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杯子自然不可能是什么李月白真用过的。
但木家做事就是这样。
他说某样东西值多少钱,该卖一个怎样的价格,指定了让谁买!谁就得去买!
在木家这个地界上,木家就是有这样对底气。
“一万两……你倒是真敢讲。”
李月白冷笑一声。
那位郡府上的鹤当归此时则又讲话了,他笑眯眯对着李月白道:“姑娘……既是那位京城李掌司用过的东西,你花一万两买下来,自然是不亏的。”
木万松此时悠哉走到拍卖会主场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桌上放着的茶碗,拿着茶盖,吹走茶碗中飘着的茶叶,气定神闲喝了一口茶道:“姑娘若是买下这杯子……我当今日的事情无事发生,你便是我木家的客人。若不买,我只当姑娘是来我木家找茬的!”
说着他面色一冷又道:“将祖画请出来!”
话罢,马上有木家子弟将那幅“血虎剑”画请了出来,画卷展开挂在了场中央。
见画上有着一把通体红色的血剑,剑柄位置呈现一个虎头形状。虽只是一把画中的剑,但却让在场的众人看着没来由一阵胆寒。
众人毫不怀疑,这把剑真的可以取人性命。尤其是这幅画真的斩杀过甲金炼气士!
木万松本人修为虽然不怎么样,甚至于这些个木家子弟也修为也平平无奇,整个木家更是找不出修为在丙铜以上的人。
可这些年木家却就是凭借这幅自祖上流传下来的画震慑了木家附近的一众炼气士!
眼下木万松的意思也很明显。
就看李月白如何选择,选择买下这杯子做大冤种,自然相安无事。不买,那就等着被血虎剑斩杀。
“我用过的杯子?”
李月白笑着取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到了这一步,对面人已到齐,她自是没有再隐藏自已的必要。
面具下的这张脸的确很美。
让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可同样,那双眼眸中带着几分嘲弄和冰冷。
但也有人觉得这张脸是在哪里见过。比如鹤当归他经过再三确定后,最终确定面前这女子就是京城那位李掌司!
对他而言,他也觉得这事情有些太荒谬了。
明明……
他们这地方就是个小地方,莫说京城会注意这里,就是放在本州都有些偏僻,不会有人注意。
怎么偏偏就能遇到这位神灼卫总掌司呢?
她不是应该在京城日理万机吗?
“掌……掌司大人……”
鹤当归脸上的神情越发显得难看。
听到他这样言语,在场众人更是都觉得不可思议。
“来!”
李月白向着那幅血虎画一招。
后者就像是久违的遇到了主人一般,直接向着李月白飞来,然后画卷卷起落在了她的手中。
李月白又开口看向木万松一众万家人道:“当年给你们祖上刘阿牛这幅画……是我觉得你们那位祖上老实本分,为人心善。当时世道混乱,我是也不想他这样的人死在这乱世之中,便赠予这幅画给他。你们祖上感念我赠画,便改了刘姓为木姓。”
顿了顿,李月白神色越发显得冰冷接着道:“就是你们木家呢?时过境迁,拿着昔年守护了你们先祖平安的画当成武器威胁起别人……倒是耀武扬威厉害的很呐!”
她的言语声音不大。
可或许是她自带有一种气场的缘故,在场之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静静听她说完。
对李月白来说,若是这些木家人能利用这幅画造福一方百姓,李月白路过这里也不介意给木家人一场造化,帮助他们改善下修行体质之类。
可偏偏木家人利用这幅画成了地方一霸,在此耀武扬威!
而面前的情况,尤其是对木家人……木万松来说。
当鹤归年叫出李月白身份的时候,他可能还会怀疑一下李月白的身份,可是当李月白将他们家中传来几代的祖画收回去的时候,他就知道……面前这位白衣绝美女子,真正就是那位京城的李掌司。
他知道……他们木家真正的完了。
他的儿子木念仁也说不上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面对这样的反转,大人物会亲临他们这个小地方,简直连外面那些说书先生都口中都编不出来,可偏偏他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那位木家管家更是没了先前的神气,他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低下头看都不敢看李月白。或者说,这个时候的他才想起自已是个奴仆的身份,本本分分畏缩在主子后面一言不发。
“哼……我用过的杯子……卖一万两?”
“我亲自画的画,我怎么不记得我画过这种画?我是三千两买回来了!你打算多少钱买回去!”
李月白说着看向了一众木家人。
她说着,将刚才买来的画扔在了木万松面前。
后者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是知道单纯为了平息面前这位大人的怒意,他道:“我……我愿意花一万两把此画买……买回去。”
说着他将画收好,然后拿出一万两战战兢兢走到李月白面前,将那一张一万两银票双手捧起恭敬放在了李月白面前。
但偏偏那位李掌司没有任何动作,她连看都没有去看这一万两。
这位李掌司到底在想什么?
木万松低着头,想用余光去打量一下她的面容,但到底只是刚刚用余光看到她的白皙下巴,就立刻把目光收了回来。
没办法……
面前这位女子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他曾经也见过玉司炼气士,又或是州府上的大人物,可是他们都没有类似面前女子的这般气质。
总之就是面前这位白衣女子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这不止是生理上身体真真实实能感受到的,甚至心理上你根本就没想过反抗这种事情。
“哼……一幅画才出多少钱呢?”李月白冷笑一声随后又道:“怎么把东西卖出去的,就这么把东西买回来。而且要双倍以上的价格!”
简单就将这些人杀了,反倒是太便宜他们了!得让他们把搜刮的钱吐出来,再让他们死!
