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教学很顺利。
傍晚5:30放学, 蔺葶准备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
天京属于长江中下游地区,3月多阴雨。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 下午2点多却开始落起绵绵雨帘。
“小蔺老师还在?”黄校长每天放学都会在学校里检查一圈, 实在没想到隔壁办公室里还有人。
蔺葶笑着点了点头:“做下今天上课的总结, 这就准备回去了。”
闻言, 黄校长面上浮现欣慰:“小蔺老师是个负责的,这很好, 对了, 外头落雨了, 我这里有雨伞, 你拿着用。”
蔺葶忙摆手:“谢谢校长,我家霍啸来接我了。”也正是因为在办公室的窗户处瞧见了丈夫,她才会这时候离开。
黄校长愣了下,然后又笑道:“那去吧,别叫霍团长等久了。”心里则感慨小夫妻感情真好。
蔺葶有些不大好意思:“校长,那我走了。”
“去吧!”
担心淋湿书本, 出去时, 蔺葶将挎包抱在怀里,一路小跑穿过走廊。
正打算顶着雨跑到大门口时,迎面就瞧见身形高大的男人撑着伞,大步走了过来。
见状,蔺葶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就停了下来。
哪怕之前就猜到丈夫会来接自己,但这会儿心里头还是忍不住高兴。
然后等人来到眼前, 将自己一起笼到雨伞下时,蔺葶才仰起头笑问:“门卫不是不让外人进来吗?”
霍啸从妻子怀里拿出挎包背到自己身上,又把伞往妻子那边倾斜:“是不让, 不过这会儿下雨了,打个招呼就行,走吗?”
蔺葶将男人的动作看在眼里,她倒是有心挽着对方的手臂,这样雨伞就能将两人都罩着。
无奈要是真这么做,明天整个部队怕都是他们的流言蜚语了。
说不得还会被政治部的人约谈。
多讽刺,明明两人是正经夫妻来着。
“怎么了?忘记东西了?”见妻子没动弹,霍啸不解问。
蔺葶回神:“没有,走吧。”
学校总归是为了方便孩子们上学的。
所以建立时,距离家属院走路也不过十分钟左右。
坦克师地处天京,得到的财政支持比一些偏远部队要好。
但这年头普遍艰难,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起码不可能到处是水泥或者柏油路。
而泥土路在落雨后,泥泞难走的程度也是可以预料的。
好在蔺葶今天为了搭配军装穿了双解放胶鞋,比之布鞋防水不少。
但事有特殊,蔺葶看着眼前一米多宽,冗长的小浅沟为难了起来。
绕过去费劲还耽误时间,毕竟晚上还要去旅长家吃饭,太晚了不像样子。
于是,蔺葶决定跳过去。
这般想着,她人就往后退了两步。
却不想,自己这边刚跳起来,腰部就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霍啸悬空夹在腋下。
再然后,一脸懵的蔺葶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被男人夹着跨过了水沟。
真的,特轻松,人家根本没有起跑、跳跃这些步骤,不过是步子大一点罢了。
霍啸完全不知妻子心中的怨念,将人稳稳放到地上后,才不赞同道:“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能跳过去,容易滑倒。”
蔺葶...
盯着男人那双大长腿看了好几眼,蔺葶就表示不计较他方才夹猪仔的行为了!
到家时。
夫妻俩在门口换了双干净的鞋子。
便急急去卧室里换衣服。
蔺葶还好,回头换双鞋子就行。
但是丈夫为了护着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大半。
于是,她直奔衣橱,从里头拿出干净的衣服递给已经脱了衣服的丈夫:“快穿上,别冻着了。”
霍啸伸手接衣服时,碰触到了妻子的手。
冰凉的温度叫他瞬间皱了眉,一边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腹部暖着,一边有些不高兴道:“冷了怎么不告诉我?”
蔺葶不防他有这样的动作,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紧实的腹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蜷了蜷手指:“没有很冷,你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霍啸不怎么信,却还是听话的将干净衬衫往身上套,同时还不忘问:“你脚冷不冷?”
