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洪雷一脸狰狞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恶魔，同时痛苦的挣扎着。但是很可惜的是，就在昨天他喝掉这个小恶魔给的那种水睡着之后，自己就被这个小恶魔从头到尾捆的和粽子一样，现在不管自己怎么挣扎，都只能在地上蠕动。

而哪个小恶魔正用手托着腮帮子，一脸好奇的在哪里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写着什么。

“连续服食鸦片后两个星期，成瘾状况非常明显。”悟空低头又扫了洪雷一眼，“症状初期表现为，极度的狂躁，伴随着强烈的攻击性。中期表现为全身疼痛，奇痒难忍。后期表现为……”

“我说洪雷啊，你现在什么感觉啊？说给我听听啊。”悟空冲着眼前的这个被自己捆成的粽子呲牙一笑，“只要你把你现在什么感觉都说出来的话，你一定会成名的。感谢我吧，你什么都没做就可以名垂青史了，当然，垂不了青史也有可能，但是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说着，悟空又仔细的考虑了一下，“垂到医学史里，要不然是实验学史？或者药理学史，就算这些都上不去的话，毒品发展史上一定会有你洪雷的大名，中国，乃至世界毒品发展史上有据可查，有史可考的第一个瘾君子。”

“呵……呵……”洪雷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咬牙切齿的看着悟空。

“不想说啊，这个容易。”说着，悟空轻轻的用手从桌子上端起了一个粗瓷碗，“哪你猜一猜，这个碗里是什么呢？”

“呼呼……”在看到这个碗的时候，洪雷的眼中一下露出了急切的神色，整个人也开始拼命的朝着这个碗的方向蠕动着。

“看来你也清楚里面是什么，没错。”悟空对着洪雷灿烂的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这里面就是你喝过的那种神仙水。你想不想要呢？”

洪雷死死的盯着悟空手中的碗，拼命的点着头。

“现在，告诉我你什么感觉，要是你胡说的话……”悟空端起哪个碗来，作势要把它丢出去的样子，“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不是吗？”

“我……我……现在……很……难受……。”洪雷用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回答，两只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悟空手中的碗，“不舒服……没力气……肚子……疼……头……疼……全身……疼……”

“恩，后期症状表现为全身无力，疼痛，腹痛尤其明显，情绪绝望。”悟空提笔将洪雷所说的症状全部写了下来之后。看看一边难过的全身翻滚，一边还能控制身体滚向自己手中瓷碗方向的洪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觉得有点不忍心了。

虽然说洪雷这家伙的确是一个人渣，当年在江淮一带做游侠儿（也就是现在俗称的街头混混）的时候，敲寡妇门，挖绝户坟之类的事情全都干过。后来加入了沈法兴的农民起义军（好吧，这个是后来的官方词汇，其实就是土匪。）之后，更是烧杀抢掠之类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干，手上光是无辜的性命就不下一百条，说是杀人如麻绝对不为过。

像这样的人，如果要是放在后世的那些废除了死刑的所谓民主国家里，最起码可以判个七八百年的徒刑，只有多，不会少。

而且，悟空所知道的这些，仅仅是洪雷在毒瘾发作的时候语无伦次的随便招出来的内容，真正干过的事情，同样是只有多，不会少。

但是，就算是这样，就算悟空知道，心里也告诉了自己，眼前的这个可怜虫其实不管遭遇到什么结果都不值得可怜，也完全是自找。可当悟空在看到这个家伙现在的样子的时候，还是觉得隐隐的有点不落忍。

本来还打算继续的让洪雷这个家伙痛苦一段时间，让他可以有一个切实的记忆。但是看着洪雷的样子，意兴索然的悟空索性放弃了这个打算，直接将那一瓷碗掺有鸦片的水端过去放在了洪雷的脸跟前。

看着洪雷激动的伸嘴去碗里喝水结果一个不小心将碗打翻，随即洪雷毫不犹豫的弓起身子，像狗一样用舌头在地面的水迹上舔来舔去的样子。悟空忽然间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纳闷的决定。

“鸦片这个东西，以后能不用就不要用了。”

前世的时候，悟空是一个特工，一般来说，特工都很难称得上通俗意义上的好人这两个字。就拿悟空自己来说，手中无辜之人的性命就不知道有多少了。比如说执行任务的时候，个把路人甲乙丙丁忽然发现了自己，于是被顺手灭口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更不要说最后悟空暴露之后，临死之前玩的那把大爆炸，整整把美国纽约的一栋商业楼全数炸上了天，还顺手拉了三个中情局最好的杀手陪葬，至于说那栋楼里跟组织毫无关系的倒霉蛋也死了好几百，这还仅仅是这栋楼的员工业主什么的。

至于跟这栋楼同样毫无关系，就是路过被倒塌的大楼砸死的倒霉蛋悟空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大楼在市中心，想来这个人数怎么也超过个位数了。

悟空自己同样也不清楚最后美国政府会如何定性他搞出来的这个烂摊子，不过想来不是**就是塔利班之类的背这个黑锅了。

可以轻描淡写的在临死之前还拉着几百号无辜的人同赴黄泉而没有丝毫的不忍心。所以悟空一直觉得自己是杀伐决断，心狠手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的那种人，那种心肠很硬，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对敌人的任何苦难都可以视而不见的成功人士。

“但是面对一个像这样的人渣受罪的时候，我居然都会感觉到不忍心。”悟空站在自己的门外，望着在后世绝对不可能看到的晴朗的星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居然连好人这个属性也会传染。跟道信师傅这样的好人在一起呆得时间长了，连我这样的人都会受到感化。”

“你心中升起的这个所谓不忍之心，就是源自本心的慈悲之性啊。”从悟空的头顶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要说你，就算是修为到了可证菩萨果，我法二执已亡，见思诸惑永断，能护四念而无失，历八风而不动的高僧，心里一样会为慈悲所动。”

“师傅？”悟空吃惊的回头，看着那个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顶上的人，“您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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