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延年入了夏,越来越热,八九月份已经热的显少有人出门了,那多的便是去到各个酒楼里到处说着八卦传闻的人。
每天除了街上的小贩,日日顶着大太阳摆摊,那些无事可做和务农休憩的人便隔三差五的到延年各个地方的小酒楼里听着传闻。
那闲鹤山庄,自从上次无忧来过后便没有出现过南宫逸的身影了,就连拓跋踏枝都未曾再出现过,而花狐和云闲也未曾再去过了。
松鹤站在那大门口,眼瞅着太阳高照,烦热的摇头:“这些日子可真是过的乱哄哄的。”说罢甩着衣袖便往酒楼里去。
酒楼里,仍旧有着那些喜欢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说着闲话的。
听见松鹤说着乱哄哄,那三三两两都是转头看向了松鹤,随后道:“如今比起我们这市井小民们,那皇宫里才叫乱的很。十来天前,皇上一通告示下来,这辅政大人降职为巡抚,刘小姐也被送回了府。那朝堂上皇上当真是手腕铁血,一下子拔掉了那么多辅政大人的坐下客,就连那南宫大人也是,愣生生的也被撤掉了乌纱帽,如今不知去处。更有意思的,那南宫公子嚣张跋扈的一个小公子,居然也跟着一块失踪了!”
“这都不是最有意思的,你们可还记得前些日子发病的那些犬症?”
一听这话,那一楼二楼喝茶的都是忍不住探出了头。
“怎么说?”
“据说那些犬症全部都是辅政,不,前辅政大人手里那四个妖物做的怪!就连皇上身边的贴身老太监都中招了,你们可是不晓得。我有朋友在那前辅政大人的府中当值,据闻,当时观花宴快要结束了,出现了妖怪呢!而且,辅政大人身边那所谓的四个能人就是妖怪!当时,是国师出手救了皇上和诸位大臣妃嫔们!”
“真的假的?
“这事情可不能乱说,砍头的大罪呢!”
“我那个朋友现在还在辅政府里,怎么可能会连说!而且…为什么皇上会忽然下旨让自己最宠爱的十公主与辅政大人的二公子定亲?你们难道都没听说吗!”
那小厮神神秘秘的。
这些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前些时候皇上忽然下旨,赐婚与自己最宠爱的十公主和辅政大人的二子,刘成彦!这么天大的消息,这延年城里,谁不知谁不晓?
最让人惊奇的是,辅政大人如今被降巡抚便是皇上亲手下的旨,而辅政大人本在朝中便是一手遮天,如今大势去了,皇上又怎么可能将自己最疼爱的十公主赐婚给刘成彦,一个并不算出色的公子呢!
“不会是…”
那人群里有人大胆的猜测着。
那群里有不怕死的小厮压低了声音:“我听我朋友的朋友说,好像观花宴被怪物袭击之后,皇上命人送娘娘们离开,这些娘娘和小姐们去到后院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十公主与刘二公子…有染呢。”人群里唏嘘一片。
没人再敢继续说下去。
这再说下去可就不是杀头,而是灭九族的事情了。
松鹤看着所有人,赶紧摆摆手:“好了,好了,诸位,这些事情你们莫要再传了,该吃吃该喝喝,天这么热,早些吃完喝完回去休息了。”
这些人听着松鹤说的话都是纷纷打哈。
“可不是么,又是咱的事儿,莫管了。”
无多会儿,那人便三三两两离去了。
只是今儿个这谈的话却是传遍了大街小巷。
松鹤正弯着腰往那柜台去,这一扭头便看见了一身鹅黄色衣衫的熟悉人影。
他眼睛一放亮立马迎了过来。
“公子,好些时候没见您了,您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上赶着上去,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无忧看了一眼还不算是人满为患的大堂,轻笑道:“出来看看。”
松鹤赶紧将人往二楼请,哪道,这还没走两步,便听见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公子,您还往这里来作甚,那日已经够丢人的了。”
伴随着这说话声而来的便是阵阵的咳嗽声。
伴随着咳嗽声而来的便是那款款的白色身影。
无忧转头看着拓跋踏枝在殊音的搀扶下走进了闲鹤山庄。
松鹤朝着拓跋踏枝行礼:“小公子,今儿怎么赶巧也过来了?”