蔺葶白了丈夫一眼,一边帮他扣衬衫扣子,一边嗔道:“还要帮我捂脚啊?”
霍啸勾了下唇:“又不是没捂过。”
闻言,蔺葶耳根有些烫,那都是睡着后无意识的动作好吗?她真的不是故意把脚放在他的腹肌上的啊!
思及此,脸颊通红,恼羞成怒的蔺葶不再帮男人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凶巴巴拍了他一记:“自己扣!”
霍啸...
一家五口提着篮子到旅长家时,是庞嫂子亲自给开的门。
蔺葶先笑着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对方,才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咱们是不是来晚了?”
虽喊着庞嫂子,但她比胡秀还大了几岁,模样并不多好看,见人却是三分笑,很有亲和力。
庞丽华看清楚篮子里是一包点心与一只腌制的兔子时,面上的笑容就更亲切了几分,她最烦那种拎贵重礼物登门的:“不晚,不晚,来的刚刚好,快进来。”
说话间,人一边往旁边让,一边稀罕的看着被小夫妻抱在怀里的龙凤胎:“这俩孩子养的真好。”
蔺葶将孩子放到地上,并让果果跟苗苗喊姨姨。
闻言,庞嫂子笑容更大,嗔怪道:“哎,你也是个促狭的,我这把年纪喊什么姨姨,喊奶奶!咱们各论各的...这是小霍母亲吧?”
胡秀没想到对方会特地与自己打招呼,忙应道:“我是。”
瞧出她的紧张,庞嫂子边领着几人进屋,便笑着宽慰:“别拘着,就当自己家,对了,大妹子今年多大了?”
胡秀也笑:“我47岁了。”
庞丽华:“那你比我小三岁,咱们年纪相仿,回头可要多走动走动,我可是羡慕你,都有两个孙辈了,不像我,膝下几个讨债的一个都没着落。”
没想到旅长夫人也这般没架子,话题还这么朴实,胡秀果然慢慢放松了下来,还能笑着与之寒暄了几句。
这时,坐在客厅里的卫旅长也起身走了过来:“来了。”
“旅长。”霍啸喊人,然后又看向坐在沙发上,意料之外的人:“刘政委。”
刘政委敛掉面上的不愉,笑着打趣:“我这是不请自来,小霍可别着恼啊!”
霍啸像是没瞧出领导之间的硝烟,勾了勾唇:“怎么会。”
卫旅长笑呵呵摆手:“行了,行了,别弄这些虚的,赶紧坐下吃饭。”
庞丽华也道:“对,你们先坐,我去把最后一道菜端过来。”
见状,蔺葶将牵着的孩子递给婆婆,然后急急跟了上去。
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姿态得摆出来,哪能全家都坐着等领导夫人伺候?
晚饭菜色很好。
有鱼有肉,变着花样整治出了好几道硬菜。
蔺葶他们平时舍得吃,倒不是眼馋菜色,只是高兴旅长与旅长夫人的态度。
谁不想被重视呢。
饭桌上,对于意外出现的刘政委,蔺葶还以为他是为了曹营长跟刘文艳的事情。
却不想对方全程没提一个字。
且态度也很亲切。
与她通过刘文艳行事风格揣度的,脑袋空空的大老粗完全不一样。
却也叫蔺葶更加不明白了。
刘政委分明是个很有城府的,为什么又放任刘文艳作死?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万一曹营长鱼死网破,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她不信刘政委能讨得了好。
心里这么想着,等回到家夫妻俩坐在一起泡脚的时候,蔺葶便问了出来。
霍啸:“刘政委早年太忙,儿女全是他妻子教养,刘文艳缠上曹文泽那事,一开始刘政委应该不知道。”
听出丈夫口中的漏洞,蔺葶翻了个白眼:“那后来知道不也装聋作哑?”
