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算她真的不喜欢我，这不是还有你呢。”小天使的声音有点苦涩，“等我回归有形有质的精神力，甚至更进一步之后，我们就可以同时出现了。到时候你掌控躯体，我用精神体出现就好。”

小恶魔一愣，她没想到小天使会这么说。

她忽然凶狠的抓住小天使的胳膊，在她洁白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爪印：“我告诉你，我们都是她的女儿，你别想着逃避现实，也别跟我说那些苦情的话出来！”

“我之前一直不想点破，你想救她无非就是因为她为你挡住了原本必死的攻击，让你活了下来，让你觉得自己又对她亏欠了。”小恶魔恶狠狠的说，“但是事实上并没有那么复杂，她能为你去死，我也能为你去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是家人，是一家人啊！”小恶魔的声音开始颤抖，“你总是这样，总是把利益看的太重，把所有事情都看做是交易，包括这个时代里的叶夕水老师和雪帝她们。”

“如果不是我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你，你一定还是会把她们都当做是工具，当做是你完成目标的工具，你才是那个失去了名为【爱】的能力的家伙！”小恶魔的声音一下下的打在小天使的心里，“你真是让我觉得有点可笑，明明你才是天使，你的心肠却比我这个恶魔还硬！”

小天使呆呆的，然后她随即反驳：“不，怎么会？我对她们都是真心的！”

“哦？你敢说自己一开始没对雪帝产生想法？”小恶魔冷笑了一声，“你敢说自己一开始的时候对沈媛熠有好感？不是我在跟你说，那个小狐狸就跟你粉丝一样的，以后你出自传都能请她代笔？”

“你那不是废话吗？刚认识的人怎么交心？”小天使也忍不住了，自己和自己吵架这种事儿，估计古往今来都是第一次。

“好，那就算你这话有道理，那家人呢？”小恶魔看了看她，“我知道你在掌控身体的时候受到过委屈，你见识过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人情冷暖之一，那我呢？我没见过？”

小天使沉默了，是的，小恶魔才是那个见过最残酷的人情冷暖的人。

“我们之间太熟了，熟悉到可以凭借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心里想法，唯有这件事，我不认同你。”小恶魔低声说，“我是千仞雪这个人的暗面，但是正是如此，我才能比你更了解人内心的阴暗，也更知道怎么压制人的恶意。”

“我当然……知道……”小天使有气无力的说，“我确实没有你做的好，我确实是把很多事情的利益看的太重，但是，你不能否定人心中都是有恶意存在的，就像我不能否定你的存在。所以……”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谁都不敢完全的相信！”小天使最后喊了出来。

这下子小恶魔呆住了。

她抓着小天使胳膊的手缓缓张开，上面全是通红的指印。

小天使的意思很明白，她不是不相信母亲对她的态度，只是，人的心中都是有恶意存在的，比比东也是如此。

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候，比比东是真的会在厌恶千仞雪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是千仞雪小时候？还是千仞雪怼她的时候？或者……是在她怀胎的时候？

“对不起，我刚刚激动了。”小恶魔低声说，“我的诞生源自于她，在千仞雪出生的时候我就存在了，只是因为天使的血脉太强，我一直没有苏醒。所以，我并不清楚在武魂觉醒之前的那些事情。”

“直到我完全觉醒以后，消化了我们所有的记忆以后，才知道你曾经经历的那些不公的冷眼。”小恶魔声音依旧是低低的。

小天使重新拉住她：“该道歉的是我，我的一些言行让你误会了。我确实受过不公，但是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的，并不是像一些外人认为的那般。”

“她其实从来没有对我出过重口，外界所传的那些，她喊过我‘孽种’、非打即骂，在我小时候就虐待我……其实都是假的，以讹传讹。她曾经因为胡列娜任务的失败，一巴掌把她打飞到教皇殿的墙壁上，也没有因为我追杀唐三失败而对我做出过任何惩罚……”小天使苦涩的说。

