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治倒是诧异地斜睨了荣牧一眼,他向来讨厌在女人身上浪费感情。
从来都是银两解决男女之间那点事。
这次……
不过,他也并未说什么。
只是轻描淡写地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荣牧。
荣治的话倒是没有任何偏倚。
荣牧冷冷地斜视了明兰色衣服女子,“好一个恶毒的女人。自己丫鬟惹的祸事,竟敢在荣银楼的地盘上找人背锅。”
“你当我荣银楼的人是瞎子吗?”
“谁给你的胆子?”
荣牧长的是脸若刀裁,棱角分明。如松树挺拔的身材配上那锦缎华服,看着让人觉得有一股无形压力。
俊朗的脸上却配了一双丹凤眼,眼尾挑起自有一股风流倜傥的意思。
明兰色女子的几个手帕交,全都呆若木鸡。
有人瞥了一眼荣牧的长相,心里的涟漪被春天的风吹起。
她大着胆子开口:
“荣公子。本就是这位姑娘的表弟惹事,她作为表姐理应赔偿。怎么能怪我们呢?”
荣牧眼眉挑起,露出一抹邪笑。
“连带责任就是好。我说你这位手帕交的丫鬟毁了我店铺的东西,作为她的闺中密友,你是不是得赔偿个千把两银子?”
说话的姑娘吓了一跳。
她们平日的月例银子都不多,即使家中母亲再补贴也没这么多银子。
结结巴巴道:“这,跟我们有何相干?又不是我的丫鬟做的事情?”
“不是姑娘说的连带责任吗?怎么,到你这里不好使了吗?”
荣牧冷冷地瞪了过去。
吓得那姑娘一个哆嗦,差点吓跪了。
荣牧招手让身边的随从过来,“将这几个姑娘给赶出去。把她们欺凌旁人的事情在贵人圈里讲一讲。
我看那些求娶的人家,心里也该盘算一番了。”
荣牧这一招,可谓杀人诛心。
“荣公子,我们是你们店里的贵宾。你们岂可这般对我们?”几个姑娘心里一个咯噔。
若是宣扬出去?
还怎么在贵族圈里说亲事。
往后她们岂不成了老姑娘,亦或者被家族抛弃?
草草的送人做了妾室或者填房。
“得饶人处且饶人,荣公子何必为了不必要的人伤了荣银楼客人。”
“你们家族里有人是我们店里客人,才上万两银子的消费,连个贵宾都算不上。”荣牧轻轻地捻动手里的珠串。“你们这些旁枝末节,算得上什么东西?”
他随即一甩珠串,嘴角噙着歹毒。
轻启唇角:
“赶出去。”
胖掌柜的不敢说话,忙使了个眼色给小二。他有胆量规劝荣治,却不敢在荣牧面前说一句建议的话。
否则,荣牧能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荣牧再次看向何路雪,已经换上了一副温情风度的面孔。
声音恢复了柔软。
“姑娘,方才吓到你了吧?”
何路雪眼波流转,微微地露出一丝雪白的脖颈。只淡淡的瞅了一眼荣牧,复又娇羞的低垂眼眸。
她朝荣牧福了个半礼。
“多谢荣公子相助。”声音说不出的清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荣牧已然酥麻了半边身子。
却又不愿意亵渎了她。
原以为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可这一刻,荣牧觉得何路雪一定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他真的一见倾心了。
……
云记银楼里。
沈云玥二人过来后,她对着前来的人朗声道:
“各位。这九品紫参乃是我们用来寻找神医给我夫君治腿的。只有暮山老先生的画才会卖。”
“不过我夫妻二人感恩云爷的开口相助,这幅画会交由云爷拍卖。”
围观的人唏嘘不已。
“这位小娘子。我愿意多出银子买紫参,你们自然可以用来请神医医治腿疾。”
“我也愿意出高市价一倍的银子。”
……。
沈云玥淡然浅笑,“神医可能缺紫参,断不会缺银子。”
何况,好些神医脾气古怪。
一如待在清风寨的柯老。
眼前有个医术不错的男子,估摸着也是狗脾气的那种神医。
闻着淡淡的草药香味,沈云玥便能判断出他的实力如何。
围观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不是什么都不懂。
“可是,也有例外。”
“我家缺紫参,还请二位通融一番。……”
那蓝海松茶色锦袍的男子面色不耐,伸出一双白皙的手轻轻的摩挲着腰封上挂着的荷包。
“吵死了。我乃药王谷的人,我给小公子把个脉如何?”
药王谷?
