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皇后怒吼,“哭什么哭?本宫还没死!”
哭声戛然而止,燕来打个嗝,擦擦眼角的泪水,“儿媳知道您没死,您只是病了。母后,儿媳——”
“本宫没病!”
燕来陡然睁大眼睛,愣头愣脑的问,“没病?那怎会不安?母后莫不是觉得儿媳年岁小,怕儿媳担忧,就拿这话糊弄儿媳?母后,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儿媳听父亲说,很早很早以前有个蔡桓公就是觉得自个没病,等感觉到身体不适,再让太医给看,就已病入膏肓。”
皇后脱口道,“不是太医,是扁鹊。”
“哦,扁鹊啊。”燕来恍然大悟,“多谢母后提醒。儿媳以前听父亲讲,母后出自高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以为父亲夸张。哪有人能学那么多。没想到竟是真的。”
皇后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燕来心中冷笑,“可是母后都懂,为何不远宣太医?母后,听说您快五十了。五十而知天命,可不能拿自个的身子不当回事。母后——”
“闭嘴!”皇后咬咬牙,抓起手中的东西。
燕来慌忙说:“不可!”
皇后条件反射般停下。
“母后手里拿的好像是凤印。”燕来小声提醒。
皇后心中一凛,扭头看去,还真是,慌忙放下,一脸的后怕。
燕来见状顿时想笑,“母后看来病得不轻啊。”忧心忡忡望着她,“母后就听儿媳一句劝,宣太医吧。”不待皇后开口,站起来指着候在一旁的太监,“你,去宣太医!”
皇后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忙说:“站住!”
本就没动的小太监转向皇后,“主子有何事要吩咐?”
“我,本宫没事。”皇后抬抬手,“你退下。”
小太监转身站好。
燕来极其不赞同,像是看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儿一样看着皇后,“母后是不是怕传到平王耳朵里?王爷在战场上分心。母后尽管放心,等母后身体抱恙的消息传到前线,王爷就该从战场上退下来了。”
“我没病!”皇后厉声道。
燕来摇了摇头,“您病得连凤印都认不清了,母后。”见她的嘴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燕来抢先道,“儿媳听闻喝醉的人通常说自己没醉。没想到病糊涂的人也这样。母后——”
“本宫没病!”皇后怒不可遏,“谁跟你说本宫病了?”
燕来:“母后啊。”很是无辜的样子看着皇后,“母后不记得?果然病糊涂了。母后——”
“出去!”皇后脱口而出。
燕来欲言又止:“母后——”
“出去!”皇后再次开口。
“主子,您—
—”
皇后:“闭嘴!”扭头瞪一眼她的大宫女。
燕来见那人说着话往他这边看,就猜到她想提醒皇后,“母后,儿媳是关心——”
“我让你出去!”皇后霍然起身,怒气腾腾指着正门。
燕来用“你为了不看病,不惜赶我出去”的模样深深看了皇后一眼,“儿媳告退。母后,儿媳还是想说——”一见皇后瞪眼,燕来很是敷衍的行个礼,麻溜的滚蛋。
皇后松了一口气,坐下就骂,“该死的!”
“噗!”皇帝一口茶全喷奏章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赵公公,“你说皇后被泽儿的媳妇气得险些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燕西行的闺女燕来?”
赵公公好笑:“不然还能是哪个。就是陛下您亲自选的平王妃。”
皇帝很清楚皇后有多么厌恶燕来,昨儿平王和燕来去给皇后请安,皇帝就命人留意一下。得知皇后对平王和燕来说一声免礼,就不再搭理燕来,皇帝就想数落她几句。
可皇帝一想,他为此数落皇后,皇后不敢顶撞他,只会拿燕来撒气,所以昨儿连椒房殿都没去。但他怕平王一走,皇后就刁难燕来,便吩咐赵公公盯着椒房殿。
赵公公原先还觉得皇帝想多了。晌午听椒房殿的小太监来报,皇后宣平王妃进宫,别提多佩服他皇帝主子。
随后就让小太监盯紧,一旦皇后太过分,他们就去救人。
谁曾想从晌午等到饭后,从饭后等到皇帝午睡后,宣室也没能等来平王妃。
皇帝忘了,赵公公都放弃了,椒房殿来报,平王妃来了,还把皇后气得出气多进气少。
赵公公险些以为听错了,再三确定没错才敢禀告皇帝。
皇帝的所有反应都在赵公公预料之中。等皇帝擦擦嘴,又喝口水顺顺气,赵公公才说,“陛下,平王妃和皇后的梁子算是结下。日后怕是——”
皇帝抬抬手。
赵公公闭上嘴。
“此事关键在泽儿。”皇帝道,“泽儿自小主意正,他不乐意,皇后拿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休妻另娶。”
赵公公点头,“这点陛下以前讲过,可王爷不是不在吗。”
“皇后晌午宣平王妃,平王妃为何快天黑才过来?”皇帝问。
赵公公心里已有答案,但他不敢说啊。
“朕恕你无罪。”
赵公公小心试探着说:“王妃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不可以这样说。”
赵公公疑惑不解,“那该作何解释?”
