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波泉,壁画泉池。
“回来了?”飞蓬睁开眼眸,拥住了重楼。
重楼轻轻推开他:“哼。”
“还生气啊?”飞蓬有点儿好笑:“你不是当时就阻止我了吗?”
重楼瞪了飞蓬一眼。
“好啦。”飞蓬亲了亲重楼的眼角:“就让清疏自己想办法唤醒修吾,我绝不再耗费灵力,行了吧。”
护短没得改,但重楼执意不愿自己再消耗才修成的灵力,就想别的办法好了。
重楼的脸色这才好多了:“夕瑶之事,九天玄女已经应允。”
“嗯。”飞蓬淡然颔首,眼底露出释然之色,直起身去吻重楼的眉心。
重楼有心温存,便也俯身相就。
……
“兽族发情期,确实都由战斗引发。”重楼沉着声音道:“□□对象不一定要选为伴侣,却总要相差不远,才会引起征服和繁衍的欲望。这是为了充当雌兽的弱者能够承受强者,也为了生下不弱于彼此的后代。”
……
“所…以…呢?”
……
“没有所以,本座从第一次发现便选择摈弃。既是不想屈从于□□本能,也是不愿用龌龊手段亵渎宿敌。”
那日从神将府邸离开,在魔界得到属下禀报飞蓬遭申饬之后,飞蓬于他便不止是朋友和劲敌了,更是知己。
于是,发觉欲望被点燃的那一霎,第一次经历发情期的重楼竟然不怎么惊奇。反而有果然如此的感觉,仿佛尘埃落定时的释然,还带了点儿好笑与无奈。
但重楼不愿用异兽选顺眼雌兽泄欲繁衍的心态,去玷污自己唯一的情谊寄托,更不想卑鄙无耻地毁掉彼此交托了信任的飞蓬。
……
“这就是…”
……
“你天天…找我比武…的原因?”
……
始作俑者还在他耳畔嗤嗤一笑:“对,这样度过发情期,同样酣畅淋漓。”
飞蓬偏过头,咬了一口重楼掴着他肩头的手背。
这一口,见了血。
“那你知不知道…”前任神将舔舐唇畔魔血,将染了血腥味的唇贴上魔界至尊的耳朵:“他们私底下说,你是唯一无欲的异兽?”
这么说着,飞蓬心中其实在笑。若重楼权衡利弊才放弃出手,无疑更符合常理,但他不可能不难过一下。
然而,自己眼光很好,选了人品和实力无处不好的重楼,不但没欺负他,自己有求也不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这委实让飞蓬心动情更动。
他凝视对手的眼神,便和昔年镇守天门时一样,战意凛然,火热危险,充满了挑衅的意味,是一场邀战的前奏。
“好。”重楼也跟着笑了:“我是不是无欲,你今天可以好好体验一番。”
此言当然不是说笑,兽族发情期一贯随兴而至,他只是不想飞蓬难熬,才总想克制。
但既然唯一的对手热血沸腾地下了战书,总不能不应战吧?重楼玩味地想着
……
“体验?”飞蓬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半是追问、半是挑逗:“正常不该权衡利弊考虑到底动不动手吗?还是说,你发情期也性冷淡,所以干脆只找我打架?”
这下子,重楼不止是兴致大起了,还被挑衅地眯起眼睛:“性冷淡?!哼!”
“我当时,做过这样的梦。”
……
赤红色的魔瞳染了阳光般的鎏金,流光溢彩地明亮着。
靠得太近的飞蓬仿佛被蛊惑
……
那双瞳孔紧紧盯着飞蓬,浮现了兴味的坏笑:“你在天魔国看的双修功法,还记得兽族发情期是几天吗?”
一般是七天。飞蓬记性极好,顿时就想到了。
“不…不行…”他不禁缩了缩,以自己现在的灵体状态,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重楼忍不住发笑:“明明是你先下战书的,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他说着,却还是化回了人形。
“呜嗯…”飞蓬长出一口气,阖眸伏在重楼温热的胸膛上,嘴硬道:“我又不是停战,只是…只是…退兵另觅时机。”
果然还是死不认输的性子。对飞蓬的求胜欲深有了解,重楼笑得胸口震颤不已。
……
“别闹了。”
“唔…”飞蓬装作没听见这话,只一边撩拨他,一边转移话题:“你的眼睛,怎么多了金色?”
