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倒是颇有点惊人。
他们来到这尔夏古城,尚未找到传说中“飞升的秘宝”,反而和魔族产生了牵扯。
“莫非……这尔夏国和魔族之间有什么渊源?”见状,玄云子也严肃了起来。
玄云子对魔族的了解并不太多,转而看向了谢归途,期待他能看出些什么来:“仙君,你有什么头绪吗?你们雁北与魔域接壤,可曾听说过什么传闻?”
“尔夏国的故地,确实有一部分曾经在魔域境内。”谢归途俯下身,也仔细端详起了地上的那具生魂。
“……两千年前,魔域曾出现过一位真神。祂曾一度为虐北境,最终被北斗神君舍身封印。但是这位魔神的身世,史料上看不到任何记载。”
“在雁北,尔夏国的传说虽然也很盛行,但那通常都是另一个独立的故事。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说二者之间或许存在某种关联。”
两千多年前。时间吻合,地点似乎也吻合。
若完全只看作是巧合,这说不过去。
谢归途不禁地看向了叶凌寒。
身为曾经的尸骨门首脑,叶凌寒对魔族内部的了解更深,谢归途期待她能看出什么内情。
叶凌寒缓缓站起了身:“这尸蛊之术,相传,最早是由魔神阿毗罗多所发明。魔神死后,祂的后裔被称为阿修罗王族,祂发明的尸蛊之术也在阿修罗王族之中代代相传。”
“据说,与魔神的血脉越相近,使用的尸蛊之术威力就越大。这也是为什么历代阿修罗王能够站稳脚跟,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时间里,一直维持着对魔域的恐怖统治。”
“尸蛊之术,最早是魔神发明的?”谢归途逐渐蹙起了眉,愈发觉得这个神秘的尔夏国和魔神之间有什么联系了。
“那我们在寻找的“飞升的秘密”……难不成,也是那位魔神留下的?”
话音落地,三人纷纷感觉到一阵恶寒,脊背发凉。尤其是玄云子,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连手中的拂尘都一并炸了毛。
“如果是这样,那‘飞升的秘密’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早就听说过,看见过这幅画的人,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出去。但在此之前,他们都将这理解为不可避免的牺牲,毕竟追求巨大的力量,本身就具有巨大的风险。
但听到了魔神的名字后,三人的内心逐渐被不详和焦虑的阴霾笼罩。
或许这份风险并不是寻宝之路上的牺牲,而是恶魔故意存放的宝藏,诱使追求者们落入陷阱之中。或许那些前赴后继的追逐者,到底都没有想到,他们所追寻的秘密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
玄云子揉着眉心,半晌才缓过神来,沉声道:“那摘星楼主处心积虑将我们引来此地,布下杀局,他会不会和魔神有什么牵扯?”
谢归途沉默片刻,才说:“不无可能。”
两人看向叶凌寒,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毕竟这里她是唯一一个与那摘星楼
主有过交流,又对魔族有足够了解的人。
叶凌寒的脸色也十分凝重,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从前我没有太把那位摘星楼主当一回事,现在看来真是我小瞧他了。这回,我也被那家伙摆了一道。”
她低头看着那具凉透的生魂,脸色苍白,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下场。
眼下的局面,甚至超出了谢归途的意料。重活一世,谢归途一直波澜不惊,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一切,可没想到摆在他面前的,竟是连他也没见识过的严峻难题。
前世,谢归途虽然极其接近于飞升,但那也只不过是化神后期。与所谓的真神相比,天差地别。
更不要说,是那位两千多年前的,仅在神话里听说过的上古魔神。若这卷轴,当真是魔神他老人家千年前布下的陷阱,谢归途实在想不出来他们能有什么赢的理由。
想到这里,谢归途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真的像我们推测的一样,这个尔夏国和魔神存在牵扯,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危险,恐怕会超乎想象。虽然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件事很清楚……我们恐怕已经离死不远了。”
事到如今,三人都没有心思想什么“飞升的秘密”了。叶凌寒虽然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死活都不顾。但真到了这样的时候,她也不可避免地感到了恐惧。
“事到如今,害怕也不是办法。”谢归途率先调整好了状态,抚了抚自己的佩剑剑柄,“先把所有人聚齐,我们再从长计议。如今的局面,我们不能再内斗了,若是齐心协力,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
......
回程的路上,叶凌寒受了重伤,行进速度很慢。由于她杀死了一具生魂,激起了更多生魂的仇恨,一路上追逐他们的生魂不减只增。
谢归途见状不妙,便向玄云子交代了汇合的地点,自己先去引开那些生魂。
三人分开之后,谢归途引着那群生魂到了河边。
他观察发现,这些生魂们都不会水。因此,他把生魂都引到了河的一侧,而他飞身越到了河的对岸,轻而易举地甩掉了它们。
等到对岸徘徊的生魂渐渐散去,周围逐渐没有了动静,谢归途便回身启程,打算去找玄云子和楚风临他们汇合。
然而,刚往前走了几步,谢归途脸色忽然一变。
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丝线一般细微的东西勾住了他的衣角。
这种触动太过轻微,轻微到会被绝大部分人忽视,但谢归途对各种机关装置了解颇深,他知道这一定是某种触发装置。
要躲也已经晚了。
谁能想到这座两千年前的死城里,竟然会有人布置如此精妙的机关埋伏。
霎那间,无数弯曲的铁锁破土而出,像毒蛇一样紧紧勾住了谢归途的脚腕。那黑色的铁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咒文,金色的光芒蕴含着灵力,显然不是甩一甩就能挣脱的普通锁链。不等想出应对之策,两道粗壮的锁链已经顺着谢归途的脚腕向上游走,围着他的小腿和膝盖绕了两圈,顷刻间便已经缠上了他的腿。
谢归途忍不住在心中赞叹这机关的精巧。
用极细但韧性十足的透明丝线作为触发,这种透明的细丝用肉眼极难分辨,随便放在昏暗一些的场景中,几乎就是隐形的状态,在踩上去之前,受害者完全无法察觉。
可这尔夏国的普通民众似乎没有修仙的风俗,那些生魂又丧失了理智,只会用最野蛮最原始的方式,追着人撕咬啃噬,这机关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谢归途面无表情,冷静地看着那锁链继续蜿蜒而上,绕住了他的腰,又轻车熟路地捆紧了他的双臂,令他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锁链逐渐收紧,仿佛一条巨蟒,绷紧了肌肉缓缓挤压猎物,试图令猎物窒息昏迷。
谢归途冷静地看着不远处一片能藏下人的阴影,没有动一下指尖。
他见过类似的陷阱,越是挣扎,就会缠得越紧,直到把人勒到窒息。果然,铁链收紧到他只剩下脑袋能动的时候,两道铁锁在他的肩膀上停了下来。
远处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身形高挑,一头烈焰般的红发垂落至胸口,穿了一身金丝铠甲,不紧不慢地调试着手里的弓弩。弓弩的箭头乌黑发亮,散发着不详的气息,似乎带有某种致命的诅咒。
谢归途微微颔首,好像全然不在意那弓弩对准的正是自己,微笑着对那人道:“少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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