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坐在马车里,听着白慕说的话那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一个风尘女子没想到有一日居然会遇到能这般为他的男子,当是死了也值了。
她擦着眼泪还未来的及说话便见那马车停在了那白府的门前。
春儿撑着伞,见马车来了欣喜的跑了过来。
“姑娘!”
她急匆匆的高声喊着,牡丹坐在马车里听到春儿便着急起身。
白慕伸手去挑帘子。
牡丹看着他羞涩的转过了头出了马车。
春儿看着牡丹安然无恙羞红的面甲顿时眼泪便流了下来。
“姑娘,您当真是无事了?”
她说着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
牡丹见春儿哭了也跟着流泪:“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
春儿抽泣着:“若非是白公子,春儿这会儿在青花行已经要被么么打死了。白公子待您是真心的,姑娘,您是有福了。”
春儿将伞给她撑起来,牡丹点着头嗯了一声。
他待她好,她是心里知道的。
白慕站在一处,见着到了便笑了:“行了进去吧。”
说着一众人便进了院子。
这整个院子从外面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倒也是环境悠然,到处都是假山花草,进院子便是前院和大堂,穿过大堂往后走便是厢房和一些府邸里的门户。
再往后便是那后花园了,到处都是通明一片,倒也是让人走的很是舒坦。
牡丹走在最前面,看着这院子忍不住心里叹息。
她幼年时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却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有着归属感。
白慕揽着牡丹便到了那大堂处,屋子里早就收拾干净了,吃食也早就准备好了,香气喷喷的倒是有个家的模样。
春儿将牡丹从白慕的怀中搀扶了出来:“奴婢该改口唤您夫人了,白公子也该唤做老爷了。”她说笑引得牡丹一阵娇羞。
白慕却没说什么只道:“先沐浴更衣吧,两日未好好休息过了,沐浴完用过膳便好生休息,这几日天气不好,接连有雨,你若是烦闷便带着道后花园和前院转一转。”
“爷,您是要去哪里吗?”
春儿听到白慕这么说开口问道。
牡丹一听他要走抬头便看他。
见她目光带着担忧,白慕这才上前拉着牡丹笑道:“十王爷哪里还有事情我要过去处理一下,我名下还有铺子,好些时候未去了也要去看一看,这几日当是没有时间照顾你,你自己也要注意身子。”
牡丹点着头:“好,那你万事皆要小心。”
他应声,刚说完便听得外面来人匆匆踏着步子。
“老爷,门外有位唤做无忧姑娘的来了。”
这来人正是门口看门的下人。
牡丹一听是无忧,这脸色还是稍稍变了变,春儿则是眉头皱了起来:“她来做什么?”
“不得无礼。”
白慕听着春儿这口气当下便皱起了眉头呵斥。
春儿有些委屈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着头退到了一边。
“既然是找爷的,那爷您先招呼着无忧姑娘,牡丹先去沐浴更衣了。”她福了福身子。
白慕摸着她的头,露出了笑意:“去吧。”
春儿这才搀扶着她往外走。
正巧路过那屋檐下见着无忧一身鹅黄,面容绝美冷艳的从那大堂传来而过。
牡丹和春儿看着,却见白慕老远便从那屋子里迎了出来,然后还未走进门前便对着无忧伸出了手。
“夫人。”春儿看都这里当下便急的跺脚。
牡丹自然也是看见了,此前还在青花行的时候白慕和无忧曾去过一次,白慕对无忧也是这般悉心照顾,她本以为没什么,只是蓝颜知己罢了,可未曾想到到了今日还是这般。
她看了一眼便落寞的收回了眼神:“爷可能只是当无忧姑娘是个蓝颜知己罢了。”
“夫人,您就是太善良了,以至于在青花行的时候被杜鹃姑娘欺负,如今出来了好不容易得了个夫人的位置,到现在还要看一个十三岁的姑娘的脸色,夫人。”
春儿见她不说话又这般受着顿时便有些生气。
“春儿,这里不是青花行,不是什么话都能乱说的,我悉知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话不能乱说,莫让爷觉得为难。”
她不再看春儿脚步急匆匆的往那后院去。
春儿见她这般也不再好说什么,只能堪堪跟上。
那前院,白慕将她搀扶到了大堂里,将那下人送上来的绒布接了过来,上前便为她擦拭有些潮湿的头发和身子。
这大堂里的丫鬟家丁看在眼里,纷纷都是注目低头。
这方才爷带来的女子是夫人,这如今又来一位比那夫人更加貌美倾国的女子,见爷的态度似乎比对夫人更加的细心照顾,那这又当是哪一位?
