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瑾感觉,既然是来针对笑笑的,最大可能性就还是周玉堂身边的人,不过周府那些下人当初就做了妥善处理,加上他们能力有限,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周玉堂的友人,世家公子与朝官皆有可能性。
唐笑笑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在大理寺当差的何副使在周府出现过几次,别的我倒是不知道了,他约见朋友很少在周府,基本都是在烟花巷子里。”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给你解决!”
说完,唐云瑾便打算转身出去,唐笑笑犹豫了一下,迅速拉住了她的手臂:“姐!何副使是哥哥的人,他也经常来相府,我刚刚也只是忽然想到见过他,随口说出来的,他跟周玉堂以前熟不熟悉,我不敢确定,如果他是无辜的,那我反而牵连了他。”
看得出来,唐笑笑是真的比较在意和紧张。
唐云瑾便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妥当,如果是无辜的,不会牵扯进来,你现在唯一要考虑的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其余的,都用不着你在操心。”
“姐姐……有你真好。”唐笑笑热泪盈眶,激动的往前迈出几步,抱住了她。
唐云瑾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好了,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你不用想的太多。”
“嗯。”
将唐笑笑送回住处后,唐云瑾离开了相府,直奔玉竹堂而去。
一来,她便问阿垚:“五王爷还在不在地下室?”
“昨日放了。”
“放这么快?”唐云瑾稍稍挑眉。
放在以前,只要是对她有威胁的人,阿垚不是一心除之而后快么?如今怎么把人给放了?
刚这么想完,便听阿垚开口道:“他和身边的侍卫身体情况都恶化的比较严重,一直放在地下室里,要么咱们玉竹堂的医士还要免费给他们治病,要么就得看着他们死,对于你而言,现在肯定是不想要他们命的,我便索性放他们回去了,不过为了杜绝他们耍花样,我下了毒!”
“下毒?什么毒?”事情非同一般,唐云瑾也有必要问清楚。
“就是一种很普通的毒,放心好了,不会伤及他们的命,但也足够起到限制作用,让他们把不该说的话藏在心里!”
说完,阿垚清浅一笑。
以前看到阿垚笑的时候,唐云瑾感觉很温柔很安心,但刚刚有那么一闪而过的错觉,竟令她心里浮现出一抹凉意。
唐云瑾心里倒吸了口凉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间忽然就略过此前夜若云说过让她提防身边人的话,再加上自己异样的感觉,便下意识问道:“你用的是玉竹堂的毒?”
如果是玉竹堂的毒,那她知道的七七八八,基本可以猜到阿垚会用什么毒。
可紧接着,阿垚却回答道:“不是,是一种西凉的毒,你也知道,我之前是西凉人,所以对毒也算稍微有些了解,玉竹堂的毒多少带一些折磨性,而我用的毒,是在他们没有违背决定行为下,可以不发作的,一旦违背,就会受到一些该有的这么,放心,不会有什么影响。”
有违背的情况下才会收到一些折磨?
等于体内的毒是可控性的?
这不就是蛊毒么?
而且还跟她体内的血魇蛊术稍微有些相似。
要说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关联,她竟有些不信。
下意识试探问道:“阿垚,你对血魇蛊术了解多少?”
“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血魇蛊术是那个启尤研制出来的蛊毒,我与之没有接触,只是生在西凉,所以对毒术也稍微会一些,你若去了西凉便知道,那里几乎每个人都稍微会一些最简单的毒术,但真正的毒术师,都拥有特殊体质。”
“特殊体质?”
这一点她还真没有了解过。
“毒术师的形成与蛊王相似,就是从小将当时毒术师培养的少年少年浸泡在有百毒虫的毒罐子中,一日浸泡十个时辰,会给用膳和如厕以及活动的时间,也正是因为给予了适当的活动时间,更能看出这些被当作毒术师培养的人能否顺利坚持到最后,通常每隔五年会进行一次选举,每次会用一千名少男少女,但最终能活下来的,不超过十人!甚至这十人里,至少有五人是残次品,真正完美被培养出来的毒术师,只会有一人!我猜测那启尤便是某一届中最完美的毒术师。”
顿了顿,阿垚又继续说道:“只不过……在我的了解中,曾有一名天才西凉毒术师,仅仅在百毒虫的毒罐子里泡了半日不到,毒虫那些毒虫便尽数死亡,可他非但没有得到皇室的重用,反而被当作忤逆规则的异类,被处死!”
