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詹鱼还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孙岩鞍。
孙雨绵的弟弟,也是他的小舅舅。
“我想着岩鞍还没见过云青,所以就叫过来一起吃个饭,大家熟悉熟悉。”
孙雨绵笑着介绍说:“这就是云青,他的成绩比岩鞍你当年还要好呢,现在也是学生会会长,难怪都说外甥像舅,都这么优秀。”
傅云青抬眼,对着坐在对面的男人淡淡点头:“舅舅。”
男人看着二十五六岁,容貌清俊,穿着白色的西装,没有过多的装饰,身上自带豪门的矜贵与优雅。
和吃到时代红利,一朝暴富的詹启梁不同,孙家是传承上百年的世家,所有子女从出生就开始接受贵族教育。
尚且年轻的年纪,已经初初有了掌权者的气势。
孙岩鞍打量着他,半晌,笑道:“那还真是后生可畏啊,这次来得匆忙,只能略备薄礼,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跟舅舅说。”
“谢谢,”傅云青淡声婉拒,“我没什么需要的,舅舅费心了。”
孙岩鞍笑了笑,不再多说。
态度不卑不亢,礼貌却也疏离,似乎并没有要讨好,或者是亲近他这位舅舅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穷人家,养出这样的小孩,有点意思。
“你们学校这次校庆,岩鞍也会去,有什么事情就找你们舅舅,他会帮你们解决,知道了吗?”孙雨绵说道。
在战乱年代,扬城附中差点办不下去。
当时的校长无奈求到孙家,孙家出资保住了这所学校,此后每一代嫡子都会出任扬城附中的荣誉理事一职。
这次百年校庆,孙岩鞍也将会以荣誉理事的身份出席。
“能上菜了吗?”詹鱼忍不住出声。
他是真的很饿,排练了一天,而且还是两个节目,昆曲的排练一场就是一个小时,揪细节揪动作,折腾死了。
孙雨绵不高兴瞪他一眼:“就知道吃,成绩这么差也不知道和云青好好学学。”
詹鱼嗯嗯点头:“你说得对,可以一边吃一边学吗?”
孙雨绵:“………”
“小鱼还是这脾气,”孙岩鞍笑出声,“这么久没见是一点没变,上次给你带的礼物喜欢吗?”
詹鱼愣了愣,差点要问什么礼物,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上次詹启梁给了他一个礼盒,说是孙岩鞍回国给他带的。
“嗯……”詹鱼沉吟了下,“应该喜欢吧。”
孙岩鞍无奈一笑:“所以你根本没拆开是吗?”
“最喜欢吃的总要留到最后,”詹鱼理直气壮地说,“礼物也一样。”
孙岩鞍:“………”这都一个月了。
詹苏生看看面带微笑的孙岩鞍,又看看完全不参与对话的詹启梁,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孙雨绵身上:“妈妈,我饿了,我要吃饭!”
孙雨绵皱眉:“你不是吃过下午茶的吗?”
詹苏生撇撇嘴:“那我昨天还吃了晚饭呢,今天不吃了吗?”
孙雨绵:“………”
孙岩鞍扬起唇,轻笑出声:“生生倒是和小鱼一样口才好。”
孙雨绵不高兴地瞪了眼对着弟弟比划大拇指的詹鱼:“你看你把弟弟带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詹鱼一脸无辜。
虽然不高兴,但她还是偏头对旁边的管家道:“可以上菜了。”
“好的,夫人。”
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惯例,席间没有人再说话,一顿饭安静地吃完。
饭后,詹鱼拉着傅云青站起身:“爸妈,舅舅,我和傅云青就先回去了,不然爷爷该担心了。”
詹苏生迅速扭过脑袋,一脸震惊:“哥哥你这就要走啦?”
“你们不在家里住吗?”孙雨绵略有些惊诧。
就连没怎么说话的詹启梁都微微皱起眉。
“不住了,”詹鱼摆摆手,“我校庆要上台,还有一些动作要让爷爷帮我看看。”
听他这么说,孙雨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拉着云青干嘛,”孙雨绵没好气地说,“你去你的,云青在家里住。”
詹鱼摸摸下巴,看向傅云青:“你跟我走,还是留在这儿?”
