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号角声响起，十五架投石车立刻发起进攻。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被投掷到城墙之上。
那手拿盾牌的步兵，在石块的轰击下，犹如孩童一般的脆弱。
巨石撞击之下，甚至能够击退数米，连带着身后的士兵都一块撞倒。
一旦撞倒，轻则重伤，重则当场死亡。
城墙上方，徐荣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投石车，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没想到诸侯联军居然有投石车，好在只有十五架，还算可以应对。”
心中盘算了一会之后，徐荣立刻大声吼道 “刀盾手立刻堵住女墙，其余人散开，躲到城墙下方，快！”
随着命令下达，多余的士兵退到了城墙的两侧。
而守城的士兵则是躲到了女墙下面，除了刀盾手举着盾牌阻挡以外，其他士兵都已经躲好了。
伴随着投石车的轰击，上万步兵也已经靠近了城墙。
跟随着步兵一同来到城墙下的，还有那一架攻城车。
这一万联军可不只有袁绍的部队，其他的联军部队也有。
武靖大概计算了一下，袁绍大约派出了四五千人，几乎达到了一半的攻城人数。
再加上攻城器械，此战若是攻下城池，袁绍绝对是大功一件，城内战利品任其挑选。
不过还是那句话，前提是你得能够攻得下来。
随着士兵抵达城墙，投石车的攻击也停了下来。
徐荣看到投石车停下，立刻大喝道 “所有人立刻回归原位，防守城池！弓箭手，立刻瞄准云梯放箭！火油，赶紧搬火油！快！”
随着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城上的守军也开始了有条不紊的防守联军的进攻。
伴随着一阵阵箭雨落下，那些想要爬上云梯的步兵顿时死伤惨重。
就算是爬到了城墙之上，也会被刀盾手阻挡，然后被身后的长枪手刺死。
而下方的联军释放的箭矢，因为城墙高耸的缘故，再加上刀盾手堵住了前方，大多数箭矢都被挡了下来，只有少数射到了后方。
如此对比，双方弓箭手造成的杀伤力完全不成正比。
甚至连一半都没有。
“咚！咚！咚！”
而就在此时，攻城车已经来到了城门下，正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城门。
城门内，上百名西凉军在这里，用身体跟木桩堵住城门，尽可能的阻挡攻城车。
攻城车的两侧，一个个手拿铁盾的步兵，将盾牌举到头顶，防御着上方落下的箭矢跟檑木等物品。
眼看强攻无效，徐荣立刻挥了挥手。
“啪啪啪”
大约二十多个坛子落到了城门下方，其中有不少落到了攻城车上，还有一小部分落到了那些手持盾牌的士兵身上。
“放火箭！”
“嗖嗖嗖”
数百根燃烧着火焰的箭矢，落到了城门下方。
“呼！”
就在箭矢落下的瞬间，大火直接燃烧起来。
下方的攻城车直接被点燃，连带着两侧的士兵也被点燃。
只一瞬间，就有七八名士兵被大火吞噬。
周围的士兵见此，立刻四散开来，远离了攻城车的位置。
联军的攻城车基本上算是废了。
联军主阵地，袁绍看到这一幕，立刻气得咬了咬牙。
“可恶！”
随后大手一挥，立刻怒道 “第二队速速支援，务必要一鼓作气攻下汜水关！”
随着一声令下，又是五千人冲了上去。
一条条云梯架在城墙之上，无数士兵朝着城墙爬去。
汜水关的守城物资很是充盈，别说坚守数日，就算是坚守一个月都基本足够。
只要士兵不要死伤太多，汜水关就不可能被破。
看着重新冲上来的数千大军，徐荣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光。
“金汁熬好了没有？”
“回将军，熬好了。”
“给我泼！”
“是！”
不一会，上百名士兵端着一盆盆不知名的东西来到了城墙之上。
两人端着一个铁盆，足足有四五十盆。
所有的士兵都是用布匹捂住了口鼻，显然这个味道很是刺鼻。
堵住女墙的刀盾手散开，给他们让出位置。
随后，这些人来到女墙，朝着云梯的位置直接泼了过去。
“啊！”
“额啊！”
“哎呀！”