无忧闭着双目,等到白慕擦完这才不紧不慢的坐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你们先下去吧。”
她挑起了桌子上的茶水饮了一口。
这些下人听着无忧说话纷纷都是探头,最后还是怪怪的行礼点头下去了。
“是,姑娘。”
见着人都走完了,白慕这才坐上了那高座,然后目光含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处可是隐蔽的很,就连十王爷和毅勇侯府都不知道呢。”
她放下了水杯看着白慕那笑的很是温柔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若非是白公子有了牡丹姑娘,我当真以为白公子对我是心中欢喜的。”
她忽然开口道。
白慕脸色一顿,声音有些干笑:“说什么呢….”
“我这个人向来活的宽敞,从不喜欢有人对我违心。我可还记得初见白公子的时候白公子说话可是得理不饶人,满口的胡说八道,而且那时候的白慕更是一个手里打着折扇可以毫不夸张的哈哈大笑之人。”
她脸色平淡的看着白慕:“怎的,这才过了多久白公子便换了性子了?”
白慕不再说话,只是就那么坐着,脸色也没有了方才的温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慕才软了身子依靠着坐垫脸上写满了疲惫。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龙无陌在你的面前永远都没有任何的伪装,因为总是会被看穿。”
他摇着头脸上满是无奈:“我之前同你讲过,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介意….”
她好笑的看着白慕:“白公子,你可是已经有了牡丹姑娘,难不成对于牡丹姑娘来说你对她的爱是假的?”
“我自然是爱她的。”
他一口打断了无忧的话。
“我自然是爱她的,因为她像极了在宫宴上的你….”
无忧端着手中的茶盅听着白慕的话脸上恢复了平静。
“我此次过来可非是听你说这些的。”
她将茶盅放了下来:“你可知道白泽?”
“白泽?”他疑惑道然后淡然的摇头:“此前似乎好像有过一次照面,但是没有什么交集,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皇上病重你知道吗?”
“皇上病重?”他惊讶的看着无忧好像并不知道此事一样。
无忧看着他没有任何的疑问和惊讶只是继续道:“白泽同我有些渊源,若是龙鸣只是普通病重或是被什么与我无关的人鬼蛇神缠上,我也当是知道的,可是这次白泽却出手帮了龙秦,想罢两人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我此番来便是想从你这里确认一下,白泽到底是否与十王爷有关。”
白慕没说话,却已经将无忧的话再脑子里想了千万遍了。
他如今对毅勇侯府有着千般怨念,那处刚去了十王爷府达成了共识,而白泽既然与十王爷有关,那与现在的自己也是一条船上的,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同无忧说真话。
好在她平日里对朝堂之事并无多少的关忧,否则倒真是让他有些不太好说。
他想了想然后摇头:“白泽公子之前牡丹献舞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可是自那后似乎与十王爷有了吵闹便没有联系,再此后便不知道了。皇上病重之前一直说的是劳累过度,便也没当回事儿,怎的如今忽然变成了病重?鬼医曹勺和八小姐医术高明,不会诊断错误的。”
无忧没说话,而是从那处站了起来,然后这才整理了衣衫准备离开。
“既然你不知道此事那我也不好多问什么了,前几日龙无陌刚寻过我,再过个几日延年使臣便进京了,从明日开始我会去皇宫亲自为皇上诊治。”
她说着便往外走:“这雨下大了,我先回去了。”
见她要走白慕站了起来:“用过膳了吗?”
