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
李婉儿当下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呢?原来是问这个,有啊,这事儿还是我告诉你的呢!”
秦黛心摇了摇头,才道:“其实早在你告诉我以前我就知道了。”
李婉儿当她在说笑,自然不信。
“怎么可能,如此私密的事儿……”她停了一下,当下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黛心坐到她对面去,悄声道:“姐姐,如果我说你姑丈并非你的姑丈,而是你的父亲,你相信吗?”
这话犹如一个炸雷,当即在李婉儿的头顶炸裂开来,轰得她头晕脑胀,眼睛也花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便被人抽走了,手脚冰冷起来,额头上都是豆大的冷汗……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巧合,一定只是巧合。
李婉儿脸色白的吓人,秦黛心就坐在她的身边,甚至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婉儿姐姐,你怎么了?”
李婉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根本听不到秦黛心在说什么,只是不断的回想着自己做的那个梦。
梦中她变成了一个小婴儿,躲在一个摇篮里,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坐在摇篮边上温柔的哼唱着歌,她的目光好温柔,还不住的对着自己笑,没过多久又走近一个男子,一身白衣,英俊不凡,他就站在那女子身边,冲着自己说话:
“宝宝,我是爹爹……”
“女儿,你要快快长大,爹爹将一身的本事都交给你。”
“纪家有女似儿郎,我们俏儿长大一定是个女英雄……”
那美丽的女子听了这话,当下便不哼歌了,只道:“胡说什么,我们俏儿长大要当贤妻良母……”
那女子她从没见过。只觉得有些面善,而那男子分明就是姑丈的模样!一切在梦中,可又那么真实。她只当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与姑丈相认后,大概激生了自己对父母的渴望之心,因此做了一个糊涂的梦,甚至糊涂到把姑丈当作了爹!
可秦黛心为什么那么说!
她为什么说姑丈是自己的爹,她凭什么这样说。
“婉儿姐姐……”秦黛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李婉儿,印象中李婉儿一直是十分刚强的人。自己从没见过她这般六神无主的样子。
“婉儿姐姐。我知道你一时半刻的恐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该面对的你躲避也没有用。子嗣血脉是大事儿,你若是心里存了疑问,就该去求证它,逃避有用吗?”
李婉儿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旁人不在局中,想要冷眼旁观,心眼清明有何难?自己身为局中人,想要片刻之间就想清楚这一切谈何容易?
她到底是李家的孩子还是纪家的孩子?
李婉儿迷茫了。
从她记事起,她印象中自己便只有爷爷这么一个亲人,爷爷给她喂饭,给她梳小辫子,给她洗衣裳,哄她睡觉。自己跟着爷爷上山采药。从简单的认药材开始,一点点学着李家的医术。她长到这么大,世界里便只有爷爷!而自己也是爷爷所有的希望所在,她高兴爷爷便高兴;她快乐爷爷便快乐,好像爷爷的一切都是与她息息相关的!
十几年的时间仿佛一下子就去过了。爷爷老了,她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梳着羊角辫满山跑的小姑娘了,她的心里装着的,不在是珠花,摇鼓,麦芽糖这些东西,她每天都更加勤奋的练武,除了采药,辩药以外,她所有的时间都花到研究武功上面去了。她想报仇,这个念头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疯狂的生长着!每当这个时候,爷爷就会唉声叹气,会不停的跟自己念叨,爷爷不想你报仇,爷爷只想你好好的,你是李家的希望,将来招个赘婿进门,替李家繁衍子嗣,延续香火,把李家的医毒之术传承下去,发扬光大,这才是你该做的事儿。
怎么一转眼,她不是李家的孩子了呢?
