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肉开始僵硬,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悲痛,以及无法释怀的愤怒,她细微的变化很快被身旁的男人察觉,褚淮生长腿一迈,从并肩的位置站到了她面前。
“害怕了?”
她紧抿双唇。
他将自己的大衣敞开,突然一把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单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双眼。
世界不再是雪白的,而是陷入了黑暗,可这个黑暗却并不叫她惧怕。
“任何让我们恐惧的事物无非是因为没有美好替代,当有一些美好的事情发生,恐惧的记忆也许就不再只有恐惧,它也可以让人感受到幸福。比如……”
天空飘起了纷飞的雪花,像无数顽皮的精灵,欢快的落下。
他的唇落到她的唇上,像一簇暖阳落在了结了冰的河面上,坚硬的冰块在暖阳的抚慰下,渐渐融化,化成一汪汪水。
钟禾的眼泪无声无息地从眼眶里蔓延了出来,顺着他的掌心滑落而下,他一遍一遍地亲吻她,一遍一遍地让她感受他的温柔,她终于感受到的不再是这个世界的冷漠,还有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温暖。
她终于明白了褚淮生为什么会将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他这样的身价,明明可以带她满世界的豪华游,吃最好的西餐,喝最美的红酒,住最贵的酒店,让自己也有一个舒适惬意的休假,大可不必陪她到这种冰天雪地里来,可他没有。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如果不是因为她,可能他终身都不会踏足的地方。
他这份用心良苦的爱她此生可遇不可求。
“希望我的吻可以吞噬掉你脑海中不愉快的记忆,以后每一年的冬天,每一个下雪的日子,你最先想起来的不再是你的噩梦,而是令你感到幸福的瞬间。”
说完这些话,褚淮生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锦盒。
“请允许我把之前省略的环节补上。”
他将一枚闪闪发亮的戒子举到她面前。
“钟小姐,愿意嫁给我吗?”
钟禾从未奢望过这辈子会有这么一个瞬间的出现。
她两手捂着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眼泪却控制不住地簌簌滑落。
褚淮生拉过她的手,将戒指套到她手上,然后将她拥进怀里承诺:“等旅行回去,我定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钟禾后悔了。
她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以旅行的方式来向他告别,她其实应该默默的走掉的,那么没有今夜这样幸福的时刻,她的内心也就少一些摧心剖肝的疼痛。
“记住该记住的,遗忘该遗忘的。从今往后你只需要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在下雪的日子里单膝跪地,以虔诚的心向你求婚,仅此而已。”
从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钟禾就像是一只破茧的蛹,在破茧而出的这一刻被痛得死掉了。
褚淮生是一支毒药,一支令她上瘾的毒药,他是她戒不掉的毒,更是她不能触碰的痛。
她是一个从腌臜里走出来的人。
她何德何能,配得起他的这份用心?
被褚淮生拥抱着睡到第二天傍晚,两人走出木屋,再看到外面皑皑的白雪,钟禾忽然就觉得,似乎真的没有那么恐惧了。
她曾为了治愈内心的创伤用过一切办法,百年孤独这本书被她翻了无数遍,却到今时今日才明白,原来爱才是能治愈一切的良方。
两个人就像所有普通的恋人一样,行走在北方寒冷城市的街道,钟禾很珍惜和褚淮生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她知道,这样的日子过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又一起逛着夜市,经过一家叫记忆酒吧的门前,钟禾停住了步伐。
“想进去喝酒?”
褚淮生见她立着不动,轻声询问。
她点点头。
小城市的酒吧自然和大城市没法比,更是比不上玄梧的尊贵奢华,他们就只有一个大厅,所有的人都集中在吧台或是沙发上喝酒,大厅还有一个唱吧,一名留着长发的驻唱男歌手在上面深情的演唱着一首英文歌。
褚淮生找了个位置带钟禾坐下,钟禾有些歉疚的俯到他耳边问:“这里这么吵,要不我们走吧?”
她怕他不能适应。
褚淮生宠溺地笑笑:“没关系,就当陪你体验另一种人间烟火。”
两个人坐的位置刚好是酒吧的角落,背靠着一面墙,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签纸,上面全是一些游客留下来的心里话,有告白,有心愿,也有不能对他人说的秘密。
而每张桌子上,也都会放一沓便签和一支笔,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可以写下来然后张贴到墙上。
“要写个吗?”
褚淮生拿着那沓便签纸揶揄问。
她果断摇头:“不要,小孩子才玩这个。”
“小孩子玩这个?我怎么记得去年冬天某人跟叶安倩就写过呢?”
“那是安倩姐逼我的。”
褚淮生温和一笑:“想喝点什么?”
“想喝什么都可以吗?”
他又是纵容一笑:“恩,可以。”
“那就白的洋的各来几瓶。”
服务生将酒端上来,两人举杯对饮,以往钟禾几乎是三杯倒,今夜却非比寻常的,无论她喝多少,脑子都十分清醒。
“你这酒品倒是进步不小?”
褚淮生戏谑打趣。
钟禾两手拖着下巴,闪闪亮亮的大眼睛在酒吧迷离灯光的照射下,灿若星辰。
她顾盼生辉回答:“兴许是这酒的后劲还没上来。”
“我很好奇今天你喝醉后又会干出什么离谱的事?”
她冁然而笑,手往唱吧一指:“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会跑到那个台上替你唱首歌。”
褚淮生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低头瞄了眼号码:“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这个电话接的挺长。
等他再回来时,钟禾踉跄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我陪你去。”
她阻止他:“你陪我去洗手间是要帮我脱裤子吗?”
“……”
钟禾从洗手间回来时,远远的看到褚淮生正盯着身后的墙专注的凝望。
她走近问:“看什么呢?”
“看到一段话,莫名的有些伤感。”
钟禾有些不敢置信:“什么话……”
褚淮生把那张淡黄色的便签纸揭下来递给她:“这上面都是没有署名的,但可以看得出来,留言的都是有故事的人。”
钟禾不敢看那张纸,她极力克制着不要将自己内心受到的震撼流露出来,说出去又有谁会信呢?她特意用了一种陌生的笔迹写的一段话,夹杂在无数的便利贴中,却还是被他一眼相中了。
「初见是惊鸿一瞥,怦然心动是你,等待是山重水复,南柯一梦是你,我只希望,重逢是始料未及,别来无恙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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