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老伴作了几个菜,然后打电话把郎俊才找来,两个人边吃边聊了起来。
俊才啊,你大哥病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有什么事我们也能帮你分担一下嘛!
郎俊才婚后与岳父母关系处得一直不错,虽然当初他们不同意敏雯嫁给自己,但那是他们出于父母对女儿未来幸福的考虑,无可厚非。
郎俊才说,爸,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只是小雯有点不理解,正在生我的气哪!
敏志高叹了口气说,俊才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让我们给惯坏了,凡事你要多担待她一些啊!
郎俊才说,爸,其实我也理解小雯的想法,这件事放在哪个女人身上也会有想法的,可他是我大哥,而且我大哥对我有恩啊,我不能眼看着他有病不管!说着郎俊才的眼睛湿润了。
敏志高动情地说,孩子,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这件事你管得对,只是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决来,别一个人扛着,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郎俊才说,好的爸,我知道了。
吃完饭后,敏志高看看屋里没别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对郎俊才说,这里面是五万元钱,你拿去还人家,不过不能让小雯知道,她要是知道了反而会闹的。
郎俊才说,爸,我不能要你的钱!
敏志高笑着说,你这孩子,什么你的我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还客气什么,快拿着吧!说完他往门口看了一眼,看看没有人,小声说,爸教你一招,对付女人,一要哄,二要瞒,三要有点私房钱。要不然一旦有什么状况的时候,没法应对啊!
岳父能对自己说这一番话,令郎俊才很感动,可是他想自己绝不能要岳父的钱,于是在离开时,他把那张卡悄悄地放在了桌子上。
郎春才手术后又在医院里住了三十几天,这期间石头和奶奶先回去了,还是大嫂一个人留在医院里照顾他。
敏雯经过父母从中调和,没有提和郎俊才离婚的事,可是她依然没有回家,敏志高说,那就先让她在娘家住一阵消消气再说。
郎俊才经过与大哥的主治大夫沟通,大夫说大哥可以出院了,回家去慢慢恢复,只要按时服药,定期回来复查就可以了。
郎俊才请假和大嫂一起把大哥送回了家。
郎春才终于又回到离开两个多月的家了,一进家门他看哪儿都亲切,心情特别高兴,话也一下子多了起来,把石头和彩凤唤得满院跑,彩凤就逗他说,爹,你去了一趟城里咋就变得爱说话了?
郎春才笑容满面地说,你这丫头,你爹这是高兴的呗,俺起初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彩凤就说,爹你净吓俺们,你也没有啥大病,咋会回不来呢?
母亲就在一旁说,彩凤啊,这可不是你爹瞎说,要是没有你二叔,你爹这病还真不知道咋个治法哩!
彩凤就说,二叔啊,我爹得的啥病啊?
郎俊才就说,不是啥大病,这不现在已经好了!
彩凤说,爹你别怕,等我嫁个有钱人家,请最好的大夫给你看病!
母亲就笑骂到,你个没羞的丫头,净说些疯话!
当晚郎俊才和母亲睡在大哥家的东屋,他不禁想起小时候,躺在炕上听母亲给自己讲故事时的情节,有些记忆还历历在目,可是如今看看身边的母亲却已是满头银发,人到老年了。
母亲和郎俊才说了一会儿话,突然说,孩子,有一件事妈一直没有告诉你,今天我看是时候了,应该和你说了。
郎俊才侧身看着母亲说,妈,什么事啊?你说吧。
母亲说,这件事装在我心中有二十多年了,早晚我是要告诉你的,可是什么时候和你说好,我始终没有拿定主意。现在我老了,特别是你大哥得的这个病让我下了决心,世事无常啊,还是尽快把它告诉给你吧,早点告诉了你,也就早点去了我的一块心病。
听到这里郎俊才躺不住了,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母亲说,妈,究竟是什么事啊?你快说啊?