听到这,唐云瑾是完全理解不了,“能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另百毒虫全部死亡,如果不是做了手脚,那就是此人身体特殊,带着比百毒虫更毒的东西。”
阿垚喉结滚动,看着她的目光变得莫测,仅仅维持一瞬,却又快速消散,只轻轻颔首,哑声道:“嗯,我猜测也是这样,云瑾,如果这个人还活着,并且毒术大成,就站在你的面前,或者就在你的身边,你会如何?”
唐云瑾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在做比喻,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顺势而为,有利自然留在身边,若是敌人,自然想办法除之!”
“那如果他最开始对你有利,渐渐的却发现他在利用你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唐云瑾终于用警觉的目光打量着他:“阿垚,你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问这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没事,就是心中有些不安,感觉很快会有大事发生,顾虑稍微有些多了。”
唐云瑾抿唇,“别乱想,还有,咱们话题扯远了,我这次回来,是想调查一件事情!暗中有人在谋害笑笑,我推测与周玉堂身边的人有关系,但一个个调查太麻烦了,周玉堂与身边人见面多数也都约在烟花巷子,京城一大半的烟花巷子都跟五王爷有关系,从他入手,调查的估计会快,本来是想着他在这儿的话,也省事许多,但如今既然人放回去了,就只能我亲自带人调查了!”
“这种事情,用不着你亲自出面,像以前一样,交给我吧。”
唐云瑾眼底含笑:“要是平常的事情交给你自然很放心,但这件事关乎我亲妹妹,我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有鬼卫在身边,我也不会出事,放心吧!”
“好,那我再派一些玉竹卫暗中保护你。”
“嗯。”
……
从玉竹堂出来之后,唐云瑾眼神变得逐渐凝重了起来。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夜若云此前隐晦的告诫,以及刚刚阿垚说的那番话。
再通过之前这二人之间产生过的冲突,唐云瑾隐隐间觉得,阿垚或许有事情在隐瞒着她!
如果她所看到的阿垚,只是表面,那真正的,又是什么样子?
之前在皇陵,阿垚的确救下了她,还照顾她,护她安慰,难道这一切,会是他早就酝酿好的?
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唐云瑾也不知道怎么应该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件事情。
但她的确心有芥蒂了。
由自己一手建立的墨云阁,她不会让阿垚插手进来。
是夜。
媚绡楼。
全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夜云岚手下最赚钱的一家,每至夜里,灯火通明,媚声不断,进进出出的世家公子与官宦姥爷络绎不绝。
而在这媚绡楼中,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花魁夜,给金豆子最多的人,便可抱得美人归,享受一夜春光,但这媚绡楼的花魁还有另外一个称号“灵魅女”,传言说,她可通晓天理,随便与人说几句话,不用套信息,便可知道眼前人家底如何,适合身份,家中是妻管严还是妻妾成婚,无数人想为她赎身娶回家门,却在五千万黄金的高价赎身金面前望而却步。
今日,刚好是花魁夜。
据说这个花魁,只要是有钱的世家公子,都与之有过接触,周玉堂也不例外。
既然碰上了,唐云瑾便打算以此为切入口,正好看看,夜云岚手下可通晓天理的灵魅女,到底是真神乎,还是在故弄玄虚!
唐云瑾易容成男子模样,由魑和魈贴身保护,其余鬼卫隐藏在暗中,一有情况,八大鬼卫一起动手,纵然这媚绡楼的打手再多,也会在顷刻之间被压制!
