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叫做刀哥,从其他监狱转过来的,似乎在这里也待不了太久。
刀哥很强壮,扎实的肌肉,一米八多的身高,那张单人床铺对于他来说都有些窄小。
他在第一天就非常的活跃,虽然是无期,但表面看上去却很轻松。
不过这个刀哥一来,就顶替了之前那位大哥的地位。
他似乎能一眼就看出来谁是草包,第一天就指使老瓜给他干活。
老瓜年纪最大,佝偻着身子,在强壮的刀哥面前像是一只待宰的老骡子。
刀哥让他干什么,他也不敢不干,甚至于晚上睡觉前,还要给刀哥铺床捏脚。
众人都是旁观的态度,就连小狼也没敢轻易靠上,需要几天时间来看看新人的脾性。
第二天,老瓜给刀哥叠被,叠的不好,被刀哥扇了一个大嘴巴。
把老瓜原本就不好的牙齿都给扇的松动了,老瓜不敢喊,却也捂着脸疼得直哼哼。
狱警看到老瓜半张脸肿起来,过来问老瓜怎么了,老瓜不敢说,就说自己滑倒撞的。
何树见状,看了眼眯着眼睛的刀哥,总觉得这个人会闹出什么事来。
之后去工厂,线长竟然认识刀哥,给他分在了何树后面的位置,整理衣服。
这也是个松快的活,但像刀哥这样的,应该去踩缝纫机,去搬运,这样才能挣到积分。
一个判无期的人,怎么会不想着减刑呢?
不过等记积分的时候才知道,何树跟陈河他们这样的人,积分都给了刀哥。
就连小狼发积分,也被分走了一点,这让小狼很是不满,不过他看得出这个刀哥不好惹,没敢吱声,只能更加讨好线长。
放风的时候,何树跟陈河站在一起,小狼也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你们千万别招惹这个人,这人是个不怕死的。”
陈河没有出声,何树贴了过去:“你怎么知道?”
“你们看看狱警的态度就知道了。”
何树看不出来,小狼只说他笨,却也没有给何树解释。
就这样一连几天,刀哥只是在折磨老瓜,并没有找其他人麻烦。
不过他欺负老瓜也太过分了,老瓜那么大年纪,被他逼着穿着破旧的三角裤用毛巾盖着头在过道上跳舞,不跳的话就大耳瓜子扇他。
老瓜黝黑苍老的皮肤下垂的很严重,谁看了不恶心?真不知刀哥在乐什么?
狱警偶尔会过来叫他别闹了,他就摆手让老瓜回去,但狱警走了,他无聊的时候又会拿老瓜取乐。
何树有些看不下去,杀人不过头点地,老瓜有罪,法律已经制裁他了。
更何况在这里哪个人又没有罪?怎么也轮不到刀哥去欺辱他。
何树知道自己不能管闲事,他也没有那个能力,贸然去张口不过是送自己上门罢了。
不过何树不管闲事,刀哥却一样盯上了他。
在早上,刀哥喊何树:“你被子叠得挺好啊,以后我的被就你叠了。”
在新人监的时候,何树也给锋哥当过叠被的小弟,因此,他没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把刀哥的被子叠成了豆腐块。
刀哥挺满意的,让何树以后跟他混。
何树没有吱声,他也发现了,越是这样咋咋呼呼把自己当大哥的人越是没什么真本事。
那些真正的老大,表面其实看起来都挺好的。
就这样,除了老瓜之外,何树竟然成了大哥的第二个小弟。
但刀哥指使他们,从来不给东西,不像之前的大哥,会把自己买的烟,零食还有饮料分给自己的人。
不但没有好处,刀哥还会占他们的便宜。
随便用别人的牙膏和香皂,随便拿别人的毛巾擦脚,有人不满意,他就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甚至是动手。
这样威逼根本收买不了人心,但为了不被他牵连受罚,大家都忍气吞声。
何树也以为自己会一直忍下去,结果没出几天。
当何树把从陈河那里借来的书还回去时,刀哥叫住了他。
“拿来我看看。”
何树看了眼陈河,陈河也抬起头看向刀哥。
“刀哥,这不是我的。”
“我管你是谁的,把书拿来给我看看。”
正在何树为难的时候,陈河下了床,走到何树跟前,把书接回去:“这是英文书,你可能看不懂。”
这句话惹毛了刀哥,他光着脚下地,走到陈河跟前上手就推了他一把:“笑话老子没有文化?”
随后又拿起那本书,对着陈河的脸扇了下去:“你跟我装什么文化人啊?”
陈河的眼镜都被打歪了,他没还手,但也没退缩,只是扶了扶眼镜,木着脸看他。
刀哥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抬手就要打陈河。
何树急忙拦在了陈河前面:“刀哥,你想看什么书,等我去图书馆帮你借。”
“借你M。”刀哥一巴掌打过来,何树抬手一挡,感觉手臂像是被车撞了一下似的。
这刀哥的力气极大,见何树敢挡,抓住他衣襟就把他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何树拦腰砸在了铁床架子上重重摔落在地,只感觉后腰脊骨那里一阵剧烈的疼痛。
小狼急忙跑过去扶他,却又听一声响动,两人扭头一看,刀哥正把陈河压在地上打。
陈河被刀哥掐住了脖子,不断的挣扎,何树推开小狼冲了过去,一把扑倒了刀哥。
而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狱警就来了。
所有人没参与打架的人都赶忙双手抱头蹲在原地,铁门打开,陈河还捂着脖子不断的剧烈咳嗽。
而何树跟刀哥两人还撕扯在一起,被狱警用棍子给强行分开,压在了地上双手背后戴上了手铐。
刀哥嘴里大声叫骂,连狱警的警告都不听,的确是不怕死的。
何树的头贴着地面,这时才感觉出来后腰那里刺骨的疼...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刀哥动手,到自己把刀哥扑倒,几乎是转瞬之间的事。
何树甚至都没理清楚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了,他只知道陈河不能死,所以看见刀哥把陈河掐得脸发紫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之后,何树跟刀哥被带离了监舍,他也不知道陈河怎么样了。
一路只听着刀哥从叫骂到无声,有两个人架着自己,一道道白光在头顶略过。
后腰好像断了一样,两条腿好像也不听使唤了。
何树额头的汗珠子唰唰的往下掉,眼前一阵阵冒白光,双腿再也使不上力,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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