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喝了药以后,逐渐恢复了,而且比以前更加的神清气爽,添了几分淡雅和娇媚。她坐在窗前绣着那件红色的嫁衣。
“完工了。”她拿起衣服瞧了瞧。
“清月姐,前几日来绣嫁衣的那位大娘来了,问嫁衣绣好了没有。”芸儿进屋喊她。
“好了,刚弄好,我拿出去给她。”清月与芸儿一同走出屋去。
“这位大娘,真不好意思,前些日由于身体不适,所以耽搁了。”清月赔笑着。
“没关系,不耽搁。姑娘可大安了?”妇人说。
“已经好了,谢谢大娘。衣服在这里,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修改的。”清月交给她。
“哟,好精细的针法,加上这花样,钱塘县啊都找不出第二家能绣得这般的,只是……。”妇人欲言又止。
“怎么了?哪里不对?”清月问。
“这样看,看不出一二来,想请姑娘帮个忙,不知可否。”
“大娘请说,我自当尽力。”
“我家小姐的身形与姑娘相似,能否借姑娘穿上它,让我瞧瞧,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改的,尽量改好了再拿回去,让小姐满意。”
“这,恐怕不妥吧,这是你家小姐的嫁衣,我怎么能穿呢?”清月婉拒。
“没关系,只是看看样子,不碍事的,姑娘你就穿上它吧。”妇人再三恳请。
“清月姐,你穿上它一定很漂亮,我也想看看。”芸儿说。
“芸儿,这是客人的衣服,我怎么能……”清月有些迟疑,但先前看这件衣服就挺喜欢,半推半就下她进屋去换了。
片刻后……
“哎呀,姑娘穿上这衣服,简直……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妇人瞧着直瞪眼。
“哇,清月姐,好漂亮啊。”芸儿也不禁为之惊叹。清月羞涩的低下了头。
“大娘,你看看,边角的地方我都绣上了花样,还有什么地方要修改吗?”清月说。
“不用了,不用了,姑娘喜欢就好,这衣服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妇人笑着说。
“?你说什么?”清月不解。此时,固安和啸山欲前往看望清月,见到门口绣庄门外聚集了许多人。
“怎么回事,这些人都在干什么?”固安说。
“不知道啊,这些东西像是下聘用的。”啸山回答。
“下聘?给谁啊?”固安说。
“不知道,进去问问。”啸山拉着固安欲进门。
“不行,这么多人,恐有不便,我们改天再去吧。”固安调头就走。
“唉~,不是要去看……。”啸山追了上去。
“来呀,把东西抬进来。”妇人一声吆喝。三四个壮汉子抬着大红箱子进了大厅。
“大娘,你这是干什么,只是绣件衣服,不用多礼。”清月忙问。
“老姐姐,大喜呀。”妇人看了看清月,并未理睬她。像似360度转变,换了个口气对着卢大娘说。
“大喜?”卢大娘问。
“老姐姐,我是这儿的张媒婆,今儿是特意授梁府梁夫人之托,前来向您家卢清月姑娘提亲的。这梁夫人有个独生儿子,叫梁胜林。这梁公子长得啊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梁老爷在世时就把家里的营生都交给他打理,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这梁府更是万贯家财,是咱们钱塘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清月姑娘有福啊,让梁公子给相中了,若她能嫁入梁府,那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尽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数不完的金银财宝啊,这可是美食一桩啊,多少侯门千金小姐还盼不来呢,清月姑娘是貌美如花,聪明能干,无人能及,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神仙都要羡慕了,老姐姐,您可是喜从天降啊。”张媒婆说得天花乱坠。
“这……,怕不太好吧,孩子的爹不在这里,还没和他商量呢,我做不了这个主。”卢大娘有些犹豫。