傅云青微微欠身,对孙雨绵说:“小鱼这次临时参演了学校的话剧,口语方面还有点问题,我要跟他再对一遍台词。”
孙雨绵有些不情愿:“行吧,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我也要走了,顺便送你们过去吧,”孙岩鞍出声,“刚好顺路。”
詹鱼想了想,不确定地说:“舅舅你应该是住在城西吧,去爷爷家你得绕半个扬城。”
孙岩鞍:“……你知道什么叫客气吗?”
詹鱼嘿嘿一笑,拽着傅云青的手臂就带着人出了门。
傅云青垂眸,视线在手臂上停顿了片刻,又默默挪开,没有挣开对方的手,只是耳尖窜上一点薄红。
“好学生,你想走就直接说,怎么还拉踩上了!”
走出詹家的小洋楼,詹鱼顺其自然地收回手,立刻开始算账,竟然说他口语差。
傅云青微微抿唇,心里冒出一点说不清的滋味,像是遗憾,可惜或者其他什么的。
甚至有种想要拉住那只白皙纤细的手的冲动,只有掌握住,细细地拂过每一寸皮肤纹理,才能缓解这种怅然若失。
“嗯,我的错。”他低声认错。
对方态度这么好,反倒是让詹鱼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跟他预想中不太一样啊。
他还以为傅云青会说他口语本来就有问题啥的。
“哥哥,我也要去!”詹苏生的声音从大门传来,还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你等等我!”
后面跟着一连串杂乱的呼喊。
“小少爷,你别跑!”
“生生快停下,别跑,哎哟,你别跑这么快!”
………
………
“卧槽,”詹鱼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快走快走,粘人精又来了!”
说着,他立刻拉开车门,把傅云青往车上推。
两个人坐上车,不用詹鱼招呼,司机立刻发动车。
很快,轿车就驶出了詹家小洋楼的区域,只隐约听到后面小孩儿生气地吱哇乱叫,还有一群人在安慰和劝阻。
詹鱼认真地听了下,忍不住笑出声:“好学生,你知道生生在骂什么吗?”
“什么?”傅云青侧眸。
“他骂你是吸人阳气的狐狸精,专门来勾引哥哥的,”詹鱼越说越觉得好笑,“让你把我还回去。”
所以詹苏生这小家伙到底是在哪里学到的这些话,简直能笑死他。
“怎么办,公主殿下,你要把你的王子还回去吗?”詹鱼凑到傅云青面前,笑眯眯问。
傅云青垂眸,看着他与自己只有两指距离的脸,男生笑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嚣张又得意。
他大概都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有多么吸引人,发着光,叫人根本无法挪开视线。
喉头滚了下,傅云青的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一点喑哑难辨:“不还。”
“什么,我没听见,”詹鱼偏头把耳朵凑上去,“你再说一遍。”
他的耳朵有点尖,像是精灵耳似的,偏偏耳垂肉肉的,可以肆意地揉I弄成各种形状。
几乎是克制不住地伸出手,但在触及的瞬间,傅云青指尖一顿,转而盖在了男生的脸上,他的手很大,几乎遮住了詹鱼大半张脸。
稍一用力,把那张烦人的脸推远。
他眼眸微阖,语气平淡地说:“离得太近了,口腔细菌会溅在我脸上。”
詹鱼:?你再说一遍试试??
