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佩斯几乎把自己缠在了他身上。谢长留侧躺着,身姿依旧笔挺,活像一根没什么感觉的木头,任由雌君粘在身上攀爬。手规规矩矩放在赫佩斯腰间,手指都不带移动半分。赫佩斯却像是无法忍受他这种木然的姿态,感知他体温许久,最后忍无可忍地坐起身,撑在谢长留上方。呼吸在方寸间缱绻交缠,谢长留静静凝视他略有血丝的浅灰色眼瞳,开口问道:“何事?”“我不知道……”赫佩斯低声呢喃,再次重复:“我不知道……”他跨坐在谢长留身上,后腰发软,颈上如同雪花状的虫纹烧得炽烈,温度滚烫。裹挟着他进入浪潮。他的腰间还横亘着谢长留的手臂,拦住他后仰,腰间肌肤隔着一层柔软的睡衣布料与有力的手臂相触,让他险些没坐稳。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撩拨,烈火焚烧,沸腾的火焰噼啪作响。这与以往的发情期完全不一样,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今天是第一次。睡衣被汗浸湿粘在身上,他全身都湿透了,汗珠顺着脖颈线条滑落,隐匿在衣领下。谢长留面无表情躺着,无动于衷。能容许赫佩斯坐在他身上乱蹭已经是他一退再退的底线了。他的掌心湿透,全是赫佩斯身上的汗。白日用过清洁术的制服此时被水液浸湿,湿漉漉的布料黏在大腿上的感觉并不好受。谢长留拨开赫佩斯垂落的发丝,略略皱了皱眉,平静道:“赫佩斯,全湿了。”赫佩斯双耳通红,好不容易回归的理智因为这句话再次崩塌。他低下头,攥住谢长留的衣领,声音沉闷,隐约带了声哭腔:“对不起……”他全身都在抖,谢长留不太能分辨他现下的状况,却也能明白应该要学着傍晚时的动作,于是尝试性搂住他,给了他一个简单的、不带附加含义的拥抱。赫佩斯抖得更厉害了。谢长留:“?”亲吻的含义太直白,他能轻易理解。然而拥抱有太多隐晦含义,因此他无法明白与傍晚时同样的动作,赫佩斯为何会出现不同的反馈。于是他生疏地轻拍赫佩斯的后背。他曾见过母亲这样哄他哭闹的幼弟,也许这样能让赫佩斯好过一些。然而赫佩斯还是止不住发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抑制剂在哪?”红发军雌没敢抬头,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床头柜:“第二格。”谢长留抬抬手,用灵力打开柜门,抽出一针抑制剂,压低声对赫佩斯道:“冒犯。”紧接着,他放在赫佩斯腰间的手撩起他后背的睡衣,将抑制剂注射进蝴蝶骨下方。赫佩斯买的全是强效抑制剂,又有谢长留陪在身边,发情热的症状很快就消退下去。乏累席卷全身,注射完抑制剂没多久,他就趴在谢长留身上昏睡了过去。身上多了个大挂件,凌洲仙尊叹了口气,给彼此用了清洁术,勾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赫佩斯背上。他就这样规规矩矩躺着一动不动,任由赫佩斯把他当抱枕。中途赫佩斯动了动,眉眼间是清晰可见的焦躁不安。谢长留正在闭目养神,因他的动作睁开眼,便轻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睡吧。”他低声道。赫佩斯满身的尖刺因他这句话就此软化,所有的焦躁被抚平,安安分分继续睡。一觉到天明。赫佩斯醒的时候还有点懵,脑子没彻底开机,手下意识就要四处摸索找光脑,率先摸到的却是某个有弹性东西。他晃晃头,才发现自己摸的是谢长留的手臂。赫佩斯:“……”谢长留睁开眼,对上他茫然的脸。赫佩斯讪笑道:“雄主,早上好啊。”“不早了。”谢长留扭头看向窗外,紧阖的窗帘都挡不住明媚的日光。“是吗哈哈哈哈。”赫佩斯火速从他身上爬起来,麻利坐到一边。中途因为趴在谢长留身上睡了一晚上,有些部位发麻,行动间酸痛难挡,叫他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谢长留稳稳坐起身,转头看向他:“你……结束了吗?”雌虫发情期一年来两次,每次持续一到两天。谢长留不清楚赫佩斯是否已经彻底结束发情期了。赫佩斯眨眨眼:“没问题了。”他能感觉到身体里那股焚烧的火逐渐平息,精神识海也是一片宁静,清冷的气息环绕其中,让他能感受到绝对的平和。