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上陆盛悠悠开口:“南少将军与胞妹单独相处可不是君子行径。”
南楠对这个皇帝的态度倒是随意:“皇上好,偷听人家说话也不是什么君子行径哦。”
陆盛有些好笑:“你这小子,还是一样的嘴上不饶人,朕现在可是皇上。”
很少有人知道,南楠小时候短暂的当过陆盛的伴读。
不过短短一个月南木就把南楠带走了。
当时的陆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着南楠的大腿不让她走。
后来两人也没有断掉书信之间的联系。
“周围没什么暗线吧。”
陆盛摇了摇头:“先皇给我留下一支暗卫护我周全,都是死士。”
南楠唇角轻勾了下:“倒还算个好父亲。”
“你这嘴”陆盛忌惮的往四周看了看:“你迟早死在这张嘴上。”
南楠眯了下眼睛:“迟早会死的,倒也不必太过在意。”
“记得护我阿娘周全。”
陆盛的笑意难得真实了些:“那是必然。”
两人就这么站了会儿,陆盛突然开口:“之前听闻你受伤不轻,现在好点儿了吗?”
南楠蹦跶了两下:“完全好了,区区小伤。”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些妃嫔怎么办?”
陆盛的嘴角耷拉下去了:“按照规矩是要陪葬的,可”
南楠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她们两个选择吧,要么遣送回娘家,不愿回去的送到我这里来。”
陆盛瞪大了眼睛:“送到你那里去?”
“想什么呢,军营缺些人手。”
“怎可让女子去军营?这不和”
南楠随手摘了根草塞到他嘴里,陆盛呸呸呸把它吐了出去。
南楠轻笑一声:“娇贵。”
她随手又折下一根放到了自己嘴里,那根草在她唇角一颤一颤的。
陆盛看了会儿,也去摘了根草塞到了嘴里。
看南楠叼着草的模样还挺帅。
“我想让她们学习一些基本的医术,也会派人保护好她们,主要是怕这世俗暂时容忍不了她们。”
“如果就这样遣散了,她们最后的结果估计比起陪葬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盛捶了一下她的肩膀:“我说你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多离经叛道的想法?那些老顽固听到肯定要弹劾你了。”
南楠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当然不会让他们知道,放出去的消息是已经让她们陪葬了,那些娘家疼爱愿意接纳的就送回去将养着,那些不愿回娘家的你就问问她们愿不愿意来军营。”
“如果两个选项都不愿意选呢?”
南楠的眸子突然又变得冷酷无情了些:“既然都不愿意,那以免消息流出,就让她们下去陪陪你父皇吧。”
陆盛搓了搓胳膊:“你真是多情又无情。”
“这并非无情,想要活着自然要付出些代价的。”
南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把嘴里的草吐了出来,收了收那副不正经的痞样儿。
“我先回去了,免得我爹找我。”
陆盛突然有些伤感,他父皇不久前刚刚离世。
南楠退回来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暗处的死侍暗卫蠢蠢欲动,她竟然敢打皇帝的头。
陆盛倒没太生气,他转头看向她,语气不甚好:“你干嘛?”
“把你嘴里的草吐了,堂堂皇上,叼根草这傻样儿被人看见怎么办?”
陆盛不太服气的吐了草:“什么啊,明明很帅。”
不过心底的难过被她这么一搅和也散了大半。
南楠刚回去就看见她爹出来了。
“爹,我们赶紧回去看阿娘吧。”
南木拉着她:“行行行,我也想你阿娘想的紧呢。”
暗处的人回去和摄政王说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许尧随意回应了一声,眸光晦涩难辨。
“皇帝刚才去了哪里?”
“回禀殿下,皇上身边有死士,我们派去的眼线被解决了。”
许尧睁开了眼睛:“哦?本王倒是低估了他。”
他的皮肤不同于南楠瓷器一般的冷白,也不同于陆昭和陆盛的暖白,他是那种看上去就活不久了的白。
那张脸的确俊美,眉宇间的戾气却极重,应当是从小到大在仇恨里浸染出来的。
南楠坐在马车上思索了一会儿,看来他的仇人大概率是先皇和先皇后了。
南木的脑子有点儿木,但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的莽夫。
一来二去也能猜出些门道来。
“爹,摄政王和你说了些什么?”
南木想了想:“也没说什么,无非是一些体己话,问了问你的伤势,还问你和现在皇帝的关系如何?”
“哦?”南楠抬头看着他:“那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是回答不知道了,我说我们行军两年多,你与京中也没有什么书信往来,应该是没什么关系了。”
“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与你很合眼缘,想邀请你与他一叙,明日午时邀你在腾风阁小聚一下,你若不愿的话,不去赴约就行。”
南楠的指尖微动,坊间似乎还传闻,陆昭对当今摄政王情根深种
她对这冷面摄政王倒还真有了点儿兴趣。
“行,我正好也去看看这摄政王人品如何。”
南木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不愿去,刚开始都没和你说。”
南楠的性子有点儿冷,以前公子小姐们的赏花宴他也从不参加,皇宫的宴会也是邀请了他不得不去的时候他才会去。
南木试探性开口:“而且你为什么要看他的人品如何?楠楠,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南楠有点儿好笑,陆盛说她嘴上没把关,原来也是遗传。
“不是,是我朋友的妹妹看上了他,我看看他人品好不好。”
南木松了口气,心里的愧疚又涌起来了。
如果南楠没有扮成男儿身,她一定也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南楠仰靠在马车壁上:“也不知阿娘有没有想我。”
南木把她大喇着的腿合上:“你这粗鲁样儿倒是和军营里那群糙汉子学了个十成十。”
“我也是糙汉子,这么坐又舒服又不会惹人怀疑。”
南木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就把他合上的腿又分开了。
南楠:“”她爹的脑子看上去不太灵光。
到了南家门口,南楠刚一下来就看见端庄贤淑的母亲站在门口,她面上挂着柔和的笑,看见南楠的一瞬间却忍不住落下泪来。
因为南家子嗣较多,南木怕苏烟被欺负,在南家另一个房产安了家,也就是现在的南家。
当时不断有人趁着南木不在家的时候上门找事儿,南木虽找了几个人保护苏烟,却还是让苏烟中了毒。
好不容易将人养回来,南木当时才下了决定,他先是找到了那个下毒之人,顺藤摸瓜的找到了背后的黑手,原来是他爹。
他爹早看不惯自己自小宠爱的小儿子为了苏烟寻死腻活,还为了她不纳妾室。
况且,苏烟本家只是小商贩,既无本家撑腰那自然可以随意揉捏。
南木那次发了好大的火,他第一次用严刑拷打了那个下毒的仆从,然后把他的一只眼睛,沾着血和头发的头皮,还有下毒的那双手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送到了他爹手上。
听说他爹吓得当时差点儿没死过去。
好在后面就没人来烦他家了,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所以南木才让南楠女扮男装。
不全是为了保护苏烟,还为了保护她。
南老爷子自年轻就是个阴毒人物,什么都干得出来。
如果苏烟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他就也不会过于为难二人。
南楠看着门口等了许久的苏烟,扑上去抱住了她:“阿娘,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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