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陈博洋第一个起哄。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詹鱼。
“想死?”詹鱼冷眼睨着起哄最来劲的陈博洋和陈夏楠,兆曲感叹:“玩还是学霸会玩,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说呢,明明我最爱的也是鱼哥啊!”
“我也是,”陈夏楠想到刚刚认识时候的事情,颇有些出触动,“鱼哥为我挺身而出的那一刻,我就想,我怎么就不是个女的呢,不然我肯定追我鱼哥。”
初中的时候,陈夏楠被校园霸凌,加上家里差点破产,家人无暇照顾他的情绪,那个时候父母也经常吵架,整个家的氛围糟糕到极点。
“我还在想打不打的问题呢,鱼哥就一脚给人踹翻了。”陈博洋笑道。
“真的,鱼哥你要是弯了,”兆曲捏着鼻子,装模作样地说:“我也不是不能为鱼哥你弯一下。”
“你们是傻逼吗?”詹鱼嫌弃地挥手,试图驱散眼前如有实质的晦气,“不要恶心我。”
“鱼哥,你偏心,”陈博洋故作伤心地说:“刚刚傅学霸说喜欢你,你不骂他,就骂我们。”
詹鱼微怔,随即高高的挑起眉:“我没骂?”
“你没骂!”詹苏生总算是找到一个插话的机会,立刻举起手示意,“哥哥,你没骂,我作证。”
詹鱼点点头,转头看向傅云青:“抱歉,刚刚忘了,现在补上,你是傻逼。”
被骂了,傅云青的眼里却满是笑意。
“你笑什么?”詹鱼抱着手,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傅云青敛住笑意。
“鱼哥,你要是找不到对象,兄弟也能给你凑合一下。”陈博洋不怕死地又说了一句。
按照他鱼哥的性格和最爱自己的择偶标准,想要找个对象难度有点超标了。
詹鱼嗤笑出声,抬手指着前面伫立的雕塑:“看到那个没?”
陈博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诚实地点头:“看到了。”
“哪天它弯了,爸爸才有可能弯。”詹鱼说话的时候,很刻意,甚至可以说是挑衅地看了眼傅云青。
陈博洋远远地观察了一下:“那个是铁人雕塑吗?”
看着是金属打造的,穿着旧时的短衫阔裤,站得笔直,手举在胸前,手里插着很多小红旗,红旗应该是免费发放给游客的。
时不时能看到游客经过会拿走一面旗子。
“不知道,好像是配合国庆新加的,”兆曲不确定地说,“以前没见过。”
“还得是鱼哥。”陈博洋啧啧出声,“钢铁一样的男人。”
一群人聊着天,沿着小路,也不管是什么路线,反正一路玩着过去。
詹苏生能玩的,就大家一起玩,遇到詹苏生不能玩的项目,所有人轮流留下来陪着他。
这么挑挑拣拣地玩,回到起点也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哥哥,我该回家了。”詹苏生玩得意犹未尽,舍不得走
,但还记得孙雨绵要求他六点回家的事情。
“回什么家。”兆曲揽着他的肩,笑道:“跟着我们去看电影啊。”
因为欢乐谷人太多,单是排队都花了不少时间,还要避开一些詹苏生不能玩的项目,所以他们临时把下午电玩城的项目给取消了。
本来晚上准备打游戏的,但玩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干脆换成看电影,找个私人影院猫着,精神好的就看电影,困了的还能睡觉。
这个困了具体指的是詹鱼,他们去坐巡游花车的时候,詹鱼差点就在花车上睡着了。
闻言,詹苏生眼睛一亮,蠢蠢欲动,但片刻后,还是忍痛摇头:“算了,我还是回家吧。”
“怕你妈骂你?”兆曲揉了揉他的脑瓜子,“我给你妈打电话,而且你哥他们都还在呢。”
詹苏生偷偷看了眼詹鱼,小声地说:“我不回家,妈妈肯定要骂哥哥的。”
“想去就去。”詹鱼抱着手,无所谓地说:“她来回也就那几句。”
他都被骂习惯了,每次带詹苏生出门,他从来都不准时回家的。
“不去了,”詹苏生坚持地继续摇头,“我困了,想回家睡觉。”
所有人都觉得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但他知道,妈妈对哥哥的态度变了,至少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无边界的容忍。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今天大家都在迁就着他,很多项目都没能玩成。
见他坚持,詹鱼也不再多说。
“那我先送他回家。”詹鱼说。
“我送吧。”傅云青突然出声。
詹鱼看他一眼,又看看一脸抗拒,脸上写满了nnn的詹苏生,没忍住笑了下:“那行,你送,我还懒得跑。”
一群人说着话往大门走,路上还经过了买发箍的摊子。
老板还没收摊,因为他们的缘故,今天多卖了不少发箍,所以对他们的印象很深,看到他们连连招手。
陈博洋回敬,把手摇得跟扇子一样。
“哇,哥哥,哥哥!”詹苏生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个劲儿扯詹鱼的衣服。
“怎么了?”詹鱼低头看他。
詹苏生抬手指着前面:“哥哥,铁人弯腰了。”
詹鱼:?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先是看到熟悉的铁人雕塑,但和早上相比,铁人雕塑现在正弯着腰,给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递旗子。
“卧槽,”陈博洋也看到了,“它弯了。”
明明早上看到的时候,这铁人站得笔直。
“傻逼,”兆曲一巴掌糊在他背上,“这是个活人。”
网上有很多行为艺术家,会用特殊材料把自己的皮肤涂成金属质地,在街头做展示,只不过大多是国外,国内还是相对少见。
“不是,”陈博洋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他弯了。”
见兆曲没反应过来,陈博洋急得抓耳挠腮,这个人怎么突
然没默契了。
“哥们儿。”铁人突然看向他们这边。
几个人都是一愣。
铁人兄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哥们,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是你们声音太大了,我得澄清一下,我不弯,我是直男。”
陈博洋臊得脸红,生怕对方误会,连忙回道:“对不住了,哥们,我说的是我好兄弟鱼哥要弯了。”
欢乐谷里人来人往,陈博洋一着急,就喜欢扯着嗓门喊,脖子都红了。
周围的人蓦地停下脚步,默契非常地看向几个人。
几十道视线跟红外线一样醒目,在几人身上打转,似乎是在寻找话题中心那位公开出柜的鱼哥。
詹鱼:“………”
傅云青似有深意地看向他,唇角带着不加掩饰的淡笑。
“不准看我!”詹鱼咬牙,要不是法治社会,陈博洋就该去世了。
“好的。”傅云青顺从地收回视线,但脸上的笑意却不见半分收敛。
果然,还是杀了陈博洋吧。
詹鱼如是想。
有些人还没有死,就已经开始被人怀念了。
离开欢乐谷,几个人分头行动,傅云青送詹苏生回家,詹鱼和陈博洋他们先去电影院。
临别前,詹苏生拉着詹鱼的衣服,偷摸摸地问:“哥哥,你为什么要弯了啊?弯是什么,怎么弯啊?”
