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涵好笑的看着无忧那张稚嫩的面容:“廖相,这反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国师身份尊贵,对比起本辅政那可更是万人敬仰。这小公子看上去不过十八,又怎么可能是国师,更不能担任的起国师一职。”他不屑的看着无忧然后对着年无妄道:“皇上,册封国师非同小可,不仅是要获取整个朝堂大臣的同意,更要昭告天下,让天下百姓去选,还要举行册封典礼,祭天求神,皇上,这国师怎么能如此草率!”
年无妄脸色阴沉的看着刘涵。
这国师一职等同于巫师祭祀,不仅天下人要同意,那朝堂百官也必须要信服,而且举行册封典礼之时要请寒山寺的住持亲手授予国师的头冠,而且若真的能为国师,那祭天求神之时天边应当泛起天霞一般的颜色…
若是此人担不起国师,那这延年便会逐渐走向败落,因此,国师的确不应当如此草率。
而延年足足已有百年未曾出现过了….
“请皇上收回成命!”
“请皇上三思,此事未同小可!”
只瞬间,这些人齐刷刷的又跪了一地,不仅是御书房连带着那御书房外也跪了一地。
刘涵站在那里脸色沉郁:“皇上,这是天下人请愿的声音,请收回成命!”
他看着那跪了一地的人,脸上写满了无奈。
离白跟在无忧的身后也有了一丝的动容,毕竟这的确不是说想封就封的事情。
他转头看向无忧,见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默默的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坐到了那不远处的座椅上,淡然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见她纤长的五指端起了桌面的茶盅然后送到了嘴边,那半张面甲掩盖不住她的嘴唇,她那薄如蝉翼的朱唇就这么小小的抿了一口茶水。
“大胆!”刘涵冷喝了她一声。
无忧放下了杯子,有意思的抬头看向了刘涵:“册封大典几日后举行?“
“荒唐,你是何许人也居然也敢糊弄皇上做国师!这可杀头的大罪!”
她微微歪了歪脖子:“既然如此,那这册封大典便在十日后举行吧。我据悉,这延年册封国师要请寒山寺的大师,碰巧我与那寒山寺的住持几十年前便识得了。既要册封又着急,明日便遣人去那寒山寺请那住持。”她说了一半看向了离白:“你遣人去那寒山寺,就说无忧请他到延年举行册封,他会来的。”
离白站在那中间,不知为何,无忧同他说话好像就是命令一样。
他双手一握竟然跪了下来:“是,臣这就派人去请。”
刘涵从她一进来便觉得是个危险人物,可是没想到居然一句话就让这件事情给说了。
他正要发怒却听得无忧继续道。
“我此前游历了整个大江南北,见过了诸多朝堂的兴衰败落,如今因古人在延年这边来到此,没想到遇到了皇上,见他与我故人竟有几分相似,这才堪堪的跟着来了。我也曾听闻刘涵大人的丰功伟绩,今日一见刘涵大人当真是如同那传闻中一般,雷厉风行。“
她说话很是隐晦,可是每一句放出来都当人斟酌。
刘涵眉头紧皱。
那下面的大臣都是纷纷抬头。
“这位小公子,纵使你是有本事,也的确是那寒山寺的住持认识,可是这国家大事不是儿戏,岂是你一个游历了大江南北的游子可以掌控的!”
“可不是么,这国师又不是普通的大臣,若是没有能力胜任,到时候天边唤不起天霞,那岂不是白糟蹋了一趟,也让自己臭名缠身。”
“小公子,这件事情还要仔细斟酌啊。”
刘涵嗤笑:“真当这里是游玩的地方吗!”