霍啸低笑:“曹文泽能力不错,刘政委自然也想要个有前途的女婿。”
其实刘政委的心思不难猜,在他看来,女儿真能将人拿下最好。
至于曹文泽眼下不乐意也无妨,都是年轻男女,早晚能处出感情来。
当然,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跟前乖巧,实则被宠坏了的闺女是怎么‘追人’的,否则也不会一直放任。
以至到了如今被全军笑话的程度。
听了丈夫的分析,蔺葶还是撇了撇嘴:“反正我不信刘政委不知道他的身份会叫曹文泽为难,还不是仗势欺人。”
闻言,霍啸揉了揉妻子的脑袋,并未反驳。
部队也是社会,领导也各有品性。
类似曹文泽这样的事情实在不算少。
刘政委这都算讲究的了。
不过担心妻子上火,这些话霍啸就没有说出来。
正想着转移话题时,就又听妻子问:“今天我们刚去旅长家的时候,旅长跟政委面色都有些不好,也是因为曹文泽吗?”
霍啸:“不是。”首长们忙得很,曹文泽这件事在他们眼中还真不算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哪里用得着特地登门商量。
蔺葶恍然:“那我不问了。”
霍啸好笑的揉了揉妻子的头:“没什么不能问的,你也知道外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卫旅长急着推进各项军事训练,刘政委则认为政治鉴别力与政治嗅觉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这还真不好说谁更有道理。
虽说提高战士们的军事素养才是重中之重,但眼下时局...难说啊。
思及此,蔺葶又好奇:“那你跟邢政委也会吵吗?”
闻言,霍啸脑中立马浮现白天与老邢拍着桌子争论的画面,他伸手捏了下妻子的粉颊,说出的话却是:“不吵,我跟老邢都不是冲动的,凡事商量着来。”
这话蔺葶倒是信的,毕竟丈夫跟邢政委脾气都好:“那挺好的,不伤和气最重...等等,你刚才用手捏我脸了?”
霍啸有些跟不上妻子的思路,见她用手捂着脸颊,便挑眉问:“捏疼你了?”
还真捏了!
蔺葶崩溃:“你手刚才洗脚了!不对,你还揉我脑袋了!”
霍啸哭笑不得:“我用毛巾擦干手了,还有,不止我自己的脚,也给你洗了,你还嫌弃自己啊?”
蔺葶...都嫌弃!
翌日一早。
蔺葶7点钟要到学校。
幼儿园却是8点才上学。
所以小朋友们第一天的报道,她是没办法亲自送了。
胡秀照例给儿媳塞了零嘴,见她发愁,便笑嗔:“担心啥?昨天不是跟庞园长约好了吗?我一个人能行。”
也是,蔺葶笑了笑:“那我去学校了,不过苗苗跟果果第一天进学校,有可能会哭闹,您可别瞧见她们哭鼻子就又给领回来啊。”
胡秀一脸的不以为然:“我打算去学校陪着,不会哭的。”
蔺葶...
厉害了,我的婆婆。
当然,胡秀女士眼下的得意并未能维持多久。
等中午蔺葶回家时,就瞧见了眼睛都哭肿了的苗苗小姑娘。
其实小丫头这会儿已经被哄好了,但是看见妈妈,立马又瘪了瘪嘴,委屈的开始掉金豆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蔺葶虽不能说如今就将两个孩子当做亲生,却倒底是欢喜的。
当即连挎包都来不及从身上拿下去,弯腰就抱着人哄:“乖乖不哭啊,谁欺负我们苗苗了啊?”
在厨房做饭的胡秀听到动静探出脑袋,颇有些哭笑不得:“又哭了?”
蔺葶抱着孩子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提到这个,胡秀皱了皱眉:“你昨天不是给苗苗一盒蜡笔嘛,她带到幼儿园画画去了,蜡笔就被坐在她后头的小男孩抢了去。”
蔺葶皱眉:“那还回来了吗?道歉了没?”