詹鱼面无表情地捏住他的脸:“不要什么垃圾都往脑子里进,把刚才的事情忘了。”
“哦。”詹苏生乖巧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我可以知道原因后再忘记吗?”
“不可以,”詹鱼把他的嘴也捏起来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准再问了,赶紧回家。”
傅云青叫了车,带着詹苏生走了。
他们没有去平时常去的私人影院,而是在网上随便找了一家离得近的,看着环境也不错的。
“你们先去包间,我去趟厕所。”兆曲说。
“好。”
几个人跟着服务员往包间走。
“咦,鱼哥,那不是那个叫郁央的小子吗?”陈博洋眼尖,只看到背影就认出了人。
詹鱼偏头,对方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正好回头,两人的视线对上。
果然是郁央。
看到詹鱼,郁央的眼睛蓦地一亮:“詹学长!”
就跟闻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他立刻抛下身边的朋友就小跑过来。
“詹学长,你们也是来看电影的吗?”
这不是废话?来私人影院不是看电影,难道是来玩游戏的吗……
詹鱼:“……嗯。”
“见到学长真不容易啊,”郁央看上去很激动,脸都红了,“我进了学生会,简直快要忙疯了,完全没有时间去见学长。”
“你进了学生会?”詹鱼有些诧异。
“对啊,教导主任把我推荐进去的,”郁央挠挠头,不好意思地
笑道:“不知道怎么拒绝教导主任,所以就进去了,只是没想到学生会这么忙。”
“哦,”詹鱼点点头,“管理层是挺忙的。”
傅云青就经常开会,时不时还会被学校的领导叫走,主席办公室里的文件塞了满满两书柜。
“不是管理层,就是纪律部的委员而已。”郁央欲哭无泪,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教导主任。
纪律部委员,听着好听,比普通的学生会成员高一级,但其实就是个天天跟着纪律部到处抓“不法分子”的职位。
没什么技术含量,还要盯梢“不法分子”们的处罚完成情况。
据说是学生会新设立的职位,十分重要。
詹鱼:“………”
总觉得这个职位带着一种报复气质。
“学长,我能耽误你两分钟吗?”郁央问。
陈博洋几人见状知道是不想让他们听,虽然很好奇,但还是主动说去包间里等,把空间让给两人。
“你想跟我说什么?”詹鱼先打个预防针,“别说傻逼的话。”
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揍人。
见其他人走了,郁央连忙摆正姿态,先是郑重地鞠了个躬。
詹鱼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干嘛?”
“对不起,学长,”郁央直起身子,十分抱歉地说:“我之前的行为让学长误解了,我一直想解释,但没找到机会。”
“什么误解?”詹鱼拧眉。
“那个,”郁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对学长的喜欢……”
见詹鱼要变脸,他连忙做了个冷静的手势:“我其实是敬仰学长,崇拜,不是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我的表白信里,也都是关于昆曲的讨论,”想到学校里盛传的误会,郁央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我没想到,学长和其他同学竟然会误会。”
詹鱼:“……别人不误会真的很难。”
谁表达喜欢会这么大张旗鼓,而且还他妈写表白信的。
尤其学校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经传播,整个学校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要不是郁央后面没来过高三三班了,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
“我上次就想解释的,但是被主席,哦不是,是前任主席给打断了,”郁央羞愧地脸都红了,“他没有把信交给你吗?”
“什么信?”詹鱼回忆了下,完全没有和信有关的记忆。
前任主席,那不就是傅云青吗?
“就是我的表白信啊,”郁央着急地说,“前任主席检查过,确实没有违规的内容,说是会帮我转交给你的,学长,你要是看过信就知道我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你别因为这个讨厌我,我真的是你忠实的粉丝!!超喜欢你的表演!”
詹鱼一愣:“你说他检查过内容了?什么时候?”
“开学仪式那天他跟我说的啊,”郁央想了想,非常确定地点头,“没错,就是开学仪式,他还说让我不要在公众场合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对你影响不好。”
詹鱼:“………”
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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