她右手搭在那桌子上,手指尖敲打着桌面,一脸的轻松然后便见她那好看的眼睛落在了人群当中,南宫羽只觉的身子一凉,然后抬头便见无忧那冰冷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知为何,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声音迟缓,丝毫没有将下面这些大臣说的话听进去。
“前些日子在那闲鹤山庄里不幸被大理寺大人的犬子缠住,我这人生性吃不了亏便对着那南宫逸动了手,还扬言让他回去告诉大理寺卿,让他第二日压着南宫逸跪着到我面前请罪。可是第二日,大理寺卿不在,反倒是夫人压着南宫逸来了,这件事情我一直还惦记着,方才在来的路上便在想等下看到大理寺卿该说些什么,毕竟我们已有二十年未见了。”
她双手交叉往那凳子上一靠。
一听无忧还认识南宫羽,刘涵这脸色更加的铁青了。
“南宫大人,此人你认识?”他声音不善。
南宫羽从那人群里抬起了头然后看向了无忧,那眼中满是愧疚满是歉意,也满是思念…
无忧看着他那双瞳最终只是冷笑。
“南宫羽,好久不见。”
他原本想说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咽喉里。
“南宫大人?什么意思?”那下面开始有人叫了。
南宫羽张着嘴巴,颤抖着声音唤她:“忧儿….“
短短两个字就这么敲在了花狐的心上。
他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颊一下子沉了下来:“南宫大人,这位如马上是延年的国师大人,还请南宫大人清楚身份尊卑。”
不知是风沙迷了眼睛还是怎么回事,南宫羽的眼角滑下了眼泪。
“对…不起。”
她那平淡的双眸变得有些暗了:“南宫大人说什么呢,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如今点你出来只是想让南宫大人帮我证明一下,我是否可以做延年的国师。”
刘涵看着南宫羽一个大汉居然留下了眼泪,诧异道:“南宫大人,此事可不是小事,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他启唇,双眸未离开过她,好半晌却也只说出了几个字:“参见国师。”伴随着这四个字的落下他衣袍轻撩然后跪了下来。
“怎…怎么回事…”
下面的百官纷纷面面相觑。
刘涵也愣了。
南宫羽可是他坐下得力的住手,怎么会如此?
面对一个不过孩童的人居然这么低微。
“南宫羽!你疯了!还是被迷了眼!”他上前便要去踹南宫羽。
南宫羽却笑了:“她当得起国师一责。”
只是短短几个字,那周下便开始有人跪下了。
“参见国师。”
“参见国师。”
刘涵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忽然就反了的人,目光如距的瞅向了无忧。
不仅仅是年无妄震惊了,就连带着廖轻尘南笙等人也是傻眼了,不过是区区几句话居然直接扭转了乾坤?
“荒唐!皇上,此事臣绝不同意,后日早朝臣还会上书!还请皇上再次斟酌!”
他摔袖便要离去。
无忧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懒散道:“按照延年的规矩,新国师册封大典之前,前朝后宫不可进人。刘小姐虽然已经被送到皇宫中,可是的确不妥,我想了一番替皇上做了个决定,在册封大典之前,刘小姐便先送去皇宫的落妃阁,同那端妃住在一处,也不封号,依旧是小姐,待到册封大典结束后十日再让皇宫送妃号,刘大人这么着急的走了,我便当大人同意了。”
“你!”刘涵没想到无忧会出这么一招,气的整个人都炸了,扭头便指着她。
她嘴角带着笑意:“怎么?你想抗旨?”
“哼!”
最终刘涵只是哼了一声然后摔门出去了。
整个御书房瞬间便的格外的安静,那些大臣不敢抬头看她,好似现在她比皇上更有威严一般。
她手里抓着那桌子上的茶盅,面色淡漠,眼神阴冷:“还有人想同刘大人一同离去的?”
