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

《病秧子虫母爱护指南》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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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哈苏纳先生的陪伴下,言谕好好休养了几l天,很快军校就开学了。

不过军校重新开学之后,第一军校转来一位新学生,名叫塞坍。

言谕是路过校门口的营养液贩卖机时听见的,他购买了一瓶一级营养液,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在少年身上,他低头时那一截脖颈皮肤被衬得雪白,仔细看就知道,脖子最中央腺体的位置贴了一张信息素抑制贴。

军校允许学生们不显示性别,一般来说雌虫阁下们从不掩饰身份,在军校生们眼里,像“安然”这种血液纯净度高达100%的雌虫阁下只需要散发自己的魅力就行了,根本不用贴。

但“安然”仍旧很倔强,很固执。

身后排队的雄虫满脸通红,戳戳言谕的肩膀,“安然,你认不认识塞坍?”

言谕摇摇头,淡定的说不认识。

同学同情的说:“那你完蛋了,塞坍今天上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你在哪个班,这大少爷最爱打机甲战,是个机甲痴,已经辍学两年没上学了,这突然一上学,直接就问到你,我看你小心点吧。”

“没关系,”言谕说,“他愿意找就找吧,我不认识他。”

言谕和同学道别,背着包进入教学楼,同学们在往微机房里走,准备去进行军校联赛的模拟练习,练习次数越多,对这种大战场的实况就更有把握。

“我看好像所有同学都报名了这次的联赛?毕竟联赛过后可以直接毕业,进军部工作。”

“近几l个月军部在破碎星环西部的星洲开发了一片新领土,尖峰部队扩招,大概率要招满五年,虫神保佑我快点毕业进军部!!”

“尖峰部队是胡蜂族元帅的骑兵团,四大家族这四位元帅里最好说话的就是他,胡蜂在帝国装备制造领域几l乎就是垄断了!他们家还是很牛x的。”

“但是绒蚁也牛x啊?东西南北四大星域、星系、星洲、所有星球的土地开发权都在他们手里,土地税和房产税就够他们吃到亿万光年以后了…”

“虽然但是,帝国皇室权利永远高于贵族权利,只要虫母冕下在,权贵阶级内斗就算再激烈也得忍气吞声,虫母至尊,军政一统,咱们不是贵族阶级的虫在旁边看戏就行了。”

言谕倒是也得通过这次联赛快点毕业,只不过他内心里对于这次联赛是很期待的,这份期待从他还是荒星系的小虫崽就有了。

联赛是组队战,言谕依然选择了伊黎塞纳,温格尔,楚然,尽管几l天前还和伊黎塞纳生气了,但是他们四个已经有非常深厚的默契,是可以完全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队友,所以言谕给伊黎塞纳发了短讯说组队,之后智脑就叮叮当当响了一个下午。

伊黎塞纳很紧张,言谕只好告诉他自己没有生气,这才让伊黎塞纳没那么紧张了,又发了一颗爱心图标才结束对话,言谕看着那颗爱心,无奈的笑了笑。

言谕抱着书路过拐角,抬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跳在他面前,是高年级部的转学

生,塞坍,前几l天言谕刚打过他。

确实是冤家路窄。

塞坍一下子冲出来,言谕险些被绊倒,雄虫一把扶住他,上下打量他一眼,“慢点,你这种情况……怎么不坐轮椅来上学?或者弄个义肢?”

“借过。”言谕心平气和,尽管他现在对塞坍没什么好印象。

塞坍却挑起眉毛:“你就是安然吧?我找你好久了。”

言谕语塞,抬眸看他,果然塞坍额角上前几l天被言谕打出来的伤疤还在,还贴了个创口贴,纨绔大少爷连眉眼都是飞扬的,根本不把小伤当回事。

言谕只好平静的说:“我是,你找我有事吗?”

塞坍干咳一声说:“倒没什么大事,我就是、听说过你,你也是闪蝶……对吧?”

言谕挑起眉毛,“……”

塞坍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看他的脸,闷着声说:“我以前特别瞧不起闪蝶,老实说我们绒蚁族内部都对闪蝶有偏见,但是那天我发现吧,你们闪蝶……好像真的挺厉害的。安然,有机会咱俩打一场?”

言谕这个“安然”的小马甲非常有名,他也不觉得意外,反问他:“你怎么发现闪蝶很厉害的?”

