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上除了一些特殊的存在,其他的都不存在长生这么一说,那怕是那个人也是一样的,肉体凡胎,寿命也不过几十年而已。
外面的落雪足足又飘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天边已经停雪了,那漫无边际而来的便只有白雪皑皑的一片。
这一日无忧没有见到祁氏,但是软玉那处却来话了,意思是说,乐宗整日与祁氏呆在一处,她来不得,无忧嗯了一声便也不再说话了,软玉猜不出无忧心里的想法甚至是想不到无忧想的是何,只知道她面色忧愁。
喋赤告诉软玉不要将无忧的事情说与祁氏听,软玉也知道祁氏是多么关心无忧,应了喋赤的话便回了主母的院子。
第三日那白雪皑皑已经开始慢慢的消化了,晌午乐宗派人来请无忧,但是无忧以身子不适拒绝了,软玉那处也来请,可只看见无忧处的院子关着,她上前敲门,喋赤却将她拦在了门外。
软玉担忧,说要回去将实情告诉祁氏,可无忧却从屋中传来话,说是身子的确不大好,外面风寒正浓不想让身子怠慢了,这才不去的。
软玉听到无忧说的话,那也没什么法子,去了主院回话去了。
就这样,乐宗日日来人请,但是却从不让祁氏亲自过来请,而祁氏那便更是每日出不的主院,可是软玉却日日前来,就这么一连过了大约十日左右,那冬围开始了。
她接到话的时候已经是她躺在床上十日后了。
这十日,她不吃不喝,整个人更加的消瘦了,那脸色也越加的苍白,可是那身子却足足的落高了一些。
喋赤守在她床前十日,等到无忧起身撩开帘子的时候,只看见无忧的面容和身形变得成熟了一些。
“主人,您貌似长高了一些。”
她嗯了一声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外面这些天怎么样了?”她沉睡了十日,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喋赤刚要回话,那处的院门却被再次敲响。
“十小姐,前院么么带着话来了。”
这是个女娃娃的声音。
无忧起身,走到那屏风后,那屏风后面是早就准备好的浴桶。
“您沉睡了十日,先沐浴更衣吧。”喋赤将她的衣衫褪到了屏风上,这才开门往外去。
那门外站着的丫鬟正是这十日来,日日都过来请无忧的丫鬟,应当是乐宗身边的小丫鬟。
那丫鬟一见开门的又是无忧,脸色就有些不是特别好,但是那话语里却无任何的不耐烦:“喋赤姑娘,奴婢连连来了十日了,每日开门的都是您,今日十小姐的身子应当是好些了吧?那处宫中来人传,说是冬围明日开始了,让各府各家的小姐公子先去宫中休整一晚,明日该开始冬围了。”
喋赤见那丫鬟说话,轻声沉郁:“小姐刚醒正在沐浴更衣,你且去告诉老爷和夫人,一个时辰后我会带着小姐过去。”
那丫鬟一听喋赤和无忧要去,当下便愣了惊喜道:“当真?小姐今日要去?”
“当是。”她面无表情将那院门关上,那丫鬟得了话一路小跑便去了前院。
那正前院的大堂里,姨娘小姐公子们早就准备好了,就连乐宗和祁氏也已经到了。
那丫鬟喘着气便进了大堂,还未进门便见那大堂处已经满是人海,她哎呀了一声才想起方才应当提醒喋赤早些将十小姐带过来,如今可不是得让乐宗等人等着吗?