拓跋踏枝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无忧,愣了一下随后朝着她行礼:“公子,好久不见。”
无忧嗯了一声,没有多打量他,而是沉声道:“拓跋公子,今日也是来闲玩的?”
他点头:“嗯,天气太热,这里比较舒服,过来坐坐喝喝茶。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同在下一起,正好,在下刚对公子表示感谢,上次一事多亏公子出手相救…”
他抬头,才见无忧白皙的脖子上面隐隐约约透露着好些个红印子。
他微微打量了一下便底下了目光,有些疑惑。
松鹤倒是没注意,便笑道:“既然如此,二位公子雅间请?”
“不用了。”无忧没有同意,而是转身便要离开。
松鹤见她要走便着急道:“公子,别这么着急走啊,外面天气热,喝口凉茶吧,我前些日子特地托人去雪山上集的上好雪水。”
无忧没有逗留。
蝶赤撑着伞走在无忧的身侧。
拓跋踏枝没有追上去,而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便上了二楼。
那街道上,蝶赤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忍不住看向了无忧。
“主人,我们可要去皇宫一趟?”
无忧面色平静:“去吧,这个时辰过去正好能看见不一样的风景。”
那皇宫里,早就已经是动荡了好些日子了。
御书房内,大臣们跪成了一片,在那大臣们最中间的位置正是一身巡抚长衫的刘涵刘大人。
而廖轻尘,北凉风,安生,离白,尉迟卫等人正坐在那些大臣的另一处。
今天这些大臣们便是过来请命的…
领头的正是范伍鹰范达人。
“皇上,请您三思,如今朝堂大臣已去一半,您若是继续这样,那老臣们便也只能引咎辞官了!”
“皇上,请三思!”
刘涵跪在最中间,脸上依旧是带了一丝的高傲:“皇上,老夫虽然心狠手辣,但是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愧对延年的事情,至于那四个妖物。他们未曾害过人,如今,皇上也已经铲除了朝中大半人员,还请皇上念在我儿与十公主定亲的份上,放过老夫,放过我府中的人,也放过朝中的大臣们!”
这话说的,年无妄坐在最上面脸上一阵的漆黑。
这事情办得很快,那朝堂上只要是刘涵的党羽,几天便被拔的干净,如今只留下了一些还算是能够策反的人,毕竟,朝堂还需要有人拥护,如果全部拔出,人才选进也很难。
他本以为,这一举动会让刘涵等人收敛一些,毕竟如今十公主与刘成彦无奈定亲,也算是亲家了,而那朝中的大臣也会是收收小心思,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涵居然带着人直接闯进了御书房!
而且明目张胆的说着他拔除了朝中党羽之事,最让他气愤的是,这些大臣居然还拥护着刘涵,用乌纱帽来要挟他!
他脸上一阵难看。
若非不是朝堂无人,他真的想拍着桌子然后将这些人的乌纱帽全部拿掉!
北凉风冷哼的看着下面这些大臣:“刘大人倒是玩的一手好手段,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威胁当今的圣上!”
刘涵也不示弱,抬头看着北凉风:“北凉将军,这可是所有大臣们的意愿,并非是老夫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北凉将军觉得,大人们只是这么说?将军不要忘了,利益可是远比现状更加厉害的。”
他丝毫不惧怕年无妄,说的话也是口无遮拦。
年无妄拍着桌子,脸上气的发紫。
“刘涵!”
“皇上,您不要忘记了,如今市井上可都知我彦儿要与十公主成亲一事。老夫和诸位大臣相信皇上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的!”
