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馆里做了简单休整, 大家就一起朝狼神庙方向走去。
四家工坊就在狼神庙脚下,抬头就能看到浓雾中若隐若现的神庙房顶。
江安澄停在羊毛加工坊前, 这是间有着仓库的大院子, 南侧被改成了门面房,她轻轻一吹,锁上薄灰飘洒, 这里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直接进去吗?”褚天华略有迟疑。
当初郭修竹在羊毛裁剪店的惨状他可还记着。
“会有危险,但我们必须进去。”江安澄说罢, 在窗前摸索,很快找到一面没上锁的窗户, 手撑着窗沿翻了进去。
屋里灰尘呛鼻,她将全部窗户都打开,然后用控风术简单吹了下。
大家也紧随其后进了屋, 门面房布局简单,除了货架就是一个前台, 货架上摆着许多羊毛制品,有毯子、布料、玩偶, 不过都很旧了。
调查了下前台,除了缝隙里找到一枚硬币外,没有其他线索。
大家目光落在仓库门上,这扇门是上锁的,江安澄正想着是不是要暴力破除,褚天华就蹲下用铁丝捅开了门锁。
“你还有这手艺。”江安澄意外道。
若是昨天,褚天华肯定要自称天才吹嘘一番,只是如今他没了心情。推开门,在墙上摸索开灯,仓库里的景象令大家吸了口凉气。
仓库有篮球场大小, 密集的摆着货架,而货架上只有一种货物——羊绒玩偶。
这些玩偶造型千奇百怪,有长着人手的羊,六只脚的羊,五条腿的人……但无一例外,它们都有着红色的眼睛,而此刻,所有玩偶都正对着门,静静看着来人。
“它们不会活过来吧。”震哥声音微颤。
“闭上乌鸦嘴!”阮妙玲骂道。
好在震哥的猜想并没成真,江安澄警惕上前,小心碰了碰玩偶,并没意外发生:
“是普通玩偶,至少大部分是,不过还是要小心。”
谁知道普通玩偶中会不会夹杂着有危险的玩偶。
“那里有张桌子。”顾今临走向墙角的桌子。
这桌子上摆满了制作布偶的材料和工具,看样子是工作台,过去应该有玩偶师在这里工作。
江安澄拿起桌上摆着的相框,相片是一家口,她瞳孔微缩。
相片上的父母,竟然是牧羊人夫妇,而女儿却从未见过。相片里她笑靥如花,手里拿着制作玩偶的工具,取景地就是桌子旁。
“牧羊人的女儿,看样子是这里的玩偶师。”江安澄分析道。
“我听村民说,牧羊人的女儿3年前就死了。”阮妙玲说道。
3年前,离诡异出现的时间不算远,江安澄翻找了一下桌子,从底层抽屉翻出个笔记本。
有字,她心中一喜,连忙打开跟大家看,上面写着:
“她很久没找我玩了,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村里人说灰狼神不再保佑牧羊人的生意了。但近来明明有大量的羊毛被送进来,她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她可是村里最好的玩偶师,有她在,羊毛加工坊的生意就不会差……”
“我是这样想着,可她最近身体和精神都变得很差,一定是平时太过辛苦了,身为她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应该去劝劝她。”
“她陪我玩了,可笑得很勉强,当晚我还发现,她把做好的玩偶剪碎了!天啊,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的,她明明最爱玩偶了。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会看到玩偶碎片,她的精神肯定出了大问题,我一定要照顾好她。”
“忙碌的一天结束,没等我去找她玩耍,她先找上了我,我很开心,她心情似乎不错……”
到这里字迹清晰,可下面就变得歪歪扭扭了。
江安澄继续往下看:
“晚上,我被她叫到了角落,然后她拿出了剪刀——她剪断了我的双手,剪断了我的双腿,我惨叫,可我的嘴被缝上,我恐惧,可我动弹不得。她剪开了我的身体,然后用针线缝合,她看着我,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看到她开心,我便不再痛苦,反而觉得这是种享受。毕竟当初她制作我,也是这样一针一线缝制的,那时她还是个小孩。”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半年,我照常在工作台等着她,可她却再也没有回来了……”
笔记后面,都是些无意义的笔划痕。
江安澄觉得头皮发麻:“写……写这笔迹的,似乎是一个玩偶。”
“它最好是个玩偶!”阮妙玲吓得腿都在抖,明明她自己带着一个鬼,但看完笔迹还是瘆得发抖。
大家面面相觑,个男人不想在女生面前露怯,可抬头看着一仓库玩偶,也是吓得脸色大变,就连顾今临都不经意见往江安澄身边靠了靠。
“别慌,不管是玩偶还是人,打不了打一架,阮妙玲伞里还有一只鬼呢。”江安澄声音高了几分。
“笔记上有个信息,生意差的时候运来了大量羊毛,然后玩偶师每日忙碌,精神出了问题,我怀疑她是在用这些羊毛做什么东西,我们在周围找找看。”
从时间来看,牧羊人女儿死后不久诡异就出现了,这东西很可能就是牧羊人最初能避开羊怪的关键。
大家也都赞同,很快分组在仓库里翻找起来。
说是分组行动,实际上互相也就隔着个货架。
这笔记确实让大家心生不安。
“总感觉它们在看我。”震哥说道。
他、阮妙玲与褚天华是一组。
“你别吓人好不好,多大个人了,胆子还没我大。”阮妙玲嘟囔道。
“你是来陪我玩得吗?”