不,不会的。
一定是姑丈骗我。
李婉儿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跟她说清楚。”
秦黛心看得懂李婉儿的神色变化,却看不到她的内心去。
这个女子背负的东西远比自己还要多,面对是她惟一的选择。
对她,对纪笑海,亦或是对死去的李大夫,都好。
秦黛心慢慢起身,冲着李婉儿点了点头,“好,你跟我来。”
二人推开门走了出来,一直守在门外的如意连忙福了福身子。
“小姐。”如意朝远处努了努嘴。
秦黛心扭头看过去,就见段兴在一旁负手而立,像是特意等在此处,有话要与李婉儿讲的样子。
秦黛心悄悄对李婉儿道:“姐姐,我在前头等你。”说完便带着如意往前头走了。
段兴这才慢慢的靠了过来。
其实挺尴尬的,这小院里住了不少人,两侧厢房一共也没隔多远,若是有心偷看,只要在屋子里一探脑袋,就能看去个七八成。经过夜探楚宅一事后,段兴与裴虎等人也算有了交情,大家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很快便打成了一片,几个人也算是熟悉了,见了面也是称兄道弟的!可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尴尬。
段兴的小不自在都落在对面厢房里的裴虎眼中。
裴虎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况且他现在和如意也是蜜里调油的阶段,因此很能理解段兴的心情。他当下一挥手,把几个悄悄偷看的人挡了回去,小声道:“去去,别多管闲事儿,一边待着去。”
几个人敢怒不敢言,却都听话的退到一旁去了。
裴虎也转过身子,暗想自己好不容易见到如意一回,可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就眼睁睁的看着佳人远去了,这滋味当真不好受。
在说院子中的段兴。
他朝着秦黛心离开的方向看了两眼,方才上前,冲着李婉儿道:“怎么了?早上不还是好好的。”
李婉儿苦笑一声。只道:“段大哥,我现在好乱,等我把事情理清楚,再跟你细说可好?”
段兴素来了解李婉儿,知道她刚强果断,办什么事情都喜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万不能忍受稀里糊涂的事情。看她现在这样子,只怕这事儿多半与她那个姑丈有关,事情的曲折恐怕还不少。不然怎么会让她的脸色如此难看?
“好。你安心办就是了。只是我们商议的事情。你是否要跟秦姑娘提一提?”
李婉儿点了点头,“瓦那之行势在必得!我会找个机会与她说清楚,如果她不带着我们,我们就自己去。”
段兴点了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李婉儿只觉得心中的一处柔软被触动了,她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现在的她,身份不明,说什么都没有用。
“段大哥,你安心等着我吧!”李婉儿说完这话,便转身找秦黛心去了。
段兴留在原地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生,玩过。闹过,风流过,却从没有为哪个女人动过心,他一直以为,江湖情仇。肆意的逍遥自在才是自己的追求。可遇到李婉儿以后,一切都变了。
当初他不过是看不过那些地痞打着青帮的名号胡作非为,才出手整治了那几个混混,无意中帮了李婉儿,谁想一次不经意的出手,竟让两人的命运从此紧紧的拴在了一起!当初自己被人陷害,落入陷阱而不自知,小人几乎得手,而他落得个身受重伤,狼狈而逃的下场,若没有遇到李婉儿,只怕如今自己已经是不知道埋到何处的一堆白骨了。
自己救了她一回急,她却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那李大夫妙手回春,自己只怕不死也得残了吧?
人生就是这般奇妙,他们如何能想得到,这一救一还间的牵扯远远比他们想像的要多。段兴伤好以后便离开了李氏祖孙俩,一个人乔装打扮暗暗调查自己受陷害一事,查着查着,这线索便都指向了啸风阁,指向了那个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孟启如。
江湖上风声鹤唳,啸风阁的人大张旗鼓的在搜索自己,说什么与魔教勾结,说什么邪门歪道!这啸风阁不过是想从自己身上捞到赤阳果的下落罢了。
段兴小心翼翼的躲避着,不想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这孟启如竟然是瓦那人,而且他是瓦那派来大雍的细作,已经潜在大雍十数年,为的就是利用江湖风争,把江湖势力聚集起来为大雍所用,还有就是找到神医纪百草和绝世神药赤阳果。
段兴暗暗骂了一遭,想着该怎么把这货的恶行公之于众的时候,就发现孟启如秘密的往台州来了。段兴当下想起了那日自己酒醉,说了想要找赤阳果便问三小姐的话,猜想着孟启如这老鬼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暗暗自责的同时又担心秦黛心的安危,故而暗中潜回台州,想着尽力保护秦黛心,不想却发现啸风阁的人要对李氏祖孙俩下毒手,等他赶到时,除了李婉儿以外,李大夫连同药铺里的伙计都死了,只剩李婉儿一人在众人的掩护下逃脱开来。段兴为报李大会的救命之恩,二话不说赶了过去,将李婉儿从刀口下救了出来,却也因此暴露了身份行踪……
正因此,才有了秦黛心从京城回来,救了他与李婉儿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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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时君出了问题,本来该五点发的文,没发了。现在连七点的一并发,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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