于是在这个夜晚,母亲给郎俊才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在距此很遥远的一个小城镇上,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换了新主人,大家只知道这户新邻居家的男主人是做生意的,经常外出,家中通常只有女主人和一个女保姆。后来女主人生了一个孩子,由于他们并不和邻居来往,所以大家对他们的情况也不了解,只是经常能听到那个男人和女人吵架的声音。他们一家在这住了有一年的光景,后来听说那个女人死了,这家住户也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搬到哪去了。
说到这里,母亲停顿了下来,可她的思绪还深陷在沉思之中。
妈,你怎么不讲了?接着讲啊!郎俊才着急地催促道。
母亲缓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就是那个受雇于人的保姆,当时我是去那边走亲戚,看到当地干保姆的挺多的,也就活了心,准备在那干一阵再回家,给家里挣点钱。
这家雇主是我干过的第三家了,前两家都没干长,因为他们对保姆太苛刻了,你必须干完这样干那样,一刻也不让你歇着,实在受不了,我就提出不干了。这家的女主人对我特别好,她叫柳玉茹,我们相处得像姐妹一样,她比我小几岁,我就叫她玉茹。开始我以为她男人是做什么生意的,好多天才回来一趟,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她原来是人家有钱人养的外室,就是现在你们叫的那“二奶”。我刚来时她就怀孕了,不久她生下了一个男孩,把那个叫朱世锦的男人乐的,那一阵隔不几天就来看他儿子。可是后来他们又因为这个孩子吵架,我听他们吵架的原因就是因为说孩子不是这个朱世锦的,从此朱世锦就不怎么来了,偶尔来了两个人也是没完没了地吵。
后来柳玉茹就生病了,她说她母亲就有心脏病和肺心病,,她的病是遗传来的,这个病不能生气,一生气就犯病,一犯病就心跳加快,喘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偏偏就改不了爱生气的毛病,再加上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她的病就越来越重了。
在她病重期间,朱世锦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是扔下一些钱就走了。他每来一次柳玉茹就会病重一次,因为柳玉茹看到他就生气。
在柳玉茹最后的日子里, 她的病重得一口接一口地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于是她让我找来纸笔,把自己的身世什么的都写在上面了
柳玉茹临死前身边只有我这一个保姆,她把她的孩子交给了我,喘着粗气费了很大的劲,告诉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养大,实在不行了就把他送个好人家吧!一切都拜托你了!她还拿出一个白金手镯交给我说,这个镯子本是一对,还有一只在我女儿那里,把它留给孩子吧,将来要是老天有眼兴许他们还有相见的那一天!
说完这几句话人就不行了。
后来我好不容易把朱世锦找了回来,他操持着把柳玉茹的后事办了,是他花钱别人跑腿办的。我问他这个孩子怎么办,他说既然她把孩子托付给了你,你就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于是我就把这个孩子抱回了家。
母亲的故事似乎讲完了,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担子,可是这个担子多年来压得她太重了,所以她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于是她沉默了,像睡着了一样不说话了。
到此郎俊才似乎已经明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可是他却不甘心或者说不愿相信这会和自己有关,于他抱着一丝侥幸,声音颤抖着问道,妈,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呢?
母亲用手摸着他的头,说,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你一向是聪明的,对,那个孩子就是你啊!
是我!郎俊才尽管心里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是当他从母亲的嘴里得到确认以后,他的心依然一下子沉入了无底的渊薮!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什么也不会想了,什么也不知道想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分钟,母亲说,孩子,你怎么了?他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自己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被抱养的孩子,自己的母亲一下子变成了养母!
妈,你再想想,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他不甘心地再一次问。
是真的,孩子!天下哪有母亲会说自己的儿子是抱养的!
妈,那个柳……玉茹是哪儿人啊?过了一会儿,郎俊才结结巴巴地问道。
别叫她柳玉茹,她是你妈妈,孩子!母亲纠正他说。她把自己的一些情况都写到了几张纸上了,你自己看看吧。说着,母亲打开炕头那个大木柜,从里面最底层拿出一个小铁皮盒子,打开上面的小锁头,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来。慢慢地打开,里面有两样东西,一个白金手镯,还有几张写着字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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