一提到这个,塞坍条件反射性的摸了摸额头的创口贴,耳朵根唰一下红了,“……我,我不能告诉你,反正是,是挺厉害的,我觉得他比你还厉害,现在我觉得我们家族的虫都是傻x,你知道这次联赛很多家族都投资了启动金,闪蝶族那位黑白灰都有涉猎的加图索大佬是最大的股东,我雌父非说加图索雄主是犯罪分子,应该送去流放星啃草根。”

虫族几l大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太正常了,言谕觉得这种形容很夸张,加图索叔叔听到了也会觉得好笑,就点点头,转身往微机室里走。

塞坍也是去往这个方向,大步流星地跟着他,走着走着,他突然说:“安然,你敢相信吗?冕下那天晚上打我了。”

言谕:“……?”你有什么毛病?

好像是怕言谕不信,他还指指自己的额头,“喏,就在这,那天在地下城我被冕下打的,可疼了。”

一提起虫母冕下,塞坍的眉眼就变的柔和起来,也有些苦恼,似乎在烦自己家的绒蚁们可能是帝国唯一一个不那么喜爱闪蝶族,但是对虫母冕下很喜爱的。

“安然,你说他怎么就是一只闪蝶呢?他会喜欢什么样的雄虫啊?”

“不知道。”

“会喜欢俊美的,还是英俊的?”塞坍路过走廊玻璃看了看自己,“他打我打得那么狠,他都没用精神力链接直接杀了我,我知道他有那个实力,可是他好体贴,好善良,但他不喜欢我。”

“……”言谕默不作声地进了微机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塞坍就坐在他对面,敲敲他桌子,兴致勃勃地问,“安然,咱俩什么时候能打一架?”

言谕戴上“永无之境”模拟器,顿时布满历史尘埃感的虚拟现实拉开帷幕,他顿时感觉到眼前一片眩晕,精神力像电流一样滋

啦啦作响。

精神力即将抽离前的最后一刻,言谕闭上眼睛,淡淡的说:“联赛能遇到的话,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和你打一架。”

塞坍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雄虫的声音逐渐消失,言谕的精神力完全进入交感战,神圣王殿在视野里一点一点清晰,推开尘封的大门,历史扑面而来。

古老的虫族星球多年空寂,沾满了尘埃,如果不是这种方式,它们就只是史书里冷冰冰的文字,很难去亲手触碰,脑海里的想象总是空缺的,如今,它被真实的景象所填满。

言谕眼前快速闪过星际时代科技发达的虫族社会,融合交织,两种基调交相辉映,强烈的反差感让言谕有些入神,双脚落在地上轻飘飘的感觉袭来,他有些头重脚轻。

这未免过于真实,言谕轻轻咳了一声,静静地站着。

身侧同学们一个接一个进入交感系统,言谕看见他们头顶的ID账号,代表着他们的身份,言谕自己的是"第一军校-指挥系-一班-安然",他抬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

看起来这种虚拟现实的交感系统做的非常有趣,逼真里透着点直白的简单,这很符合虫族的文化理念,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装扮词,在FY-01,虫神本身就是信仰,不允许被欺骗,只可惜祂们消失很久了。

薄雾渐渐散去,视野也变得清晰,四大军校的学生们零零散散进入赛场,纷纷发出议论声,交感带来的感觉异常清晰,因为FY-01星是真实存在的星球,脚踩在地上是踏实的感觉。

言谕不太想用闪蝶翅膀去飞,他的翅膀太显眼了,他找了个残破机甲,反正对他来说去哪都一样,机甲晃悠着胳膊,去往最近的山脚下神殿。

那里看起来很老破了,空无一物,不会有别的同学愿意过来,言谕不想和同学们一起挤,他走起路来很不方便,给大家都会造成麻烦。

这里的时间流速很快,言谕看着手腕的智脑,和破碎星环大概有四个小时的时差。

时间紧迫,言谕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植物,被星兽咬伤的一百米之内必有消炎抗病菌的草药,言谕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他不想拖累队友,所以别的虫第一件事是尽可能多的搜集战斗信息,填写星兽样本笔记,他的目的是收集草药。

言谕打开笔记本,尽管现在光脑更方便,但学习这种事还是用钢笔写更有感觉。

他翻开第一页,是昨天他做的背景调查——虫族最开始的发源地就在国境线上,军部的驻军布满这里,这颗FY-01编号取自于freveryung,永远年轻的星球,永远年轻的神明。