“做得了,做得了。当父母的不就是盼着日后儿女有一门好亲事,特别是女儿家,能找个好归宿嘛,这么好的一门亲事,我敢打包票,如果卢大爷知道了,那是一千个同意,一万个满意,今后啊你们两老可享福啦,您就答应了吧,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地儿了。”
“这,似乎不太合礼数啊。”卢大娘生性软弱,经不起张媒婆这张三寸不烂之舌的狂轰乱炸。
“哎哟,梁家也是知书达理的大户人家,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会缺,你看看,光是这聘礼就排到门外了,您要是答应了,还有呢。梁夫人说了,一切的繁文缛节可免则免,三日之后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到时候花轿临门,您啊,就等着做现成丈母娘吧。”
“三日之后?太快了吧,还来不及告诉孩子的爹呢。”卢大娘说。
“不快,不快,不能错过黄道吉日啊,你说是不是。”张媒婆说。
‘梁胜林,好熟悉的名字,不就是那天大街上对我无礼的那个混蛋吗?’清月回想起和梁胜林的过节。
“清月姐,那个梁公子是不是那天在街上骑马撞你的人?”芸儿悄悄的说。
“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嫁。”
“张大娘,请你把这些东西都抬回去,我不嫁。”清月冷静的说。
“哎哟,姑娘,快别这么说,多好的亲事可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啊,别家千金小姐想都想不来呢。”
“那就让她们去想吧,我心里只有刺绣,还不想这么早成亲,劳烦您了。”
“原来是这个啊,你放心,梁家财大气粗,成了亲之后要开多少家绣庄就开多少家,整个钱塘县都开满了也没关系。”张媒婆将手搭在清月的肩膀上,清月推开她继续说。
“我开绣庄靠的都是自己,从没动用家里的一分钱,你不要以为梁家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任意的收买,我不稀罕,你快把东西抬回去,不然我就不以待客之道来招呼您了。”
“哎哟,姑娘言重了,我没有轻视姑娘的意思,之所以是姑娘的聪明能干,才打动了梁公子,执意要娶姑娘你呀,可见他对你是一见倾心,二见……。”
“不要说了,我不会嫁进梁家的。”
“娘,女儿现在不想嫁,只想一心打理好这家绣庄,请娘原谅。”清月半跪在卢大娘面前。
“快起来,你不愿意,娘也不会勉强你的。张媒婆,你也看到了,我女儿她不愿意,还请您回去跟梁夫人梁公子说声抱歉,他们的好意我们感激不尽,像梁府这样的富贵人家,我们只是一介寒门,实在不敢高攀,小女福薄,无缘消瘦了。”
“哎呀,老姐姐,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在于你啊,怎么能听闺女的话呢,这样好的亲事你若是错过了,后悔可都来不及啊。”张媒婆继续劝说。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她高兴我们就满意,可是如今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也不想勉强她,还是谢谢您对小女的这份心意。”
“这……”张媒婆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张大娘,我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你把东西抬走吧,芸儿,送客。”清月义正言辞的说。
“请吧,张大娘。”芸儿敷衍的说。
“老姐姐、清月姑娘,你们再考虑考虑。”她仍不死心。
“不用了,没有考虑的必要。”清月果断的拒绝。
“好吧,我好说歹说,你们不听,梁家可是地方上的大户,有权有势,在京城里还有背景,你们这么做若是得罪了梁府,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弄得不可收拾,大家可都脸上无光啊。”张媒婆立即变了脸吓唬道。
“我们不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宋有戒律,我们奉公守法,不做亏心之事,难不成还为这个能治罪吗?”清月说。
