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皇太孙的教育问题。
朱棣紧接着就提及了正事。
朱瞻基也早就起来乖乖站在了一旁。
“弘壁,那飞天神器……还是别造了!”
朱棣神情凝重地开口道。
“文臣缙绅势必不会眼睁睁地看着!”
“你要是真造出来了可以让人飞天的神器,那就等同于是打了所有名教子弟的脸,更是动摇了儒学的统治地位!”
“这样一来,你就会沦为众矢之的了啊弘壁,文臣缙绅势必会将你视为异端逆种!”
朱棣好歹也是大明皇帝,跟文臣缙绅争斗了这么多年,他当然明白这些该死的士绅缙绅,那些肮脏下作的手段!
他不愿意见到李弘壁真个为了推翻腐朽儒学,直接和这些士绅缙绅站到对立面,最后身败名裂。
李弘壁已经为大明付出太多了,不应该最后落得个这般下场。
毕竟,他也是自己的儿子!
李弘壁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那日我们就明白了,士绅缙绅就是王朝崩坏的最大毒瘤,所以我们迟早会跟他们站在对立面的。”
“我可以这么做,因为我是李弘壁,而太子殿下却不能这么做,陛下也不能这么做,因为你们需要得到士绅缙绅的支持,还需要这些士绅缙绅为陛下为太子牧民,所以只有我李弘壁才适合做这件事情!”
此话一出,朱棣怔在了原地。
士绅缙绅无疑是王朝崩坏的最大毒瘤。
他们兼并田地,他们垄断贸易,他们不择手段地搜刮民脂民膏,聚敛一切财富在自己手中!
结果就是朝廷收不上来赋税,百姓肩膀上的担子却愈发沉重,然后流民暴涨聚众作乱揭竿而起……
这些道理,那一日李弘壁就告诉过他们了。
想要大明王朝长治久安,想要延长大明王朝的寿命,那就必须抑制土地兼并,那就必须保证百姓子民可以自给自足,安稳生活!
而这样一来,士绅缙绅就是皇室朝廷最大的敌人!
然而问题在于,朝廷是离不开士绅缙绅的,朝廷需要这些士绅缙绅牧民,所以皇帝与文臣其实是分割不开的。
朱棣这个皇帝,不适合在前面冲锋陷阵,哪有一开始王就直接下场的道理?
而朱高炽这个太子,就更不适合了,毕竟他只是太子,一旦惹得士绅缙绅狗急跳墙,那他这个太子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还不知道。
更何况朱高炽本身就是个名教子弟,本身就是个文人,他也决计不会公然反对自己学了一辈子的儒家圣言。
那么,还能剩下谁呢?
只有李弘壁!
其一,他是肃王,地位尊崇!
其二,他战功赫赫功勋卓著,深得民心。
其三,他是太孙帝师,涉及到太孙的教育问题,士绅缙绅绝不会容忍一个反对儒学的人教导太孙,因为他教出来的太孙即位之后,那就是士绅缙绅、名教子弟的末日!
“但是这样一来,弘壁你……”
朱棣还是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自己这个儿子再做出这般巨大的牺牲,更何况他本就为大明牺牲了太多太多。
“不用担心,陛下!”
李弘壁轻笑道:“总得有人要去做的,这个人也只能是我李弘壁。”
“因为只有我知道,如何才能掀翻这腐朽儒学,或者说将其取而代之!”
“再说了,文臣缙绅不就是打打嘴炮写写文章骂我,他们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还敢暗杀我吗?”
“真以为神机营将士是吃素的吗?”
朱棣怔怔无言,最后长叹了一声。
士绅缙绅兼并田地,必须要进行改革。
而这抑制士绅缙绅特权,就要从腐朽儒学入手!
李弘壁这一系列出发点,全都是为了家国大义,饶是朱棣都无法反驳。
作为皇帝,他很欣慰有这样忠君爱国的臣子。
但是作为父亲,他又不愿意见到李弘壁如此大公无私!
“弘壁,朕……”
“陛下,飞天神器已经提上日程了,只等水师捕到一头鲸,不出三月就可以成功造出来!”
“届时还请陛下前来西山观礼,狠狠抽那些士绅缙绅一耳光!”
李弘壁大笑着开口道,朱棣听后默然不语,随即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朕到时候一定去!”
皇帝,终究大过于父亲。
因为李弘壁这样做,于国有利于民有利,于大明有利!
所以朱棣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
“对了,你刚刚说捕鲸?捕什么鲸?”
朱棣满脸茫然地追问道:“难不成是那海上的鲲?”
“嗯,演义话本中为鲲,实则名鲸,就是一种体型巨大的……鱼!”
李弘壁皮了一下:“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一锅炖不下……”
朱棣有些傻眼了,追问道:“我们捕杀那玩意儿干什么?”
李弘壁随口回答道:“等水师成功猎杀到了一头,陛下就知道了,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啊!”
“巨鲸浑身都是宝,用其脂油制作的蜡烛光亮比寻常的烛火,要亮许多,并且极其耐烧,一根抵得上十根普通蜡烛!”
“而它身上的肉虽然有些腥臭,但到底是肉,用调料爆炒依旧鲜美,胜似牛肉,足以成为引爆酒楼的特色!何况在粮食都吃不起的情况下,谁会拒绝吃肉呢?”
“此外,鲸鱼的皮毛质地柔软,可用以制作成为军制皮革,防寒保暖,且防御力惊人!””
事实上,除了这些外,鲸鱼身上的宝贝还有许多他尚未提及的地方,不过以目前大明的工业水平来看,这些宝贝也只有放弃了。
鲸肉约占鲸体重的一半左右,除了研成粗粉当饲料或肥田之外,加工之后还可以供人食用,富含蛋白质,营养价值高;鲸脂是合脂肪十分丰富的动物油,它不仅合有大量的甘油,可以用于合成炸药中的硝化甘油和纸烟加工,而且还能用来制造肥皂和提炼高级润滑油。
而鲸鱼在患上消化不良的毛病后,还会在肠胃之中积存一种废物,而这种废物正是价值千金的香料——龙涎香!
所以称鲸鱼浑身是宝这句话一点也没错,随着格物院不断发展,它会带给人们更多的惊喜!
大明想要走上海上争霸之路,便从捕杀鲸鱼开始,出海捕鲲,练军强国,精造大船,驰骋海洋,巡弋异域,攻略万邦,直至无人敢冒犯天威!
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之下,人们将会争先恐后地奔赴大海,从而带动航海业的飞速发展!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当权者不愿,大明也会走上那条海上争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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