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老帅商印还对刚刚飞机上的话题耿耿于怀。
“秦董,你的法子能成吗?”
他是真的担心,突然带这么多外援回去,一定会震动整个龙国足管部。
“呵呵。”
秦风看着窗外的风景,笑得洒脱。
“商指导,不用担心。”
“这帮球盲,都是一知半解,真正懂足球的又有几个?”
说话间指向后座的佩佩。
“就说佩佩,我想肯定有人不知道他是巴西人,以为他是葡萄牙人。”
商印一愣,看向佩佩。
出生在巴西的佩佩浓眉短鼻,肤色偏黄,深陷的眼窝加上一头黑发,倒是有几分葡萄牙人的模样。
再听秦风说足管部的人是球盲。
商印无奈一笑,算是彻底放下了心。
“都看着我干什么?”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的焦点,佩佩用西班牙语疑惑问道。
“没事,你西班牙语说的不错。”秦风笑着解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西班牙语是巴西的通用外语。”
佩佩乐了,露出一口大白牙,“在巴西,只要受过中等教育,都会说读写西班牙语。”
秦风撇嘴点头,对着佩佩伸出大拇指结束了这个话题。
几人乘坐的汽车在罗萨里奥大街小巷穿行。
这座位于潘帕斯草原中心的城市,不但是阿根廷重要的工业港口城市,还是阿根廷的独立之城。
1812年,在独立战争的烽火中,蓝白双色的阿根廷国旗第一次在这里升起。
龙国人熟悉的古巴革命领导人切·格瓦拉就是出生于此。
司机滔滔不绝的介绍,秦风微微一笑,看向窗外
不远处是巴拉那河的国旗公园,从这里看去,能看到阿根廷国旗纪念碑的尖顶。
秦风目光悠远。
恐怕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相信。
若干年后,这座英雄的城市,会因为一名球星被全世界熟知。
汽车随着车流前行,渐渐驶入了一条静僻的街区。
这里是拉斯·赫拉斯(lasheras)社区,罗萨里奥中低阶层的聚居地。
街道有些狭窄,路面坑洼不平。
道路两旁并排立着一片青灰色的二层小楼。
“这就是你们要来的地方,以色列大街(estadodeisrae),525号。”
司机将汽车停在了其中一幢小楼门前。
秦风下车打量。
水泥色的外墙,左边一侧布满青苔。
隔着一人高的铁门看进去,不大的院子里,摆着几盆秦风叫不出名字的蓝紫色花草。
花草不高,但却开得清丽。
门口,停着辆挂有阿根廷牌照的黑色轿车。
秦风皱起了眉头。
有车来?
不会是巴塞罗那的人先到了吧?!
这可不好!
秦风抬手就要敲门。
忽然大门响动。
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在他们身后,是个消瘦帅气的中年人。
他头发花白,长得像好莱坞明星,电影《辛德勒的名单》男主角连姆·尼森。
“亚拉伯罕教练,你再考虑一下利昂内尔,你们河床队答应过的。”
被称做亚拉伯罕教练的男人停下脚步,回头无奈道:“对不起豪尔赫先生,我也无能为力,一切都得……”
他指了指前面一身西装的男人。
“一切都得听他的,他是我们河床队的总经理。”
河床队总经理是个有着大大鹰钩鼻的男人。
他倚着车门,不耐烦叫道:“亚拉伯罕,你还要因为那个小矮子浪费我多少时间?”
“对不起,你听见了,河床队不会签下你儿子了。”亚拉伯罕教练耸耸肩,道歉离开。
豪尔赫死瞪着远去的车尾灯,握紧双拳,胸口剧烈起伏。
但很快,这个男人的目光中失去了锐气。
他低下头,转身进门。
临推门一刻,他又昂起头,脸上忽地挂起笑容。
这一切全被秦风看在眼里。
他的心脏剧烈抽搐了一下。
又是一个独自担下所有的男人……
暗叹一声,秦风挥手喊道:“豪尔赫先生,能谈谈吗?”
豪尔赫意外回头。
他刚刚看到了秦风几人,以为这几个东方面孔是来罗萨里奥的游客。
“对不起,我现在没心情交谈。”
豪尔赫礼貌道:“你可以去前面问路。”
“不,我不是来问路的。”
秦风笑了,先自我介绍一番,接着说明来意。
“我想签下你的儿子利昂内尔,让他到龙国踢职业联赛。”
豪尔赫愣住,随即五官张开,双眼猛地爆发精光。
那是一种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的表情。
可马上,他的脸色又黯淡下来。
“先生,我儿子的情况,你了解吗?”
豪尔赫低声道:“利昂内尔患有罕见的生长激素缺乏症,每个月需要900美元注射生长激素……”
看到豪尔赫苦着一张脸,秦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梅西的医药费,对这个家是天文数字。
能有球队签下梅西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没人想一次次的面对希望,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希望溜走。
这个男人,或者这个家,经不起打击了。
“放心,我完全了解。”
秦风答的没有一丝犹豫,“所以我才跨越大半个地球来到这里。”
“你确定?”
豪尔赫再次双眼放光,“纽维尔老男孩、河床,包括西班牙的巴塞罗那……”
“这些球队都放弃了利昂内尔,没人看好他的未来,所以也没人愿意负担他的医疗费用。”
“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
豪尔赫脸色通红,夸张的挥舞双臂。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他难以置信。
“我完全确定,龙国辽东队愿意负担利昂内尔所有的治疗费用,具体细节我们可以详谈。”
“好好好,进来,快进来……”
豪尔赫语无轮次的用力开门,对着屋内大叫:“赛莉亚,冲咖啡……不,泡茶,不要马黛茶,泡我从斯里兰卡带回来的上好红茶!”
秦风笑了,跟着进门。
刚一迈步,后腰忽然被人捅了一下。
“秦董,怎么回事?”
商印满脸狐疑,“什么叫生长激素缺乏症?你要找的球员有身体问题?”
“没事儿,生长激素缺乏,就是侏儒症。”
秦风回答的轻描淡写,随即头也不回的进门。
“这叫没事儿……”
在他身后,商印吃惊的大张着嘴,半天挪不动步。
还是周小纯推了他一把,老头才回过神,愣怔怔的跟着秦风走进屋内。
进门是一个不大的客厅,挤满了人。
电视里正播放着录相,画面上,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孩,正在带球过人。
高速运动中,面对高他几头的球员,足球就像黏在矮小男孩脚上一样。
这是……
绝对球感!
只看了一眼,商印的目光就再也挪不开了。
秦风则打量着屋内几人。
豪尔赫笑着介绍,两个大点的少年是梅西的哥哥,在厨房泡茶的金发苗条女人是梅西的母亲赛莉亚。
跟在赛莉亚身边帮着忙前忙后的小美女,是比梅西小1岁的妹妹,玛莉亚。
最后,豪尔赫的手指向角落。
墙角凳子上,一个男孩窝在那里,头也不抬。
男孩脸色苍白,一头褐色头发,长长的刘海挡脸,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双臂拄在膝上,手正不停搓动。
看得出来,男孩有些局促。
秦风的眼神一凝。
就是他!
利昂内尔·梅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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