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一白的身影,行走在绿色的草丛及竹林之中,渐渐就要消失于人的视野!然而,就在这时,从他们俩身后不远的一棵柳树上,“嗖”地跳下一位穿束不凡的白衣公子。只见他落地之后,“扑”地合上手中金光闪闪的折扇,瞅着耶无害和石小梅远去的背影,“嗖”地从腰间拽下一物,把它攥到面前,高傲阴险地怒视着手中之物。其实,这正是耶无害发誓要寻找回来的传家宝物——万宝玉。竟不知何时被弄到了这位白衣公子手里。
随即,这位白衣公子恶狠狠地说道:“耶无害!我让你终生有害!让你身败名裂!等着瞧吧!”
说完,白衣公子又猛地打开金扇,转身扬长而去。
此景此幕,世上又有诗曰:粉貌花容过眼空,笑他狂蝶逐东西。
贞心贮在冰壶里,透出祥光日映红。
话说耶无害和石小梅在江阳镇边分手以后,他便重回到曹吕庄家办私塾的院落之中。
这时,耶无害正打算牵上小毛驴,去向姐姐、姐夫道别。突然,院中进来一位身姿迷人、典雅华贵的贵妇人!这正是“南枪王”仇天亭之妻——耶家珍!
耶无害见到多日不见的姐姐驾到,不由惊喜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从堂内跑到院中喊道:“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了?我正要去向你道别呢!”
“三弟!你是何时至此的?为何不早去见我呀?”
“姐姐!这几日我一直幻想曹老先生还会再回来,可如今不行了!我决计明日清晨就开赴京城!”
闻听此言,耶家珍不由心下一酸,面带忧愁地说道:“我正是为此而来的!你将远去京城,姐姐放心不下,特来看看你!”
耶无害听了,紧接着说道:“姐姐何必枉驾到此,该让三弟我前去登门,也好一道向姐姐和姐夫辞行啊!”
“唉!现在不行了!”耶家珍缓缓地走了走,说道,“城门已经戒严,不可随便出入!幸亏今日城西门无大敌驻扎,我才命人驾车冒险来到了这里!”
“怎么?城外有围兵?!”耶无害不由吃惊地问道,“那我姐夫何不尽快退兵?”
“唉!天亭现在已去我们的故园。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真是一事未平,一番又起。”
闻听此言,耶无害琢磨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何不向家园发信,让他尽快返回?”
然而,此时的耶家珍暗觉失言,不该向三弟说这么多事,万不可耽误他的进京赶考之事 。于是,她立即转念说道:“三弟!你尽管赴京赶考!家中之事,你不必多虑!我还等待着你名列榜首、光宗耀祖呢!”
耶无害闻听,立即说道:“阿姐放心!三弟决不负姐姐厚望,一定倾尽所能,以求一举及第、金榜题名!”
直到此时,耶家珍方才面露微笑,说道:“我很赞赏你这股精神!你虽是文人才子,却不缺武士的那种刚强之性!多年来,你常常一人游学在外,倒也磨练(炼)出了你的胆气,姐真为你感到高兴!”
听到此处,耶无害不由侧身仰望着天空,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些年,也不乏你的教诲!无论是从小到现在,无论是春夏秋冬,无论是远在天边,还是近在眼前,你对我的关心和爱护始终没有改变过,更没有间断过!你的话语也经常激励着我,让我懂得了如何做人、如何处事的道理!所以,我发誓,人生在世,要做一名真正正直的人,而不能走上歪门斜道。”
耶家珍闻听着这良言美语,心中自是喜欢!但是,她突然又想到一件不快之事,便急切问道:“三弟!你经常游学在外,是否去过扬州?是否做了令姐姐伤心失望之事?”
耶无害闻听姐姐的问话,便毫不避讳地说道:“一年前,我曾经去过!可是请姐姐相信,我会自珍自爱的!我只愿一生一世只爱一人,就是这镇里的石小梅!日后我还要向父母提及此事,我的婚姻大事应该让我自己作主!而且这事,姐姐还是很支持我的!”
耶家珍听了三弟这发自内心的豪言壮语,想了想说道:“我是很相信你的!可是我听你二哥金风说,扬州八妓见过你身上的万宝玉!莫非你曾与她们有染?”
听得此言,耶无害不禁怒火燃起!他下意识地一按腰间,说道:“决无此事!一年前我只是偶过扬州,根本没见过扬州八妓!而且我的万宝玉已丢,我发誓正要寻找到它!既是扬州八妓见过此物,总有一天,我会向她们追根寻底,一定要找回‘万宝玉’!”