胡秀:“还了,老师看着呢,不过蜡笔断了好几根,苗苗这是心疼蜡笔呢。”
至于道歉...“两个小东西合起来揍了那小子一顿,道歉也就算了。”
闻言,蔺葶眉头才松了下来,她先夸了果果勇敢,等小家伙得意的挺直了小胸脯,才又亲了亲怀里的闺女:“苗苗干得好,咱不哭啊,受委屈了就打回去,妈妈过几天再给你弄一盒蜡笔,现在咱们去画一朵小花好不好呀?是以前没画过的小花哦。”
苗苗一听,很是好哄的松开紧紧抱着妈妈脖子的手,哽咽着小奶腔问:“现在就画吗?”
小姑娘长的好,养的也好,平时乖巧安静,玲珑剔透的,这般小可怜模样实在少有。
蔺葶顿时心疼道:“对,现在就教。”
心里则想着苗苗在绘画方面确实是少有的天才,她得问问霍啸,有没有老师能正统学习。
当然,在此之前,得先弄清楚这年头能不能学绘画。
在蔺葶看来,孩子们打闹几句实属寻常。
过去就过去了,却不想小花才画一半,丁飞燕就一手拎着篮子,一手牵着个小男孩上了门,并一脸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啊,嫂子,我家这个霸王被我惯坏了,回头我就抽他一顿。”
说着,还将手上的篮子往前送了送。
蔺葶这才知道,抢了自家闺女蜡笔的孩子是丁飞燕家的。
她避开篮子,又看了眼站在妈妈身边,蔫哒哒的小家伙,才侧身让人进屋:“我刚才已经问过果果跟苗苗,他们都不生气了,丁同志也不用太往心里去。”
闻言,丁飞燕清秀的面上露出抹感激的笑来:“多谢嫂子,还是你本事,龙凤胎养的真懂事,哪像我家这个,恨不得一天三顿打。”
这话蔺葶不信,虽然才来没几天,但婆婆已经与好几个军属交好了起来。
所以对于家属院里的大致情况她还是了解的。
就比如说眼前的丁飞燕,生了三个孩子,只有眼前这个是男孩,宠的无法无天。
上头的两个闺女却是当成了草,听婆婆说,那俩个闺女的衣服,还是用尿素袋子做的。
这要是农村家庭也就算了,毕竟对于穷到一家人合穿一条裤子的人家来说,尿素袋子做成的衣服也是好东西。
但,房水根是军官,还是副参谋长,正营级,家里真不至于这般困难。
再看看丁飞燕身旁的小儿子,一身的好料子。
蔺葶心里突然就有些腻歪,不过她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先给人添了茶水,又给小男孩塞了两颗糖果,才笑说:“我家孩子是懂事,不过是我婆婆的功劳,孩子都是她老人家教育的。”
闻言,丁飞燕继续捧道:“嫂子是个有福的,不像我,婆婆不帮忙带孩子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给添个堵,不过也是我自己不争气,要是我能有嫂子一半本事,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蔺葶...这顶虚伪的高帽子带着实在难受,她抽了下嘴角,却也只能适当的回捧两句。
在厨房听着的胡秀明白儿媳这是不耐烦应付了,便适时端着一碗菜出来,笑着说:“小丁还没吃中饭吧?就在家里吃。”
闻言,丁飞燕立马站了起来:“不了,不了,我已经吃过了,那婶子,嫂子,我先回去了,今天这事实在不好意思。”
蔺葶跟着起身挽留:“留着再吃一些吧,我妈手艺挺好的。”
丁飞燕自觉是个识人情世故的,哪里真能厚颜留下,人家越留她走的越快。
等出了门后,刚要笑说不用嫂子送,手上就是一沉。
她低头去瞧,发现是她拎过来的篮子后,面上的笑容立马僵了僵。
蔺葶仿似什么也没瞧出来,笑容依旧明媚:“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哪用得着你特地拎东西上门?”