“不了,总不比我那琼酿玉液来的好。”
蝶赤跟在她身后,将那白色的伞撑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便离去了。
出了那白府的大正门,两人这才回头看着那白府的门无奈的笑了。
见她这般,蝶赤便问道:“主人,您笑什么?“
她往前走,眉头轻佻:“白慕明知我是谁,也知道这朝堂如今的情况却对我满口谎话,他只觉得可以糊弄我,却不知我也只是试探他,他太聪明了,知道如何从中撇清关系也知道如何投桃报李。”
蝶赤不明白的看着她:“您的意思是….”
“他明知白泽和十王爷的关系却不说,是因为他与十王爷达成了共识,他想毁掉毅勇侯府,而十王爷想用他毁掉毅勇侯这个大忠臣,再加上白慕的聪明,说不定还能帮上他。而皇上病重,他这么聪明早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之所以不说便是想误导我,毕竟皇上病重,最得力的还是龙秦。”
她笑着:“所以我告诉他明日我会替皇上诊治,想罢按照他的想法肯定会去告知龙秦,而龙秦也会让白泽阻止我替皇上诊治。”
蝶赤眉头紧皱:“那您呢?明日真的打算要去皇宫吗?”
“自然是要去的,那皇宫里可是有不少早就等着我的人。”她笑笑抬起了头,忽然之间又想到那日突然闯入了典当行的年花岁,她倒是有些期待第一眼看见年花岁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入了夜,那下着雨外面的天气更加的冷了。
牡丹站在门前,替着白慕将那油纸伞撑好,脸上写满了担忧:“爷,这外面下着大雨,您这么着急出去做什么?若不是要紧的事情明日去便是了。”
“没事,你早些休息,我明日早些回来。”他将牡丹搀扶着送到了床榻上给她盖了被子这才起身:“好好休息。”然后扬长而去。
牡丹这心里老是有些不踏实,见着他走了又起身打开了窗户看着他,等他的身子彻底消失了她这才回到了屋子里躺到了床榻上。
他一身白衣,在雨水中早就已经踏的满身泥土雨水。
到了那十王爷府的时候那府门前的守卫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他一身白衣撑着伞有些狼狈,那守卫见着是白慕便赶紧醒了神。
“公子,您怎么来了?这二半夜的还下着大雨呢!”
他没回答匆匆往里走:“王爷呢?休息了吗?”
那守卫赶紧跟上:“已经休息了,公子可是有要紧的事情?”
“对,要紧的事情,王爷在哪里?”
“在酒池肉林堂。”
上次来是在哪里如今来还是在哪里,白慕这心里忍不住惋惜骂道:废物。
快步匆匆到了酒池肉林堂,这守卫赶紧上前去通报。
那堂中,龙秦早就已经昏昏欲睡了,在他的身边躺着的那是五六个赤着身子的美艳女子,当其中的便是杜鹃。
听着那外面咣当咣当的敲门通报声,龙秦忍不住破口道:“有什么事情扰了本王的好梦!不想活了!”
他声音满是怒意。
那守卫一下子便怂了。
“公,公子…您看,要不您明日再来…”
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伞扔到了一边,然后一脚踢开了那酒池肉林的大门。
那些女子被这一下子给吓到了纷纷惊慌失措的叫道然后赶紧找衣衫挡上。
杜鹃也被突然惊醒,睁眼便见一身白衫的白慕,瞬间惊了神便赶紧去找衣衫,那青丝垂着不敢抬头生怕被他认出来。
龙秦本就不悦,这会儿门忽然被踢开便更加生气了,二话不说从那地上站起来抄着那身后的刀剑便对着白慕刺去。
白慕身子一闪瞬间躲开,然后身子一起,将龙秦手中的刀剑踢飞了,那刀剑从龙秦的手中脱落无多会儿便插入了柱子里。
“王爷,您若是整日这般沉醉女色娇红,迟早有一日被人翻了身都不知道!”
他怒喝着,一把将龙秦拉住然后整个人推到了那床榻上。
“滚。”
他脸色阴沉对着那对女子叫道。
这些女子纷纷起身落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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