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顺利。”舒月溪回答。
“那就好，对了，下午放学后可能要拜托你们帮个忙。”徐媛脸上露出严肃表情，“班上有个学生已经连续三天没来上课，孩子的父亲平日里就会对他动手，我得亲自过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晚霞铺满整片天空。
舒月溪推着好友走在乡间不算平坦的路上， 遇到陡峭不好走的路段，舒月溪力气小，秦承主动上前帮忙。遇到轮椅过不去的，他直接背着徐媛徒步过去。
“真是多亏了你们，不然这次家访多半是会夭折。其实我有几次都想自己过来，但路实在不好走，加上村里人有诸多的顾虑，也不方便亲自带我来，对这位学生的情况，我一直只能通过其他同学的口述才得知一些基本情况。”
徐媛心生感激，并向向他们介绍该学生的家庭情况：贫穷，离婚，家暴。每个字都写满了沉重，尤其对仅有几岁的孩子来说，后面两个尤为残酷。
舒月溪在听到其中某个词时，脸色白了几分。
秦承明锐觉察到她的异样，但未贸然开口询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成年人的世界本身都在负重前行。
三人沉默地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他们还未来得及震惊于该学生居住环境的简陋，就先听到一阵孩童尖利的哭嚎声，以及男人暴怒的怒吼声。
“老子打死你个讨债鬼！”
听到这里，秦承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向屋里跑去。
舒月溪推着徐媛紧随其后。
房子是单层的平房，结构相对简单，中间是大厅，左右两边是卧室。秦承循声进入其中一间卧室，发现屋里昏暗破败，地上一片狼藉，几乎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拿着皮带挥舞，狠狠抽打躺在地上不停翻滚求饶的男孩。
男孩上身□□，布满了红痕，有些部位青紫泛红，还渗出鲜血。
秦承眼神冰冷，立即上前拦住男子，“住手！”
“你是谁？老子教训儿子，关你什么事，滚出去！”中年男人作势还要挥舞皮鞭。
躺在地上的男孩哭喊：“爸爸我不敢了，别打我呜呜呜。”
说完，他爬起来作势要跑。
“你还敢跑？老子打死你!”
男孩逃跑的举动惹怒了男子，后者上前想扯住孩子。
秦承眼疾手快拦住。
“我说了，住——手！”他眼神凶狠，一字一顿强调。
对于家暴者，他最是深恶痛绝！
当初在孤儿院里，就有很多同龄人遇到无良收养人，被养父母家暴，打得奄奄一息送去抢救，甚至还有被活活打死的例子，导致他对家暴深恶痛绝。
今天碰巧遇上，他无法坐视不理。
“你算什么东西！再哔哔老子连你一块——哎哟，疼疼疼，你放手！”中年男子被秦承钳制住的那只手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叫起来。
心里咒骂这年轻人力怎么这样大！
而舒月溪和徐媛刚来到门口，被迎面面冲出来伤痕累累的男孩惊到。
“老师！救救我！”男孩一看到徐媛的脸，立刻扑进她怀里大哭，浑身剧烈颤抖，一副惊慌失措模样看着格外令人心疼。
“别怕，老师会保护你。”宋媛看这情形，也是气得不行。
孩子年幼，身上却这么多伤，有一部分是旧伤，脸上也是青紫交错，可见一直被虐待。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父亲！
她必须要阻止。
舒月溪看见男孩的惨状，想起了曾经同样遍体鳞伤、却只敢躲在黑暗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自己。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折磨。
她浑身颤抖，眼前发晕，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心口传来阵剧痛，呼吸困难，双手抱头，指尖用力到发白。
冷静！
冷静下来！
她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却无济于事，浑身剧烈颤抖，几乎要站不住。
沉浸在愤怒当中的宋媛没意识到舒月溪的反常，一心安抚惊惧不安的男孩。
而这时，屋里面传来吵闹声。
下一秒，中年男子走出来，看到舒月溪他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凶巴巴问：“你们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他顾忌秦承，所以现在暂时压下想把儿子拽回来的举动。但声音还是恶声恶气，十分不客气。
跟出来的秦承发现舒月溪状态不对，立刻上前扶她：“你受伤了？”
舒月溪惨白着脸摇头，双手放在心口，费力喘息，身体却颤抖个不停。
秦承表情凝重，直觉告诉她，舒月溪并不单纯只是被吓到。
她这个样子，更像是……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那边宋媛开口质问中年男子：“你是王朗的爸爸？我是他班主任，今天来家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这样暴打孩子？”
她语气严厉。
从王父出来那一刻，她发现怀里孩子的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
孩子显然是怕得狠了。
“哼，这就是我们的家务事了，还请老师回去吧。兔崽子，还不快过来！”王父最后那句话是对王朗说的。
“呜呜呜，爸爸，我不敢了，别打我，疼！”
“臭小子，让你过来就过来！还敢顶嘴。”王父突然上前去拽儿子，想把他扯进屋。
秦承正要去阻拦，舒月溪却更快一步上前抱住王朗身体，颤抖着声音道：“放、放开！别伤害他！”
“你又是谁？好哇，现在连女人都骑到我头上来，一个个都来欺负我是吧？”王父看着眼前两个女人，想到了那个抛夫弃子的老婆，不由得怒气冲冲，举起手中的鞭子就往舒月溪脸上抽去。
皮带挥舞时发出破空声，可见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舒月溪下意识偏头，皮带抽在她背部。
剧痛袭来，但她仍死死抱住王朗不松手。
“你怎么能打人？快住手！”原本坐在轮椅上的宋媛急得不行，想要上前阻拦，却不慎跌倒在地。
慢了一拍没能来得及阻止的秦承怒发冲冠，上前一拳狠狠将王父打翻在地，抓住对方拿着皮带的手往后一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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