“啊!是这样!……”耶家珍心中的疑团终于解开,她立刻意识到:这一定是有人在冒名顶替,是有人在设计诬陷!但是,她想到三弟如今正临近赶考,哪有闲暇寻找此物?虽然这是耶家的传世之宝,但是也不能为此而耽误他的终身大事!必须让他集中精力,应付大考。
于是,耶家珍非但没有怒色,反而温柔地说道:“这下我全明白了!三弟不要过于担心此事!你应把你的所有精力都用以奋发图强!你飞得越高越远越好!我做姐姐的死也瞑目了!”
“阿姐!……”耶无害有点惊骇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十几年了,我总觉得我在你身边才最有活力、最有朝气!我真愿永远留在你身边,永远做你的好兄弟!我是想让你看到,我会为我们耶家争口气的!”
耶家珍听后,微笑着看着三弟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应出外闯荡,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人贵有持之以恒之心!姐姐相信你!”
此时,耶无害聆听完姐姐的教诲,黯然地说道:“天若有情天亦老,谁若无情谁更老!谁让你我姐弟情深呢!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时刻想着你!假如今后有一天我金榜题名了,那也含有你的一份苦心!”
耶家珍听了,缓缓地说道:“你的话儿真让我心碎!字句都牵动着我的心,让我如饮美酒甘泉一样!”
耶无害听后,不由微微一笑,说道“在我临行之前,我必须把这些话说给你听!不然,我会很忧伤、很苦闷的,更何况,恐怕日后的机会也不多了!其实,我一直都在寻求一个合适的机会来赞美你、来报答你,你的心似白云,意如流水,永远是高尚清澈的,永远是青春不老的;你的千古佳情无以伦比,实在是我姐夫荆州刺史仇天亭今生今世的福份!”
“嘻!嘻!三弟!瞧你说的!竟夸夸其谈,把我说得也太过了吧!”耶家珍不由笑道,“在你临行前还为我们俩祝福,我应该祝你一路顺风、高中头名状元才是!不过,我会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你天亭大哥的!”
听了这话,耶无害转而进言道:“我看当今、天下势必兵乱,但愿天亭大哥能够杀敌退兵,立足荆州城,扩野万里!……”
耶无害话还未及说完,耶家珍却慌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恰在此时,院门外缓缓经过一队兵马……
这时,只听耶家珍正色说道:“你切不可胡言乱语!当心被官兵听见,他们会拿你问斩的!秀才遇到兵,可是有理讲不清的。更何况你天亭大哥身为朝廷命官,岂敢有谋反之意?”
耶无害听了这话,继续说道:“如今天下贼军四起,你不想法消灭它,它却要来吞并你!还是请姐姐让我姐夫早作大计!”
耶家珍听闻听此言,心里纳闷而又不安,说道:“这兵乱之事,自会有兵家来管!你现在还是个赶考的秀才,万不可在此事上惘费心机!”
耶无害听得这话,心中虽有些不悦,但是他知道阿姐完全是在为他好,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耶家珍仿佛看出三弟的心思,又不由安慰道:“等你身中状元,做了大官之后,你自然会管起这些事的!你现在进京赶考要紧,不可在其他事上分心。好了!时候已不早,我该回城去了!”
闻听姐姐要走,耶无害深情望着耶家珍说道:“等我赴京赶考回来,一定去拜望姐姐!”
“好!我等候你的佳音!”耶家珍边走边叮嘱着说道,“日后你出门在外,要自己多照顾自己,要多走白路,少走黑路啊!”
此时,耶无害边走边恭听着阿姐语重心长的告诫,心中是一阵说不出来的感激。不知不觉,他们姐弟二人已走至院外。在这门前的大柳树之下,一辆马拉大蓬车早已在那里久久等候。大蓬车上的车夫正恭候着女主人的到来,就连车前面那匹白马也在不停挥动着自己的大尾巴,仿佛也是在欢迎着女主人的归来。
这时,耶家珍已跨上大蓬车,轻轻撩帘开始向马车后面的三弟缓缓挥着手,并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觉之中,马车已在前行,东方微风渐起,岂不撩人心扉?亲人自此一别离,哪知何日再相逢?
此时,耶无害贮立在柳树之下,轻轻向前挥应着手。然而,耶家珍乘坐的马车已渐渐东去,直至完全消失。这正是离人行,离人泪,道不尽的万般姐弟情!耶无害的双眼已渐渐在模糊。但是,他还是止住了酸楚楚的泪花!他只是让难以言喻的凄凉之感默默化在心底。因为,他仿佛感到,这将是他与姐姐的一场长别。也许,再到下次相见,已不知会在何时何地何月何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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