“对,许大人是廉洁公正、爱民如子的好官,有他在,我们就不怕。”芸儿说。
“芸儿~”清月忙制止她。
“许大人?恐怕再大也大不过京里的官儿。”张媒婆这么一说,大家顿时都沉默了,芸儿后悔喊出许大人,清月更是担心会连累到他。
“清月姑娘,你啊,还是爽爽快快的接受,欢欢喜喜的结亲,瞧,这嫁衣裳都穿在身上了,跟天仙儿似的,这不是天意吗?即使现在要后悔啊也都晚了,话我是带到了,你们啊好自为之吧,三日之后花轿就来迎娶,我们走。”说完她带着一帮人走了出去。
“呸,真是给脸不要脸。”张媒婆走出门口啐了一下。
“你们两个按照公子的吩咐,给我守在门口,可看紧些,别让新娘子跑了,不然有你们受的。”张媒婆吩咐道。
“是!”两名彪形大汉如门口石狮子般两边站立。
清月冲进里屋,把嫁衣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这下可怎么办,三日之后就来迎娶,这可如何是好。”卢大娘着急的说。
“这分明就是抢亲嘛,还有没有王法,一定是那个梁胜林,只有他才会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来。”芸儿说。
“可是现在你爹又不在,怎么办呢?”卢大娘有些手足无措。
“娘,刚才真的多亏你没有答应他们,不然女儿的一生幸福就完了。”清月拉着卢大娘的手。
“孩子,娘怎么会答应呢,一看他们就知道是蛮横不讲理的人家,就算有金山银山,娘也不会把你推入虎口,我们虽然穷,但从不贪图富贵,觊觎他人,无论嫁给谁,娘都希望你过得好,过得安心。”
“娘……”清月眼中含泪。
“现在要把大伯找回来,这件事情得让他知道啊,不如去找许大人吧,只有他才能帮我们。”芸儿说。
“不行,梁家如果在京城里真的有靠山,我们不能连累许大人。”清月说。
“芸儿,你去一趟许府,把我爹叫回来,别和他说是什么事,就说娘找他,让他回去。”清月说。
“好,我现在就去。”芸儿转身出门,推开大门,守门的大汉拦住了她。
“进去!谁也不准出门。”
“你们是谁,凭什么不让我出门?”
“我们公子交代了,成亲之前你们谁都不许出去。”
“这里是我家,我爱出去就出去,你们凭什么拦我?”说着芸儿硬是推开他们想要冲出去。
“就凭这个!”大汉拦回了她,抽出刀来吓唬她。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
“你尽管去吧。”大汉别过头去。芸儿不敢鲁莽,又关上门退回去了。
“清月姐,不好了,门口有人守着,我出不去。”
“什么?他们这是囚禁我们,是犯法的,我找他们评理去。”清月欲出去。
“不行,他们有刀,你再怎么说他们也不会听你的。”芸儿一把拉住了她。
“月儿,你不能去,我们再想想办法。”卢大娘说。
“清月姐,我有办法了,我们院子和隔壁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晚上我爬墙过去,从隔壁出去,再到许府找大伯。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清月说。
“没关系,从小我爬树爬惯了,这点墙根本不是问题,我会想办法出去的,你放心吧。”
夜晚,芸儿故意打开大门,看看那两个大汉的动静。
“两位大哥,你们站了那么久,一定累了吧,饭也没吃一口,我们家姑娘见两位这么忠心于梁公子,就给你们弄了些饭菜,吃一点吧。”芸儿端上饭菜。
“不用了,拿回去,我们不吃。”大汉挥手拒绝。
“怎么,怕饭里下药啊,我们可都是安安分分的良民,没有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往里放,你若不放心,喏,我吃两口。”说着她抓了两口饭往嘴里送。
“你们看,我都吃了,没事吧,爱吃不吃随便你们。”她放下饭菜就进屋去了。晚饭时间已过,那两名大汉的确是饿了,看到饭菜留着,就忍不住吃了起来,芸儿在门缝里看着偷偷笑了,并轻轻关上了门。
“清月姐,他们在吃饭,我趁现在就翻墙过去。”芸儿进屋说。
“你要小心啊,对了,别让我爹回来,你直接去找啸山,他会帮我的,千万别让许大人知道,我不想连累他。”清月嘱咐道。
“知道了。”芸儿走出屋去。她们来到院子,架起梯子,芸儿爬了上去,刚准备翻墙马上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清月问。