“鹤当归是吧……此事由你来办如何?”李月白又开口道。
“大人……这……”
鹤当归显得忐忑。
他完全没有想过对面的女子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了?你过去包庇木家……将故意将木家祖上的事情夸大,让其他人以为木家和我真有关系!引得其他地方和让想调查都不敢……你的能耐不大吗?现在让你监督木家把卖給别人的东西买回来,你就不敢了?”
“掌司大人……不敢!不!我敢!”
鹤当归面对李月白的言语,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这骨头嘛……还真软!那好,鹤归年……你去郡府一趟,将郡府上的人叫过来!让他们把此处事情办了!”
李月白说着召出人间法相,在鹤当归身上做下标记。
随后她继续道:“一炷香时间之内,你去叫郡府的人过来……迟了或是你逃跑了……你便只能死了,听清楚了吗?”
“回大人……听清楚了!”
“清楚了,那就快走!”
李月白说着向着拍卖会场地的一座香炉一招。
那座香炉飞了过来,李月白拿出一边的香点燃插在了上面。
鹤当归眼见这一幕,立马卯足了气力离开了木家向郡府去了。
他明白……跑是没办法跑的!
尤其是这位李掌司说了他跑不了,那么他就一定跑不了!
李月白就此坐下在一边椅子上静静坐了下去。她一言不发,在场之人木家众人和木家有染的人却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也恰巧在香快要烧完的时候,鹤当归带着郡府人过来了。
鹤当归显得神情疲惫,对他来说……这一炷香的时间格外漫长,也过的格外多累。
那位郡守见了李月白后,也是显得惶恐带着一众官员就要拜!
李月白却开口道:“客套就免了……在你地界的案子,本就该是你负责才对!”
“说的对!掌司大让日理万机……”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拍马屁的。木家这件事情具体怎么回事鹤当归应该都告诉你了吧!这件案子,三日之内,我要你给我办漂亮了!否则……便是你的失职!”
李月白对着郡守说道。
话罢,李月白重新戴上面具走出了木家道:“还有……我来过这里的事情,不要宣扬!”
她话罢,这便走了出去。
……
木家所在的这个镇子并不大。
所以几乎少半天时间不到,木家倒台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眼下,木家将曾经吞进去的钱,吐了出来。凡是本地的老百姓去木家,都可以从木家手里领回来曾经上交上去双倍的钱。
被强卖东西的人,也可以拎着东西让木家双倍买回去。
总之,木家门前十分热闹。诸多百姓都跑去看木家的笑话了!
现今还是李月白来过的那家包子铺里,依旧还是那些常来吃饭的人议论着此事。
有人先道:“真是稀奇啊!我原本以为这木家多厉害呢!还真以为木家和京城那位李掌司有关系。原来不过是祖上受过那位李掌司恩惠……以此拉来虎皮做大旗……装出来的狐假虎威啊!”
“可不就是吗?他家那幅画原来也是李掌司看他们先祖本分老实赠送过去的!这些个后辈真不是个东西!”
又有人摇头道。
“不过你们说……这木家怎么突然之间又倒台了呢?”
依旧是那个黑脸樵夫发出来疑问。
“我听说是那位巡防鹤当归良心发现,将此事报给了郡府!”
“不对!那鹤当归和木家好的快要穿一条裤子!他怎么可能出卖木家呢?我倒是听说是木家有人出卖了木家!”
“我倒是听说是有厉害的大人物出现,将木家的事给捅了出来!”
众人众说纷纭。
夕阳西下间,包子铺的店家倒是看到早上走出的那位白衣姑娘又走回来了。
白衣姑娘正就是李月白。
对李月白来说,她本就是打算今天休息一日的,不过遇到了木家这档子事情耽搁了一些……
对李月白来说,她看着包子铺也是觉得有些奇异,因为很少有包子铺会在晚上黄昏以后还开着。
“店家还在啊……”
“姑娘你没走啊?我这包子铺在这儿开了有些年头了!”
店家笑着对李月白说道。
中午的那会儿,他也去了木家领钱回来,这一刻心情不错。
“店家,来两个包子还是一荤一素!”
李月白放下两枚铜钱,对着店家说道。
不多时,店家将包子端到了李月白面前。
李月白发现,店家给她拿来了三个包子。
店家笑着解释道:“今儿个木家那纸老虎倒台了!大伙儿高兴,我也高兴!这多一个的包子算我送你的!”
“谢了店家。”
李月白笑了笑,取
对李月白来说,她这会儿是不怎么饿了。只是想到明日就将离开这里,想到这早上吃过的包子的确有几分意思,她这便打算吃了再走。
也就在吃包子的空档,她听到了众人的议论。
看起来郡府目前把保密工作做的不错,百姓们对于木家的看法也没有想到是她这位总掌司介入的缘故。
通过众人议论,李月白也看得出来本地的百姓对于木家的确是恨之入骨的。
但最终话题还是又回到了木家世如何倒台这件事情。
店家笑着对李月白道:“姑娘……你也算是赶上了,木家倒台……你倒是也不用着急赶路了。”
李月白闻言则是笑了笑不语。
吃完包子后,她起身准备离开了。
但几乎就是她前脚刚走,后脚郡府上的那位郡守便立刻赶到了这里。木家的事情现在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郡守便想着给李月白汇报一下。
只是刚刚他听人说,李月白向着包子铺过来了。
郡守过来……
对于包子铺一群普通人来说可是大人物,纷纷连忙起身。
郡守则是着急道:“刚刚有位白衣女子你们可曾见过?”
“这不……”
店家刚准备说,那白衣姑娘才离开,可待她往刚刚她离开的方向看去,却已然不见那女子的踪影。
明明那女子离开也不才不过几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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