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寓安这次没有躲避纪凌阳的眼神,纪凌阳拉弓的手一顿,心跳也跟着加快,不能犹豫,箭支离弦在赵寓安耳际带起些许冷意,金步摇脱落,赵寓安一抬手,金步摇稳稳落在了她的手里,就是云鬓略有些散乱,赵寓安望着手上的金步摇还是有些不真实,“上次你弄坏的那支修好了?”
纪凌阳做错事一样垂下眼帘,“我问了很多铺子,他们说要按照原来的样式打需要些时候,其实臣有学着自己修复了下,就是怕公主不喜欢一直不敢拿出手。”
“你怎知我不喜欢,我都没看过。”赵寓安故作生气的板起脸。
“那臣现在就回去取,公主可否愿意等我些时候。”
赵寓安笑出了声,“不用这般着急,等下次再见面带给我看好了。”
纪凌阳挂好长弓,“天色尚早,公主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吗,京城还有很多美景我没看过。”
赵寓安,“那走吧。”
街上较往日人少了一些,“今日中元节,街上人都变少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感到不安,纪凌阳你说……”
纪凌阳牵过赵寓安的手,“公主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想那些怪力乱神之事。”
赵寓安手心发烫,明明纪凌阳看着就很是镇静自若,只有她在面红耳赤,赵寓安不甘心反握住纪凌阳的手,“今日特殊,街上也没往日热闹。”赵寓安早间没用早膳,肚子开始不争气地叫了。看见酒楼不自觉地瞟了两眼,早知道就该吃两口的。
纪凌阳微微勾了下唇角,“公主,我们去吃饭吧,臣在校场赛马比箭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饿了,公主愿不愿意陪臣一起?”
赵寓安刚好饿了,纪凌阳这么一说她心里自是欢喜,“那就一起好了。”
满满一大桌菜,赵寓安有些傻眼,“未免太多了些?”
纪凌阳给赵寓安夹菜,“臣饭量大,不过确实点得多了些,那就有劳公主帮臣分担一部分,别浪费了这一桌好菜。”
赵寓安握紧筷子,双颊发烫,她确实饿了尤其瞧见这一桌好菜更饿了,反正他也吃不完就勉为其难地帮他分担一些好了,赵寓安拿起筷子,不知不觉已吃了半碗饭,纪凌阳动筷的时候给赵寓安添菜多余他自己吃。
赵寓安不好意思起来,“纪凌阳你不是饿了吗,为何不见你吃多少?”
纪凌阳一怔忙拿起筷子夹菜,匆匆塞了两口,尤为敷衍,赵寓安眯起眼睛,狐疑地打量着纪凌阳,她这才发现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的,赵寓安心跳地很快,真得只是巧合吗?还是他能看出自己在想什么,赵寓安一时间不敢抬头生怕被纪凌阳看穿心思。
纪凌阳漫不经心地夹菜,见赵寓安沉默不语他不免有些担心,“可是菜不和胃口?”他明明问过春盈了,这些菜都是赵寓安喜欢的,兴许是外面的菜做得不够地道。
赵寓安咬着下唇,抬起头看着纪凌阳,“其实你不饿对不对?”
纪凌阳拿筷子的手一顿,忙低头顶碗里的饭,“臣只是,只是………”
果然是她想得那样,赵寓安笑了起来,这人还真是藏不住心思,“既然饿了就多吃点,这顿饭我请你,但是能吃多少是多少,不可勉强。”
“怎么能让我公主请我,是公主陪我来吃饭,还让公主请我,未免显得我太不懂事。”
赵寓安往纪凌阳身边坐了坐,纪凌阳一顿,拿筷子的手变得不自然起来,赵寓安发现他好像特别容易紧张,尤其自己靠近的时候,赵寓安心跳地很快,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想逗逗他,不等她想完手已经搭上纪凌阳的手臂,纪凌阳整个人都僵直了,眼睛睁大,“公主这是?”
赵寓安也僵直了,她到底在做什么,做出这般动作又找不出解释的理由和借口,她要不要说点什么?可要说什么呢,赵寓安很后悔,她刚才想的什么来着,现在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脑子一片混乱。
纪凌阳放下碗筷,“公主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
“我…”赵寓安红着脸,“我想靠你更近一些。”
纪凌阳清澈的眼眸映着赵寓安渐渐泛红的脸,纪凌阳耳尖红了,“公主说得是真的?”