百年校庆当天,九点学校对外开放,立刻涌进来一大批人。
除了进来参观的社会人士,其他学校的学生,最多的还是媒体人,四处都能看到有人用相机拍照,举着手机直播。
扬城附中的校内也做了修缮和装饰,沿途铺设了学校的发展历史,历届荣誉校友,校友贡献等等。
社会各界送来的庆贺花篮,从学校大门沿着围栏放了整整三排,汇成一片花海。
每一个展示栏上都换上了活动地图,地图分为三个区域,大礼堂,游园会和小吃街。
大礼堂除了开幕式和闭幕式的演出外,每天在固定时间还会有表演。
每三个小时就会有一场,多是唱歌,话剧一类,还会播放电影,音乐会,供给游客放松休息。
游园会自然都是游戏为主,主要在教学楼区域,六个年级,每个班的娱乐向活动,让游客们参与其中。
最后是小吃街,除了一些班级做的小吃铺子,还有学校从外界邀请来的小吃店,品类丰富。
同时学校的食堂也对外开放,提供正餐。
活动期间,本
校学生只要携带学生证就能入校,外界的游客则是需要花费一百块购买门票。
手持门票,可以免费参与所有的活动和观看演出,包括食堂提供的正餐,小吃则是需要另外花费。
“演员也需要学生证啊?”陈博洋拿着小吃摊位上买的冰淇淋,旁边还有兆曲,陈夏楠几个人。
是啊。?[(”詹鱼很无语,学生证这种东西,早不知道被他丢哪里去了。
为了避免发生意外,这次学校还聘请了安保公司的人,所以他愣是被新门卫拦在了门口,最后花一百块买了门票才进来的。
“鱼哥吃不?这个冰淇淋很不错啊!”陈博洋兴致勃勃地推荐,“学校请来的商家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啊。”
“不吃,”詹鱼摆摆手,“我要上台了,不能吃这些。”
平时为了嗓子他就得注意饮食,辛辣刺激的基本上不能吃,演出前一个月更是要尤其谨慎。
虽然他时不时偷吃一点,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很明白的。
“啊哦,那鱼哥你第几个节目,啥时候去准备啊?”兆曲很感兴趣地说,“那块宣传牌好牛逼,哈哈哈……”
说实话,兄弟这么些年,他们还真是没见过詹鱼演出,詹鱼也从来不跟他们提,在学校门口看到宣传牌的时候,他们差点笑掉了下巴。
“百大非遗传承人,青年戏剧梅兰奖获奖者,本校文艺部部长,詹鱼同学将在这次百年校庆汇演中演绎百年经典,百年文化水乳相融,传承之火薪薪不熄……”
宣传牌上,是詹鱼在获奖作品《白蛇传》里的白蛇形象,和详细的介绍。
昆曲的妆容浓重,完全无法和现实中的詹鱼联想在一起,宣传牌面前围了一大堆人,基本上都是学校里知道詹鱼这个名字,这个人的校友。
就跟水滴进了油锅,噼里啪啦炸得所有人一脸懵逼,甚至怀疑学校是不是还有个叫詹鱼的人,而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在国旗台挑衅教导主任的詹同学。
相比之下,陈博洋他们几个都还算是淡定的了,好歹知道詹鱼本来就跟着爷爷学戏曲,单纯是因为没想到学校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他们鱼哥。
“这哪是宣传牌,”詹鱼扶额,“我的墓志铭都没这么详细。”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我的节目是闭幕式,还早呢,不过我现在要去准备舞台剧了……”
“说到舞台剧,我傅学霸呢?”陈博洋嘿嘿一笑,“怎么没看到他,我以为你们会一起来。”
“他说学生会忙,先来了,”詹鱼撇撇嘴,“不然我也不用花那一百块了。”
傅云青早上七点就要来学校,他可不想来这么早,所以是中午吃了饭才出的门。
“听说他受伤了,不能演王子,好可惜啊!”兆曲一脸遗憾,“我还挺想看的。”
詹鱼挑眉:“意思是你不想看我演王子?”
“那不能啊,”兆曲连忙为自己申辩,“我鱼哥演王子那是众所周知的帅。”
说到王子,詹鱼又高兴上了:“走了,跟你们聊天没意思。”
他可是要去看好学生穿公主装的男人,他得快点过去,不然被人捷足先登,抢了第一个看到的地位可不行。
“晚上记得来看傅公主和詹王子精彩的爱情故事。”詹鱼乐呵呵地摆手,往大礼堂的方向去。
被留下来的陈博洋等人一脸懵逼。
“他说什么公主和什么王子?”陈博洋问兆曲。
兆曲抓抓脸,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副公主和詹王子?他们不是演的《睡美人》吗?”
陈夏楠沉思半晌:“詹王子是说他自己,那副公主是谁?原来的公主也受伤了,换的谁啊?鱼哥怎么都不跟我们透露一下。”
“话说,鱼哥为啥会去演王子,初中的时候我求了半个月,当了一个月小奴才他才同意的。”陈博洋突然想起初中的事情,立刻不高兴了。
“鱼哥偏心啊,厚此薄彼!是不是学生会有什么小妖精勾引了他?!肯定是那个什么副公主,我还正公主呢,可恶!!”
兆曲摸摸下巴,一脸深思:“鱼哥不是说暗恋他家小胖妞吗?不会是变心了吧??”
要知道,他们鱼哥对上台演出这种事向来是能避就避,不能避,那就大声说不,郎心似铁的铁血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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