沈云玥和傅玄珩两人皆是一惊。
她本来寻个由头,只让厉郡王知道傅玄珩是得了神医的妙手回春。
从而隐藏她的医术。
也让京城的那位少了猜忌的心。
云和听到药王谷喜出望外,弯下腰跟傅玄珩轻语:
“好福气,药王谷的人出手准没问题。”
沈云玥笑了笑,“还请云爷容我们占用一下雅间?”她对云和有种莫名的好感,方才和傅玄珩交换了意见。
傅玄珩同样地对云和有种天然的好感。
“三位请吧。”
云和接过了沈云玥递给他的画,“这幅画交给云爷处理,我相信会给我们卖一个好价钱。”
之所以交给云和。
是沈云玥和傅玄珩想跟云和交好。
两人给云和在贵人圈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云和受宠若惊地疑问:“真的交给我处理?”
沈云玥淡然一笑,“已经交给云爷了,自然是由你处理。”
蓝海松茶色男子嘴角陡然扯了下,讥讽道:
“一幅画而已,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人家小两口都没你这么墨迹,我看你开个破银楼比不过荣银楼也很正常。”
云和:……。要不是看两个小年轻,他真的很想把这个不会说话的人给赶出去。
说句人话,会死吗?
沈云玥眼眉弯了弯,瞧着云和憋住了气的样子,赶忙开口:
“我们先去雅间吧。”
她当着大家的面弯腰,“玄珩,雅间在二楼。”那意思就是我要抱你上去了。
傅玄珩有点窘迫。
羞死个人了。
“你扶我?”傅玄珩赶忙开口。
沈云玥秀眉紧皱,“我拖着你上去,可好?废话那么多。”
傅玄珩闭上了眼睛,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
沈云玥弯腰来个公主抱,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中,抱着傅玄珩上了楼。
药王谷的那大夫抿嘴,手握成拳抵在鼻翼处掩去想要笑的心。
嘴角动了动,跟着上了楼。
想到了傅玄珩的那股无形杀气,楼下的人没人敢笑。
忙扯开了眼神,询问云和关于画的价钱。
到了年底。
需要送礼的人很多,全都谋算着得了好画给谁送过去。
沈云玥将傅玄珩放在了雅间的凳子上。
傅玄珩睁开了眼睛,环视了周围只有药王谷的大夫跟了上来。
他脸色沉了沉,“你确定是药王谷的人?”
那人嘴角勾起,鼻子轻哼一声。坐下来不说话,却是扣着傅玄珩的手腕。
轻轻的紧蹙眉心,狐疑的眼神落在了傅玄珩和沈云玥身上。
“你的腿基本无碍了。只是走得少,需要多加锻炼而已。”
傅玄珩轻扣面前的桌子,“还没回答我的话。”
“我这还不明显吗?你的脉象是中毒很深,可那毒药在你体内乖乖得跟个孙子一样。”
傅玄珩和沈云玥对视一眼。
沈云玥掏出了玉牌,轻轻地放在了傅玄珩的手里。
那大夫轻瞥了一眼,陡然的瞪圆了眼睛。惊讶的看着玉牌,“你们哪来的玉牌?”
“柯老说药王谷若是大师兄不来,便是二师兄来……。”
“原来是师叔,我师父乃是大师兄。我叫夜苍。”夜苍拱手道。
夜苍今天闲得没事,便想着到银楼买些贵重的东西。留着以后哄药王谷里的小孩子玩。
没想到看到了九品紫参。
他自然动了心思。
“夜苍公子,还请你帮我夫君开些药或者针灸也行。”沈云玥眼尾瞄到了有人从楼梯上来,使了个眼色大声的说道。
“小意思。这寻常草包大夫自然没那个本事。”
“到我手里,小事一桩。不过那个紫参可算是诊金了。”
夜苍不明白沈云玥他们的用意,可也不耽误他愿意陪着沈云玥做戏。
“自然了。夜苍公子乃是我们恩人,别说紫参就是再贵重的也舍得。”沈云玥声音里透着惊喜。
还催促夜苍开始治疗。
夜苍答应了一声,掏出了金针。
给傅玄珩针灸,“开始有点痛,你忍着点。”
他下针的速度很快,傅玄珩的腿上很快布满了金针。
夜苍轻轻地用尾指划动了最后落的金针,顿时所有的金针如风吹麦浪般轻轻摇曳了几下。
楼梯口的人没有上来。
只是屏住了呼吸,细微的声音还是让傅玄珩感觉到了。
过了一会儿。
傅玄珩轻轻地点头,沈云玥知道那人已经下楼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靠近傅玄珩喁喁道:
“不知道是谁的人?”
傅玄珩眼里一片清明,看向外面露出阴冷的眸色。轻声道:
“总不过就是那几个人。不管是谁,往后主动权该交给我了。”
傅玄珩的话狂妄至极。
沈云玥听了却满心欢喜。主动的握着傅玄珩的手,“也该让我做个吃吃喝喝,只管玩乐的富贵闲人了。”
“恐怕还不行。得到石寒州。”
“那也快了。”沈云玥淡然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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