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其中经过的师兄弟二人自然是无从下手,壕乐便问道:“那明晚我是去,还是不去啊?”
这种事情子云也不好替他做主,想了想便说道:“这事还得看你,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花都之主,这里又是你的老家,你总不能真的不给他们一丝颜面,况且一个大小姐请你看戏,又不是枫林酒宴(这个世界的鸿门宴)你也不吃亏,总要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意思吧。当然,你要真的不愿意,这世上也没人能够难为安陵侯的门下,直接回绝也不是不可以。”
子云的话很透彻,作为林越的弟子,三小自然有骄傲的资本,别说明面傀儡花都侯,就是实际掌权的四巨头,壕乐想甩脸子,对方也不可能轻易对他如何。但是壕家庄就在花都境内,就算其他人壕乐不在乎,总要在乎等候养自己的壕阿公和壕阿婆。生意人与人为善,哪能凭白自绝于人。
这般想着壕乐决定,还是去看看对方什么意思吧。不过当前还是先和师伯练功,如今能让他天天上心的就只有赚钱和练功了。
第二天晚上,知道壕乐决定去见一见那位侯府大小姐,子云便让诸葛冷给他好好搭配一下穿戴,平民见勋贵自有一套礼仪,壕乐从没有这方面的接触,浑身上下显得很不舒服。
来到了戏院门前,今晚正巧要上演一出好戏,壕乐按照邀请函上所写,找到了一位侍者,让他带着自己前往花都侯家大小姐琅思琪的专用包间等待。
进到包间里面,一阵局促的紧张感涌了上来,壕乐因为出身的原因受尽了白眼与排挤,又因为这一次的南海一行,见识到了各种非危机与战斗,更是在半年期间拥有了自己的商会,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今天这般让自己和一个少女独处更有挑战性,和即将到来的娇弱少女相比,修炼小有所成的壕乐却更像弱势的一方。在这不安之中,壕乐努力的想让自己放松下来,左右没有办法的时候,只能在心里琢磨今日师伯默轻语所传授的刀法和身法。
太阳下山之后的花都是另一番天地,这里确实是罪恶之都,却也有着光鲜的一面,和那些徘徊在生死温饱线上的下等人毫无关联的一面。一辆属于花都侯府的马车向大剧院缓缓行来,琅思琪和侍女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灯火辉煌的都市。琅思琪叹了口气,这不是她第一次被安排出来约会。
本身大周对于女性并不算束缚,所以很多大小姐并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果在京城或许还有点勋贵的矜持。但是在花都这个神奇的地方,既不看你的血统,也不看你的阶级,更不看你的性别。四巨头中的妖姬华芸菲便是女性,而匠门大小姐寇雪莺也能在名利圈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琅思琪如果想的话,她的活动方式有很多。
不过和她的那个纨绔哥哥不同,聪慧的琅思琪小姐知道父亲在花都的尴尬地位,所以在很多时候愿意照顾父亲的面子和利益。这也是花都侯在一些正式场合更愿意带女儿出来的原因。
不缺追求者的琅思琪自然也被一些大少邀约,有一些可以推掉,而有一些从父亲那里不好去推,她也只能虚与委蛇。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琅思琪拒绝过很多追求者,但是她的风评却一直不错,大家只是叹息自己没这福气,而没人说她半句不是。也正因为如此,花都侯愿意让她和追求者试着交往约会,他相信自己的女儿可以处理好一切。
今天又要和那些公子哥见面了,对方似乎还打听过了自己的喜好,约自己去大剧院看戏。既然对方提出了要求,父亲也作了安排,想必拒绝的话也会给家里添麻烦吧。
雅云乐商会的会长壕乐?琅思琪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个人,但对方既然是个商会的会长,想来在花都的势力不小,也难怪父亲会做这样的安排。琅思琪体谅父亲的难处,所以拒绝人的事一向由她来做。
本来还不知道是谁,经父亲一提点,琅思琪便想起了在父亲寿宴上遇到的那个少年。平心而论壕乐的外貌只能算是耐看,算不得俊美,实力也不算强大,她自己身边就围着几个大商会的少爷。便是内在壕乐也是输人一筹,毕竟那帮人再不学无术也是从小培养的,而壕乐则是出身一个渔村,还是全村不待见的那种,若不是拜林越为师,后来又开始学的操控生意,恐怕连字都认不全,数也不会算。
可是不知怎么的,当时一见面。琅思琪就觉得他有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忍不住和他多说了两句,但也只是普通的交谈,比如怎么称呼,是哪一家的,之前似乎没有见过之类的客套话。
从告知琅思琪对方的名字后,琅思琪自己也没想起来就可以看出,实际上她对壕乐也没怎么上心。这猛然间想起来,琅思琪对壕乐的好感瞬间就下降了不少,本来以为是一个有趣的人,没想到和之前的那些追求者没什么不同,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多和他聊了几句,就让他感觉自己有这方面的意思吗?琅思琪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其实她哪里知道,当时可不是说几句话那么简单,她开心的样子都引起花都侯的注意了,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对话?
