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坡度。”
嘉图看着先攀者的行动,逐渐明白过来,他到底在干什么。
“第三层岩壁的坡度太陡峭了,正常而言,根本无法在上面行进。”
“先攀者爬上第三面岩壁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
“于是为了寻找可行的攀登路线,他又返回了第二层……”
嘉图看到先攀者借助着横断岩缝,不断向左侧移动,找到了一段垂直于地面的大裂缝。
然后再次爬上第三层岩壁。
这一次,他用双手抓住竖直的岩缝边缘,同时双腿蹬踹着岩缝对面的岩壁,用对抗力做着支撑,一点点地向几十米外的岩缝顶端爬去。
嘉图曾经在坍塌区的坑道内做过类似的动作。
所以他很清楚这样的行进方式,会有多么辛苦与艰难。
但先攀者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这些一样,一点点地向上攀爬着。
黑音提到过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影响”也没有出现,他顺顺利利地抵达了这道岩缝的最顶端。
直到此时,嘉图才意识到,先攀者选择的这条路线,并没有直通石碑顶部。
而是在距离石碑顶端差不多五十多米的地方,就逐渐弥合,只剩下光洁如新的一整面岩壁。
在岩缝弥合处附近,有一根孤零零的工型钢梁。
先攀者在发现这里无处可走之后,就靠在工型钢梁上休息了大约一个小时,然后重新戴上封闭面罩,向着岩缝下爬去。
就在嘉图觉得他打算返回第二层岩壁,重新选择路线的时候,却看到先攀者抓着岩缝中段,突然将自己的身体探向右侧——
直到此时,嘉图才在他右侧一米五左右的地方,看到了另一条无比细小的岩缝——
这条岩缝的末端和第一条岩缝中段的近乎汇合,从石碑顶端一直垂落到下来。
只要将身体挪到了第二条岩缝上,那么登顶就只是时间问题!
“加油!”
嘉图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
他和先攀者没有竞争关系,一路上看着他攀爬了那么久,内心深处逐渐变得非常希望他能够成功,至少活着回来,成为第一个攻顶的人。
而事实也是如此。
先攀者只差一点,就能碰触到第二条岩缝。
他考虑清楚了操作方案。
只见他用双手紧紧抠住岩缝,同时向右侧伸出右脚——
在那一瞬间,嘉图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看到先攀者先是试了一下,感觉问题不大之后,终于飞起一脚——
一脚踢进了对面的岩缝里!
他成功了!
嘉图的心脏猛地落回胸腔——
剩下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先攀者用右脚勾住1.5米外的岩缝,同时将右手伸出去,抠住岩壁上的一块突出部,然后再松开左手,将身体的重心切换过去——
然而问题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在重心变换的那一瞬间,先攀者的身体凝滞了。
他努力伸出右手。
但距离岩缝仍旧有一段距离。
他想要收回身体,但重心变换的他,已经彻底将自己挂在了两条岩缝中间。
他的双手双脚都没有抓力点,完全是依靠着静稳定性贴靠在岩壁上。
嘉图默默地看着他,直到两三分钟后,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嘉图张大着嘴巴,看着岩壁上的那个小小的人影。
在大约四十分钟之后,先攀者终于体力不支,右脚松脱,从高耸的岩壁上坠落下去。
嘉图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随着先锋者一起向下坠落。
没有嘶喊和痛哭。
那个小小的人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他摔在第二层突出的钢梁上,身体断成了两截,然后飞溅到了岩壁两侧的断裂带内——
除了少量的鲜血之外,他的尸体甚至没有落到天坑内部。
除了一直用夜视仪观察着他的嘉图之外,没有任何人意识到,悄无声息间,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位先攀者。
嘉图的血液随着先攀者的坠落,彻底冰冷下来。
他终于意识到,第三轮测试不是儿戏。
这里没有保险,没有上帝保佑。
只要任何一个失误,就能让他们的生命断送在这里。
嘉图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身边的两位同伴描述了一下。
华伦和赫娜也沉默了很久。
他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还是感受到了那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乱葬岗”的绝望感。
而随着先攀者的失败,崖壁上也出现了放弃者。
很多人在爬到第二层岩壁的时候,就感到了绝望;少部分人面对宛若镜面一样的第三层岩壁,也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当头顶的天井逐渐亮起,越来越多的人返回了地面。
孙思邈确认他们中少了七个人,同时也没有出现任何一个登顶者。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鬼?!”
嘉图听到落地者中,有人用力催打着地面。
他腰间系着绳索,却是独自返回的:
“两个人一起前进,就会呕吐不止……如果一个人前进,就会摔到钢筋上去!”
“这是想让我们死吗?”
落地者的话语,仿佛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每个人都被第二层岩壁折磨得够呛,直到“先攀者的同伴”在返回的途中,告诉了他们真相,他们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恰恰在于“同伴”。
“只要被人牵引着往石碑上攀登,无论是被人拽上去的,还是自己爬上去的,都会产生呕吐、晕眩、甚至是幻觉吗……”
嘉图总结着先攀者的发现,在心中喃喃地说道:
“不愧是《生命石碑》,被黑音称为‘父本’的‘异化体’……”
“如果用黑音的方式来描述,那么《生命石碑》的特性就应该是——”
【特性1:在攀爬过程中,不允许借助“外人”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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