赵寓安自觉骑虎难下,“我…”自从纪凌阳来到她身边,赵寓安觉得身边的一切开始发生变化,她自幼被教要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公主,处处注重礼节不可丢了皇家的颜面。可现在她越来越不喜欢循规蹈矩,她也想像纪凌阳一样活得自由。
赵寓安又凑了些,鼓起勇气点点头。纪凌阳的耳尖更红了,主动往赵寓安身边靠近,两人的肩膀紧挨着,虽隔着布料,却还感觉滚烫。
两人不敢看对方了,可怜一桌菜给晾着了,赵寓安先开口了,“菜冷了。”
“冷了也可以吃。”纪凌阳忙去夹菜,手忙脚乱的。
赵寓安笑了起来,“纪凌阳你是不是私下偷偷打听过我的喜好?”
被戳穿了用心,纪凌阳显得分外紧张,“公主不高兴了吗?”
赵寓安,“没有,只是没想到而已。”
纪凌阳手碰到赵寓安的手背,怔了下握住赵寓安的手,“我想更了解公主,想知道公主喜欢什么,想看公主开心的笑。”
赵寓安笑了起来,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你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就是了,何必那么大费周章”
纪凌阳,“我想知道公主是不是有一些喜欢我。”
赵寓安呼吸一滞,心跳比刚才更快了,面上如火烤,支吾道,“我,我不知道。”
纪凌阳笑笑,隐有些失落,“是臣唐突了,公主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是真不知道,但是……但是我喜欢跟你在一起,有你在身边总感觉很心安,也不会觉得害怕,好像有你在什么都不用怕。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不过你要是认为这就是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赵寓安渐渐没了声音。
纪凌阳握紧赵寓安的手,“那我就认为公主是喜欢我了,我也喜欢公主。”
好像被一团火击中了心,赵寓安心上很烫,喜悦又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知……知道了……”忙背过身去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
饭后两人牵手离开酒楼,他们就像相知相许的那些男女一样,牵手走过长街,余生也要牵手一起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月照桥,赵寓安的心上多了几分阴沉,“纪凌阳我们再去瑶禾公主府看看,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是感觉不安。”
纪凌阳,“我陪公主去看看,公主放心一切有我在。”
临近傍晚了天灰蒙蒙的,看样子不久之后就要下雨了,两人一起走入瑶禾公主府,这里好像更荒芜了,赵寓安握紧纪凌阳的手,“我真是想太多了,这里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两人刚要离开,李振领着个坛子站在门口,披头散发的样子宛若疯魔,吓得赵寓安躲在了纪凌阳身后,纪凌阳紧紧护着赵寓安。
李振举起坛子将里面的东西自头顶浇下,“中元节鬼门开,家主人要回来了,要回来了,要向你们索命!”李振声嘶力竭地喊叫着,随即拿出一火折子引燃,大火瞬间燃遍全身。
原来他方才浇下的是火药,李振浑身被大火包围,竟还手舞足蹈地到处乱跑,一会儿凄凉地嚎叫起来。
赵寓安手不由得抖,“纪凌阳,救他!”
纪凌阳一个箭步冲上去,不顾李振身上的火按住肩膀将人拖到泥沙堆上,抓起泥沙盖他身上,李振被烧得哀嚎大叫。
赵寓安也跟过来,捧了泥沙去灭火他身上的火,冲进来几个捕快,一见李振在火中哀嚎也过来帮忙,几个人一起总算把李振身上的火给灭了,可是李振也给烧得周身漆黑,只剩一口气。
大理寺卿章豫赶来,“小侯爷,公主殿下,你们怎么在这儿?”
纪凌阳忙开口,“方才我和公主经过月照桥,见里面有人影,是我一时好奇,公主就陪我进来了,谁知这人突然以火油浇头引燃自己,章大人赶紧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这人烧得不轻。”
章豫神情严肃,“快去请大夫。”
纪凌阳,“章大人怎会在此?这人可是大人在追捕之人。”
章豫面色不是太好,“是这样的,这不中元节嘛,有人报案说这人总是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我这才派人盯着他。不成想出了这种事,今日还中元节,唉,公主,小侯爷还是尽早回家的好,今夜阴气重。”
赵寓安脸上早已没了血色,衣袖和手上都沾了泥土,“剩下的事就交给由章大人处理吧,我们走。”
赵寓安的腿不自觉发软,走出瑶禾公主府,膝盖一软险些跌到,纪凌阳忙扶住她,担心不已,柔声道,“公主没事吧。”
赵寓安不自觉地颤抖,刚才那一幕太可怕了, “纪凌阳我……”
纪凌阳弯腰将赵寓安横抱起,天上飘起了小雨,“请允许臣抱公主回去,要下雨了免得湿了公主的鞋子。”
才刚下雨哪里会湿了鞋子,借口都不会找,赵寓安靠在纪凌阳肩头,“嗯,走快点,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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