“你…”
他看着刘涵,眼底第一次流露出了杀意,即便刘涵被降到了一个小小的巡抚,但是他仍然还能被刘涵威胁的什么都做不了!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那门外忽然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便见有侍卫快步跑了进来。
“皇上,国师来了。”
话一开口,整个御书房的气氛瞬间低到了极点。
经历过观花宴的大臣们都知道,这国师非是常人…
就连刘涵都露出了一丝的惊慌。
年无妄听到无忧来了,眼底闪过了一丝的喜悦。
北凉风喝着茶水,他对这个国师没什么想法,甚至是过了这么久都不知国师的名讳。
他低头饮茶。
廖轻尘,离白等人则是看向门外去。
她仍是一身的鹅黄色,进了门蝶赤才将伞合了起来。
这些大臣纷纷低头行礼。
“参见国师。”
北凉风也是起身朝着无忧行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无忧经过他的时候似乎虚扶了一下他,他愣了一下,再回神的时候便看见无忧坐到了皇上的身边。
年无妄见她来了,便赶紧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
她没抬头:“成公公身子还未好?”
她知道?
所有人都怔了一下。
那日观花宴后,成公公第二日便恢复了正常,连带着尉迟大人的夫人以及那市井上疯狂的人都恢复了正常。
尉迟卫一听这话赶紧跪了出来。
“臣,叩谢国师救民之恩。”
她没有抬头,漫不经心道:“行了,都起来吧,大热天的跪着挺累的。”
她话音落,只有尉迟卫起来了。
无忧撩了一下自己的袍子,侧头看着下面这些大臣,有意思道:“看来,你们是觉得跪在御书房里太舒服了,既然如此,离白大人,将诸位大臣请到御书房外跪着,大热天的,出去晒晒太阳,看看能不能把脑子也给晒回来。”
一听要跪到御书房外,这些大臣赶紧道。
“国师,还请国师给诸位大臣们评评理,给刘大人..”
“评理?评什么礼?你们今**上御书房不就是因为皇上动手铲除了朝中的乱党吗?所谓清者自清,你们这些人着急的联手,在刘涵的身后跪着拿乌纱帽来要挟皇上,你让我给你们评理?怎么?我非的同你们一样,落个谋逆之罪!”
她说话不重但是也不清,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尤其是那谋逆之罪四个字,直接将这些大臣们吓到了。
“臣,不敢,臣不敢啊!”
“国师明鉴,皇上明察啊!”
刘涵也是惊了:“国师,谋逆是杀头的大罪,老夫万万不敢!只是如今朝堂人才已去一半,只因老夫教书有人,手下出的能人居多,便要因为老夫被贬而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可悲,所以今日才联合的诸位大人们上书!国师,这个帽子扣的老夫带不起啊!”
无忧将手搭在一边的椅子上。
“那看来还是我冤枉了你们?”
“国师明鉴。”
她冷喝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做个游戏,从明日开始,由北凉将军带队,皇上陪同,一日两家,彻查你们所有大臣的府邸,为确保公平,诸位大臣这些日子便在宫里不用回去了,哪家查完哪家再陆续回去。同时,也为了听取意见,由廖相和安生大人各带两支大理寺的人,前去走文调查,听取百姓们的意见,同时也看看诸位大臣身为父母官,有没有做过天理不容之事。若最后,诸位大臣们清白,那便加官进爵,若大臣们被发现有什么说不过去的,那就别怪皇上以罪名将你们满门抄斩!”
她这个办法一出,立刻让整个御书房都炸掉了。
“荒唐!荒唐!怎么可以这么做!”
“国师,我等都是为国,为百姓的父母官,若真是这样做了,岂不是冤枉了好人!”
“我等绝对不同意!”
一时间,整个御书房的人便开始纷纷拒绝。
北凉风冷笑:“内心无鬼的人自然是不怕的。”
廖轻尘道:“这是一个好办法。”
刘涵也慌了:“国师,此举不妥,若是这样,那当真是伤了诸位大臣的心,那这朝堂岂不是便没有人愿意入朝为官了!”
无忧低头,仍旧没有起身。
“谁说的?这天下廉洁为民的人多了去了,与其留着你们这些馋虫祸害,那皇上为何不能招贤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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