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越深,便越不愿醒。
但人总是会饿肚子,特别是有饭香不断传来的时候。
饿久了,便睡不得了。
阳光从门缝、窗沿里照进来,照在地上、床上。
青竹比他醉得还厉害,正抱着他熟睡,一条腿压在他身上,就像平日里抱着枕头一样。
她还未醒,他便抱着她,看着她。
大概是难得饮酒,她的眉眼有些惆怅,带着些许痛楚。
看得久了,他便心疼起来,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眉毛,想把那些惆怅抹去。
惆怅确实没了,可迷糊直接就窜了出来。
青竹眨着迷糊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摸醒她的大手慢慢挪开。
不知想起什么,她突然脸一红,背过身去一动不动,装睡。
当归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悄悄下床,穿戴整齐后又看了青竹一眼。
阳光照在她身上,把耳朵根子都给照红,看得他有些迷了眼。
无声地摆了摆头,他对自己笑了笑,轻轻打开门,掩上,离开了曼妙绝伦的诱人青竹。
阳光有些刺眼,饭香却扑鼻。
合居的小屋中,有四女悄悄说话的声音,细碎如发,缠着他的心。
他站在原地偷听起来。
男人岂非总是会关心女人在偷偷说什么,特别是自己的女人。
尤其是当自己的女人都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关心就到了极致。
四位仙子应在厨房,正在讨论做菜的门道,聊着聊着便聊歪了。
“韭菜,韭菜,多吃韭菜。”
偶尔能听到一些奇怪的菜式,总是会带起些许笑声,偷笑,自在的笑。
待聊到更深处时,四女便互相调戏起来,随后就是女人间的打闹偷袭,巧笑涟涟。
闹到羞怯难以自容时,便有人先逃了开来,一头撞出门外,一眼看见一个偷听的人。
当归正侧着耳朵,心有所感,转过身来与她对视。
另外三女追了出来,一阵伸手准备乱摸,突然发现了站在那里的当归。
不知他已站了多久。
那些话,怕是全都被听了去。
四位仙子羞得巴不得立刻转头就跑,逃进屋中再也不出来。
女人岂非只有在女人面前,才能打开心门来,特别是熟悉的女人。
尤其在熟悉的女人们有了同一个男人后。
若果真如此,男人岂非总是事倍功半。
与女人打交道,特别是自己的女人,事倍功半却也无不可。
看到她们的窘迫,当归立刻明了,傻愣愣一笑道:“不知可有水喝,昨夜饮酒甚欢,醒来时便口干舌燥。”
他大方地开口,仙子们也恢复了正常来,连连点头称有。
他便走了过去,将她们抱在一起,挨个欺负。
四人被罪恶的大手抱在一起,挤在一起,呼吸有些急促,他却坏笑起来,很受用。
挨个又亲了一遍后,当归坏笑着将四人松开。
“现在已不渴,却有些饿。”
四位仙子又羞又气,在他身上拧了拧便逃也似地跑进屋中。
当归跟着四人进了屋,走进了小厨房中。
无奈他刚一进去,她们便将他往外推。
“男人怎可进得厨房,且在外面坐好。”
当归拗不过她们,只能听话地回到堂中落座。
她们自然是不会冷落他的,有一人留了下来,刚一坐下便为他沏茶。
桌子不大,一壶,六盏,外加一盆花,便再无其他。
花是白色的花,小小的一朵朵,点缀在根根小枝上,躲在小小的圆叶中。
不知是何花,却比人还要娇羞,不肯露出全部来。
留下一人笑得落落大方,将小炉上的开水倒在茶叶中洗涮几次,便将水倒出。
复加水静置,她便闲了下来。
见当归正盯着小花,眼中失落一闪而过。
“此花乃是朝露,在朝阳下最美,可惜已过了时辰。”
当归立马回过神来,弃了那花,看向仙子。
她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容易羞怯,倒多了几分英气,与他脉脉含情,又带了几丝幽怨。
昨夜,他便已知晓她的名字,新竹。
她与其他四人不同,热情而大胆,总是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从心到身,无不如此。
他不是不愿看她,而是不敢。
在这样朝气蓬勃,光明磊落的新竹面前,他会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但他更不愿看她不开心。
没有丝毫遮掩,他看着新竹,新竹自然也在看他。
就像老鼠看见猫,他小声道:“新竹有所不知,酒后初醒,朦胧如烟如雾,若以此等目光看仙子,岂非牛嚼牡丹。”
新竹闻言一笑,便也去看那朝露,道:“牡丹若愿,牛嚼牡丹又如何。”
当归闻言一惊,连忙去看新竹,她却已看着花,懒得转过头来。
她莫非是有了脾气,再看却又不是。
好女人脾气自然也是好的,只是他还不够好。
当归二话不说,起身上前,将其揽进怀中,横抱在前,重新落座。
她却仍看着那花,不肯回头。
他便将其抱紧,在其玉颈上一啄,向前吻过耳根、脸颊,一路向前,终于有两片唇含入口中。
他紧紧抱着她,她也已转过身来抱着他,比他还要紧。
现在他已真的不渴,她却突然离去,慢悠悠却止不住。
他伸着脸依依不舍,她却轻轻按住他的肩,在他唇上轻咬一口。
痛自然是不痛的,可他明白她要他停下,他便停下。
她转身端来茶盏,媚眼如丝般缠着他,随后饮下一小口。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她再次俯身,却反将他抱起,一口咬住他的唇。
意无尽,茶却有尽时。
她终于如普通女子般柔柔伏在他怀中,香汗淋漓,往他胸口吹气,时不时还掐上一掐。
他终于目不斜视地看着她,大方地欣赏她的美,美得轰轰烈烈,美得人如其名。
她便让他欣赏她的美,自信,慷慨。
因为她真的很美,美到了骨子里。
可她终究是女人,总归是会害羞的。
特别是被四个姐妹偷看的时候,终于将脸埋在他怀里,气呼呼叫他坏蛋。
他总归是受用的。
男人岂非对女人的撒娇都很受用,尤以此等英气澎湃,温柔似水的女子最甚。
他便大方地笑起来,招呼五位仙子坐下,将她们调戏得面红耳赤便拿了毛巾洗漱,还如色鬼般嗅了又嗅。
讨得一阵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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