“我曾说，这个世界上的关系是相互取代的，你不在了就会有人来填补你的孔雀。”小天使说，“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从来都不存在取代另一个人这种说法，所谓的取代，只是前一个人被遗忘了。”

“母亲，从来没有遗忘过我们。”小恶魔点了点头。

“说起来，当初武魂殿的失败，我的问题才是最大的。”小天使的声音也低低的，“如果不是我自视清高，三番五次的做出那种令人咂舌的操作，也许很多悲剧都是可以避免的。”

“包括我在神考时，把你压制住，不让你打扰我……”

小恶魔走上前，抱了抱小天使，打断了她：“都过去了，如今我们因为特殊的原因获得了重来的机会，这很好不是么？不管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成功，然后……”

她斟酌了一下词句：“让那个，更在意我们一点的母亲，也能看到这一切。”

小天使同样抱着小恶魔：“但是我确实是浅薄的，相比于这个世界，我只知道，你更重要。”

小恶魔的胳膊紧了紧：“你说，这个世界，它美好吗？”

“也许并不好吧，但是，正是因为你的存在，还有那些供奉爷爷们、长老叔叔们……这个时代的老师、冰雪、小狐狸、龙叔他们……还有她。”小天使在小恶魔的耳边轻语。

“他们向我证明，这个世界也许不美好，但是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你还记得我的天使圣剑么？总有一天，我会用这柄圣剑上的火焰，去净化掉所有让他们不开心的东西……”小天使轻声说，“然后，斩开属于我们的——回家的路。”

“如果你失败了怎么办？”小恶魔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

“我不会失败。”小天使打了个颤，但是声音坚定，“因为……我有你在。”

“以前都是我在犯蠢，然后你给我善后。”小天使说。

“要是世界上没了惹祸精，那负责善后的人也会孤独吧？”小恶魔说。

“不过，你说的不对。”小恶魔邪邪一笑，“应该是，我，有我在。”

这一刹那，千仞雪的精神之海中掀起了狂风和浪潮，所有的精神之力都被同时染上了两种颜色，它们如同大海中的风暴所带起的水龙卷，扭结成如同在天空之上腾飞的蛟龙，在它们中间，两个身影若隐若现。

所有的蛟龙在此刻放声怒吼，这是精神之海的欢腾，此时此刻，千仞雪心中的小天使和小恶魔完全交汇了彼此的心意，宛如一场盛大的礼赞，向着整个世界宣告她们的誓言。

两人的心跳在此时密集如鼓点，以相同的频率和节奏跳动。天使圣洁的羽毛布满了洁白的身躯，而碧青色的骨甲也在另一具胴体上夸张的扭曲，她们划过的路径彼此交汇，在无数浪潮之中穿行。

“雪儿，我爱你。”

嘶……这一章写的时候，其实是在反复修改的，改了好几次。

我尽力的想要去表达出什么东西，但是自己反过来看的时候总感觉又总是不够，也许是自己写的原因，总是会被自己的想法所影响。

写了大概两三次吧，一次写的太轻松了，全程用抖机灵开玩笑的语气；一次写的太沉重了，沉重到几乎是像在鞭打之后留下的伤痕。

后来，我在一次休息之后，干脆直接把这一章重新写了一遍，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碍，两千多字一气呵成，不敢说写的好，但总归是把一些像表达的东西尽量表达了出来。

试着把自己带入到这种情况里，有另一个自己在生活中一直默默的支持着你，也会在你惹祸了以后给你擦屁股，在你出现迷茫的时候提醒你，甚至是骂醒你。

夫妻之间尚有矛盾，两个人太过熟悉有时候反而有些话是不好开口的，如果是像双生人格这种事情，估计没打起来都能算好的。

当小天使和小恶魔在这里真正做到心意想通的时候，她们往后的征程，也将会因此而得到升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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