“不好了,不止我们门口有人守着,连隔壁屋子也有,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的,我们出不去了。”芸儿说。
清月瘫坐在地上,想了片刻,突然起身。
“我去跟他们拼了,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这种人。”清月愤恨的说,要往门口奔去。
“月儿,你不能去,要是出了什么事,叫娘可怎么办啊?”卢大娘拉住她。
“我们先回房去,再想想办法吧。”芸儿拉着她进了屋。
“梁府太可恨了,居然这样仗势欺人,强取豪夺,我一定要报官。”清月说。
“你报官了,不就让许大人知道了吗,他可不会坐视不理的。”芸儿说。
“我们上京,告御状,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你糊涂啦,我们如果上得了京,出得了门,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啊,等你三日后做新娘子吗?他们可真狡猾,还让你亲手绣嫁衣,我看那梁胜林分明是要报那日之仇,把你娶回去定是要折磨你的。”
“那就让他三日之后来娶个尸体吧。”清月边流泪边说。
“你先别灰心,一定有办法的,既然出不去,我们就想办法让人进来。”芸儿说。
“让人进来?”清月不解。芸儿点点头。
“两位大哥,不好了,不好了。”芸儿打开大门呼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汉问。
“我们家姑娘病了,她平日里身子骨就不好,今儿被你们这么一闹,又给气病了,现在昏迷不醒,我要去致和堂找肖大夫来看看,可急死我们了。”
“不许出去,公子交代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许出去。”一名大汉拦住她。
“可是我们家姑娘病了,需要医治啊,难不成你们想让她死吗?”
“我们怎么知道是真病还是你们耍花招啊,若是跑了人,我们可没法交代。”
“我们是三个弱女子,能跑得了吗?好好好,你们大可以不相信,不让我去请大夫,如果她死了,三日之后我看你们怎么跟梁公子交代,你们又有几个命来赔。”说完芸儿欲转身回屋。
“等等,我们去替你请大夫,你老老实实的呆着。”一名大汉说。
“别上她们的当,明日叫公子来瞧瞧就是,现在这会儿死不了。”另一名又说。
“姑娘她昏迷不醒,如果到了明日误了诊疗时间,怕也是没有用了,求求你们,行行好吧。”芸儿急中生智,硬是在大汉面前掉下了眼泪。
“看她急成这样,怕是真的,还是去请吧,如果真耽误,我们也担待不了,有你守着,量他们也逃不出去,我去去就回。”一名大汉说着就走了。芸儿见他去请大夫了,就关上门回屋了。
许久,那名大汉真听了芸儿的话,把致和堂的肖大夫请来了,并进了清月的屋。清月躺在床上,白天经过一场闹,的确有些精神不济,加上担心着急,滴米未进,脸上没有了血色,倒像是一副生病的样子。
“唉,这是姑娘闺房,你不能进去,在门口守着吧,放心,我们逃不了。”芸儿把大汉拦在了门外。肖大夫正替清月诊脉,清月忽然握了一下肖大夫的手,塞给他一张条子,朝他使了个颜色,肖大夫看看外面,立即明白了。
“肖大夫,求你,将这条子送到顺天镖局少当家,戚啸山手里,他看了自然会明白。”清月小声说。他又看了看卢大娘和芸儿,看到她们祈求的眼神,赶忙将字条塞进了袖子里,朝清月点点头,起身说道。
“姑娘这是旧疾,加上急怒攻心,气血虚弱,导致晕厥,我开几幅补气活血的方子熬了给姑娘喝,几日之后便可转好。”他故意加大嗓门说给门外的大汉听。
“谢谢您,肖大夫,劳烦您了。”卢大娘说。
“我跟您抓药去。”芸儿欲跟肖大夫出去。
“不用了,我去抓药。”又被大汉拦了回去。
“肖大夫,谢谢你,这是诊金和药费。”芸儿交到肖大夫手里,并重重握了他的手。
“不用客气,放心吧,姑娘没事。”肖大夫看了看她便走了。
“又要劳烦这位大哥跑一趟了。”她大声对着走远的大汉说,于是关上了房门。
“清月姐,放心吧,肖大夫会替我们把信带到的,戚大哥马上就会来救你的。”芸儿说。
“希望他一切顺利。”清月已经坐起,靠在床边上点点头。