毕竟传言中可以以一敌百的八大鬼卫并非虚名。
刚走到媚绡楼的门口,正在拉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上线打量着唐云瑾,忽然阴阳了一句:“呦,这公子生的这般瘦弱,进了咱们这媚绡楼,不会不行吧?”
唐云瑾唇角抽搐了一下,她来反正也不是为了那种事,也懒得做无谓之争,抬步便往里走去。
那女子见她不还嘴,以为是好惹的主,直接抬手拦住,继续道:“公子,这媚绡楼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而且你这身板如此薄,还不如身边两个侍卫,要是在咱们这儿出了什么事,怕是会给咱们惹来麻烦,不如还是去别处吧,况且今夜是花魁主场,能进来的,都是官老爷们,一般的人,也是不招待的。”
要是换做在江南,进不去的地方,唐云瑾直接让鬼卫动手了。
但如今既然是为了调查笑笑的事情,她便也不想打草惊蛇,沉着声线勾唇问道:“那敢问这位姐姐,要怎样,才能入内?”
被叫姐姐,那女子更是不愿,显得自己大了好几岁,脸都黑了下去,直接没好气道:“今日要进媚绡楼三颗金豆起步,你们三个人,要九颗金豆子!不会没准备好吧?咱们这媚绡楼可不必别的地儿,就只收金银豆子,凡事带官印的金银,一律不要。”
虽然唐云瑾以前没来过这种地方,可好歹也见过世面,懂得这女子话中意思。
官银流通到青楼乃事大忌,本来朝廷就严格要求百官不可入青楼,这夜云岚制定出来个金银豆子的规则,还真是方便了不少人。
不过她也算早有准备,直接从钱袋子里抓了一把金豆子丢过去。
女子下意识伸手接,却只接到了一两颗,下意识掂量了一下,放在嘴里咬了下,眼神瞬间变亮,弯下身子就去捡,另外三名女子见状,便也赶忙去捡了。
毕竟这一把丢过来,可不止九颗金豆子,起码有十几颗!
四人将捡起来的金豆子凑在一起,数了数,足足十六颗,再看唐云瑾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充满了媚笑:“公子里边请,给您安置二楼最好的位置!
唐云瑾没说话,抬步走了进去。
那最先说话的女子满脸兴奋,低声道:“看着虽然瘦弱,没想到还是个金主,要是今晚上我服侍他多好!”
另一名女子很快开始泼冷水,“就你,还是算了吧?刚刚你说话那么难听,那公子未必看得上你,而且在这花魁夜来咱们媚绡楼的人,还能是为了什么?”
“那我不管,刚刚说话难听归刚刚,我现在只要殷勤一些,指定可以让公子刮目相看的。”
说完,女子急忙进门去追。
唐云瑾迈进门后,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这里边装潢倒是花里胡哨的紧。
今天花魁是能见到,但跟周玉堂较好的人不知道能不能看见。
正想着,胭脂俗粉的浓重味道闯入鼻息之间,唐云瑾抬手掩鼻,微挑起眉,接着几名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便凑了过来,媚声道:“公子~”..
受不了,她是真受不了!
唐云瑾选择无视,继续往前走,那几名女子也不死心,继续围上来,毕竟接不到客人她们也是要受罚的。
“公子,要不要奴家帮你捏捏肩?”
“公子,奴家可以与你共浴。”
“公子……”
“公子……”
“噗。”魈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个青楼女子争着要给生来便是女儿身的墨主献身服侍,越想越是好笑。
唐云瑾大概是听到了,一个冷冽眼神扫过去,压低嗓音道:“怎么,你想要?”
“属下不敢!”魈连忙制止了笑意,低下头去。
正巧这时候最先在门口说风凉话那黄衣女子急匆匆走了过来,张口便道:“这是我接待的贵客,几位姐妹,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
闻声,那几个女子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的媚态瞬间消失,转身而去。
虽然这黄衣女子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她也很不喜欢,但可以挡挡不必要麻烦还是不错的。
黄衣女子很是殷勤的走到他身边,抬起细腻的手臂便轻轻拉住她的袖子:“公子~奴家带你上楼可好?”