“泽儿的媳妇不怕她。”皇帝说出来忍不住笑了,“当日我见她和燕西行一起守城,便猜到她是个胆大包天的,没想到她连皇后也敢呛。”
皇帝的嫡长子忠王今年三十整,次子贤王二十有九,顺王二十有六,比平王大六岁。赵公公听皇帝身边的老人说,皇帝一度认为他此生只有三个儿子。后来还不是皇后的萧夫人时隔多年再次怀有身孕,皇帝就认为皇后怀的是女娃。
然而十月怀胎,瓜熟蒂落,生个小子,皇帝别提失望。
随着平王眉眼张开,遗传了父母的优点,比个女娃还好看,皇帝失望没了,对闺女的那份疼爱也加到平王身上。
当日跟燕家结亲,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皇帝不想平王跟他一样,开恩科都要找老丈人商讨。
赵公公是宣室殿总管,整日伴皇帝身侧,皇帝没说过为何命平王娶燕家女,他也从天家夫子的谈话中听出来了。
赵公公见皇帝不生气,反而很高兴,“陛下希望平王妃和皇后斗起来?”
“斗?一个在宫外,一个在椒房殿,怎么斗。”皇帝笑着摇了摇头,“朕是不想再听到皇后说,平王妃如何粗鄙,不堪大用,她看中的世家女如何优秀,配得上泽儿罢了。”
赵公公对这个回答很意外,又在意料之中,皇子娶妻向来不简单,“只此一次就能让皇后打消让王爷休妻的念头?”
“一次?”皇帝轻笑一声,“以朕对皇后的了解,她明日不宣平王妃,后天也会宣她。”
“阿嚏!”
豆蔻连忙把斗篷拿出来,“主子着凉了?”
“没有。”燕来裹上斗篷,揉揉鼻子,“大概是皇后在骂我。”
豆蔻:“还骂?她都把您数落哭了,还不够啊。”
“她没数落我。”椒房殿很大,豆蔻等人留在殿外,皇后和燕来的声音不小,豆蔻等人也听不清,“我哭是装的。不装哭她得数落我。”
豆蔻惊讶,“装?可你眼睛红了啊。”
“因为我想到王爷在战场拼杀,心里难受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并不是因为被皇后骂,难过的想哭。”燕来笑道,“皇后大概回过味了。”
椒房殿正堂,皇后望着空空的大门,难以置信地说,“本宫终日打雁,今儿反倒叫雁啄了眼。有意思,有意思。”
“主子,您气糊涂了?”椒房殿一等宫女知礼见她竟然在笑,满心惶恐雨不安,“主子,您别吓唬奴婢,奴婢胆小。”
皇后扭头瞪她一眼,“你胆子是小。本宫让你闭嘴,你真就不说了。”
“奴婢以为主子不想再跟平王妃废话,希望她赶紧滚,奴婢才没敢多言。”知礼弱弱地说。
皇后:“我想让她滚,滚的远远的,但不是在说我老说我有病之后全须全尾滚出去。”
“那那,明日再宣她进宫?奴婢亲自前往。”知礼试着说。
皇后颔首:“去!务必跟她一起来。还有,明日她过来,你们别吭声。本宫也不容她行礼,直接问她为何要把王姑姑赶出去。”
“说起王姑姑,主子是何打算?顺王妃说她还在客栈住着,要不要奴婢明日一起把她带过来?”知礼问。
皇后转向她,疑惑不解,“带来做什么?”
“做做,和奴婢一起伺候主子。”
皇后冷声道:“宫里人手多的用不完,早几日皇上还吩咐本宫,愿意归家的全放出去,你还把人往宫里带,嫌本宫不够烦?!”
知礼哆嗦了一下,“奴婢,奴婢见您那么生气,还还以为主子您——”
“以为本宫心疼她?那老奴仗着得老太太看中,早年没少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不是泽儿府上没个厉害的,她想进平王府?做梦!”
知礼顿时明白该怎么做。
翌日,从宫里出来直奔顺王府,提醒顺王妃别再管王姑姑,就拐去平王府。到门口得知女主人不在家,知礼傻眼了。
在门口犹豫半晌,蔫头蔫脑回到椒房殿就跪下请罪。
皇后不敢置信,“你去也不顶用?”
“不是。平王妃回娘家了。”
皇后:“嫁进来没三天回哪门子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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