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林越真的带兵抄了助顺侯府,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的一干大少爷登时没了话语,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助顺侯府的小少爷立刻向云信小侯爷求助。云信小侯爷在京城被林越收拾过两次,一听林越真的带兵动手,生怕被认出是自己在这里搞事,立刻告辞准备回定南公爵府暂避。
其他的公子哥也都慌忙的各自离去,助顺侯府的小少爷顿时没了主意,还是报信的下人说道:“公子不如去找太守大人……”
那小少爷一听,这倒也是个主意,那些勋贵要明哲保身,可是太守是朝廷官吏,他可不能推脱。打定主意他立刻向太守府跑去,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林越的手下抓了个正着。
此时的林越并不为助顺侯府多做他想,罪名早已定下,勾结盗匪,袭击官军,剩下的事自有吴延前去扫尾,而元州显赫一时的助顺侯府彻底烟消云散了。
林越此举也着实吓到了一些勋贵大户,他们顿时不敢再表态,现在林越摆明要和四王子殿下共同进退,风雨同舟了,手下的兵马又直接接管了城防,只要自己露出一点支持三殿下的苗头,恐怕都是灭族之祸吧。
助顺侯府被灭掉,没有人多说什么,甚至连他们最近的亲属也不敢冒头。助顺侯府之所以敢和元州第一世家叫板,靠着的就是那上千的武装部曲。
本来武将出身的陶家也有着一支不小的私人武装,可惜几代人下来,公爵府安逸的生活以及奢靡的排场,让这支曾经令太师魔云海都称道的部队慢慢消亡,老兵死后他们的后代也怠惰了,而陶家的传人既没有了强大的实力,也没有了原本的军略,甚至连基本的经营都做不好。要知道元州哪怕一般的士族也会养上百八十个武装家丁,一来为了看家护院,二来为了保护商路。
和武装家丁不同,部曲相对比较接近军队的模式,林越毫发无伤的搞定了一千部曲,并且将助顺侯府连根拔起,这消息不到半天便传遍元州大小世家。
林越带着兵马绕着元州的主要几条干道走了一圈,充分的告诉了所有人,自己并不好惹。虽然他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灭了一个侯府,但整个元州的勋贵并没有太过抵触。
勋贵世家之间相互仇杀并非没有,现在又是特殊时期,牵扯到站队问题,林越纵然手段激烈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也是勋贵间的规则,每当王权交替的时候,总要有些人被埋进历史里。现在他们想的是怎么在助顺侯府倒台后捞点好处。
当然,这是勋贵之间的规则,要是拜圣女教或是高覆海这样的‘泥腿子’动手,那就只会引来全体士族的围攻。
林越俘虏了原本助顺侯府的部曲,决定让这一千号人不用跟去京城了,直接到自己封地留守,免得这里还有想不开的找自己麻烦。
等回到豆子坑的时候,天色已晚,林越只好就地扎营晚一天再去京城。
……
而此刻京城之中也不太平,一种压抑的情绪已经蔓延开来。
四王子的大军急速前行,现在就在城外,明日一早便会进城,而三王子一党的贵族都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城外有八万大军,而且还有两万地方军队正在陆续赶来。四王子之所以今天不进城,不是不想进,而是在第一时间将城外三王子的那一万多残兵团团围住缴了军械,为防他们给自己添乱,四王子才晚进城一天。
夜幕下的京城,出奇的安静,只剩几声犬吠在长街上飘荡。
两个身影搀扶着走向林越在京城的小院。来到门前看到果然挂着门锁。街口灯笼微弱的灯光下,依稀看见两人的容颜,若是林越在此一定会惊呼,漆雕翎和独孤丝丝怎么走到一起了?这‘独孤丝丝’似乎还受了重伤。
而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受伤的女孩不是独孤丝丝,而是一位行走世间的武器商人寇雪莺,林越年幼千里扶灵的时候还曾见过。所以当第一次见到独孤丝丝,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漆雕翎和林越在京城中住过一段时间,知道林越的小院地址,只不过林越出任元州总兵,这里应该已经空了。
漆雕翎从头发中抽出一根纤丝在锁眼里捅了几下便将门锁打开,没想到院子里和平时一样,房间中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其实桂南松和其妹妹有感林越大恩,又不能为其多做什么,于是便隔两天来收拾一番。
进到屋里寇雪莺捂住伤口说道:“阿翎,这就是你在京城的落脚之处吗?”
