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回到海之光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船长李玉梅问起里亚尔的来历,除了他是王子的身世,曲正音将所有的事情的说了一遍。
曲正音恳求说道:“船长,您就留下他吧。”
李玉梅秀眉紧蹙:“小曲,你是知道规矩的,怎么可能什么人都能上船!”
林越的三个小徒弟也在这里,她们和寇雪莺站在一旁,却不见一直都在的漆雕翎,林越便过去问道:“寇小姐,阿翎呢?”
寇雪莺摇了摇头:“今天阿翎说有事要去确认一下,所以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越也皱起眉头,在这个船队,甚至整个贤豆国能威胁漆雕翎生命安全的凤毛麟角,但也不是没有,他问道:“阿翎在贤豆国有认识的人?”
寇雪莺摇了头:“阿翎的事和这里没什么关系,今天出去应该还是在船队。”
林越不得不怀疑起之前接触过的那位孔辰大侠,之前在雷法国他就和漆雕翎说过孔辰的事情,只不过在雷法国有生意要做,所以漆雕翎没法离开寇雪莺。在贤豆国没有匠门什么事,不知为何贤豆国的人对于自己的冶炼业和制造业迷之自信,根本没打算购买大周的。
就在林越有些担心漆雕翎的时候,姬雅弱弱的问道:“师父,为什么船长姐姐不让那个人上船呢?”
曲正音还在请求,里亚尔站在一旁略有尴尬,李玉梅只是职责曲正音不该随便叫人上船,随即抽出自己腰间的弯刀:“我的海之光不是谁想上就能上的,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给他那把刀。”
林越听言却是摇头一笑,寇雪莺也不禁莞尔:“玉梅姐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越对自己的徒弟们解释:“里亚尔出走贤豆国的原因就是因为低贱的出身却拥有高超的实力,这个国度不承认平凡人的努力,而船长虽然在训斥曲正音,排斥里亚尔,但却给了他表现的机会,对别人和里亚尔本人说明,我让你上船不是因为手下的推荐又或是同情你,而是我认同了你的实力。如果说曲正音帮助了里亚尔的人,船长现在就是在帮助他的心。”
果然里亚尔接过弯刀,和李玉梅打在一起,刚开始里亚尔还打得束手束脚,但是李玉梅却没有留手:“就只有这么点实力?你会是回去当木匠吧。”
里亚尔闻言怒火中烧,手中弯刀也更加犀利了几分,李玉梅见他的转变大叫一声:“来得好!”
里亚尔虽然有些实力,但是真正和人对练的机会极少,如今虽然倾尽全力,却仍旧被李玉梅强压一头,林越对他们之间的战斗没什么兴趣,不说二人战力在他眼中太过低端,连结局都可以预料到,确实没什么好关注的。正准备回船舱,却见漆雕翎回来了。
林越闪到漆雕翎身前:“阿翎。”
漆雕翎看船上正在进行的战斗:“这是在干什么?”
林越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今天是去找那个孔辰了?”
漆雕翎并不隐瞒的点了点头,林越问道:“怎么,你真的认识他?”
漆雕翎摇头道:“不认识……”
……
船队停靠到了海港,匠门在贤豆国没有生意往来,漆雕翎准备去探一探让她感觉有些不安的那个坠星飞电孔辰。
黄花会在贤豆国会出手上好的绢丝,也会收购贤豆国那些饱含异域情调的美女,整个船队附近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漆雕翎的潜行之术可以说炉火纯青,未惊动一人便已经到了黄花会旗舰主舱。
虽然对于这个孔辰只是耳闻,但不知为何,当林越提起他的时候,漆雕翎心中总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仿佛最近要发生什么大事。这种不安的情绪也被林越所察觉,林越也问过她,但是她却不说,可能也说不出因果,趁这回靠岸,漆雕翎打算亲自看看这位坠星飞电。
可是随着自己的深入,本来潜行的漆雕翎却总有一种被人紧紧盯住的感觉,心中的不安让她退却,准备先退一步再做计较,没想到一回头竟看见一个青年就站在她身后,对她笑道:“既然来了,到我的船舱坐坐如何?”
漆雕翎睁大双眼,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被发现,又被人堵了后路却不曾察觉,这个青年正是孔辰,他又说道:“我就在想,你有可能来找我。”
漆雕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现在不需要也不能够反抗,虽然孔辰自己没有见过,却又久闻其名,如今看来自己尽全力却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回船舱,但是跟随的时候却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两人回到船舱之中,黄花会给孔辰安排的是一间极为典雅精致的小屋,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漆雕家族是暗器世家,除了心灵手巧和出其不意之外,还有一条被奉为家族警句的特质——学会等待。蛇是最善于等待的动物,一旦发现时机必然会致猎物于死地,而在那之前却是漫长的等待。
漆雕翎现在有满腹的疑问,却不能再表面显露出来,一旦自己开口询问,就会落入下风。
两人在房间中煮茶,喝茶,没过多久孔辰突然说道:“我想你来的目的,咱们都清楚,不过抱歉了,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一点也不能。而且,我也并不希望你介入其中。”
漆雕翎说道:“你认识我?”
