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伴随着一阵狗吠声传来,花时都未反应过来,裤腿突然被岔道口窜出来的大黄狗,一口叼住。
好在她已经提前听到了狗吠声,才不至于被这突兀的狗子冒出来吓到。
经过上一次被谢明池的狗扑倒,花时这会儿一眼就认出了咬住她裤脚,兴奋地摇着尾巴的大黄狗又是谢明池的那只狗。
“大黄!”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昏暗中,响起那道熟悉的声音。
等他走近了,花时才隐约看清他。
谢明池拧着眉,表情有些黑沉,似乎心情不太好,抿着的唇都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见他抬眼看过来,看清楚是何人后,原就低沉的面容,似乎又难看了几分。
花时也有些尴尬,裤脚还被大黄狗咬着不放,狗的主人表情明显也不太待见她。
且这还是前两天,刚跟她定了亲的…‘未婚夫’……
谢明池似乎看见花遇大汗涔涔又面色苍白,皱着眉头,问了声,“花遇这是怎么了?”
花时也功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忙说道,“今天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我正要扶他过去找何药婆看看。”
谢明池听此,低头看去,他眼劲也是好,一眼便看到了那只不正常扭着肿出来的一大块地方,显然是扭伤的不轻。
又见她两只手提着东西,还要搀扶着受伤的人,便说道,“我来背他过去,快一些。”
他花遇算是相熟,花遇叫他声谢大哥,这会儿见他有事,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谢明池弯下身,将疼得疲惫无力的花遇背到背上后,便熟门熟路,脚步飞快地朝着一个方向去。
花时拍了拍还咬着她裤腿,不肯放开的大黄头,“别咬了,快松开。”
“汪呜汪……”松开口了后,大黄狗朝着她低叫了两声。
黑暗里,似乎能看见它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正巴巴地看着她,身后的尾巴还在兴奋地摇着。
花时没空撸狗,提着手里的东西,追上去,跟在谢明池身后。
大黄狗则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要冲着她呜呜地叫两声,似乎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昏暗的油灯下,将有些陈旧屋子的轮廓样貌呈现出来,黄色的土墙上是叠着晃动的影子……
“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给他揉了药油,再敷点草药,等消肿了就好了。”
灰蒙的光线下,何药婆苍老沙哑的声音,慢腾腾地响起。
花遇靠坐在竹凳上,脱了鞋的那只脚,被涂了药油和敷了草药后,何药婆正拿着有些发黄的布条包着他的脚。
这种跌打扭伤,何药婆一般都是直接涂点药油,再敷点要,便草草了事。
若是严重些的,她便会给几包这种敷在伤口的要,叫人拿回去轮换。
这会儿也是这样……
“二丫,拿两包草药过来给我!”
何药婆拍了拍手,将花遇的腿放下,冲着屋内喊了声。
里头紧接着传来一阵清亮的应声,“哎,来了。”
何二丫拿了两包草药从屋里出来,就看到那张许久不见的脸,眼神一下子浮现出一丝厌恶,接着便语气恶劣地说道,
“花时?你怎么来我家了?之前是谁说的,就算是病死也不会再踏进何家半步。”
花时忽地突然听见一道陌生的女声,未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便听到这么一句挑唆的话,有些懵。
随即立马反应过来,应当是原主认识的人。
她扭头看去,是一张完全没见过的,陌生的脸。
何二丫讽刺了一句,忽然想起村里这两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表情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
花时正要将她这不清不楚无厘头带着恶意的话忽视掉,便又听到这姑娘气愤地追问,
“你怎么突然跟谢大哥扯上关系了?还要嫁给谢大哥!也不看你自己配不配,而且,你之前不是整天都追在李通海屁股后边吗?怎么?李通海不要你,你就要缠着谢大哥嫁吗!”
何二丫表情丰富,语气愤懑,双手环胸,扬着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说着咄咄逼人的话。
花时:?
这不会是偷偷暗恋谢明池的小迷妹吧?
下一秒又听见何二丫的话后,又将此否认。
“全村人谁不知道,我堂姐喜欢谢大哥,他们两个也是两情相悦,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破烂臭鞋,也好意思拆散他们!”
何二丫明显是在为她口中的堂姐打抱不平,口气也十分恶劣,恶狠狠地瞪着花时。
“我什么时候跟你堂姐两情相悦了?村里人都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站在油灯暗处的谢明池,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何二丫猛地转头看去,表情突变,显然是被吓到了,“谢、谢大哥你怎么也在?”
方才她只顾着讽刺花时,屋里的光线又暗,压根没注意到站在角落,一直没出声的谢明池。
谢明池沉着脸,从暗处走出来。
何二丫脸色僵硬,有些结巴地说道,“谢、大哥…我堂姐是何静啊,你们不是……”
她欲言又止地说着,要断不断的话,似乎给两人的关系拉上层不清不楚的暧昧。
“不说村里压根没有这些传言,我与你那什么堂姐八竿子都打不着!再让我听到你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话,或是村里传了些不相干的话,我第一个便是找你算账!”
谢明池冷着脸,低沉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警告道。
何二丫被他又沉又冷的眼睛盯着,那眼神犀利得像野鹰,吓得她哆嗦了一下,闭口不敢再说。
现在村里说的都是他俩快要成亲的事儿,哪里还记得她堂姐……
何二丫咬着唇,恨恨地瞪了花时一眼,将手里的两包草药,啪地扔到桌上,跑回了屋里。
从头到尾,被讽刺了一般,还被瞪了眼的花时,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偏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谢明池。
谢明池抿了抿唇,敛下眼眸,接收到她似乎有些疑惑的眼神,下意识当做没看见。
何药婆对这一场闹剧一点反应也没有,将草药塞到花遇的手里,不咸不淡地说道,“六十文钱,把银钱付了,就可以走了。”
花遇苍白的面色一变,“什么…?!”
六十文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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