“手撒开!”唐云瑾冷瞥了她一眼,厉声道。
黄衣女子心里一抖,有了底,连忙松开手,稍微拉远一些距离,失落从眼底一闪而过,看来是真没机会了,不过她为了弥补自己之前的过失,也还是将唐云瑾三人带到了二楼光景最好的地方。
指着道:“公子,您坐这儿,能最清晰的瞧见咱们今夜的花魁之舞。”
唐云瑾对花魁之舞没兴趣,直接问道:“要多少金豆可以与花魁共处?”
大抵是没想到唐云瑾会问的这么直接,那黄衣女子左右回顾了一下,小心翼翼道:“这话是不让提的,要是被妈妈知道,我怕是要断腿!”
“意思就是你知道?”
“知道。”黄衣女子点头。
唐云瑾又拿出几颗金豆放在桌子上,“告诉我,这些就都是你的!”
“这……得到的金豆全都会被妈妈统一收走,我们想留也留不住的。”
唐云瑾又去取出一个金簪子和金手镯放在桌子上,“这些都能给你,能不能藏好据为己有看你自己本事,反正我出钱买情报,也不会出卖你,各取所需。”
那黄衣女子咽了咽口水,将东西迅速收入怀里,还特意吧金手镯金簪子跟金豆子分开藏,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放下心,低声道:“公子,想见花魁,都是价高者得,一般五百金豆到一千金豆不等,待见了花魁之后,要是问问题的话,就是五十金豆一次,翻云覆雨一夜,三百金豆。”
合着还有隐形消费?
好在她知道见花魁不容易,今夜就等同于拍卖会,所以带的金豆也不少,她身上带了五百颗,一颗等于现代的一克,魑和魈每人身上带了八百颗。
听着数量是不少,但很小,带在身上,也只是增加一些重量,不会太麻烦。
顿了顿,那黄衣女子又补充了句:“不过好多次见了花魁的人,都心甘情愿在事后送上自己大半的家产,也有人为此家破人亡,但这些事情,基本都被我们东家压下去了,不会外传,公子之后出去了也莫要说旁人提及!”
“知道了,你下去吧。”
“奴家告退。”
黄衣女子匆然离去。
魈抱拳道:“墨主,事情估计很蹊跷,若到时候您独自一人面对那花魁,属下有些不放心。”
魑附和道:“要不,您别亲自出面?”
“我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手段,你们去,更不行!按照原计划守在暗中便可,若能顺利自然是最好,所出意外,碎物为令!”
两人面面相觑,只能作罢,抱拳应是。
没多久,一个年轻世家公子在一群人的拥簇下来到唐云瑾的面前,不满道:“喂!这是你能坐的地方么?起来!”
身边的纨绔公子哥附和道:“这是哪来的小白脸?知不知道媚绡楼的规矩?”
“规矩?”唐云瑾慢悠悠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冷冷笑道:“什么规矩?”
“规矩就是,我们威宁侯府小侯爷!”
威宁小侯爷?怎么这么耳熟?
唐云瑾仔细回想了一下,很快在脑海中找到了记忆。
当年威宁夫人在相府嚼舌根,不但说她各种不好,还想把笑笑许配给那又丑又胖的傻儿子,后来求娶不成撕破颜面,还在外界乱传笑笑的谣言,被她暗中摆了一道才肯消停。
但眼下这年轻世家公子瞧着消瘦年轻,哪里像是那威宁小侯爷。
她便冷笑着调侃:“威宁小侯爷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不但瘦的夸张,说话都正常了,而且脸都完全变了,要她相信是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嗤笑,说话的又是那纨绔世子哥,“看来真不是京城人,竟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一年前,那傻子落入威宁侯府的枯井里,硬生生把自己摔死了,在你眼前这位小侯爷,是威宁侯府养子!”
“呸!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提养子二字,本小侯爷就是威宁侯府的人!!”
身边一群跟屁虫应声还:“是是是!您本就是威宁小侯爷!”
