好的记忆呢。
她们总是开玩笑说她故作矜持,一直保持着大小姐的矜持,无时无刻都有着天下第一剑士的傲气。
虽然知道相熟的人是开玩笑,但是..但是..主动拥抱,这种事情,在经历过十五年的收容役所独居后,她..她实在做不来。
即使是上次重新回到乃木坂,也是大家围绕着她拥抱,再一次形成圆阵。
还有,
什么天下第一,都是假的,假的啊!
没有系统,没有容貌的我,什么...什么都不是啊!
“砰砰砰——”
思绪被打断了,是荻津婆婆,“嗨依——!我在屋里!”擦了擦眼角,她稳了稳情绪,故作镇定地大声喊道。
怕别人看出虚弱,永远不轻易表露出悲伤。
“小希酱,今晚台风就要登陆小袖海岸了,阳台的拉门一定要锁好,还有要早点睡,也许晚上你就被风雨吵醒,然后失眠到第二天哦~”
“知道啦,谢谢,婆婆也早点睡吧。”她隔着门大声喊着。
“嗯,注意安全。”嘟囔地叮嘱着,而后便是脚步下楼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六个小时后,
无穷无尽的压抑感,伴随着暴烈的雨珠和狂风,让她从黑暗睡梦中猛地惊醒,
与其是环境惊醒,不如说是被噩梦吓醒,
又做噩梦了,
锋利的利刃,鲜红的血,刹那间划碎了......
耳旁呼啸的风,重重的跌落,骨头碎裂的声音,到处是血色残破的妖冶之花......
一身汗的她,虽然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样,但是那种要将人吞噬的呜咽狂风,伴随着炒豆子一样的大雨声,
此时此刻清醒地让所有住民知道,
台风,已经登陆了北陆。
天与地,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寂静与悲伤,
浓稠如墨的云虽然无法看到,但是它带来的影响是酷烈的。
择人而噬的黑暗,加上猛烈袭击的台风,誓要摧毁这座北陆小城。
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长达一个多小时,
无人倾诉,孤独的少女,突然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摸索着她的镜子,
镜子呢?
镜子在哪里?
好孤独,
好漫长,
还..还要再过多久,才能够罢休......
终于,她找到了那面小镜子,
透过淡淡的光,
...
哽咽中,
是泪流满面的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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