重楼“哼”了一声,一字一顿道:“发!情!期!”
“挺好看的。”飞蓬实话实说地赞美
……
飞蓬心中其实很清楚,自己能揪掉那些长毛,是由于重楼主动撤下了防御。
“…没事。”重楼静了静,五指探入飞蓬凌乱汗湿的发丝之中,揉了揉后脑勺。
可飞蓬分明瞧见,重楼凝视自己时,眸中的赤金色更加灿烂了。
发情期也受感情影响吗?
他思忖着,在重楼眼角烙下更火热更柔软的吻,忽然问道:“那个梦,是真的吗?”
重楼一愣,沉默了片刻,才道:“嗯,那是第一次发情期结束…”
他找飞蓬比武打爽了,回魔界处理完魔务,当夜做了一个噩梦。
“结果呢?”飞蓬的追问打破了重楼的怔然
……
“我梦见自己选错了路。”他静静聆听重楼的噩梦:“然后…你死了。”
重楼眸色迷离,那一晚,他梦见自己卑鄙无耻地背刺了飞蓬,也确实发生了很残忍兽性的后续。
而被他废了灵力的飞蓬,如所言没有求饶,却是找机会自绝了。
“再之后,你就活生生吓醒了?”飞蓬不但不生气,还特别想笑。
那个时间,应是他与重楼真正相交之后。
发生这种事固然会恨,但若没有破局之法,他肯定趁重楼发情期不太面面俱到,干脆自绝以免继续受辱。
“…哼。”重楼轻嗤一声,扣住飞蓬的下颚,垂眸吻上了唇瓣。
幽蓝色的双瞳流淌明晃晃的笑意,还有点欣然。飞蓬对重楼那个时候从未起过坏心,又那般了解自己秉性,可谓很是满意。
……
飞蓬睁开了眼睛,却满目都是火焰一样的赤发。
赤金色的眼瞳望过来,目光像是猛兽捕猎的前奏,火热而危险。
……
“哼。”他只听见,耳畔有谁在轻轻哼笑。
飞蓬恍惚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挣扎着醒转。
是重楼。
“七天是正常兽族的发情期。”重楼在笑:“本座有说过,我也是如此吗?”
飞蓬瞪大了眼睛
……
“想睡就睡吧。”
飞蓬睡着的很快,也就没注意到,重楼之后在沐浴时,甚至动用仙术为他梳理灵气、疏通筋骨。
只是醒转时浑身舒坦,精神前所未有的好。飞蓬眨了眨眼睛,抬臂重重捣弄了一下睡在旁边的重楼。
“记仇啊你。”重楼偏头看过来,瞳眸里的金色已然退去。
飞蓬“哼”了一声:“是你误导我在先。”要是知道重楼发情期那么久,自己……自己还是会考虑考虑再撩拨的。
“说得好像我开始明言,你就会放弃似的。”重楼也来了兴致,凑到飞蓬耳畔,温热吐息洒在颈间。
不渴也不饿,体内来自双修的灵气运行正常,足见重楼趁着自己没醒,肯定疏导过,也喂过灵果和汤药了。
飞蓬心里想着,怕痒地挪了挪,不再理睬重楼了。
“真生气了?”重楼倒也不意外,抚着飞蓬和过去一样的冷淡眼眉,眸中浮现几丝回忆之色。
这触感是和酷厉身手截然相反的柔软,便如飞蓬的唇瓣,脸色再淡漠,这儿也是甘甜的。
而且,这双幽蓝近黑的瞳眸其实不似过去,有着火热战意也遮盖不了的冰凉。
“呵。”重楼忽然笑了一声。
飞蓬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重楼用手肘撑着头颅,细细地瞧着飞蓬。
自己又何尝没有改变?初为魔界至尊,还没认识飞蓬的自己,现在想来,竟无比陌生了。
飞蓬定定看了重楼片刻,方垂下眼眸。
他垂眸不语、神情淡然的时候,哪怕领口敞开着躺在榻上,也有一种天神应有的圣洁禁欲之感。
重楼无端想到六界分立之后,自己坐在王座上得到禀报,私自进军神魔之井的好几伙魔军都音讯全无。
他终于踏过神魔之井,来到神界入口。
巍峨天门气势恢宏地屹立在魔尊眼前,天际的晨光泼洒在其上,形成些许阴影。
青砖厚瓦,蓝天白云。
