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窗户打开,霍深穿着一件白背心,单膝跪在床上,一手撑着窗。
“你这……”
林安宁咬咬牙,冲他摆手。
“闪开点。”
她走上前,撑着窗台跨过去。
这才反应过来,窗户下就是霍深的床。
总不能直接踩人家床上,低头正想脱鞋。
霍深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架着她的肩膀把人抱了下来。
“这么晚了,你这是干什么?”
讲完今天的知识点,又预习了一下明天的内容,霍深给林安宁出了几道题,让她先做着。
“林同学,这可是我大价钱托人给你从市里带回来的雪膏。”
“看,被骂了吧?乖乖坐下跟我说话就行了。”
“咱们镇上都买不着呢!你打开闻闻看,香不香?喜不喜欢?”
霍深单手插兜,打开门,拉过一把凳子坐在林安宁对面。
“某些同学,自己打扮得枝招展,一看就不是安心上课的。”
霍深轻笑:“你累的话就在车上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中午放学后,她利落的收拾好书包往外走。
“你,你放我下来。”
“估摸着又是她娃儿不舒服,家里人不让她来上课。你能不能不要吵到我?”
一早上这么多破事,泥人也有三分火,林安宁几步走到钱芬芳桌边。
随即进了灶房,把龟苓膏盛出来。
人都到齐了,却没见张胜男。
林安宁被吵得不厌其烦,实在没忍住,回头骂了嘴。
钱芬芳喜笑颜开接过雪膏,围着陈万元说了不少好话。
门口的郑庆奇不悦的看着林安宁,走上讲台放下手里的书。
陈万元朝林安宁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
“万元啊,你也看见了,是林安宁不乐意坐你前头,不怪我啊!”
“林同学,你要回家?上来,我送你一趟。”
剩下的时间,他囫囵把数学知识念了一遍,连看都没看明白,就宣布下课。
陈万元抄着双手,眯了眯双眼,把雪膏扔给钱芬芳。
说是上课,可郑庆奇又指桑骂槐了几句才罢休。
刚坐下,后头的陈万元就凑上来。
听着鸡叫声,她艰难的爬起床。
“班长今天没来吗?”
林安宁把雪膏往后头一扔,捂着耳朵开始背书。
隔壁一个剪着齐耳短发的女同学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你,你要干啥?我又没说错……”
林安宁确实有些累,窝在副驾驶上很快睡着了。
林安宁有片刻的晃神,觉得霍深最近好像刻意在跟她保持距离。
“郑老师,是陈万元先打搅我上课的,我……”
拿着自己的课本书包,坐在钱芬芳的位置上。
陈万元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认为很潇洒的甩了甩自己的中分油头,拍了拍后座。
林安宁扭头看着郑庆奇,咬了咬唇。
不得不说,霍深真是个好同志。
到了校门口,却被陈万元和几个不认识的男同志给拦住了。
“噢哟,万元啊!这就是新来的同学?长得确实水灵,难怪你看上。”
林安宁死死捏着课本,深吸一口气坐下来。
油门松了些,吉普车缓慢平稳的向前行驶。
教室里的同学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抬。
她抽了抽鼻子,打开门上车。
人一走,钱芬芳就站起身对林安宁开炮。
“每天都这么早,你都不累的吗?”
陈万元就跟个绿头苍蝇一样,一直在后头嗡嗡嗡。
“你不就这意思?我帮你一把。”
钱芬芳回过神一愣,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她不搭理,又抬脚踹了踹她的座位。
霍深闷笑一声,把人放在床上,拉过桌子。
他身边那几个男同志围上来,阴阳怪气的起哄。
从霍深那出来,已经半夜,林安宁扯了个呵欠,一头钻回屋睡着了。
“林安宁,你要不安心上学就别来,耽搁咱们的时间干啥?”
迷迷瞪瞪背上书包出了门,到村口时,霍深已经在那等着了。
郑庆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重重拍了拍课本。
“姓林啊?比你还小一岁?那不是林妹妹?哈哈哈,林妹妹,回啥家?跟你万元哥吃香喝辣去啊。”
“林同学,大家都是同学,要互相友爱,不要那么冷淡,我有个题不会,你教教我呗?”
霍深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嘴角愉悦的勾了勾。
“那多不好意思?改天我多请你两顿饭,你过生日,我一定给你送个大大的礼物。”
笑眯眯往她课桌上,放了一盒雪膏。
“以后别从后头过,路滑草还多,明天开始,把做龟苓膏的东西交给我,我给你熬好。你在家等我,去给你开小灶。”
到了学校,林安宁跟霍深摆了摆手,快步跑进教室。
林安宁冷笑一声,把钱芬芳的课本收好,全都放在自己桌上。
“我是来上学的,再逮着我胡咧咧,别怪我不客气。”
“行,那我等着。”
“咱们呐只能靠自己的本事,考个大学改变命运。”
她抬头看了陈万元一眼,可人家压根就没看她。
接下来的两堂课,林安宁难得的清静。
林安宁撑着霍深的肩膀,觉得他身上实在烫得吓人,连带着她的脸也有些发烫。
林安宁看着陈万元,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
这一耽搁,一堂课也去了一半时间。
“你这儿耽搁一分钟,班上二十多个同学,就耽搁了他们二十多分钟。”
“玩儿?好,我跟你玩玩,过来。”
“要么坐下,要么站到外头去。”
“大伙儿可没你这么好命,顶着一张狐媚子脸勾搭上万元户,以后不愁吃穿。”
“她不要,给你了。”
“我来找你学习啊!顺道把明天的龟苓膏熬上,怕我妈发现,只能绕后头过来。”
林安宁满脸感激,先去灶房把龟苓膏熬上,然后进屋打开书包拿出课本。
林安宁记得她叫钱芬芳,好像跟她一样大。
“陈万元,你烦不烦?”
“林同学,上课了,你在干啥?”
正是早自习的时间,她也没再多说,回了自己的座位。
钱芬芳张了张嘴,到底没再说啥,一脸扭捏去了林安宁的座位坐下。
陈万元看着林安宁那张面若桃的小脸,觉得心痒难耐,从自行车上跳下来,伸手就要摸一把。
“我就说嘛,咋会有女同志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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