丁飞燕动了动唇角,想要再说什么。
蔺葶却没给她机会,又语气亲近道:“我知道丁同志道歉的诚意,不过东西真不能收,不然我成什么人了?要是被旁人瞧了去,说不得还会说我仗势欺人,又或者收受贿赂,那真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听着像是玩笑话,却也实实在在把丁飞燕给架了起来,她心里气恼对方将自己的退路堵死,却又不敢真做实了行贿的名声。
最终,也只能僵着笑容,勉强解释了句:“只是些地里摘的瓜果。”便急急离去。
目送着人走远,蔺葶面上的笑才敛了去。
就在这时,隔壁唐问兰开了门,压低嗓音问:“丁飞燕也给你家送礼了?”
也?
蔺葶:“我没看,也没要,不过她说是瓜果蔬菜,嫂子知道什么情况?”
唐问兰一脸的不屑:“什么瓜果?真要是瓜果用得着用布给盖上?还不是为了参谋长那职位来活动关系的。”
这事蔺葶还真没听说过:“咱们团现在的参谋长要调走?”
唐问兰点头:“这事儿还没传出来,不过军官们都知道了,好几个人竞争着呢,丁飞燕男人也是其中之一。”
怪不得又是送礼又是吹捧的,她就说,为了孩子那点事还真不至于。
蔺葶有些无奈,却也知道这就是职场,所以最终只笑说:“谢谢嫂子提醒我。”
唐问兰得意:“我俩什么关系?能真叫你傻乎乎的收下东西?方才我就在瞧着呢,要是丁飞燕空手离开,肯定要出来拦一拦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反应过来,这话等于承认自己方才一直在偷看。
思及此,唐问兰有些尴尬的瞟了眼葶葶。
这...这叫什么事哦?!
“噗嗤...”蔺葶被对方小心翼翼的举动逗的笑了出来:“我知道嫂子是为了我好,真的谢谢你,问兰嫂子。”
“哎呀,这么郑重做什么?怪难为情的...哈哈...你不觉得我多事就好。”
“怎么会?我谢嫂子还来不及呢,对了,嫂子吃过了没,我妈今天做了酸菜大骨棒,特下饭。”
“本来吃了,被你这么一说又想来一碗了。”
“那还等什么?快进屋。”
“......”
中午营地有事,霍啸没回来。
等晚上人回家的时候,蔺葶已经备好课,窝进被窝里了。
只是见丈夫面上疲惫,便准备掀开被子下床。
霍啸阻止:“不用下来,我吃过回来的。”
话虽这么说,但蔺葶清楚这人多数就是啃了干馒头对付。
所以还是趁着对方去洗澡的空挡,给煮了一碗挂面。
等霍啸一身清爽的进屋,鸡蛋青菜面正好上桌。
蔺葶招呼:“快过来吃。”
霍啸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将毛巾挂在脖子上,大步朝着妻子走了过去。
先捏起她小巧秀气的下巴,亲了好一会儿,才将人抱坐在腿上,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蔺葶红着脸给了男人几拳,压低声音警告:“松手!妈还没睡。”
霍啸:“睡了,我回来的时候就睡了。”
蔺葶...
反应过来婆婆这是给两人空间的蔺葶脸色爆红。
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又给了一拳。
霍啸任由她砸,时不时还用筷子喂妻子两口鸡蛋。
蔺葶被闹得没了脾气。
又见婆婆真的没出来,便放松的靠在男人的怀里,说起了丁飞燕上门的事。
霍啸面上倒是瞧不出什么喜恶,只道:“不收是对的,你做的很好。”
蔺葶抬了抬下巴:“那是,我又不傻。”
霍啸勾了勾唇:“这次是我的疏忽,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我会提前跟你沟通。”
“...应该不会再有下回了吧?”
“在上头将人确定下来之前,肯定有下回的。”
事实上,霍啸说的是对的。
接下去的半个月,蔺葶与唐问兰突然成了家属区里最受欢迎的人。
而就在蔺葶被烦的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蔺家却陷入了更大的风暴中。
蔺葙的丈夫被人举报搞破鞋!
她若不离婚,只能与丈夫一起去劳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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