来到大剧院前,琅思琪带着一个侍女和两个护卫下了马车,因为知道戏剧大概什么时间散场,琅思琪没有让马车在这里空等,叫他们先回去了。
一看是侯府的大小姐来,立刻有侍者迎了上来,琅思琪在这里定了一个长年的包间,是这里的贵客。
侍者微笑道:“大小姐的包间早已经备好,您的客人已经到了。”
琅思琪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那,按照正常的套路,追求者在她面前摆下什么阵仗都不稀奇,怎么这一回什么表示都没有,还用了她的包间?
琅思琪身后的侍女也是一头雾水,跟随小姐出来也不是第一回了,怎么还遇上镚子不花连带蹭包间的?花都的大少们中还有这么没品的?不过这个想法也就是在脑子里转转,作为侍女最忌讳的就是自作主张,多嘴多舌。
不过聪慧的琅思琪并不这么想,因为一种可能性被她想到了,该不会是……
等她来到包间内,壕乐正翻着眼看着天花板,口中把念念有词,手里还不断的比划。在平时到了晚上,他会将默轻语所教的东西揣摩复习一遍,不过今晚在这小小的包间里施展不开腿脚,只能在手上比划,直到琅思琪站在他面前,四目相对之后整个包间静的能听见心跳。壕乐面红耳赤,真是大写的尴尬。
琅思琪嘴角带笑,虽然还没弄清缘由,但是她已经明白,自己冤枉壕乐了。果然,壕乐拿出了邀请函,琅思琪也是一阵无语。原来他们两人都以为是对方请的自己。而琅思琪却明白这都是她父亲花都侯的一手安排,再看一眼尴尬而又不失局促的壕乐,想起论年龄他还比自己小几个月,一股歉意油然而生。
想必花都侯府相邀,便是不情愿也不好不来吧。对于父亲的安排,琅思琪就算不能全想到,也能略知一二。自己的父亲自从当上花都侯之后,总喜欢把简单的问题弄得很复杂,便是短短一句话也能揣摩出好几层意思。说不定今天的约会还真是因为自己……
想到这里,又看着略带不安的壕乐,琅思琪柔声道:“好像快要开始了呢,春香,能否帮我那些点心和饮料?”侍女应声而去。每次约会两个侍卫都站在门外,而侍女则是守着琅思琪,一方面随时听从吩咐,另一方面也是防止那些追求者有什么不轨。
琅思琪坐下说道:“今晚的戏剧好像是从双月之海那边传来的英雄史诗改编的,上次家父寿辰,郎君说过曾去过双月之海,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上次两人只是短短的交谈了两句,壕乐倒是说过自己出海,却没说去国双月之海,不过这不重要,有话题才重要。
有些坐立不安的壕乐一听这个顿时松了口气,本来氛围就比较尴尬了,万一要是把‘天’给聊死了,那不是更完蛋?还好自己是真的去过双月之海,总算能说点什么了。
壕乐想了想便说道:“我们那次去的地方叫希安纳城……”
当侍女拿着糕点和饮品回来的时候,包间里的氛围已经好转了不少,虽然戏剧早已开始,但是两人依旧愉快的交谈着,在琅思琪的询问下,壕乐将这一次的南海之旅全部告诉了她,壕乐赫然发现,原来和女孩子相处也不是很难啊。
这是一场大戏,足足演了将近两个时辰,也难怪琅思琪让马车先离开了,不然这马夫有得等了。
大戏散场之后,几个人出了剧院,算好时间的马车刚好在这里等候,琅思琪微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回去了。”
虽然因为打开了话匣子而结束了尴尬,但是实际上壕乐还是不习惯和琅思琪相处,南海之行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话题总有说完的时候。除此之外壕乐的人生几乎毫无亮点。
见琅思琪要回去,壕乐的第一感觉不是不舍,反倒是松了口气:“是啊,这么晚是该回去了,那再见哈。”说着浑身僵直一般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琅思琪笑了笑不以为意,侍女却瞪大了双眼,哪些公子个那个不是捧着小姐,按照正常操作,不应该是嘘寒问暖然后用自己的马车送小姐回府吗?虽然小姐一般都会婉拒,但还真没见过蹭了包间然后抛下小姐自己走的。
见没了外人,侍女嘟着嘴略有不满道:“小姐,这个人也太……”
却没想到琅思琪显得十分愉悦:“春香,咱们回府。”不知为什么,既没有什么内涵,又不善于表达的壕乐,却能给人一种温暖和安定的感觉,虽然对刚才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但是琅思琪却能兴致勃勃的听着,她的关注点不在于壕乐说了什么,而是壕乐在说就行。好像壕乐的心态越能放开,琅思琪便越开心。
回到侯府,花都侯见女儿面带浅浅的笑意,随口问了一句:“今晚怎么样?”他知道两边骗的小把戏瞒不过女儿,也知道就算女儿明白一切也不会当场翻脸。
琅思琪笑道:“今晚过得很好,父亲我去休息了。”
花都侯有些惊奇,虽然是他一手给二人创造的机会,但是他明白女儿是比较反感这种设计的,每次回来的评价最多就是‘还成’‘还不错’‘还可以’。这个很好二字可包含了不少意思啊。叫来随行的侍女,询问之后花都侯也被壕乐的操作弄懵了,这个情场初哥还真是……关键是女儿看的还挺高兴。那些大少爷为了表现自己可是什么手段又用上了,诗词歌赋,古往今来,家族生意,奇闻趣事。可以说不用琅思琪引导,话题从来没有断过。
难道女儿喜欢比较傻的?花都侯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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