她问,无人回答。
年无妄看着她那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也是甘败了下风。
廖轻尘和南笙对视了一眼也是带了笑意。
“无忧小弟,这刘涵神气惯了,今日反倒是在你这里吃了亏,可是叫人心中爽快。”廖轻尘捂着自己的伤口笑的很是好看。
若是说方才离白还小瞧她,可是这会儿却已经不敢了。
她那身气势往那里一站便无人敢乱动。
成符也是舒了一口气,终是明白为何年无妄执意让她做国师了。
她扭头看着廖轻尘和南笙打趣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刘涵也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手里捏着先皇的免死令牌才能如此嚣张。”
她指出了刘涵如此放肆的原因。
这些大臣都是赶紧跪了下来将头埋的更深了。
“国师英明。”
她微微的抬起了下巴:“你们此前做的事情,过去便也过去了,可是这往后要做小动作便也掂量掂量着自己的脑袋,我这个人吧,杀人从来不眨眼,管你是谁,但凡是动手脚的,保不得睡觉的时候脑袋就落地了。对了,我这人还特别爱看戏,你们唱着,我不打扰,等到你们唱完了我说不定也要掺和一脚呢。”
她平淡的说出这些话,却让这些人满身竖起了汗毛。
“当然,若是你们能够有本事杀了我,我也是欢迎的,若是没本事,那十日后你们见着我可就要小心斟酌着了。”
她将那茶盅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这些大臣都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动。
“是,国师。”
她呵笑了一声,那模样瞬间变得异常柔和:“天色已晚,诸位先行回去休息吧。”
听到可以回去了,这些人都是重重的缓了一口气有序的退出了御书房。
“臣等先行告退。”
离白让出了位置,这些大臣才接二连三的离去。
年无妄带着舒爽的看着这些人,那目光却落在了始终未离开的南宫羽身上。
“南宫大人为何还不离去?”
南宫羽听到年无妄的问话这才对着他行礼:“皇上,臣…与国师是旧识,有几句话想同国师说。”
他抬起了头看着无忧,眼睛未曾离开过。
几人都是男子,那南宫羽的眼神里代表了什么意思他们都懂得。
廖轻尘看着南宫羽,忍不住对着无忧道:“南宫大人与你是何关系?怎的这般看你?若非都是男子,我只当你与他曾有过一段…”
南笙也是摸着伤口笑了:“可不是么。“
二人正要去问花狐,却见那往日脸色温柔带着笑意的花狐居然变成了面无表情。
两人说笑的模样也是停了下来。
成符反倒是叹了一口气。
这世间最难懂的便是儿女情长了。
年无妄知她是女子,也知她二人定当发生过什么,只声音淡泊道:“天色已晚,南宫大人同无忧许久未曾见过了,便在此叙旧吧。”
他要站起身,却听得花狐开口:“不用了,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罢。”
他原本要动的身子停住了。
南宫羽看着花狐,脸上写满了歉意:“花狐,当年的事情,我很对不起…可是那已经是以前了,我们都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模样,也都已经不再是以前了。如今我早已与白泽他们没有了联系,我们能不能彼此放下偏见…”
“这不是偏见,是你和花羽衣背叛了主人。”花狐冷声道:“花羽衣做的事情还少吗?你百般包容她的事情还少吗?“他带了质问。
“忧儿,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以为花羽衣对你只是妒忌,只是妒忌,我从未想过她会伤害你,她会…会…如此对你。”
他看着无忧眼睛里面写满了恳求。
无忧坐在那里,没有抬头看他,仿佛他在说着什么很平淡的事情一样。
花狐看着她,等她说话。
廖轻尘等人看着三人之间这微妙的气氛都是不好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无忧却突然坐正了身子,然后缓慢的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她将那肩膀上的衣衫褪下,众人这才见那白皙光滑的肩膀上露出了一道很是骇人的伤疤。
“这一剑你可还记得?”
南宫羽看着她那伤疤怔住了,这一剑是花羽衣在皇宫刺的,那时候她满身是血。
“你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回忆。那天,花羽衣招我进宫,我还未进门她便将那刀剑砍在了我的身上,这个伤疤我本可以复原,但是我没有,因为它时刻在提醒我,莫要因为懵懂不知看错了人。南宫羽,她刺这一剑的时候你是亲眼看着她砍了下来…”
他不说话了,那日是的…他亲眼看着她砍了下去。
她将那衣衫拉上,然后抬手捂住了胸口:“这里刺了两剑,一次是我的父亲亲手让我的二哥将那长枪刺到心脏,一次是你亲手送着花羽衣刺入这里,我每一次都很痛,你可曾想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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