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才觉儿子开窍的胡秀一脸嫌弃, 好像还不到半个小时吧?
蔺葶无意叫婆婆担心,便笑说:“早晚温差太大了,凉风吹的难受。”
闻言, 胡秀果然没再多想:“你就是太怕冷了, 要不去洗个澡吧?回头再找人打个浴桶。”
霍啸适时插话:“明天我就去找人。”
蔺葶不着痕迹的白了男人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
坦白说,这会儿冷静了下来, 她倒没有将方才那叫刘文艳的姑娘真跟霍啸联系到一起,但这依旧不妨碍她把态度摆出来。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有些不能容忍的事情,的确有提前摊开的必要。
这么想着, 等回到房间收拾换洗衣物时, 她便坐在床边, 双手环抱在胸前,绷脸抬下巴:“老实交代吧。”
霍啸被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的想笑,面上却作无辜状:“交代什么?”
蔺葶咬牙:“刘文艳同志是哪个?”
霍啸:“刘政委家的闺女。”说着,便要坐到妻子身旁。
见状,蔺葶立马抬手制止:“你离我远一点,咱们在说正经事。”
霍啸配合的往后一步,心里则憋笑的厉害。
他真的不是个很爱笑的性子, 但妻子特别容易将他逗笑。
蔺葶哪里没瞧出对方在忍笑,顿时也有些想笑了, 不过, 她到底忍了下去:“立正!严肃点!说!那个刘政委是哪个团的?他想给你做媒?”
霍啸站姿笔直,一脸的正人君子:“刘政委是旅政委,不是团级,没有提做媒, 只是问过我有没有结婚,我说结了,还是两个孩子的爹。”
态度很好,蔺葶满意了:“不错,还算拎得清,不过有些话我得说清楚,我最烦感情处理不清楚的,过去的就算了,但未来不能有别人!要是有花花心思或者不同的意见,我希望你尽早提出来!”
这话霍啸不爱听,他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去未来都没有别人!”
蔺葶一噎,很想大声回一句:她也没有!
但...她好像处过一个男朋友,虽然第一次约会就被她踹了。
且...原身也有。
于是她不着痕迹的缓下语气:“那个叫曹文泽是谁?”
霍啸没回话,视线却在妻子的脸上上下打量。
蔺葶努力绷着表情:“看什么?我问你话呢?”
霍啸扯了扯唇:“我还立正着。”
蔺葶...
蔺葶瞬间破防,“噗嗤”笑出声:“好了,好了,稍息...啊...你又咬我!我还没洗澡!”
“等下一起去洗。”这厢得到同意的瞬间,霍啸一个跨步就将妻子压在了身下,然后在她唇角,似惩罚,似喜爱般,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才道:“你有事瞒着我?”
审问与被审问的立场对调,刚打算咬回去的蔺葶顿时理不直,气也不壮了:“没...没有啊?”
霍啸是谁?上过战场,抓过敌特,怎么可能连一个人说没说谎都分辨不出来。
所以他依旧没吱声,只是将人压在身下,眯起狭长的凤眼紧紧盯着。
蔺葶头皮发麻:“你这是囚禁!”
霍啸挑了下眉,然后翻了个身,自己躺在床上,让妻子趴在怀里。
蔺葶...服了!
她将脑袋无力的搁在男人脖颈处,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大学的时候处过一个,不过后来他跟革委会主任家的姑娘结婚了。”
蔺葶并不清楚霍啸已经处理好了王秀琴。
所以处过对象这事,她是一直想找个机会提一提的。
毕竟穿越时空都存在了,还能指望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
且之前写威胁信件那人也不晓得到底知道多少,不如半真半假交代了,省的日后麻烦。
当然,最后一句多少有卖惨的嫌疑。
果然,霍啸虽蹙了下眉,却还是安抚般顺了顺妻子的后背:“是那人没眼光。”
闻言,蔺葶桃花眼弯弯,捧着男人的脸颊大力“啵啵”了两下,然后得意道:“我也这么觉得,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曹文泽是谁?你手底下的兵吗?”
见妻子一脸的八卦兮兮,霍啸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也松快了下来,只要她不在意从前那个狗屁对象,那么一切都没有眼前的人重要:“是我手底下一营的营长。”
蔺葶眼睛一亮:“那他长得...唔...我...我还没说完呢。”
“嗯,明天再说。”
“...”