六界闻名的照胆神剑被神将抱在怀中,他唇角紧抿,倚在石柱上沉静小憩。
那呼吸声轻轻浅浅,温柔地应和着清风。几许深黑发丝在阳光下微微扬起,而神将的面庞白皙近乎于透明。
这一切,仿佛一幅泼墨山水画。
魔尊无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收敛了气息。
他莫名有些后悔出现在这里,可那身尖锐的魔息已经惊醒了神将。
那双瞳眸蓦然睁开,幽蓝如深海的晦暗绽放出鲜活的色彩,一如沸腾的战意,将彼此推向一触即发的战局。
“想到以前了?”飞蓬冷不丁开口。
重楼回过神,亲了亲他的眉心:“嗯,我那次去神魔之井碰见你闭目养神。”
“呵。”飞蓬轻嗤一声:“魔尊亲自调查,魔界当时是没人了对吧。”
重楼淡淡说道:“不是都被你杀光了吗?”
几队魔军相继失联后,魔界诸国也不是没派出擅于隐藏的族人,从神魔之井潜形匿迹去天门探访。
若非一无所得,这消息最后也不至于报给自己。
“哼。”飞蓬觉得好笑:“没一个能打的。”
重楼斜睨了他一眼:“要是为摸不着深浅的事儿,就把魔神级别派出去……这主意谁敢出,本座就杀了他。”
事实上,当时除了他,魔界还真没谁能在天门逃过飞蓬之剑,成功回来禀报。
重楼重伤而归时,很庆幸得知此事的溪风上禀了此事,而不是去神魔之井送了人头。
飞蓬歪头看了看重楼,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腮帮子,用力往外一扯。
“嗯?”痛感让重楼蹙起了眉头。
飞蓬微微一笑:“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这魔白长了这么一张脸。”
比那些魔物好看太多了,却一点儿都不笑。搞得一身红衣穿得仿佛血污罩顶,看着就不顺眼,不如也杀了吧。
“……”重楼一把摘下了飞蓬的手,翻身下床而去。
他迈出石洞时,回了个头,认真问道:“有想吃的想喝的吗?”
“没。”不渴不饿的飞蓬摇了摇头:“帮我打听一下小修吾的消息吧。”
重楼一脸不高兴地走了。
等他打听完回来,并不意外飞蓬不在家,只是把顺路猎杀的兽肉整理好随时能烧制,并在桌子上摆好了酒。
不管飞蓬需不需要,重楼总会用心备好。
“这么快?”飞蓬回来的时候,便有些惊讶了。
他自然知道,重楼暂时离开,是为了给自己私人空间处理事情。
但既然重楼不愿自己付出大量灵力,飞蓬也就以自己为先了一回,只是去人间对月清疏略加点拨了几句。
索性这孩子坚强的很,压根没打算放弃修吾,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和观望了。
“九天玄女希望修吾无碍。”重楼实话实说:“本座若插手相助,她喜闻乐见。”
难怪重楼回来那么快,九天肯定该说都说了。飞蓬哑然失笑,却压根不打算让重楼出手。
就算修吾是他引导出来的,又凭什么神界之事,让魔尊资敌?他神色平静坐下:“你我都不用再插手。”
“好。”重楼眸中闪现笑意,坐到了飞蓬身边。
飞蓬垂眸瞧着腰上缠过来的龙身,毫不客气地抓住尾巴尖,又撸毛又打结了。
你打死结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重楼摇了摇头,由着飞蓬折腾,打算等人玩够了,再提醒他闭关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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