“玩个屁,你在胡说些什么?”阮妙玲骂道。
震哥嘴角狂跳,声音微颤:“我没说话啊!”
江安澄一直旁听着,浑身一震,她与顾今临反应极快,朝着他们跑去。
“跟我来玩耍吧。”
声音像是在耳边响起,阮妙玲本就是强撑着,此刻瞬间破防,吓得连伞都一下没撑开。
她左腿忽然传来剧痛,竟然一股巨力被生生折断,瞬间惨叫着摔倒在地。
江安澄冲到她身边,可并没找到攻击者,环顾周围,都是千奇百怪的布偶。
“救我——”阮妙玲眼泪刷的流下,她感觉手臂被巨力向后折,疼痛传来,她的手臂也被折断了。
剧痛下,她早就没了最初不想欠人情的矫情,只想着有人可以救她,就像前一个剧场里一样。
“线,是线!”
江安澄在阮妙玲身下看到了一根红线,但她没敢冒然去碰这根线,而是顺着红线找去,很快在货架众多玩偶中找到一个浑身布满缝合线的人形玩偶,它手中拿着把剪刀。
这个玩偶虽然满是缝合线,可却是唯一没有羊痕迹的人形玩偶,同时它的胸口有一道裂缝,棉花都跑出来了。
“一起抓住它!”
江安澄说着戴上了女侠面纱和小鼠胸针冲过去,那玩偶从货架跳出,灵活异常的闪躲开,同时剪刀刺来。
她反身躲开,而震哥、顾今临与褚天华也都过来,四人一起与玩偶打斗在一起。
玩偶明显不是众人对手,可随着它一挥手,周围货架上又跳出许多玩偶扑来,这些玩偶虽然都不强,却着实阻拦了大家的行动。
“救命!”
而此时,四肢已经被折断,阮妙玲感觉像有巨力在试图扭过她的头,她用力抗衡,可纤细脖子还是传来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四人也很着急,可被玩偶缠住,根本不可能立刻拿下人形玩偶。
“你们是来陪我玩耍的吗?”
玩偶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过来,我陪你好好玩玩!”褚天华喊道。
要是玩偶靠近,他们肯定能制服它,可惜玩偶并没有靠过来。
一道灵光闪过,江安澄眼睛一亮,她一把摘掉女侠面纱,避免道具影响自己的行为,然后转身跑向了工作台,从工作台里拿出针线盒,又朝着玩偶跑去:
“我来陪你玩耍!”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挡路的玩偶散开,人形玩偶在中心静静等着她靠近。
靠近后,江安澄并没动手攻击,而是拿着针线飞快的将玩偶身上的裂缝缝合。
“手艺真一般,不过我很开心。”玩偶说道。
推测对了!要想制止玩偶,除了暴力控制外,满足它让人陪它玩耍的要求也可以。而它对玩耍的定义,笔记本上写了,就是被剪开然后缝合。
玩偶师的疯狂行为,被它理解成了在与它玩耍。
周围的玩偶都失去了活性,变成了普通玩偶,而阮妙玲脖子上的巨力也消失了。这小妹妹也很坚强,虽然四肢都被折断,可却紧紧咬着牙,没有喊疼。
“震哥,你背上阮妙玲。”江安澄说道,目光依然警惕的看着玩偶。
不过玩偶似乎确实没了危险,它一蹦一跳到了墙角,用手里的剪刀撬开了一个木地板,然后重新跳回了货架。
大家深吸口气,走到了被撬开的木地板前,只见里面堆放着一张破损的羊皮,这羊皮外面的羊毛都是一根根处理过的,令这羊皮看上去与活着的羊没有区别。
“这就是牧羊人的女儿,玩偶师最后的作品吗……”江安澄低声道。
自己的猜测没错,牧羊人最开始确实是用披羊皮的方式躲避羊怪。
这羊皮,应该就是牧羊人早期躲避羊怪所用,如今被放在这里,可能是他在纪念女儿,也可能是玩偶偷偷将主人最后的作品藏到了这里。
江安澄跳下去观察羊皮,这就是个普通羊皮,牧羊人女儿的处理只是让毛皮在死后很久后依然如刚剥下一样,不过羊皮的裁剪方式也较为特殊,上身从头到手是一个整体,下面腿部毛皮是分离的。
“我们可以按照这个羊皮的样式,做几套新的,今晚披着羊皮去神庙,把污染解决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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