她悔恨的跪倒了大堂里:“老爷,夫人,各位姨娘小姐。”
行了礼,乐宗见她又是一人前来,那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连续十日了,无忧处处打他脸,日日请不来,那怕是将祁氏扣在身边也是如此,这丫头到底是软硬不吃的。
“还未来?”何春儿自那几日后便已经有些收敛了,可是那浑身的盛气凌人已经没能消瘦多少,此刻见那丫鬟自己来了,那口气和说话的态度都甚是不好。
祁氏就在座上,听到何春儿这话,那口气也凌厉了不少:“大姨娘若是不愿意,那就先回去便是,这么多妯娌姊妹,差你一个也是不差。”
若是放在以前,何春儿可能就已经和祁氏掐起来了,可是时至今日,祁氏已经夺回了自己在将军府中主母的位置了,就更别说此刻还是妾室的何春儿了。
她听到祁氏说的话自是心中不爽,但是不爽偏是不爽,她可不敢说话,到如今,乐宗已经将她看成了一个废物了,若是还如此神气,那怕不得乐宗会怎么对她。
她哼了一声,莞尔一笑:“姐姐哪里的话,妹妹敢说什么,只当我是那么一说,别当其他便是。”她咬着牙,那说出来的话都包含了咬牙切齿。
乐宗看了一眼何春儿,那眼中的厌恶更甚。
乐黛眉就站在何氏的身后,她看见了乐宗的眼神,甚至是感受到了那眼神里面有一丝丝的厌恶是投向自己身上的,她不是傻子,这种时候能不说话便不说话。
低下了头,她眼神里面的冷意更甚了。
三姨娘坐在一侧,身后跟着的四小姐乐黛茗。
只见她眉如飞箭,双眼含星,一身红色劲衣配上挽起的长发,迎面而来的便是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气质。
她不说话,那眉目拧到了一块,待到那丫鬟起身她才起身道:“父亲,这么等何时才能等到十妹,女儿心中甚是着急,想一想,二哥还未出发,索性让女儿与二哥一起前去。”
“四小姐,胡闹!”杨氏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说当下便骂她胡闹。
“三姨娘。”乐黛茗终归还是听杨氏的,听到她这么唤自己,她才一脸不愿意的坐了下来。
这乐黛茗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幼年曾女扮男装混进过了部队,上过战场,也曾凭着一己之力灭了敌军几十人,只是后来受伤了被抓包了,索性当时的部队将军便是乐宗和乐光年。
乐宗深知府中子女十几人,仅有光年一人继承了他的衣钵,可没想到三姨娘所出的女儿,年仅十一岁便女扮男装上阵杀敌。
可女儿家毕竟是女儿家,不能当成女将军。
他有的时候就在感叹,感叹老天爷没能将乐黛茗性别换成男娃,若是男娃,那他将军府日后便有人和光年一起上阵杀敌了。
乐宗见杨氏吼乐黛茗,嗔怪道:“你吼她作甚。”
“老爷。”杨氏见乐宗护着乐黛茗气又不起,怪又怪不起来。
“怎么了?茗儿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让她等那还不如让她去练剑。”乐宗继续道。
五姨娘坐在三姨娘身侧,听到乐宗的话当下便调笑道:“依臣妾看来,四小姐之所以这么着急不是等不了,而是想要混入冬围吧?”
“三姨娘!”乐黛茗一听五姨娘这调笑的话马上喊住了她,五姨娘巧笑的看着她:“当不是五姨娘说错了?”
乐黛茗是个女子,但是却不是个善说话的女子,让她说话倒不如让她舞刀弄枪来的快。
她不说话,只能憋着嘴巴坐回了凳子上:“等着便是了。”
五姨娘见她这样知她受委屈,赶紧道:“四小姐,你快别这样,搞得以为是五姨娘怠慢了你,你快些说话,免得等下他人该看我不顺眼了。”
“哪里的话。”三姨娘嗔怪的瞪了一眼五姨娘,五姨娘呵呵一笑,别提气氛多么融洽了。
何春儿不屑的看着三姨娘好五姨娘,那眼中里面包含的意思却是让人有些不大舒爽的。
正这时,那门外传来了王叔的通报声。
“老爷,夫人,各位姨娘小姐,老夫人带着二公子和大公子来了。”
“来了?”乐宗一听那脸色瞬间便带着笑意从那凳子上站了起来,祁氏跟着走到了大堂里。
“你们说着什么呢?我这个老婆子从那外处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可是有什么好事说来与我老婆子听听,也让我高兴高兴。”这声音满是洪亮和欢喜,不用想便是正是老夫人。
乐光年搀扶着老夫人,乐耀祖跟在身后,相继进了门。
由大姨娘开头的便纷纷对着行礼。
乐宗和祁氏则是迎了过来:“母亲。”
老夫人打量了一眼祁氏,见她气色甚好,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也是脸上带着笑意:“见你与宗儿这般,我心中也是放心了,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日对你不好,你打他骂他,怎的都是夫妻,哪能互相嫌弃。”
“是,母亲。”祁氏不痛不痒不悲不喜,只将老夫人搀到了上座。
老夫人不是傻子,她看的出来祁氏的不在乎,可是却不能说什么,因为从深处来说,的确是将军府欠她的。
乐宗看了一眼祁氏,又将老夫人搀扶上了座。
“孩儿给父亲母亲请安。”乐光年和乐耀祖皆是撩着袍子跪了下来。
乐宗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甚是满意,嗯了一声开口道:“老三忙于府中生意,不能前去冬围,但是光年,你是武将,上过战场,杀过敌寇,这次冬围理应不该去,可是皇上发话了,此次冬围是为了来年的祈福,射杀猎物最多的那便是为来年龙栖和大陆祈福。今日冬围不仅有绝王,七王爷,更有三王爷,四王爷,六王爷和九王爷一同进入狩猎场地。我们不求能够拔得头筹,但是务必要保护好诸位王爷的安全。”他自豪的看着乐光年。
乐光年领了命:“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他这才看向乐耀祖:“耀祖,你是府中唯一的文臣,更是皇上王爷们钦点的狩猎史官,今日去要如实记录狩猎所见,切不可断章取义,更不可因为王爷皇子等身份而阻碍了狩猎的进程和结果。”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乐耀祖抬头看着乐宗,眼神甚是坚定。
老夫人就坐在高坐上,看着自己两个孙儿,眼角都笑成了一朵花。
“府中男眷将有宗儿带着先去,女眷则有媳妇带着前去,此次规定了,府中的姨娘和庶女只挑几人前去,如今将军府中的几位姨娘小姐们可有要自荐的?”老夫人环眼看了一圈。
三姨娘和五姨娘对视了一眼纷纷道:“老夫人,妾身不过是妾室,不足以面见圣上及贵妃娘娘们,此等便不去了。”
那四姨娘在一侧,听到三姨娘和五姨娘这么一说,当下便心中气氛,可她在府中并未有任何的子女出色,那最争脸的三姨娘都说不去了,更何况是她?