“臭小子听到了没有?听到了就赶紧滚起来,本侯爷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给你!”
“我若是不起,你又奈我何?凡事皆讲究先来后到!”唐云瑾轻飘飘的说着。
加上那张略显白皙的脸庞,听着完全没有任何说服力,威宁小侯爷瞬间来了火气,大喝一声:“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狗的死小子给丢出去,本侯爷重重有赏!”
明明只是一个养子,却格外的张扬跋扈,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唐云瑾心底冷笑,那就必须给点教训了!
“上!咱们这么多人,还弄不过一个小白脸?”
说着,其中几人直接冲了出来,打起头镇。
唐云瑾完全没有怕的意思,还端坐着品茶。
倒是身边两大鬼卫同时动了身。
虽然魑长得又高又壮,但对面觉得胜在人多,就算这小白脸有两个侍卫在身边护着,他们也没必要怕。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魑和魈直接要拔出武器,唐云瑾轻盈的声音响在身后:“主要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别下死手!”
一旦死了人,事情就会很快扩散开闹大,对于他们今日的计划不利。
两人瞬间了然,没有再拔武器,直接徒手上前。
魈虽然身姿修长又比较瘦,但在力量上,也算完全不输于魑,两人同时动手,迅速抓住冲在最前边的四人,直接丢下楼去。
只听砰然一声,一楼的桌面被四人砸的四分五裂,周围的人皆被眼前这幅景象所震惊,很快媚绡楼的老鸨带着几个强壮的龟公走了过来,一开始脸色很不好,瞧见那威宁小侯爷之后,立马满脸陪笑:“哎呦,小侯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您在咱们这儿也算常客了,不会要带头砸场子吧?”
之所以会直接问他,对因为他身边站了一群人,更像滋事者。
小侯爷不满道:“这小子占了本侯爷位置!”
老鸨也是听那黄衣姑娘说过唐云瑾的,本来就打算过来看看这新阔富长什么样子,那曾想,旧客与新客打了起来,这可让她为难了,小侯爷在青楼这大半年消费了不少,可这位新来的爷一出手就很阔绰,看着是个慷慨的住,谁都不能得罪。
于是乎,老鸨决定开始打圆场:“小侯爷,今日是花魁夜,既然都是来捧场的,别伤了和气,这位公子能坐在这里,说明也是有一定实力的。”
“怎么?嫌本小侯爷钱少?我爹可是威宁侯爷!”
即便是个养子,说出这话,他是一点也不谦虚。
老鸨心里吐槽着不过养子罢了,脸上却还是恭维着:“我老婆子再帮侯爷安排个雅座,一楼第一排弄出个独一份座儿,再让昭昭上台后,跟您互动互动,怎样?”
花魁夜的时候,一楼是没有第一排座位的,坐的位置距离花魁台有三丈远,就是为了避免出现岔子。
但一听自己能成为特例,距离花魁昭昭最近,他当即也不争什么二楼视野最好的雅座了,视野好哪里能跟花魁近距离接触比,想也不想,他当即答应了下来。
但这事情可还没完,被丢下楼去的四个世家弟子已经站不起来了,他们是被魑和魈从二楼扔下去的,这两人功力深厚,下手没轻重。
小侯爷往下瞥了眼,见四人还在挣扎,却就是站不起来,转眼就觉得这么算了对自己不公平,便冷声道:“这小白脸伤了我四位兄弟,不管怎么说,也得付一些医药费吧?既然有钱,那就付一百万两吧!”
唐云瑾淡然瞥了他一眼。
她的确是有钱不假,但她不是冤大头,不该给的钱,一分都不给。
直接开口道:“魑,把他也给我丢下去!”
“是,墨主!”
“什么玩意,以为老子吓大的?以为本侯爷不知道墨主是江南人,就你这个小白脸,还想冒充?也不看看自己……啊!”
