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元从大床上醒来,搂着娘子看着空荡荡的大屋子,一时间真有些不习惯。
他匆匆洗漱,将就地吃了顿早餐,便出门往内城深处走去。
在柳长老处办通行证,以及备案还算顺利。
显然,柳长老对这位后起之秀也没有任何刁难的心思,更何况办理通行证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毕竟物资采买、甚至是日常采购都需要外出。
平日里...柳长老甚至不会亲自审核,而是让自家院子里的一个管事发放。今天她是刚好在,才给李元顺便办了,不过长期的通行证是暂时办不了的,这需得等外面局势再太平些才可以办。
而办完后,李元就返回了。
内城比较空旷,路上人也几乎没有。
内门弟子要么在家修炼,要么出外娱乐,历练或执行任务,也不会在路上瞎逛。
李元抓着通行证,沿银溪走着,侧头间,却见南北西三边城墙如山,围拢着此间,给人以一种舒心的安全感。
他正要到家,远处又一名护卫状的男子远远跑来,到了他身边道:“小李爷,门主有令,说让你七天后午时去血怒堂见他。”
“多谢了,我一定会准时过去。”李元行了一礼,也没多问门主叫他做什么。
这护卫是门主派来的,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明显都会被汇报回去,他问了干什么?
而这七天时间,应该是门主给他的安顿时间,之后则是要和他说些事...毕竟,他这个血刀门弟子,总不能什么活儿都不干,就只拿好处了吧?
...
午后。
未时...
一辆牛车来到了内城之前,李元早在那儿等了。
车帘掀起,露出老板娘的俏脸。
“薛姐。”
“小李爷。”
两人打过招呼,李元给城门护卫出示了通行证,牛车便缓缓入了城。
而车后,还随着三匹骏马,一辆马车,这也是老板娘送给李元的礼物。。
至于牛车车厢里,锅碗瓢盆,枕单被套,花盆装饰,文玩笔墨都一应俱全。
老板娘来到李元家豪宅后,便指挥着人将屋里一顿收拾。
待到傍晚时分,原本空荡荡的宅子才多了几分满实。
老板娘正要告辞,却被阎玉拉了拉衣角道:“薛姐姐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老板娘愣了下,她看看天色,刚想说“这几天坊子里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还是有危险的,让小李爷送也不太好”之类的话,可忽地她芳心一颤,把这话咽了回去,然后妙目流转,微微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李元。
却见少年体格健壮,长腿和手臂上都肌肉突出,腰背挺拔如枪,给人以很强的力量感。
他面容虽不算英俊但却很耐看,神色之间没太多嚣张跋扈,却藏着沉稳和迥异于少年的内敛,而且因为彼此熟悉的缘故,看着看着便多了几分亲切感...
想到这少年郎几次三番的趋吉避凶,那沉尸案里他没事儿,之后成了李爷的学生;如今血刀门魏家之间的大战里,赵子穆死了他又没事,反倒是继续高升一步,直接住入了内城...
再想到最初见时,这少年郎不过是个朴实的山里猎户,不过是个憨笑着、随着那酒楼里做伙计老王来卖肉的。
老板娘心里又多了几分奇幻感和安全感。
阎玉见她发愣,又拉了拉她,笑道:“薛姐姐,留下来吧?”
老板娘咬了咬嘴唇,忽地感到心里有些小小的酥麻和期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应了声:“那...那我就留下来吧。”
片刻后,待到牛车返回,王婶便烧了菜,给端到了膳堂,她则是带着孩子回屋吃了,吃完又开始烧水。
膳堂里,李元居中而坐,一左一右两名女子则在旁边吃着,聊着。
“阎大奶奶,这豪宅可真大...我在梁龙山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屋子呢。”老板娘好像有些兴奋,脸颊红红的。
阎玉叹息道:“薛姐姐,欸,可惜这么大的房子却空空荡荡的,就我们五个人住。”
老板娘美目动了动,“以小李爷的身份,买些丫鬟和护院,可不就不空了吗?若是小李爷不方便,也交给妾身好了。”
阎玉道:“我和他说了,让他去黑市买点,可他不肯...”
“为什么呀?”
“谁知道他怎么想?”
两女嘻笑着,你来我往地说着话,好像把旁边的李元给彻底忘了。
可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这话题又忽地绕回李元身上。
阎玉道:“薛姐姐带着几个丫鬟住白云弄子里,也挺无趣,不如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呀。”
老板娘道:“阎大奶奶又笑我了,我又不是这内城的人,怎么住进来?”
阎玉道:“薛姐姐这么年轻漂亮,可又早早地没了夫家,要不要......”
忽地,她轻巧地起身,跑到李元身后,双手勾着他脖子,然后笑靥如花地看着老板娘道:“再找一个像我相公这么好的男人呀?”
老板娘脸刷一下红了。
她在外算是个能处理各种事情的女强人,但男女之事也只敢深夜时分,到了被褥里,才敢去想上一想。
她看似圆滑,心里却也有几分傲气,普通男子也不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然而,她终究可是渴望的...
毕竟她还年轻,还漂亮,她的胴体依然充满了活力,而且她还没有子嗣。
“妾...妾身是已经嫁过人的...”老板娘低着头,支支吾吾,烛光里她雪白的粉颈都烧红了,芳心里好似有头小鹿在撞个不停,双腿微微扭着,死死地挤在一起。
阎娘子嘻嘻笑道:“嫁过人的,才知道怎么疼男人呀......你说是不是呀,相公?”
李元看着老板娘。
昨天,自家娘子也把关于老板娘的事儿和他都说了。
老板娘叫薛凝,二十三,梁龙山人,五年前,因遭海难和夫家带着忠仆丫鬟逃难至此,但到了山宝县后,没几天夫家便因长途奔波且饱受惊吓而身体恶化,而死去。
正常来说,这种情况下,薛凝不被人吃绝户就算不错了,但她偏生是个要强的和有本事的女人,竟是硬生生地开出了蘅芜酒楼。
除此之外,她在外还有一批乞丐力量。
她掌握这支乞丐力量不是给钱什么的,而是以义去养,譬如酒楼里的饭食她便交代了人,让别弄脏,给乞丐吃;譬如出钱给某个快死的乞丐看病;譬如偶尔赠些水酒;譬如帮助协调矛盾;譬如一些宴席上她还会特意在边角给乞丐留一桌。
各种小恩小惠,加上她在外说话豪气,又给了乞丐尊严,不少乞丐在了解了她的经历后,都挺服她,暗地里都喊她一声大姐,除了主动帮着她探查各种消息外,还会在酒楼遇到危机时主动出面护着酒楼。
明面上,有护卫守家,暗地里,有这不少乞丐帮衬,薛凝这才在山宝县扎了根。
可以说,这位老板娘是个既有钱,有手段,又有些小势力,更和李元相认于发迹之前的女人。
她需要李元。
李元也需要她。
这不仅是生意上,互利互助上,某种程度上,也是身体上。
“是不是呀,相公?”阎娘子推攘着自家男人。
李元看向老板娘,道:“薛姐,你愿意吗?若愿意,阎姐是大房,你便是二房。”
薛凝红着脸,扭着腿,垂眸道:“妾...妾身愿意的呀......只是,还请郎君莫要相负。”
李元正色道:“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薛凝也正色道:“妾身...永不负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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