一瞬间，近百名士兵被金汁直接浇到了身上。
随后直接从云梯上跳了下来。
重的直接摔死，轻的则是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着，显然被烫的不轻。
就连云梯下方的士兵，也有很多人被金汁碰到。
要么是手臂，要么是腿，要么就是后背。
但凡是沾到的，无一例外，都是控制不住的哀嚎。
除此以外，金汁落地之后，一股刺鼻且呛人的气味飘起。
有不少人被熏得直接吐了出来。
在远处，武靖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
“我草！这个徐荣够狠的啊，居然倒粪水，而且还是煮开了的粪水！”
（注：金汁，也就是煮开了的粪水，因为粪便大多都是橘黄色，尿液也是黄色，故名金汁。煮开了之后，倒在攻城士兵的身上，但凡被金汁烫伤，基本上就被宣判了死刑，死亡率高达九成以上。因为伤口感染之后，根本就无药可以，受伤的士兵大多都是死于伤口感染，而且死之前极为痛苦，是非常恶毒的一种守城利器。）
...
武靖赶忙来到袁绍面前，随后沉声说道 “盟主，撤兵吧，这个徐荣绝非常人，再这么强攻下去，不知道要死伤多少士卒。
汜水关城高墙坚，强攻不是上策，我们可以分兵行军，留下一部分人看守城内的西凉军。
剩下的大军则是前往虎牢关，抢在董卓赶到之前攻下虎牢关，直逼洛阳！”
袁绍看着那毫无破绽的守城阵型，心中也是一阵叹息。
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守城的人居然如此厉害，凭借城内万余人，居然守的密不透风。
更是连金汁这种恶毒的东西都用上了。
就像武靖说的那样，再这么打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根本就不值得。
如果以死伤惨重的代价拿下了汜水关，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座汜水关，换你数万精锐，恐怕董卓还是很乐意换的。
照这么打下去，等攻破虎牢关的时候，联军只怕就剩下十万八万人了。
到那个时候，你拿什么攻洛阳？
董卓直接大军压境给你灭了。
想到这里，袁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传我军令，鸣金收兵。”
“叮叮叮~”
随着鸣金声响起，攻城的士兵如同潮水般撤去。
而那一架攻城车，此时已经烧成了一堆木炭，已经无法再用了。
城墙之上，徐荣看到联军撤退，脸上并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
联军今日虽然死伤不少，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
若是分兵，大军赶赴虎牢关，那么战况可能会十分凶险。
徐荣巴不得联军继续强攻汜水关，以此拖住联军的进程，而且还能尽可能的消耗联军的兵力。
但是很显然，这个想法不能实施了。
...
联军营地内。
围坐在大帐的诸侯们，听着营帐外那一声声的惨叫声，心情都不是很好。
这一战只打了不到两个时辰，可是死伤却达到了六七千人。
这要是强攻一天的话，死伤绝对过万。
一天就死伤过万，这个速度难免有些太快了点，诸侯们实在是难以接受。
袁绍更惨，四千大军死伤近半，还折损了一辆攻城车。
比损失，没有人超过袁绍。
此时的袁绍阴沉着脸，扫视了一圈之后，沉声说道 “汜水关短时间无法攻下，我等不如分兵行军。
留下部分兵力看守汜水关内的西凉军，剩下的所有人，立刻赶赴虎牢关。
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武靖闻言，直接站了起来说道 “诸位，武某之前说过，若是进攻虎牢关，我们幽州军愿当先锋。
这汜水关既然陷入胶着，那么明日我愿率领幽州军先行一步，替联军扫平阻碍，待大军攻陷周围县城，再一同进攻虎牢关如何？”
众人闻言，都是十分的认同。
“既如此，那留下四路联军看守汜水关，其余联军分成五路进攻，最后齐聚虎牢关！” 袁绍喝道
“遵命！”
...
