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停了下来，流浪汉一个大桃子也下了肚。
然后就眼睛直直的盯着何树看。
何树也看着他，又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赵岩啊？你记得赵奇水吗？”
目前能确定的是，这个流浪汉的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因为正常人看人的眼神不是这样的。
昨天好心给了他信息，带他来的那个大哥说这个流浪汉会打人。
好在眼下他还没有对何树的反应太过激动，或许他真的又聋又哑？
即便这样何树也不敢动作太大，精神病人的情绪是很不稳定的，这一刻安安静静，下一刻或许就会发疯。
他只是小心的接近，希望能慢慢让对方跟自己熟悉。
何树仔细的打量着他，这个人应该在外面流浪很久很久了。
身上的污垢不是一两天能形成的。
他脚底黑黝黝的厚厚一层，一看就是长时间光着脚走路。
身上不知从哪里捡的衣服，有长有短，在这样的季节里，他也知道热。
所以他没有穿裤子，但大腿上却绑着衣服。
那些破烂的衣服烂成了布条，站起来的时候长长的挡住了身体。
但他坐下来的时候，整个下半身都暴露在外，黑乎乎的一团。
因为他长时间不洗澡身上太脏皮肤都是黑的反倒不那么明显了。
对于这样的人，已经不能用雅不雅观来评判了。
何树心里很是压抑，这真的疯的不清，他既希望这个人不是赵岩，又觉得这么年轻的人变成这样很让人惋惜。
在垃圾堆里待久了，何树实在受不了气味，就先离开了门洞，到远点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何树就这样远远盯着他，拿出手机查救助站电话，刚查到还没有打。
姬婉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何树，你还在门洞那边吗？”
“对，我在这儿。”
“那你在那等着啊，我这边跟救助站的人开车过去。”
何树很惊讶姬婉莹的行动效率：“你已经联系好了？”
“对，联系好了，他们说先过去看看，符合救助的话就拉回去。”
何树不知说什么好了，姬婉莹太热心了。
就这么守着这个流浪汉，看着他吃饱了又躺在垃圾堆里睡觉。
直到一个多小时候后，有一辆跟救护车差不多的车辆开了过来。
姬婉莹从后面箱门下来，前面开车的司机跟副驾驶是两个男人，穿着白色半袖制服走了过来。
“你们好。”何树打了招呼，姬婉莹跟过来指了指门洞里面。
“你好，就是这个流浪人员是吧？”
“对，是他。”何树见他们直接就要过去，急忙问了一下：“请问把他带回去之后会怎么样？”
其中一个人说道：“先给安排吃住，有病就送去治病，联系亲属或者单位，放心吧，我们都有规章制度的。”
“那我能跟着去吗？是这样的...”
何树把情况跟两位工作人员说了一声，这两人听到已经去做鉴定了，跟他说结果下来之后可以去救助站找人。
至于现在何树要跟着一起去，他们也没反对。
两人走到流浪汉跟前，先碰了碰他，等他醒了就要拉他起来，跟他说要带他去救助站。
本来很安静的流浪汉，顿时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叫声，不是喊救命，只是单纯的喊叫。
救助站的人也都有经验了，一个转到身后扭住他胳膊，一个按着后颈就给抓了出来。
但这个流浪汉挣扎的十分厉害，两个强壮的工作人员都有些压不住，何树赶紧上前帮忙，抱着他腿把他给抬上了车。
车里有张救护床，带固定皮带的，三个人强行把流浪汉给绑在了床上。
姬婉莹这时候才感觉有些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跟着上了车。
她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流浪汉衣不蔽体，急忙转过头，何树见了，扯了扯烂布条给挡住了。
“这个情况看着挺严重的，拉回救助站不行，得直接送精神病院了。”
工作人员说了一声，何树点头同意。
一路上听着流浪汉胡乱的喊叫，何树一直在安抚他，但没有什么效果。
车开到了高阳当地的一家精神卫生控制中心，这里也是定点救助中心。
有精神问题的流浪人员会先在这里接受两个月治疗，在此期间会慢慢查有无家人。
如果两个月了还没有找到家人，也没有治好，那就只能转到福利院机构继续治疗和安置。
救助站的人把人送到了这里，办理了交接手续后就走了。
何树和姬婉莹跟进去，看他们把流浪汉推进了一间小诊室后，有专门的人来帮他清理卫生，检查身体。
这个过程两人被拒之门外没有允许他们看。
打听清楚明天可以过来申请探视后，何树便跟着姬婉莹走了。
人送到了这里，总不会乱跑，何树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离开了精神病院，姬婉莹看到何树身上也脏兮兮的，问他是不是回酒店？
何树点点头，两人一起搭车回到了姬婉莹家小区门口。
“姬婉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好了。”
“快中午了，要不请我吃顿饭算感谢？”姬婉莹笑得很大方。
何树说好，但他要先回酒店换身衣服。
“那我在大堂等你。”容不得何树拒绝，姬婉莹进了酒店大堂，找了个沙发坐下去。
何树先还了伞，坐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翻了一下包，来得匆忙，一件换洗衣服都没带。
只好先冲了个澡，然后又把脏衣服套在身上，拿湿毛巾大概的擦了擦。
下了楼，姬婉莹正在那里摆弄手机，何树走过去跟她说好了。
她抬头一看，见何树还是那身脏衣服：“你没带换洗衣服啊？”
“嗯，没事，下午回来洗洗，很快就能干。”
姬婉莹闻言没再说什么：“走吧，带你尝尝我们高阳这边的美食。”
两人也没走太远，姬婉莹问何树有没有不吃的东西，何树说没有，让她决定吃什么。
于是姬婉莹就带何树进了一家生意很好的粗粮店。
这里卖粗粮面，还有拌鸡架，姬婉莹说这两样卖的最好，很多人都来吃。
点完餐后，面很快端上来，分量很足，一个大碗装得满满当当。
金黄色的玉米面配的骨汤，还有各种配菜，看起来十分诱人。
一人一碗搭着红油小菜跟鸡骨架，吃得很满足。
让何树意外的是姬婉莹的饭量，一个小姑娘竟然跟他一样能把这一整碗都吃光，连汤都喝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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