“清月姐,你为什么不找许公子呢,他听说你病了,很着急的给你取药,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帮忙的。”芸儿问。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麻烦他,而且这不是一般的事情。如果是许公子因此出了什么事,你让我如何向许大人交代,如果让许公子知道,说不定我爹也会知道,他那个性子如果急着跑回来,我更怕他会有危险。”清月说。
“哦,原来是因为心疼他啊,所以才不让他知道,还拿大伯做幌子。”芸儿打趣儿道。
“芸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混账话,你想气死我呀。”清月生气了。
“好姐姐,你别生气嘛,我是看你这么愁眉苦脸的,想逗你开心,我不说就是了。”芸儿忙赔礼。清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望向窗外,月光皎洁得能照透人心,却照不透自己混沌不堪的心事,希望这一抹明亮能够指引出一条生路,尽快带领她脱离困境。
“现在我们只有等待了,反正还有三天的时间,相信戚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你先睡一会儿吧,身子刚恢复,也要养足精神才行。”芸儿扶她躺下,或许是太累了,她慢慢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
致和堂
“小明子,来。”刚给清月配了药让那大汉带走后,肖大夫就召唤徒儿。
“师傅,什么事啊?”
“小明子,你马上把这字条送到顺天镖局少当家戚啸山的手里,他看了之后就会明白的,从后门走,别让人看见,尤其是刚才来的那个人,知道吗?”他拿出字条交给徒弟。
“知道了,师傅。”
“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好。”
顺天镖局内。
“谁找我啊?”啸山说。
“这位可是戚啸山戚公子?”小明子问。
“正是在下,小兄弟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致和堂的肖大夫派我来的,我是他的徒弟,这儿有张字条是师傅让我交给你的,说你看了就会明白。”小明子递上。
“‘戚兄:今梁府上门,欲三日后强娶,现将吾等禁足,盼救之,清月。’什么,岂有此理,简直太目无王法了。”啸山看后握拳愤怒。
“请问小兄弟,肖大夫怎有有此字条?”
“是他们派人来请师傅去问诊,回来后师傅叫我马上送来给你。”
“我知道了,待我谢过肖大夫,改日再登门道谢。”
“那我先回了,告辞。”
“谢谢你,小兄弟,路上小心。”
‘问诊?难道有人生病?还是……,不,一定是清月想法子找人求救。我得赶快去救她,先去找固安。”说着他便出门了。
许府。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难怪今天下午看到绣庄门外这么多人,原来真的是去下聘的。这与巧取豪夺、抢娶民女有什么分别,这个梁胜林简直太可恶了。”固安抱拳说。
“是啊,早知道当时我们应该进去看个究竟,帮她们解围就没事了。”啸山说。
“那样更不行,如果当时就进去,别人会质疑我们和清月的关系,这有损于她的名誉。”固安说。
“也有道理,那我们赶快带些人去救她啊,再把梁胜林抓回来,让你爹治罪。”啸山说。
“等等,不要鲁莽,先去打探一下情况再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走。”于是两人便前往绣庄。
绣庄外。
“你看,绣庄外面一圈都有人把守,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而且势在必得。”固安说。
“不怕,带人冲进去,一定可以把清月她们救出来的。”啸山说。
“不,即使救出来也不能解决后患,难道要她们一直逃在外面回不了家吗?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回去再从长计议,她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固安说。
“可是,万一梁胜林要是进去,那可怎么办?”啸山说。
“他虽然恶贯满盈,却也懂得江湖道义,三日后即将迎娶,又何必急于一时而坏了自己名声呢?不过有件事情要麻烦你去。”
“什么事?”