几天后，夜晚。
武靖正在营帐内与戏志才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商讨着战略。
若是全速赶路，武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虎牢关了。
但是武靖没有，如果跟孙坚那样，不顾后果的一路猛冲，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大军围困。
虽说武靖不怕西凉军，但是总不能所有的压力都压在武靖的身上吧？
万一董卓带着吕布率大军杀来，武靖这几万精锐恐怕就要死伤殆尽了。
这三万精锐可是武靖日后争霸天下的根基，可不能轻易的死在了这虎牢关下。
武靖不是不能接受士兵死伤，只是不能接受十九路联军只有武靖麾下的士兵死伤惨重。
要么，咱们十九路诸侯都死伤惨重。
我不好过，你们也别好过，这样一来，等讨董结束之后，大家都是同一水平。
如果武靖折损严重，其他人却没有损失太大的话，那武靖可能就要在初期被其他诸侯落下。
这绝对不是武靖想要看到的。
“报！启禀将军，营外有一人求见，他说他叫王明。”
武靖跟戏志才一愣，随后同时露出了笑容。
“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风尘仆仆的王明来到了营帐之内。
“王明拜见主公，见过戏先生。”
“子期，事情办得如何？” 武靖笑着问道
王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主公，属下办成了！那贾诩听到主公给他镇军将军的官职，那是满意的不得了啊，当下就决定投靠主公。
只不过因为身在董卓腹地，暂时无法动身前来而已。”
武靖跟戏志才对视一眼，随后沉声问道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
“是！属下愿以人头保证！”
武靖点了点头，随后直接笑了起来。
“主公为何发笑？” 戏志才问道
笑了好一会，武靖这才摇头说道 “我笑贾文和此人多疑，此次过后，只怕他要躲着我了。
以后再想将其收服，恐怕就是难上加难了。”
戏志才颇为疑惑的看着武靖，显然是不明白武靖为和要这样说。
戏志才虽然谋略高深，但是他并不认识贾诩，同样也不知道贾诩是什么性格。
可是武靖知道啊。
就贾诩那种贪生怕死，谋人先谋己的个性，怎么可能会直接投靠武靖。
尤其是在如此战况不明，而且又身处董卓腹地的情况下。
这绝对不符合贾诩谋人先谋己的行事作风。
但是贾诩却又答应了王明，这只能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贾诩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稳住王明跟武靖。
甭管以后会不会投靠，总之先不得罪。
至于最后要不要投靠，这就要看战况的发展了。
如果联军真的可以剿灭董卓的话，那贾诩也不介意投效武靖麾下。
可若是联军败了，或者是无法剿灭董卓，那贾诩也不能露出一丝风声，以免遭受李儒等人的迫害。
想到这里，武靖忽然脸色巨变。
“坏了！这个贾诩只怕是要将我等给卖了。”
“主公这是何意？”
随后，武靖便将此事的缘由说了一遍。
戏志才听后，眉头顿时紧缩。
“若真如主公所言，只怕此时的京城已经是腥风血雨了，董卓率军出征，必然要将后方稳固。
而稳固的最好方法，就是想那些怀有二心的官员斩尽杀绝。
此时只怕，已经有不少官员遭受毒手了。”
武靖一阵默然。
这是武靖的错吗？
武靖有什么错？
他只是想收服贾诩这个顶级谋士而已，这是人之常情。
只是武靖没有想到，贾诩会做出如此反应。
“罢了，此事日后再说吧，王明，你立刻返回，通知城内的探子，立刻开始展开行动，成功之后立刻撤退，只留下少数人通风报信即可。
切记！一定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武靖对着王明说道
王明虽然不明白武靖为何这样说，但是依旧听令行事。
“是，属下明白。主公保重，军师保重，属下告辞了。”
说完，对着武靖跟戏志才行了一礼，随后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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