可惜没能年轻很久,至少眼前这片绿蒙蒙藤蔓植物缠绕的古老神殿就没有。

言谕下了机甲,蹒跚着走进神殿,这里有十八柱雕刻虫神的乳白色圆形,立柱支撑起殿梁,似乎很多年以前,有过神明生活过的痕迹,被遗忘后也依稀保留了当年的景致。

言谕的思路也很高效率,想要打穿这次联赛一定要了解FY-02

的历史,这种荒芜星球不一定从哪就窜出来一只星兽,而且这地方很难走,脚底的藤蔓大多数长满倒刺,几l乎寸步难行。

很快言谕就觉得疼了,他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下,挽起裤脚,看着被割伤的脚腕,鲜红的血冒出来,心说有点麻烦。

但是不太碍事,他抿着嘴唇,打开笔记记录下来这种植物,然后用钢笔简易描绘出了藤蔓造型。

“这里不对,这种藤蔓虽然也是根生于土壤中的易弯柔软的草本攀缘植物,但是它的茎很细长,能直立,有自主意识。”

言谕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直。

一道空旷的声音凭空响起,带着海风拂面而过的轻柔,“冕下,不如我帮你画?”

言谕:“……!”

言谕慢吞吞地回头,安静地注视着突如其来的声音源头。

那是一只头发很长的虫,暂且就称呼他为虫吧,言谕闻不到他身上的信息素,但他的容貌明显属于虫族额头的触角是近乎于透明的颜色,很纤长,闲散地晃起来。

他的长发被有几l缕被编在一起,小辫子垂在发丝里,红的像是夕阳余晖一般,恬静的面容有种神性的美,身披着轻薄的白纱长衫袍子,胸口的交领右襟压着左襟,露出深凹的锁骨窝,斜斜倚靠在神柱上,很慵懒的姿势。

他看起来很清瘦,静静地呼吸着,风吹拂他的长发披在肩上,宽大松散的袖子挽在他小臂上,层层叠叠的细纱堆积起来,雪白的长长衣摆又一直拖到脚尖,淹没在倒刺横生的藤蔓里,但是没有被植物勾破。

言谕被他认出了身份,但是谨慎的没有回答他,回过头继续画笔记。

虫族意识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不感觉意外,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我的存在不是幻觉,不信的话,您来感受一下我的温度?”

言谕这才温吞的把头挪回去,尝试着被他抚摸。

……他确实感觉到虫族手心的温度,很热,像是活着的虫族。

言谕这才稍微有点放松,轻声问:“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虫族的手指轻轻捏捏他的脸蛋,“我猜的呀,宝贝。”

“……”言谕抿着嘴唇望着他,他又不是小虫崽了,他不信。

虫族哈哈一笑,“好吧,是我闻到了你后颈的信息素味道,它开了一个角。”

言谕一悚,伸手去摸,果然开了个角,连忙按上,“谢谢。”

但是信息素抑制贴怎么会开缝呢?

虫族的声音像风那么轻,“您心跳的很快,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言谕老老实实地说:“有一点,您出现的太突然了,可以问问您是谁吗?”

“我是这里的原住民,别害怕,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虫族俯下身,徒手拿起土地里生长着的杂草,揉成一团,黏糊糊的一团深绿色混合物就被贴在言谕受伤的地方。

“这样就好得快一些。”虫族轻轻在他的伤口吹了口气,笑着说。

言谕低着头,

感受到他温和的气息包围着自己,

19,

而是很清新的草木鲜花的味道。

虫族就这样陪着他度过了一下午的神殿采药时光,他很和蔼亲切,光着脚在藤蔓上走,怪异的是他的脚没有受伤,言谕还在想为什么,就被虫族抱了起来,搂着他的腿把他搂在怀里,抱着他去采摘草药,慢声细气的给他讲解草药的用途,语气很温和,很耐心。

言谕认认真真地用笔记本写下来。

临走时,虫族把他带到神殿外的山坡上,那里是很平整的大理石路面,两侧种满了奇异的金叶子树,落英纷飞之下,他将一瓶墨绿色的液体塞进言谕口袋里。

“这是一瓶毒素净化精华,不知道你们……破碎星环?那里,是不是这样叫,反正可以中和清除FY-01星球的各种毒素和有害物质,具备生化抵抗能力,拿着吧,是好东西。”

言谕不好意思地说谢谢,约定自己下次再来时再见面,虫族微微笑着说好啊,然后站着温柔的挥挥手说再见。

言谕的身影化作一团粒子消失在空气中。

虫族静静的站在原地,他回到神殿,不远处有残缺的窗框,他拂去窗棂上的尘士,记忆里的往事一点一点浮现,被信仰、被质疑、被遗弃,那好像是发生在遥远过去的事情,也好像是现在这一刻的影子如影随形。