翌日上午。
天气晴好。
蔺葶与婆婆一起准备明天晚上请客的菜色。
这次请客算是正式亮相,婆媳俩都比较重视,特地用纸张将凉菜、冷菜、甜汤等全部排列了出来。
就在两人坐在大门口,边看着孩子们玩耍,边研究甜汤用小糯米圆子加蜜枣,还是桂圆加蜜枣时,隔壁的唐问兰便带了位陌生的中年男人登了门:“葶葶,忙着呢?这位是咱们部队中学的黄校长,来跟你商量做老师那事情。”
问兰嫂子这速度也是绝了,蔺葶赶紧上前,笑着将两人迎进屋。
“黄校长您好,应该是我主动去找您的。”招呼人落座,又给添了茶水与老家带来的干果,蔺葶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黄校长五十岁左右,模样精瘦,国字脸上双夹凹陷,眼神却很锐利,并不像学者,更像是军人。
当然,从对方一身洗到发白的军装,与左边空荡的臂膀就能猜出,这位应该是军人转了文职。
所以,蔺葶对其的态度,除了礼貌,还有敬重。
黄校长瞧着严肃又刻板,但说起话来却很温和,当然,同样也很直接:“你去还是我来都一样,人才最重要,我听唐问兰同志说你是大学生,还精通英文这话可是真的?”
这算是应聘现场了,蔺葶不自觉将本就端正的坐姿更加端正了几分,她先介绍了学校名字,又说明大学未能读完的情况,最后才略谦虚道:“...精通谈不上,但正常交流应该没什么问题,俄语也还过得去。”
说来也巧,原身大学读的跟她一样,都是师范类。
且除去随大流主修了俄文外,的确有花时间学习了英文,只因前男友觉得英文诗集浪漫。
不过,水平与专攻英文的蔺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但这种事情查不出来,尤其原身离校将近两年了。
虽然已经从唐问兰同志那边得到了消息,但这会儿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黄校长心里还是忍不住再欢喜几分。
所以,哪怕他不懂英文,却还是要求蔺葶用英文做了自我介绍。
等听完了一长串怪腔怪调后,又让其用俄文翻译一遍。
蔺葶本身是不懂俄文的,但她有原身的记忆,且穿过来这些日子只要有空余时间都在熟悉学习,为谋工作做准备。
所以在听到黄校长的要求后,同样很流利的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这一次黄校长听懂了,同时,一直板着的脸上也带了笑:“英文我是听不懂,但是蔺葶同志的俄文的确说的很好,对了,你有高中的毕业证书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吗?”
蔺葶点头:“有的,我去拿给您看?”
黄校长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蔺葶:“应该的。”
等蔺葶进屋后,一直没说话的唐问兰才小声道:“黄校长,刚才葶葶说了啥?鸟语花香的,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黄校长笑了笑:“介绍了姓名,年纪,还有来自哪里,什么时候上的大学,在学校里参加过什么活动之类。”
唐问兰恍然又佩服:“乖乖,到底是大学生,居然懂两国洋文。”
蔺葶正好拿着一叠保存完好的证件走出来,闻言,先将手上的东西递给黄校长,才笑着打趣:“嫂子想学也可以,回头叫建军跟建兵教你。”
唐问兰又是笑又是摆手:“我就算了,都一把年纪了,小子们上进就好。”
这话一出,蔺葶还没开口,正在看证件的黄校长却板下了脸,很是不认可的叱道:“年纪怎么大了?才三十几岁的人,回头等蔺老师上英语课,我这把年纪也是要去学习的。”
唐问兰顿时苦了脸,心说她要是个喜欢学习的,就不会初中都没念完就闹着不读了。
人的悲喜从来都不相通。
这厢蔺葶在听到‘蔺老师’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妥了,当即喜道:“黄校长是同意我教英语?”
黄校长点头:“的确教英语。”说到这里,他精瘦的面庞上又染上了几缕感慨:“其实早些年,咱们这边从外头特聘过一名英语老师,只是后来那老师结婚跟着丈夫去了外地,人才难求,不得已之下,英语课也只能停了,蔺葶同志能来顶上很好,我替学生们谢谢你!”
这话实在太重了,蔺葶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只是态度郑重道:“校长您言重了,我会尽我所能。”
黄校长将一应证书推还:“好好好,这就够了,回头...我再去首长那边调一下你的政审资料,确定没问题,就会通知你正式任职。”
蔺葶更高兴了:“谢谢黄校长,对了,我想问一下,我教几年级?”
黄校长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年级致三年级?”
蔺葶...这是初一到初三全教?
不过,方才也是她多此一问了,就一个英语老师,不全部带还想怎么样?
于是,她压下心底的哀嚎,笑的很是为人民服务:“就按您说的做。”
黄校长:“哎!小蔺同志觉悟很好!”
蔺葶...这就小蔺同志了?
等送走校长与问兰嫂子。
一直在外头听着的胡秀喜滋滋问儿媳:“你这是要去当老师了?”