她气闷着,声音淡道:“妾身也不去了。”
乐黛茗一听三位姨娘这么说,当下便站了出来:“祖母,茗儿想去。”
老夫人见几位姨娘都这么识趣那眼里也满是笑意,又听得乐黛茗这么一说,当下便笑了:“你不说,祖母也是愿意你母亲带你前去的,你那性子,若是不让你去,指不定翻着墙头人就去了。”
“谢谢祖母,当真是祖母最了解茗儿。”乐黛茗满脸笑意,那如星的眸子里闪着光。
三姨娘无奈的摇了摇头:“的亏你不是生的了男儿身,若是生的了男儿身,想罢便更是张狂了。”
“男儿身有何不好?若真是生为了男儿身,那我乐黛茗愿意自封将军,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她抬着头,一脸傲气。
老夫人众人都是被她逗笑了。
“茗儿说的是,你说她有何用?”老夫人呵呵一笑,挥着帕子继续道。
“那此次便大姨娘,黛眉,二房幺女黛茗,五房长女黛饶一同前去吧。”她道忽然想起来四房扭头问道:“黛莨可来了?怎的今日没看到她?”
四姨娘一听老夫人问了自己的女儿受宠若惊道:“黛莨最近身子不大舒爽,在养着身子呢,若是老夫人想她去,妾身马上回去唤她。”
“算了,不用了,身子不好便养着吧。”
她眉头一皱有些失落:“是,老夫人。”
乐光年与乐耀祖起身各自回了位置。
何春儿见那处还未有人来,忍不住笑道:“哎呀,这大公子二公子都来了,怎的十小姐还没来?老爷,老夫人,要不再派个人去催催吧。”
听得那何春儿的话,乐宗眉头一皱,若是催有用的话,那无忧早些时候便应该来了,那会这个时候还没有过来?
可能是日子太好,老夫人都忘了还有一个乐无忧了,一听她还没来,瞬间便眉头上了寒霜:“前些日子可请出来了?”扭头看向乐宗。
乐宗叹了一口气:“没有,连续十日都被拒绝了。”
“全部都拒绝了?那可不成,这次冬围皇上亲临,就连皇后皇太后都在,她身为将军府的嫡女,怎能不去呢?”
“母亲,您别着急,方才那处传话来了,说十小姐今日是去的,只是可能晚来一些。”三姨娘见老夫人急了赶紧道。
果不其然,这话音刚落,那处王叔便踏着步子进门了。
“十小姐来了。”见他脸色有些微红,想来看着人便跑过来了。
他这一嗓子直接将整个大堂的气氛拉到了最低点。
祁氏那双眼都看穿了,听到无忧来了,那面无表情的脸颊瞬间上了喜色。
“忧儿来了?”她从上座走下去,便见那大堂外缓缓走来。
可能是许久未见了,祁氏竟然发现无忧长高了一些,那好看的眼睛更加的有神了,就连那面容也更加的菱角分明了,又见她眉间一瓣花朵,此刻更加的成熟了。
她褪去了鹅黄色的衣衫,今日特地换上了一身白衫,那白衫上绣着朵朵花瓣,顺着那大袖望下去,腰间别着一块翠绿的玉佩,那玉佩只有一半,可是不难看出是个凤凰,再往上去,见她不过十几岁,却一根木簪挽发,唯一不同的是那木簪一处落着花朵,那花朵一片一片的此刻发着清脆的响声,衬着她的气质更加的清冷冰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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