漆雕翎不禁想起了和林越一起的日子,点了点头:“嗯。”
寇雪莺叹气道:“还好你有这么个准备,不然咱们就真的麻烦了。”
作为一流的武器商人,寇雪莺不光为官兵、诸侯打造兵器,甚至为匪徒、叛逆干活,只要对方给得起价码。像拜圣女教和高覆海都曾和他们有过业务往来。这一次一个大主顾定了长枪三千把,朴刀三千把,弓弩一千套,箭矢五万支,而重中之重的便是火炮三十门以及配套的弹药,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就是送货的地点实在是太不好了。
德州,就在京城边上,在京城要这么大笔军械,傻子都知道肯定有问题,联系最近四王子高调返京,这批货不是让四王子用的,那就杀四王子用的。不过这些和他们没关系,只要有钱他们就会把事情办妥。
可是没想到交易的时候,对方突然下了杀手。本来为保万无一失,寇雪莺不光亲自押送,还找来了老帮手,幻影千机漆雕翎相助。带上了不少好手,一路小心翼翼前往京城方向。
对方来的也都是高手,暗地里的埋伏更厉害,自己也被暗算受伤,大家不敌之际,忠心的手下们护着二女离开。
本来寇雪莺想直接回东南老巢,查清状况再伺机报仇,但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几波追查他们的人,她料到这帮人会朝着自己大本营的方向一路追查,看来不要自己的命是不会甘心了。你们往东南追,我偏偏反其道而行,北上京城藏起来。
于是便有了二人夜遁林越小院的事情,漆雕翎问道:“你确定这里个时候没问题吗?”她知道对方买下这么多东西,肯定是为了城外的大军。
寇雪莺笑道:“你放心,此时应该没有比京城更安全的吧,这一次事件的主角是三王子和四王子,目的无非就是争权夺利,再严重点就是武力上位,京城之中勋贵、富贾云集,不管他们谁动手,都不会在京城大肆为祸,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买家是谁,死伤了这么多好兄弟,绝不能如此算了。”
漆雕翎没有说话,但也默默地点了点头,现在已知会搞出整么大阵仗的就是两个王子之一,就看谁先动手暴露了。
……
此刻还有一人也因为眼前的局势而大皱眉头。
柴胜男将近日发生的事情看在眼中,自三光剑阵一战过去已经有小半年了,但是自己的修为始终未能恢复,只有原来的六成功力,甚至还有了施法的后遗症,每当阴雨天气咳喘不已。
如今她身为北辰中郎将王宫大内尽在其统辖之下,说实在的,她并不赞成四王子携大胜之势招各地总兵进京,不光名声不好,还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若是自己逼宫,最多就是个不孝、跋扈。可是私招地方军队入京,这个性质就变了。或许四王子只是想让京城高高在上的老爷们看看自己的人望,有多少人在忠于朝廷之前,忠于的是四王子本人。
现在将近十万的兵马就在城外,而四王子的信使和大王已经谈崩了。大王的意思,四王子进宫奏对,而四王子却说,此战大破北方魔教,俘虏诸多的敌方大将,按旧礼是要先在太庙的献俘。
两人的想法柴胜男一听便知道,大王是想骗四殿下进宫,和本身的兵马分割开来再作打算,而四王子也不简单,他要献俘太庙,如此一来不光坐实了自己的大功,也叫大王和三王子不能当众出手,不敢来一招‘摔杯为号。’毕竟太庙献俘马虎不得。
不过不管他们父子之间怎么想,柴胜男只能贯彻师父魔云海的理念,以朝廷稳重为先,自己虽然已经做了两年北辰中郎将,但是京城防务她刚接任,尽管有魔云海的面子在,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在那些大老爷面前始终不被看重,身为女将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前后吧。
明天四王子姬淮便要率队入京,当然京城虽大却也不能让他们十万大军全部进城,两边商谈许久达成了协议,大王率百官出宫相迎,四殿下只带一千近卫,这是双方最大限度额让步,她也明白,明天是决定历史的一天,这一夜她秘密调派自己的心腹魁字旗女兵营进入王宫待命以防不测,柴胜男和衣披甲,盘坐在王宫钟楼上静待黎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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