话没说完,眼前残影闪过,接着小侯爷就觉得自己身体不受控的倒飞了出去。
一连串“啊啊啊啊!”过后,直接将一楼距离花魁台最远的桌子撞的粉碎。
远远吃瓜的一群人看着小侯爷滚在自己面前,都纷纷再往后倒退两三步。
“反了,简直是反了!以为本侯爷没人撑腰是吧!你们谁……谁去把何大人叫过来!这小白脸敢重伤本侯爷,本侯爷绝对要把他送进大理寺牢房蹲个一年半载。”
何大人?大理寺牢房?
看来这小侯爷口中的何大人,跟笑笑说的何副使是同一个人没错,何副使能跟周玉堂还有这威宁侯府的养子都扯上关系,看来三人之间也必定有所联系!
正好可以探一探此人对哥哥是否真的忠心,如果伤害笑笑的事情那个何副使有参与的话,她绝不留后患!!
想罢,唐云瑾冷冷挑起唇:“恭候!”
她这幅轻蔑一切的模样,令小侯爷更气,直接抓出一把银票道:“谁去把何大人寻来,这些就是谁的!!”
闻声,跟随者小侯爷进来的那一帮世家弟子中当即有人附和,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下去,一边走一边还说道:“何大人只是大理寺副使,我能把大理寺卿请过来,给这臭小子直接判个终身监禁!”
“好!只要你能把大理寺卿请来,本小侯爷追加你一百两黄金。”
“谢小侯爷!”
此刻,这两人完全不知所谓的大理寺卿与他们口中小白脸的关系。
两边的人都不着急,老鸨却开始着急了,唐云奕为人多刚正清廉全京城的人有目共睹。
而且他还是个好哥哥,本来计划前两年娶妻,结果妹妹死了一个,直接放话五年内不再考虑娶妻。
如今快三十的年纪,身边却连个暖床丫鬟都没有,烟花巷子更是没人见过他出没。
老鸨能不急吗?
这位清正的官爷一来,怕是花魁夜都要泡汤了,她连忙提高声音劝道:“小侯爷,事情不要闹的太大,不然昭昭没办法说顺利登场了。”
小侯爷却指着唐云瑾,开始甩锅:“是本侯爷想的么?这死小白脸不但冒充江南墨主,还敢把本侯爷扔下楼,现在本侯爷被摔成重伤,此事如何善了。”
这话把老鸨都整无语了,她是没想到出手阔绰的小侯爷心眼这么小,开始有些不爽了:“那不是您张口就要一百万的诊费?”
“怎么,本侯爷的挚友被重伤,不止这个价?现在本侯爷也被她重伤,不给五百万这事不能了!”
这下,把老鸨愁坏了。
唐云瑾冷嗤:“你若不亮明身份,我还真想不到会是威宁侯府的小侯爷。”
身边的魈配合着补刀:“墨主,他是养子!”
“对养子,差点忘了。”唐云瑾微笑,“不过听说,威宁侯夫人原本也就是个没涵养的人!”
她不是听说,是亲眼所见!
小侯爷气的脸都绿了:“我看你是找死!我娘是你能随便说的吗?给我等着!”
唐云瑾没再说话,摊了摊手。
双方气焰难消,老鸨只能叹口气作罢。
眼前这位自称墨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身边这两个打手的确不一般,估计楼里的龟公一起上也不是对手。
不多时,唐云奕还真被那说大话的世家公子请来了。
一走进来,唐云奕首先就看到了趴在地上动不了的威宁侯府小侯爷,眸间略过一抹厌恶,他是听身边青年说这媚绡楼发生了大事,作为大理寺,出于责任才急忙赶来,却没想到是威宁小侯爷被揍。
关于两年前那件事,唐云奕一直耿耿于怀,就算现在这个只是养子,和当年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但这养子名声比威宁夫人在他心里更臭,毕竟是个整日留恋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他也想不明白威宁侯怎么会选这样一个人当养子。
“嗨!”唐云瑾缓缓起身,朝着唐云奕挥手,笑眯眯打招呼。
周围的人:他八成是疯了吧?这可是被找来对付他的人,怎么还能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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