然而他没有影子,阳光匍匐在他身后,他稍稍回顾就能听见亘古的鸣唱,但他并不留恋这些,他让过往的岁月像风一样从他的耳朵和脑海中流过去什么都不留下。

他根本不在意那一切,虫族的面孔在记忆里转瞬即逝,他觉得至少在现在,有比这些鲜明得多的东西。

虫族闭上眼,他的视野中却不是一片漆黑,没有任何新事物,或是他其实什么都没有想,眼前静静浮现着少年虫母冕下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的景象。

他的手指搭在窗沿,一下一下敲击着,听见的却是风抚过残破心脏的声音,他的手指柔软的抚摸过长满倒刺的藤蔓,那种疼痛的触觉令他留恋。

但他不想让那些伤痕出现在小虫母身上。

一名黑色衣裳的虫族凭空出现,他脚步一闪就来到虫族面前,声音一样的空灵,“图雅,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名为图雅的红发雄虫收回思绪,也收回冷淡的表情,笑眯眯的“哦”了一声,“我在和一只很可爱的小虫崽说话。”

“骗子,”虫族说,“那分明是小虫母冕下,你当我看不出来?”

图雅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懒洋洋的说:“你知道了还问我?落思里,你总是这么冥顽不化。”

虫族无语片刻,从袖子里掏出一瓶口服液,“……来点量子生物血浆吧,这东西能暂时操控时间和空间,我们不能总出现在小虫崽们面前,至少要等到这次军校联赛结束之后。你刚才和冕下说话,已经算是破坏规则了,如果不是冕下很镇定,他的精神力没有出错,我想你知道后果。”

“湮灭吗?那一直是我所想。”

“落

思里,我有我的小药丸,不用担心,”

“?”

“随你。”落思里说,“谁又能管得了神?”

图雅慢悠悠的笑起来,“随我?不,别这么虚伪,这场联赛选在这里,是你和军校联盟会的谈判结果导致的,这是一个赌局,你想证明虫族的旧神们没有死去,而是就在眼前不是吗。”

落思里却摇摇头,“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现代虫族追逐神权与王权结合的过程中,不遗余力地宣扬了新神的美德,却说旧神追求力量的过程却只有暴力,毫无美感。说真的,我并不是要毁掉你所谓的旧神无用论,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旧神才是虫族的庇佑而已。”

落思里沉重的说,“而所谓新神,是深渊,是邪神。”

图雅说:“随便吧。”

图雅回过身,红发垂到他的腰那里,俊美的侧脸在恒星永恒的光耀下熠熠生辉,他淡淡地说:“"永无之境"失去了祂的主宰,终究这个世界属于皇权的,那位新的小冕下,或许他才是最有资格诠释我们的赌注的吧。”

“图雅,我若是赢了,我会为虫族降下福音。而你赢了,你会赌给我什么?”

图雅看着许多个神明的精神力在附近来来回回游走,笑了笑,“旧神们无聊的游戏而已。”

他顿了顿说:“我想,送给你一星球的神庙?你知道我一无所有。”

图雅想了想,顽皮地笑了下,“要不,把我的"圣子"称谓给你吧,总比你的"灾厄之神"的名号好吧,落思里?”

落思里摇摇头,向后退去,“第一种吧。”

祂本就不存在的意识在日光里泯灭,虫类肢体在光影里显现无疑,祂缓缓落入光的尘埃里。

而图雅的身体化为烟雾围绕着十八神柱,等待第二个清晨的到来。

“对于有些旧神,活着即是无尽的痛楚,我是想要快点湮灭了。”

繁星闪耀的星际悲凉绝望而孤独,万年不曾有脚步踏入过的FY-01星只能看见北极星闪烁的眼泪。

但是那位小虫母不一样,他温柔的慈悲着,他看向虚无旧神的眼神都那么可爱。

旧神的更迭,新神的确立,制度被颠覆,一切都是新开始吧……

圣子一想到柔软的小虫母,就连整个魂体都柔软起来。

破碎星环此时已经是夜晚八点。

言谕从交感器中退出,放下仪器,揉了揉脸,最后一个出了微机室。

校门口,哈苏纳戴着口罩等了他很久,那头标志性的金发和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让言谕一下子就认出来了,但是言谕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是哈苏纳来接他放学。

走过去之后,言谕牵住哈苏纳的手,“先生,怎么了?”

哈苏纳怜爱的摸摸他的脸颊,“今晚绒蚁家族想要邀请您去参加晚宴,听说您把他们家的大少爷给打了?”

言谕抿着嘴唇,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的可怜巴巴地说:“先生……”

哈苏纳依旧温柔的问他:“所以,宝贝是背着我偷偷去了地下城,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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