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红源泽声色俱厉,一掌拍在木几之上,不承其力,直接四散成木碎。
“红语菲,你到底当红家的家声为何物?!”红源泽青筋暴现,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的侄女如此动怒。以往的横蛮无理还可以当成大小姐脾气、随便动用家族情印还可以当成年少无知。
但将自己的闺誉连同家声作为赌注,为了让心上人迎娶自己,红源泽怎样都无法接受此事。
这也是他将掳拐少女的工作外判给青狼帮,某程度上所图的,亦是维护住红家家声。
“还有你!”红源泽怒目一刮,刮向一旁的红若翾,赭脸绛目,狂风怒号:“小女孩不懂世事,你活了三十年都不懂?红家养你有何用?”
“属下知罪。”红若翾半跪在地,一脸诚恳知罪,姿态摆得很低很低。她深知自己这次的不妥,所以不敢反驳半字、不敢乱吭半声、不敢多吸一口大气。
“叔叔,对不起。”红语菲脸无人色,心如死灰,嗒焉若丧。昔日美目早因肿红而张不开,平日挂在嘴角的无知天真笑容亦不复回来。
自己的胡乱作为,想与情郎距离拉成负数,却不知将他推向千里之外。
“你…”红源泽本来想多骂两句,但见自己侄女心灰心槁形,一时于心不忍,强吞心中怒气,轻抚头顶:“行呐,有叔叔在,为你出头。”
“不用了,是我不好。”红语菲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灰极反笑:“云凡说得对,我既傻又痴,不理别人感受,任性妄为,活该,是活该的。”
“难得有个人对我真情真意,他是第一个会理会我头发是否需要剪的人,亦是第一个会真正想教我做人处事的人,他,他…”说到末时,红语菲早已泣不成声。难得有人闯进自己心窝,自己却强行将他推走,实在后悔不已。
如无力挽回,要懂得放手?
“唉。”红源泽作为长辈,望住自己的侄女如此心伤,除了叹气,就是叹息,亦无有其他方法。只好招一招手,示意红若翾把红语菲带回内堂。
他实在没有想到,作为京城万世魔王的红语菲,从来都是任意妄为,无人能管;来到一个小小青海镇,却是突然开窍了。
这让红源泽想起一句,坚强都是在跌碰中磨练出来的。
多少家长寄语孩童无痛无难无苦成长,健健康康安安一生。却不知道,若诚如家长所盼,那些孩童将脆若如璃,一跌即碎,不得起身。
只有跌得够多够痛,才可以在下一次爬起来。做家长的,只要提供足够的安全感和爱,就好了。
红若翾带住红语菲返入后堂,独剩红源泽在空荡的大厅之中饮茶叹息。
突然,厅内现出一道身影,正是早前与红若翾交手的枯二。他恭敬地靠近在红源泽身旁细语两句,惹得后者灿然一笑:“或许,小菲这次的错,正有错着啊。”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应之而生,他绝不容让得知自己秘密的人不受掌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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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似月在百宝堂内与戈伯对视,气氛有点压抑。
“小月啊,你出手了。”戈伯语重心长道,老脸一片担心。
“是的。”尘似月一脸无悔,坦然曰。
“我以为你只是带住黑铁骑去摆显一下啊,怎么会出箭呢?”尘家的家训是不得随意卷入各家争斗之中,必须保持中立,除非别人招惹,否则不得出手。
而且,尘家黑铁骑实际归属在宗家之下,开支均由宗家承担。若果每队黑铁骑都胡乱使用,宗家还如何受得了。
所以在家规以及对宗家交待之上,尘似月这次出手,实在解释不过去;红若翾亦明显知道这个家规,所以才对尘似月如此说道。
“我就说云凡是我的未婚夫啊。”尘似月说此话时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但仍有点尴尬,一脸通红,续道:“再说啊,当时形势紧急,要不是我们出手,说不定云凡死了啊;如果他死了的话,其师一定不会原谅我们,续谈合作。”
“说起此事更令我不知如何是好。”尘戈书揉眉擦额,不懂如何说好:“当初你的堀起,已受刚脉重视,欲要远调或外嫁,怕的就是柔脉再起;这也是当初大长老将你介绍予二皇子,然后将你重重打压,希望你嫁人了事。”
“虽然最后你选择成为青海镇的执事,但刚脉从未放松对你的监管。你近月的营业额大涨,有潜质升为二三线城市的执事,其实已经令到那些人大为紧张。这个火势风头,你却招惹了此事,免得落人话柄,容易成为针对你的原因啊。”戈伯苦口婆心,第一次有点恨铁不成钢。虽然他本意都是想尘似月去救人,却没有想到她命令尘家黑铁骑出手。
红家与云家一样,有宗家以及分家之别;而尘家则强调只有一家,各地的所谓“分家”亦只是方便别人称呼,自己族内大多以各地执事为称。
“好了戈伯,我知道了。既然已做,我亦不打算后悔,真的是知错能改咩?”尘似月气若幽兰,又不失刚毅,了无遽容:“水来土掩,兵至将迎,我尘似月可从未怕过任何事,有种便冲着我来,我接下便是了。”
她真的天不怕地不怕,除了云凡。
戈伯反了一个白眼,没有她好气,真的是中毒甚深。有时间他都想研究一下云凡为何如此吸引,能把这等神女迷得醉生梦死,没有理智。
只是弱弱补了一句:“行呐,别在老人家面前晒恩爱,你自己看着办吧。”
“嗯嗯。”尘似月点了点头,突然转个话题:“戈伯,较早前的拍卖场收到官票一事,查过了吗?”
在纳兰帝国之内,流通货币可分铜币、银币、金币,若果交易金额乃天文数字,一般民用方法会使用帝国银号的金票代替,免得使整个过程变得笨拙。
然而,官府的所有开支都会以官票作为支付手法,收到的商户都会到帝国银号换回金票,以作记录。但青海镇的拍卖场开业至今,还真的没有收过官票,毕竟官家可不会到拍卖场采购物资吧?
只见戈伯突然在尘似月耳旁细道,说得后者一阵脸色大变,凝重非常:“看来,这件事需要谈一谈了。”
一个不得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形成,亦把最近所发生的事串通起来,预想一下后续事态发展,不寒而栗。
“戈伯,此事缓缓再查,我想要知道得更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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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后山之中,云凡在离老身旁,前边还坐住一个云小懒盘腿静心。
本来云凡被云清扬禁足在自己别居,但后来加了个条件,若果离老在云凡身旁,则可以暂离别居。只是他也不可以离开云家。
看住坐在草地上的云小懒,离老亦不敢将此事告之,只是在旁缓缓稍候,等待住天劫的到来。
离老突然化作绿焰,重回皇极惊灵戒之内,抛出魂绵甲,在他脑海中与说道:“穿回魂绵甲,接下来老夫会让你生不如死,老老实实地待住,你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冲击武士之境!”
离老明显动了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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