蔺葶也高兴,总算有工作了:“还得等政审结束,估计正式上课得下个星期一了。”
胡秀完全不担心政审,要是有问题,儿媳根本不可能跟儿子结婚,更进不了部队,这工作算是板上钉钉了。
思及此,她一挥手:“哎呀,那咱们中午得炖个好菜庆祝庆祝。”
婆婆是个重仪式的,蔺葶也是这个意思:“我爸妈给的腊肠还有吗?”
胡秀:“还有。”
“那咱们焖个腊肠笋干饭咋样?”这笋干还是霍啸从蓉城背回来的,之前炖肉时吃过一顿,那味道,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
胡秀也馋了,却有些迟疑:“现在泡发笋干还来得及吗?”
蔺葶:“用开水泡,实在不行煮一下。”
“也行!”
“对了,妈,问兰嫂子为了我的工作忙前忙后,咱们多煮几碗饭,给她家也带一顿咋样?”
从来重视人情往来的胡秀立马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还是葶葶想的周到,要不你去隔壁跟问兰说一声,让她中午别开火了,直接来家里吃咋样?”说着,从笋干的袋子里又抓了两把出来。
蔺葶:“我放好证件就过去。”
中午吃饭的时候。
不止自家与问兰嫂子家。
霍啸跟邢政委还带了手底下的一个营长。
而对方正是蔺葶昨天好奇的曹文泽。
长得确实不错,就是眉宇间有些凶,身材倒是很高大,肌肉瞧着也虬结。
虽说她家霍啸也有八块腹肌,但身形却是修长类型的。
蔺葶倒不觉得丈夫特地将人领回来,只是为了让自己瞧瞧对方什么模样。
但在厨房里准备盛饭时,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起过来帮忙的问兰嫂子。
当然,蔺葶没有说昨晚的事情,只说好奇怎么带人回来,还只带了一个营长。
要知道,一个团里可是有三个营的。
唐问兰平时就是个爱八卦的,她也的确知道原因,说话前,还先往门口瞧了眼,确定离男人们有些距离,才凑近小声道:“我家老邢说,小曹被刘政委家的大姑娘给缠上了,这是躲着呢。”
蔺葶皱眉:“那,躲到咱们这边,刘政委那边...?”不是她小家子气不愿帮忙,实在是有些事情实在不好管。
唐问兰:“这个放心,刘政委虽然惯孩子,却不是不讲理的,等小曹多躲几次,刘政委就明白两人不能自由发展了。”
说到这里,她又撇撇嘴:“其实咱部队里想娶刘文艳的军官有好几个,但她喜欢俊的,已经盯着小曹一个多月了,不是我说,小曹也是倒了霉。”
蔺葶...这语气,似乎对刘文艳那姑娘颇是不满?
想到昨晚听到的,那道尖利又有些刁蛮的话语,蔺葶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刘政委家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话倒叫唐问兰有些为难,她这人喜换八卦不错,却不爱背后说人坏话。
且她与蔺葶虽处的不错,但到底时间短,所以,斟酌了一会儿才含糊道:“远着些的好。”
蔺葶...这般洪水猛兽的吗?她更好奇了。
两家聚在一起,外加一个曹营长,足足十个人挤在一张桌上。
若不是蔺葶与婆婆将孩子抱在腿上,说不得大方桌都挤不下。
不过,人多也热闹。
尤其蔺葶与胡秀两人都不是那种抠搜的,除了一大锅闷饭外,另外还做了两道硬菜。
分量也是北方人的特色,盆装。
不说孩子们,就是蔺葶也吃的头也不抬。
龙凤胎相对爸爸,更喜欢妈妈与奶奶,所以霍啸便坐在母亲与妻子中间,帮两边夹菜,自己倒是没吃上几口。
那体贴的模样,叫从未见过这一幕的唐问兰与邢国强,还有曹文泽都有些震住了。
尤其霍啸那么严肃冷淡的一个人,时不时用手帕帮两个孩子擦嘴角时,居然还会顺带帮妻子也擦一下。
哪怕被妻子瞪了,也好脾气的紧。
简直...没眼看。
最终,邢国强在脚被他家问兰同志踩烂之前,抽搐着嘴角取笑道:“没想到老霍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这种时候,蔺葶还是愿意维护丈夫面子的,她笑眼弯弯:“对,我家霍啸对家人很贴心的。”
邢国强咂摸两下,眼底打趣之意更胜:“两口子咋喊全名?不应该喊啸哥吗?”
霍啸侧头看向妻子,眸带期待。
你在期待什么?蔺葶被丈夫看的囧了囧...啸哥什么的,她怎么可能喊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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