“你想办法进去,告诉她们,务必沉着冷静,小心应对,我会马上想办法营救的,稳住她们心情,再看看里面有没有人生病或者受伤,探探情况。”
“好,我现在就去。”
“小心”。
啸山避开了守卫,轻而易举的翻入屋内,芸儿叫醒了清月后将他带入。
“啸山,你怎么进来的?”清月问。
“我要进来还不容易嘛,接到你的字条我就赶来了,你们怎么样,都好吗?”
“都好,没事。”清月说。
“固安也在外面,他让我跟你们说,不要着急,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救你,你们要多保重,小心应付。”
“什么,他也来了?”清月朝屋外看。
“他没进来,在外面看着。”
“嗯,一切拜托了,你们也要小心,他们有打手。”此时外面有人进来,守卫在嚷嚷着。
“糟了,不会是那个梁胜林来了吧。”芸儿说。
“你快走。”清月推着啸山。
“不,我要保护你。”
“可是……”
“我先出去看看。”芸儿出屋。
“梁公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担心你们的安全。”
“劳您费心了,我们哪儿也去不了,安全的很呢。”芸儿嘲讽道。
“这屋里住的都是女人,也要小心一些才好。”梁胜林赔笑道,说着就往里屋走。
“唉~~,姑娘歇下了,不方便您进去,很晚了,梁公子请回吧。”芸儿拦住他。
“我明明看到她屋里灯还亮着,走开。”梁胜林推开了芸儿。
“果然是梁胜林。”啸山说。
“怎么办,来不及了。”清月焦急万分。
啸山看了看,迅速躲进了大衣橱内。清月虚掩了橱门,理了理衣衫,镇静的坐下。梁胜林走到门口,见清月在绣花,面若桃梨,优雅动人的样子,立即喜上眉梢。
“清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对着清月作揖。
“梁公子请留步,深夜到访,不知是为何事,请到外厅稍候,我即刻就来。”清月面无表情的说,想将他引入大厅,让啸山能尽快撤离。
“唉~~,三日之后你我就成亲了,不用讲究这些。这儿多好,姑娘的房间清幽雅致,不亏是人如其名啊。”他环顾四周,厚颜无耻的走到清月身边。啸山躲在柜子里看着他的举动。
“我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岂能深夜与男子同处一室,想必梁公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还请公子见谅,到外屋说话。”清月站起身朝外走去。
“好精致的绣帕。”梁胜林未理会她的话,顺手拿起桌上还未绣好的帕子端详。
“姑娘手真巧,这猫儿绣得快从帕子上跳出来了,~真香。”他闻了闻帕子。
“可否送予在下,鄙人也很欣赏刺绣,还望姑娘垂爱。”他拿着帕子走到清月面前。
“真不巧,这是客人定做的。”清月边说,边伸手要拿回绣帕,没想到却被梁胜林趁势抓住了手。
“姑娘平日刺绣,一定伤手,在下看了也心疼啊。”他抓着清月的手放到自己胸口。
“学手艺,哪有不吃苦的道理。”清月赶忙抽回了手。他暗暗闻着自己的手,陶醉的诡笑着。
“真是个无赖。”啸山躲在衣橱里拽紧拳头,暗暗说。
“什么声音?”梁胜林突然说。
“哪有什么声音?”清月紧张的说。
“我明明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梁胜林四处找寻,快要走到大橱前。
“梁公子,这里是我的闺房,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你休要胡言乱语,毁我清誉。”清月故作生气,叫住了他。
“姑娘错了,在下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或许是外头的野猫野狗,姑娘息怒,在下听错了。”他转回身作揖,又回头看了看大厨,啸山握紧拳头,蓄势待发。
“芸儿,我口渴了,去替我泡两杯茶来,我要和梁公子到厅里用茶。”清月朝门外的芸儿喊道。
“是,姑娘。”芸儿随即去泡茶。
“在这里用,也是一样的,何必跑到厅里这么麻烦呢。”他走到清月旁边,伸手揽她肩膀入门。
“梁公子,请你勿失礼。”清月闪过身去,逃到桌边。