甚至能隐约感受到自己对精神力的掌控更加精准。红发军雌略带歉意地看着谢长留:“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压着他睡了一晚上,谢长留肯定没休息好。“无事,不麻烦。”谢长留说,“你既已结束,我先回学校。”赫佩斯脸上看不出其他情绪,对谢长留道:“我送你。”他背对着谢长留下床,脚踩到地面时,五官控制不住狰狞乱飞一瞬。谢长留率先步出卧室,赫佩斯一个军雌压在他身上睡了一晚上,他也没有什么感觉,行动依旧自如。等赫佩斯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已经接近中午时间,他打开卧室门,叼着皮筋对谢长留含糊道:“雄主我们去吃饭吧。”毛糙的红色长发此刻柔顺地披在身后,身上黑色衬衫熨烫笔挺。他取下皮筋,将头发扎成马尾。打扮极其骚包精致。谢长留昨晚刚吃了一顿饭,现下就没有太强烈的用餐想法。他体质特殊,赫佩斯却是个要三餐齐全的虫。谢长留在这些事上可有可无,因此陪着他去用中饭。地点仍旧是公寓楼下的餐厅,赫佩斯钦定食堂。3055因为隐私保密,关机一晚上,直到现在才开机。一开机就先兴奋地嘿嘿笑,紧接着叽里呱啦讲一堆废话。讲到后面,它看着前方赫佩斯的背影,小声对谢长留说:“仙尊,赫佩斯是不是顺拐了。”同手同脚走路,好神奇。谢长留低低应了一声。午餐时,不愿被问及为什么不吃饭,他勉强用了一点,份量极其少,顶多尝个味道。“这么点够吗?”赫佩斯问,谢长留点点头回应他。他已辟谷,食物早就可有可无,他也没有口腹之欲,非必需品试试就足够。去结账时,和赫佩斯熟悉的老板还有些忐忑:“那位阁下是不满意吗?”赫佩斯扬了扬眉:“你不是号称爱吃就吃,不吃就滚吗,还在乎雄虫满不满意?”老板啧了声:“那能一样吗?万一那位阁下不高兴,我这店得查封整改了。”“放心吧,他脾气很好,也没有不满意,只是不饿而已。”赫佩斯用光脑结账,漫不经心道。老板是个已婚雌虫,闻言道:“我看也是。赫佩斯,运气挺好,就这么好好过吧。”赫佩斯把他这当食堂,和他关系近,老板自然也知道他和奥斯尔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红发军雌提及自家雄主时有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明快,完全看不出过往的压抑。他还挺为赫佩斯高兴。那个黑发雄虫愿意陪着赫佩斯来吃饭,就很不错了。“是挺幸运。”赫佩斯说,朝他摆摆手,“走了。”赫佩斯下午还要去趟军部进行任务汇报,先前被流亡军暗算发情期提前,症状又加重,直接被送到管教所。原本要进行的任务情况汇报也只能延迟。将谢长留送到皇家军校后,他就驱车离开,临走前,还和谢长留道了声谢。道谢的小动作花里胡哨。谢长留不理解年轻虫的招呼手势,微微颔首后就往宿舍走。军训结束正好赶上周末,谢长留陪赫佩斯过了一天发情期,回学校还是休假时间。宿舍里,艾格文和舒伯南正在看电影。虫族的文娱产业称不上丰富,不过也不算太贫瘠,至少电影电视剧有的看。也有雄虫会选择出道成为明星。两个年轻雄虫看电影看着专注,根本没听见宿舍门开动关上的声响,直到谢长留悄无声息绕过他们,准备回房间,才被舒伯南发现。“谢长留你还是这么早啊。”粉毛雄虫问道。谢长留有假不放,准时返校,他们已经习惯了。艾格文关掉电影,放下手里的零食袋:“你还好吗?”他抬头,就看见谢长留一脸平静,脚步稳健有力,身姿笔挺,完全没有普通雄虫帮助自家雌君雌侍度过发情期的疲累。“忘了你体质不一样了。”他默默道。“明天是不是要开始上课了。”舒伯南倒在地上问。艾格文道:“是吧。”他看向谢长留,问道:“课表应该出了,你可以看看。我记得机甲单兵的专业课很难,不过对你来讲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舒伯南悄悄往艾格文的零食袋伸手,挨了一巴掌后揉揉手背,随口道:“机甲单兵今年是不是有赫佩斯的课啊。”“我弟也是机甲单兵专业的新生,听他说有。”话音刚落,舒伯南和艾格文齐齐看向谢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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