“大名鼎鼎的幻影千机我当认识,对于你的大名,我是久有耳闻的。”
漆雕翎愤然起身:“你……”
孔辰却笑道:“好了,坐下来喝杯茶就回去吧,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说着手上把玩着一把短匕首,漆雕翎顿时大惊,一摸后腰却是空空如也。
孔辰将一条武装带放在桌案上,金属制作的暗器哗哗作响,漆雕翎心中诧异,他什么时候解除了自己的武装?自己的暗器都被他摸走了?
……
漆雕翎无功而返,林越说道:“目前看来他对你没什么恶意,不过小心为上,尽量不要和他接触了。”
漆雕翎点了点头,但是她还是隐瞒了一点没和林越说,就在自己临走的时候,孔辰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说道:“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置身的刀光剑影里,就算不习惯,一个女孩子多少还是要有个样子的,不然岂不是对不起你那位好友。”本来触摸头顶是很禁忌的事情,尤其是男女之别,要是别的人,漆雕翎肯定是会发怒的,哪怕是林越,多少也会引起不快,但是对于孔辰的触碰,漆雕翎竟然没有丝毫不快,突然一个想法穿入脑中,难道他是……
漆雕翎对林越也没有说明自己的猜测,心中总是有一些顾忌。就在这时船上的决斗也分出了输赢,经过了一场酣战,李玉梅挑飞里亚尔的兵器,里亚尔也因为气力不支坐在甲板上,李玉梅收刀伸手:“功夫不错,欢迎你,我的伙伴。”
一场大战之后里亚尔有些阴郁的心情爽快了不少,他伸手让李玉梅拉他起来,李玉梅对四周的水手们说道:“这个贤豆国的少年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从今往后,他就是我们的同伴了!”周围水手也吼着喝彩。
漆雕翎去找寇雪莺,而林越的弟子壕乐却过来说道:“师父,我决定做些小生意。”
林越自然知道壕乐到花都之后对贸易越来越感兴趣,没想到他真准备下海,随即笑到:“做生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准备做什么?有个计划吗?”在林越看来,壕乐小小年纪心性还不定,看见这两日花都商队的大宗贸易而见猎心喜。一时心血来潮,只怕没有什么长远的打算。
壕乐却兴奋到:“我向寇小姐借了一百两银子,准备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万两!”
林越听了一惊:“你还真敢想啊,获利百倍?想太多了吧,你先说说这一百两你打算干什么?”
壕乐一本正经地说道:“再往下我们就要去柔柔岛了,我听说那里的脂粉彩妆冠绝诸国,就连黄花会也在那里有大宗贸易,我想这一百两当然不能和那几万或是十几万的货物相比,但是收一些次等货。”
“收次货?”
“是的,这些脂粉别看都是女子化妆所用,但有些高档货着实不便宜,一百两进货不多不说,货少了我也没法卖出去,还不如进些次等的,有买贵的自然也会有买便宜的。”
林越又问道:“即便如此,如何卖货你也只是眼见,从未自己经手,怎么能保证自己真的能做到呢?”
壕乐点了点头:“我知道做生意不简单,所以第一笔就从这脂粉入手,原来在镇子上的时候,就看见不少婶子叫自家男人掏钱购买。我就在想,这个东西女人会掏钱,而男人虽然不用,但是也会掏钱的,又不像米粮一样不好存放,放置一段时间也无妨,我想这海上这么多国家,总有人会掏钱买。”
林越又问道:“那万一砸手里呢?你要怎么还寇小姐的钱?”
壕乐说道:“我也想过,所以只借了一百两试一试,如果真的卖不动,回到花都,匠门中的人总有家眷,哪怕是内部销售也不算太亏,剩下若还有亏欠,我就帮寇小姐干活还账。”
林越倒是没想到壕乐想的还蛮周全,似乎也没什么大毛病,莫不是寇雪莺教的?随即对壕乐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试一试吧,如果有困难就来找我。”
没想到壕乐摇了摇头:“师父对我已有大恩,这种事又怎么能劳烦师父,我之所以找寇小姐借钱,就是想把这个当做生意来做,而不是让师父出资的。”林越点了点头,壕乐虽然平时没什么表现,但却是一个独立性极强的孩子,应该说这三名弟子都是穷孩子早当家的性子。毕竟各自都有一段不堪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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