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的日子总是热闹的。
三小只也接到了今日放榜的消息,所以联袂赶了过来。
结果不一会儿,他们就见到了朱能丘福,以及狗贼恩师李弘壁。
一见到三小只,李弘壁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不错不错,都很不错。”
“你们这次算是没有给为师丢脸,勉强还算可以!”
一听到这话,三小只顿时就兴奋了。
狗贼恩师居然夸赞他们考得不错,那至少不用挨鞭子了啊!
名次什么的,他们自然不在意,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有爵位的人嗷,没必要跟那些穷酸书生一样要死要活的。
是以朱勇当即兴冲冲地提议道:“恩师,那咱们这就回去了?”
他这句话,倒是给李弘壁整不会了。
大哥出成绩啊!
你能不能激动起来,兴奋起来啊!
回想起自己高考那会儿,出成绩头一天晚上,可是硬地睡不着啊!
“二哥,你家这逆子还没有调教到位,以后得多多上心!”
朱能听到这话,含笑点了点头,目光不善地瞥了朱勇一眼。
“老实等着放榜,敢乱跑打断你的狗腿!”
得,平白被告了刁状。
朱勇这下子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一行人静静地站在人海里面,等着贡院放榜。
偏偏有人就是喜欢作死,再次出现在了李弘壁面前。
那人正是江西才子曾棨,以及清一色的江西众人,泰和才子杨相,余姚才子柴广敬、吉水才子周述、刘子钦等等,全都在曾棨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寻仇的呢!
“这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
“上次一事,子棨思索不周,还请兄台恕罪!”
出乎意料的,曾棨竟破天荒地向李弘壁躬身致歉,端得是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但他越是这般矫揉造作,李弘壁就越是觉得恶心。
“曾棨对吧?”
“有屁快放,没屁就滚!”
他堂堂曹国公世子,金陵第一纨绔,哪里有功夫搭理这厮。
江西才子?
好牛逼啊,我非得跟你说话!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口,顿时就有人不乐意了。
吉水才子刘子钦一向自恃才高、目中无人,见到李弘壁如此张狂跋扈,顿时怒喝道:“你这厮好不懂礼数!”
“子棨兄一再退让隐忍,你竟口出狂言,端得是个什么道理?”
“对啊,这位兄台未免太过分了吧?”
“好生狂妄,不知礼数!”
杨相、柴广敬、周述等人也纷纷开口指责。
这个年代,都是讲究报团的,尤其是江西人。
他们本就是一个个所谓的才子,又是状元热门人选,平日里受到众人吹捧谄媚,哪里受到过这般冷遇。
是以李弘壁只要不对他们以礼相待,他们就觉得好似受到了羞辱一样,直接开口就是责难!
听见这些家伙那高高在上的语气,李弘壁顿时就被气笑了。
就这气度,就这模样,就是所谓的才子俊彦了?
真要是这样,大明王朝只怕离崩塌也就不远了!
国朝不幸啊!
不过人家都主动挑事儿了,李弘壁自然不会退让。
论及喷人,他李弘壁还真没有怂过。
“咳咳,诸位误会了。”
“我方才那话,并非诸位想的那般!”
听到这话,曾棨等人脸色才好看了些。
在他们看来,李弘壁这是主动服软了,那此事也就可以揭过了。
毕竟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才子俊彦,总不能跟市井泼妇一样,在这儿争吵不休吧,那多丢脸啊!
一旁丘福见了,当即就想上前为李弘壁出头。
什么东西!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穷酸秀才,也好意思在这儿仗势欺人了?
好在朱能急忙拉住了他,眼中满是笑意。
“你去干嘛?等着!”
“你没看见三弟被这些人欺负了?”丘福大怒。
朱能笑道:“他李弘壁能被人欺负?等着看好戏吧!”
果不其然,李弘壁施施然地拱了拱手,然后露出雪白牙齿笑道。
“在下并未针对曾棨。”
“在下的意思是……诸位都是垃圾!”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一众江西才子被气得面红耳赤,恶狠狠地盯着李弘壁。
而周遭围观的考生学子也是一片哗然,他们还真没有见过如此张狂之人!
要知道曾棨、杨相他们,可是名满天下的江西才子啊,妥妥无疑的状元人选。
眼前这人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如此羞辱他们?
“这人是谁?”
“见他锦衣绸缎,出身不凡啊!”
“嘶……他好像是……曹国公世子,李弘壁!”
“曹国公?哪个曹国公?曹国公李景隆?”
“乖乖,这是纨绔恶少欺压读书人的戏码啊!”
围观群众火眼金睛,很快就认出了李弘壁的身份,更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而曾棨等人同样也听到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看向李弘壁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鄙夷之色。
刘子钦嗤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弘壁世子啊!”
“久闻曹国公骁勇善战,乃是兵法大家,不知弘壁世子可曾继承衣钵,学习到某些兵法策略啊?”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阵阵哄笑。
那曹国公李景隆乃是出了名的废物草包,自诩为兵法大家,结果一战成名,五十万大军不敌八万燕军,被打得抱头鼠窜,落荒而逃,可谓是丢尽了前朝脸面,被誉为勋贵之耻!
这刘子钦如此开口,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端得是个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当然,李弘壁也不惯着,径直走上前去,然后狠狠一巴掌抽在了刘子钦脸上,直接把人都给打蒙了。
“李弘壁,你这竖子安敢……”
一众才子勃然大怒,正准备怒斥一番。
李弘壁却是好整以暇地开了口。
“第一,本官乃是国子监助教,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尔等不过是秀才功名,连举人都不是,至少现在还不是,有何胆子在本官面前指手画脚?难道尔等的先生没有教过尔等何为礼法吗?”
听到这话,曾棨、杨相等人面面相觑,连刘子钦也不敢骂出口了。
这李弘壁是朝廷命官不假,哪怕只是个国子监助教低品学官,可那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他们胆敢当众辱骂,少不得会惹上祸事。
“第二,你刘子钦算什么东西?家父李景隆贵为当朝国公,当朝左柱国,当朝太子太师,当朝特进光禄大夫,你刘子钦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敢当众非议国朝重臣!”
“莫说只是给你一巴掌,本世子现在将你扭送去应天府衙门治罪,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此话一出,刘子钦脸色一阵青白交加,已经有些惊慌失措。
他是吉水才子不假,但他出身也就一般,哪里得罪得起李弘壁这等顶级勋贵。
如若李弘壁当真想要他死,那简直太轻松不过了。
方才这一巴掌,可谓是把刘子钦给打醒了。
他急忙低头,躬身向李弘壁致歉。
“弘壁世子见谅,方才是小生孟浪了。”
既然对方都识趣地赔礼道歉了,李弘壁也没有死追着不放。
不过是些被人吹捧得有些飘飘然的蠢货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本世子之所以说你们都是废物,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尔等自诩为什么才子俊彦,不妨抬头看一看那杏榜上面,你们这些废物名列几何?”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贡院小吏正挂好了乡试杏榜。
然而当他们看清名次后,却是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解元丘松?!”
“这怎么可能啊这?”
“乖乖,前三竟无一江西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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