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上午九时二刻时许,邹城外的土路上,地面的积水差不多被太阳烤干了。
一小队效忠金廷的汉人治安部队经过成片的灌木,踩着小径,前往几百米外的军营。
领头的小军头肩上用杆子挑起两只鸡,后面的士兵有好几个手也没闲着,手提咸菜和几挂肉干,他们刚才出去填饱肚子,顺道找老乡“拿”点东西打打牙祭。
这是长期以来金军内部腐败的结果。
如前所述,自灭掉北宋,控制中原以来,金军就逐渐走到了内部腐败,武备松懈的地步,长期来看,他们一直在走下坡路,作为基层的猛安谋克们早已不是当年的草原汉子,吃空饷、喝兵血都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常规操作,更不用说克扣伙食这种排不上号的小事。
士兵想要吃饱饭、粘点油荤,当然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手持兵戈利器的他们可不会跟长期被限制持有铁器的本地乡民讲道理。
“那是什么?”
忽然,这队治安兵疑惑地减缓了行进速度,在他们的视线尽头,滚滚灰尘正卷上云天,让天空的一角为之色变。
“黄雾(沙尘暴的古称)?这也太小了吧?”
片刻后,答案揭晓。
那是成队的几百名骑兵发起集群冲击,集群中间,一杆他们从未见过的红黑旗帜在为首之人的身后迎风招展,那人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面冠清朗,神情冷峻。
“啊.”
小队外围一人刚要惊叫出声,便身体一顿,向后躺倒———一枚箭矢从他的左眼眼窝处刺入,又从后脑透出。
剩下的士兵立刻亡魂大冒,慌乱四散:
这里可是百步之外,寻常人都无法射中,更别说马上开弓,穿眼过颅了。
“嗖!”
飞速射来的箭没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对他们挨个点名,顷刻间,十几人倒地,再无声息。
马背上,领着黑军骑兵营疾驰而过的陆大古速度丝毫不减,把手上的三石大弓和箭囊抛给左侧的战士,又从右侧的战士手中接过他常用的那杆八尺重戟,而后右手单手提戟,左手攥紧缰绳,驱使坐骑越跑越快,超出身侧的黑军战士们大半个身位。
“驾!驾!”
狂风吹得胯下马儿鬃毛乱舞,青年头顶钢盔下八角帽无法压住的乌黑发丝也摇晃,但那对漆黑的眼瞳始终注视前方,身躯稳立,如他身后的旗帜,劈开气流。
“驾!”
前面就是规模上看大约驻扎着几百人的营帐,剩余治安军已经发现了黑军骑兵营,却完全没有组织抵抗的迹象,不少人慌忙奔逃,几个兵卒叫着“敌袭”匆匆带上武器,另外的人完全是懵的,其中两个甚至忘了放下手上的赌具,看来方才是在赌桌上“激战正酣”。
有座营帐还发出女人的尖叫,不知是哪个小军头,或是胆大的士兵,竟把青楼里的娼女带进军营。
就陆大古的目光看,好些人面对黑军冲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看来于他们而言,有危险的战斗和日常操练都是有些久远的事了。
只零星老卒像样,想拿弓箭和长柄武器对付黑军,但他们的速射本领比勤学苦练、生活规律的黑军差了太多。
大古的目光集中在唯一一个着甲的敌人身上。
对面也注意到了大古。
陆大古踩着马镫在马背上站起来,双手拿住戟杆,全身力量由腰脊汇入臂膀,舞动重戟绕周身旋转,戟刃残影带着流光,集气,蓄势,锁定。
全力出手,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那人还想扛住,举起手中兵刃横在戟刃的攻击路径上。
“恰啊!!——!”
“铛!”
“嗤。”
然后被劈断兵刃,火花四溅,整个左肩到胸膛劈开创口,剩下的冲击力顺着大古发力的方向把他压倒,摔向营帐,胸腔里脏器、血液流了一地。
同一时间,陆大古身边的黑军战士们都拔出马刀,把刀刃放在身侧,让惯性带着它们自然而然地“经过”残余敌人的要害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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