“都快是我的媳妇儿了,还别扭什么呀。来,咋俩儿好好说说话。”他向前又去揽清月,清月仍旧躲开,可还是被他一把抓住,圈在怀里。
“梁公子,不要这样,还请自重。”清月挣扎着。橱里的啸山看在眼里,为了不影响清月的名誉,咬牙忍着。清月用力推开梁胜林,跌坐在了床边。
“姑娘,茶泡好了,请梁公子一起到厅里品用吧。”芸儿进屋来,看了看清月。
“我不用茶,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你们姑娘说。”梁胜林回应她。
“可是……“芸儿迟疑。
“给我出去,不识好歹的东西。”梁胜林大吼,把芸儿推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梁公子,若没什么事,还请回吧。”清月见状站起身,冷冷的说。
“那日在街上,我就猜出你是个女儿身,哪有男子长得这幅俊俏模样儿,还有耳洞和脂粉味儿,若姑娘还在为这事气恼,在下给你赔不是。”梁胜林恢复了笑容。
“不必了,我不与你这般计较,你何苦如此相逼。”
“这怎么是相逼呢?姑娘海涵,自从看见姑娘起就让在下好生钦佩和仰慕,与姑娘在误打误撞中相识,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你说是不是?”说着他又伸手去抱住清月。
“梁公子,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清月眼看橱里的啸山推门而出,立即使眼色让其不要出来,啸山无奈又退了回去。
“张媒婆说的一点不错,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我告诉你,今儿我是要定你了,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梁胜林的力气很大,无奈清月就要挣脱开又被他抓回去,将她一把推到在床上,猛地扑了上去。
“梁公子,你也是有头有脸的望门之后,嫁娶且等三日,何必急于一时,你这样不顾道德礼数,毁我名节,我会恨你小看你。”被清月这么一说,梁胜林停顿了一下。
“到嘴的鸭子,我岂能让它飞走,先下手为强才能占上峰,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他不顾一切的开始撕扯清月的衣服。啸山见势不妙,马上破门而出,与此同时,一个守卫冲了进来,他又缩退回去。
“公子,公子,不好了。”守卫叫着。
“他妈的,谁让你进来的,破坏老子的好事。”梁胜林停手转过身去对着守卫怒吼。
“夫人派人来报,说后院起大火了,让公子快些回去。”
“什么?起火,真他妈的赶巧了。”他看了看清月。
“量你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走。”说完就随着守卫走出屋内。啸山立即破门而出,扶起倒在床上的清月。
“清月,你没事吧?”他询问着。
“没……没事。”清月捂着胸口的衣襟,两眼汪汪的看着他。
“月儿,你怎么了?”卢大娘随芸儿一同进来。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清月强忍着泪水。
“你不能呆在这里了,我现在立刻带你们出去,走。”啸山拉起清月。
“不行,啸山,外面的守卫还没退,我们是出不去的,你快走,想法子来救我们。我暂时不会有事的,你快走。”清月推开他说。
“可是,万一梁胜林又折回来,那不是太危险了吗,固安一定会很快想到办法,干脆我守在这里,保护你们。”啸山说。
“不,你一个大男人,呆在这里多有不便,你还是快走吧,出去告诉固安,不要让我爹知道,我怕他担心容易出事,快走啊。”清月厉声的说。
“是,你不能留在这儿,还需要你里应外合呢,快走吧。”芸儿说。
“那好,你们多保重,我尽快想办法救你们。”啸山说完就从窗外跳走了。清月虚脱的跌坐在床上,卢大娘赶忙去扶。
“娘!”她顺势倒在其怀里抽泣着。遇到这种情况,再坚强的女儿家也受不住要委屈得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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